第五百一十二章 香火氣運

鯤鵬妖師勸道：「世間萬物都是命數使然，命數即是天數也是定數。無天佛祖進入三界捲起魔劫這就是天數，你不用對此耿耿於懷，把一切的責任都歸結到自己一身，更不可輕易嘗試妄圖以一人之力，去扭轉這早已註定了的因果。」

玄空冷笑起來，他看向了鯤鵬妖師：「定數，因果，我卻從來都不理會這些。既相信也不相信，天下之事，只有靠自己才堪爭取，珍愛之情，也只有靠自己才能守護！」

「如果說因為無天佛祖所做一切都是定數的話，三界仙佛便全都放棄努力，任憑無天佛祖侵佔三界以後自己回歸黑暗魔界便罷了。但是這又豈能成真，即使是定數也好，那也需要人去努力去主動追求。否則的話，全天下的人都俯首認命，命數也就不再是命數，而我們這些逆天修為的仙神又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竟然敢用如此語氣與鯤鵬妖師說話，但是鯤鵬妖師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因為玄空說的不錯，如果只是因為定數不可改變便不去努力的話，那他鯤鵬妖師只要老老實實地在那北冥大海之下安穩修行便罷了，又何必要勞心勞力去爭奪成聖的一線機緣？

只需要死守在北冥大海下，等待成聖的定數到來那豈不是輕鬆的許多。可是，別說是聖人，就算只是成仙了道又有哪一個聖佛是在道場中閉關死等而來的機緣？

不去拼搏，即使是機緣放到了眼前，也都沒有能力去把握。從某種角度來說，玄空的這一番話不曾出錯。

鯤鵬妖師的神色更加平和了，甚至於有了些隱約的出神。只因在她眼中，眼前這被困在鎖魔架上歷經億萬劫數而不肯屈服改變道心的堅毅氣度，似是漸漸地與萬千元會之前的另一個身影相重合到了一起。

那是還在妖族天庭組建之前，龍、鳳、麒麟三族分而治世之時。在龍漢初劫開始之前，並非沒有大能者預言到日後三族的衰敗。

天道無永恆之主角，三族的衰敗甚至於在龍漢初劫之前便已經開始顯露。

但是，那個人或者說那位先天大神卻是不信命數，終於帶領麾下的龍族強者掀起了違逆之舉，引動了盤古世界第一次天地重劫。龍漢初劫一戰下來，消極作戰的鳳凰、麒麟都可稱下場凄慘。

唯有那位大神所率領的龍族雖然也不可避免的衰落許多，但是至少後裔族人還可以富有四海之地，即使是後來又歷經了許多天地量劫，卻也還可以苟延到如今的神魔世界，仍然還是三界中舉足輕重的一方勢力。

一點道心堅定不移，即使是上古大神，恐怕便也就是如此了。但是那又如何呢，祖龍大聖是祖龍大聖，那是天地間第一場量劫的主角，鯤鵬妖師雖然高看玄空一眼，但是仍然不認為玄空能有實力與祖龍大聖相比肩。

一念及此，鯤鵬妖師搖頭笑道：「那你現在，被困於閻羅十殿之後地府之下，莫非便就是在積極努力么？」

玄空不答，鯤鵬妖師又思付了一番，終於下定決心，道：「玄空，你道心空明，最適合於修行仙道。你莫要以為我和無天佛祖便是一條路上之人，我們所追求的東西其實不同，眼下的合作也只是暫時的道路相同罷了。」

他看見玄空眼神一變，知道這幾句話已觸動了他的心事。果然玄空問道：「有什麼不同的？」

鯤鵬妖師笑道：「無天佛祖所追求的，是以妖魔取代諸天仙佛，從此成為三界正統治理世間。而我所求的，卻是三界中的最後一點香火氣運，助我結成一縷機緣突破准聖證得混元大羅金仙道行，至於說世間由誰治理那與我又有何干係？」

無論是無天佛祖治理三界也好，或者是靈山如來、天庭玉帝也好，又有誰敢拿妖師鯤鵬喊打喊殺的？無論是誰統治了世間，對於道場遠在北冥之下的鯤鵬妖師來說，確實是沒什麼影響。

玄空一凜，他之前便已經猜到了鯤鵬妖師所圖謀之事。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天地間的聖位不過才七尊，三清聖人西方二聖另加伏羲、女媧，僅此而已。

而鯤鵬妖師所求的，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名利權財，在他這樣的遠古大神眼中唯一還值得追求的東西，恐怕便也就只有混元聖人之尊位了吧。

鯤鵬妖師微微一笑，和善地說道：「怎麼樣，現在你明白你對於我的作用了吧。每一次天地量劫來臨時誕生的主角都是天地鍾靈之人，有你作為我的弟子，我自然便有了汲取世間香火氣運的本錢。而你作為我，日後混元聖人的衣缽弟子，三界之大何處不可去得？」

這真是無本萬利之事，對於玄空而言，他不需要付出任何東西，只需要順應天道自然便能夠解開魔劫。而他也只需要順應天道，便可以令得鯤鵬妖師順理成章地凝聚世間香火氣運，從而跨越障礙一舉證得混元。

這樣的手法，早在混沌之時，便有三清聖人和西方二聖嘗試過。就算是女媧成聖，除了捏土造人和鍊石補天的功德以外，也同樣離不開成立妖教所帶來的氣運。

諸位聖人之中，哪怕是唯一不曾立教的伏羲聖人，那也是三皇之首藉助了人族作為天地主角的無邊氣運而一舉沖登混元境界的。如今的鯤鵬妖師，便是要重走這一條道路，在天地量劫之中藉助主角玄空來凝聚氣運。

成為聖人弟子，哪怕只是個記名的坐下弟子，放在三界中也都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打破頭也爭不到的好事。就更不用說，按照鯤鵬妖師開出來的條件，他幾乎是將玄空收為了半個義子與自己的親子渾天大聖鵬魔王同列而坐。

鯤鵬妖師自信在這個條件下沒有人能夠抗拒，他看著玄空，只等待玄空最後的抉擇。而鎖魔架上的玄空卻是思付良久，彷彿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突然閉上了雙眼搖了搖頭。

就連鯤鵬妖師早已不知道修鍊了多少元會的道心都是一顫，輕輕地：「啊！」了一聲，難以置信的看著玄空，他居然真的回絕了自己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