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大日如來光明佛

在和鯤鵬妖師之間的交談中，玄空沒有任何主動權，對於對方的問題他只有如實回答的份：「我在嶗山見到妖師前輩時，還並沒有懷疑你已經和無天魔佛沆瀣一氣。」

鯤鵬妖師點了點頭，他說道：「我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在你的面前透露過這一點，可是為什麼今天我來到這裡你卻一點也不吃驚？」

玄空說道：「第一次懷疑無天佛祖背後另有人支持，是在我從無間金剛地獄出來之後，從慈航普度的手下救出白雲禪師時。」

鯤鵬妖師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等著玄空繼續說下去：「我對於慈航普度的來歷之前便又過幾種猜測，但是萬萬沒有料到他居然是六百年前西遊路上的黃花觀主百眼魔君，更沒有想到在白雲禪師的口中牛魔王居然也淪為了無天佛祖的打手。」

牛魔王自號是大力王，又有諢名喚作平天大聖，與蛟魔王、鵬魔王、獅駝王、獼猴王、禺狨王、美猴王結義之時還排在七大聖之首。

論地位，他是翠雲山和積雷山的主人。的妻子是羅剎國鐵扇公主，在西牛賀州地面上歷來便是叱吒風雲的厲害角色。

這樣的人，玄空實在是想不通會有什麼理由被無天佛祖收服。

以牛魔王的法力、道行來說，他想要歸順天庭升仙作神的話，早就可以霞舉衝天。他和孫悟空不同，自己在妖魔界、仙界、佛界之中早有威名，而且與諸天聖佛也都有些交情，天庭玉帝也斷無道理推拒於他。

無天佛祖推翻三界仙神統治，以妖代仙，化魔作佛的口號對於牛魔王這樣的巨擘來說，根本就毫無吸引力。那麼，在牛魔王投靠無天佛祖的背後，就一定有一個原因驅使。

甚至於，為了這麼一個原因，能讓平天大聖牛魔王心甘情願深入死地冒險去搶奪龍光上古佛圓寂舍利。

諸天聖佛之中，能夠驅動牛魔王、百眼魔君這樣厲害妖聖的人物不多，准聖道行以下幾乎可以不做人想。而准聖以上之人，那麼三界中便也沒有幾個了。

幾位聖人如果出手，倒確實可以讓牛魔王俯首聽命，但是斷然不會坐視牛魔王葬身雲霧山龍光寺中。如此推斷的話，那麼在牛魔王背後之人，應該也就是在諸位準聖之中了。

玄空一一剖析：「人族三皇雖然有準聖道行，但是沒有準聖法力，更不能出足火雲洞，自然不會是驅動牛魔王之人。而剩下來的則大多數是三教弟子，這一量劫來臨之前便已經回歸三十三天之上聽經，沒有這個時間。」

「而接下來的諸多散聖之中，鎮元子大仙一向淡泊世外，燃燈佛祖是佛界中人。血海中冥河教祖雖然有此法力，但是和牛魔王、百眼魔君之間卻沒什麼交情，更何況冥河教祖執掌阿修羅一脈，麾下自然有如雲強者也用不著費力收服外人來用。」

鯤鵬妖師眯起了眼睛，這些上古典故就算是一般的大羅金仙也不能知道這麼清楚，上一次在嶗山上見到玄空便已經對他的博學感到驚訝，現在則更是不敢相信。

不過他再轉念一想，玄空這人修行時間雖然不長，但是三山五嶽之間倒是時常雲遊，就連白澤妖帥都能和他結為忘年之交似乎也沒有什麼了不得的。

白澤妖帥可以通宵過去、現在、未來所有之事，或許對玄空說過一些那倒也並非是不可思議之事。玄空卻不知道，他的這一番話，差點就令鯤鵬妖師生疑。

不過就算是鯤鵬妖師再厲害，再怎麼生疑也好，又能拿如今的玄空如何呢？玄空記得鯤鵬妖師對自己說過，自己是這一量劫之中的主角，玄空現在就是在賭一把，賭鯤鵬妖師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不會拿自己如何。

就在鯤鵬妖師已經是感到驚艷之時，玄空又開口說道：「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我最開始所懷疑的也並不是妖師你。」

鯤鵬妖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為什麼，你的推測很精彩，以此說來把所有的准聖排除一遍那剩下來的人豈不是最可疑么？」

玄空笑道：「不錯，我是這樣想的，不過即使這樣最有嫌疑的也還不是妖師。」

想一想，無天佛祖推翻天庭佔領佛界對於誰最有誘惑呢。在玄空的認知之中，現在還殘存著的，從上古殘留下來的大聖之中還有一人，法力道行雖然未入准聖，但是卻也有如此能力號召三界之中潛伏的妖族巨擘為他做事。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不在靈山之上的大日如來光明佛。無天佛祖麾下的妖魔再多，也不可能在第一時間血洗三界仙佛，他所能做到的自然是首先攻入靈山大雄寶殿與天界凌霄寶殿兩處，只要把這兩處的諸天聖佛先擒拿捉下才好對諸天散修的各處道場下手。

更何況，無天佛祖從一開始便並非是想要毀滅三界，而是要以妖魔取代仙佛來繼續治理世間。為什麼說玄空最先懷疑的是大日如來呢，這卻還要從大日如來原身跟腳說起。

同靈山上大多數的古佛、菩薩一樣，大日如來也是在封神大劫之後上古西方教分化佛界時加入的靈山。但是他的道場卻還在南贍部洲浮屠山之上，山雖然很漂亮不過這尊佛卻不住廟觀，也不居洞府，卻只在一個柴草窩裡容身，這也就是所謂的「烏巢」。

更讓許多人費解的是，在西天路上，孫悟空在降服豬八戒之後在浮屠山上卻還被烏巢禪師戲弄了一次。孫悟空當時大怒，舉起金箍棒望上亂搗，卻只見到那烏巢上蓮花生萬朵，祥霧護千層。縱使孫悟空有攪海翻江力，莫想挽著烏巢一縷藤。

這樣的法力高強，也還並不是烏巢禪師最令人奇怪的地方。他的神奇之處在於禪師還念了一篇偈子，竟能預言西去路上的一些情節：「道路不難行，試聽我吩咐：千山千水深，多瘴多魔處。若遇接天崖，放心休恐怖。行來摩耳岩，側著腳蹤步。」

「仔細黑松林，妖狐多截路。精靈滿國城，魔主盈山住。老虎坐琴堂，蒼狼為主簿。獅象盡稱王，虎豹皆作御。野豬挑擔子，水怪前頭遇。多年老石猴，那裡懷嗔怒。你問那相識，他知西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