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四章 佛門獅子吼
「誰，是誰？」
嚴文率先做出反應，啪的一下合起摺扇，顧不得調戲白素貞和小青，連忙轉身回去，去扶受傷的嚴武。
「弟弟，你沒事吧？」
「無礙，就是疼的緊！」嚴武一手揉著大腿，一手撐著大刀，齜牙咧嘴，神情痛苦。
「是誰幹的，識相的乖乖站出來，老子可不是好惹得。」嚴文氣紅著臉，兇狠的掃視四周，威脅之意顯露無疑。或許疼痛稍減，嚴武一腿彎曲，一腿撐著身體，配合著大哥嚴文，他反手揚起手中大刀，嘩嘩的揮動幾下。
嚴文、嚴武就一懂幾招三腳貓功夫的不入流小混混，哪能發現是誰幹的。司空湛看著明顯弄不清楚狀況的兩人，沒有多少感情波動，或許身份地位相差太多的緣故，他生不出丁點好笑的心思，就好像哪有大象會關注地上的螞蟻般。
不像這兩人滿頭蒼蠅一樣亂找，司空湛何等武功境界，在苦清和尚動手之際便已經察覺，心中不禁暗贊：「這不知是哪裡來來的和尚倒是有顆俠義心腸。」心裡想著，他繞有興趣的望向和尚那個位置。
司空湛這邊諸人，除過全真教的的幾位二代武功境界差上一籌，無法發現蛛絲馬跡，老頑童不用說，白素貞、小青更了不得，二位壓根就不是凡人。隨著司空湛的目光，周伯通幾人也把目光投向苦真、苦清一行。
客棧就這麼大點地方，司空湛幾人的動作，嚴文、嚴武兄弟都不傻，豈會沒有察覺，他們霍地轉頭望去，目露凶光。
「好啊，竟是你們這些賊禿，找打！」嚴文獰笑一聲。說著撲身向前，揮拳打向少林年輕弟子中一位。嚴武跟著嚴文，手執大刀，看那架勢，勢要活劈了面前的眾和尚。
說起也就眨眼功夫，出門歷練的少林弟子不及反應，兩個地痞流氓便朝他們打來，簡直……豈有此理。同樣是出家人，不找那邊的道士，為何偏偏找我們和尚的晦氣。難道出門在外，和尚好欺辱不成？
「放肆！」
「大膽狂徒！」
貨怕比貨，人怕比人。有了對比，那反差的效果往往成幾何倍的遞增。年輕和尚們雖然打小在寺內修習佛法，但畢竟與佛法高深的高僧大德不沾邊，血氣方剛，聽得別人侮辱自家，哪能忍受得了，一拍桌子。豁然起身，正要出手教訓教訓兩個不知所謂的流氓，就聽到耳邊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
苦清口誦佛號，止住欲要妄動干戈的弟子們。他不是打算息事寧人，任旁人打罵還笑臉以對的愚僧。佛雖慈悲為懷，卻也有金光怒目，這點小事只要對對方施以警告就可。
他此番念出「阿彌陀佛」四字。不同以往，而是用獅子吼使出，用來震懾嚴文和嚴武。
因為苦清的獅子吼只是對付嚴文兩兄弟。故幾個少林弟子無所察覺，只當平常。嚴文、嚴武兩個傢伙可嚇慘了，只覺著耳際突如其來一聲呼嘯，心中情不自禁害怕，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兩人當即被震懾住，頭暈眼花兼耳聾，腿腳發軟，軟塌塌的坐倒在地上，摺扇和大刀都被無力的丟在地。
突然的變故，驚住了譚處端、郝大通、孫不二，以及不明所以的四個少林弟子。
「師伯！」真字輩的真如有點迷惘，不禁疑惑的望向苦清。
此時的苦清依舊端坐於椅子之上，只是目光平靜的望向癱軟在地的嚴家兄弟。
「啊，師伯，你的筷子。」另一位真一和尚這才發覺，不知何時自家師伯面前只於一根筷子，接著恍然明白，之前是師伯出手懲戒。
真一一出生，真如、真定、真慧三人才後知後覺，原來如此，單純的真慧不覺的羞紅了臉，他們反應實在是太遲鈍了，實屬不該。
沒人關心年輕和尚的羞恥之心，再說，此時此景，一個根基才立的菜鳥，能發現一流高手的出手，那才是件怪事，值得大家研究研究。
「你們四個退下，」苦清看了四個師侄一眼，輕搖其頭。四個和尚依言乖乖的低頭收手，恢復和尚應有的氣質。
譚處端、郝大通、孫不二三人終於明白，對面的和尚是個了不得的小周天高手。剛才的事情，定是那個和尚所為，觀地上二人的模樣，像是被嚇破了膽，渾身依舊不安的抖動。
只是三人奇怪，那和尚究竟用了何種手段，居然令人感到詭異莫測。他旁邊那位自始至終一言不發的和尚，氣度非凡，境界定然亦不差。
「哪來的高手，又屬於哪方勢力？方外的勢力，中原裝扮，禪宗一派，是靈光寺？四祖寺？還是東山寺？又或者……」譚處端心中一一排除，始終一頭霧水，毫無頭緒。
譚處端三人驚疑不定，嚴文、嚴武簡直懵了，鼓起餘力納頭便朝苦清和尚跪拜，痛哭哀求，祈求饒命。
「大師饒命。」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師，大師恕罪。」
「饒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大師，我們日後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
兩人被和尚嚇傻了，砰砰砰的直磕頭，嘴裡一句接一句的說著告饒的話，他們武功不咋地，畢竟有點見識，知道今日踢到了鐵板，忙不跌的磕頭認錯。
「種今日之因，得他日之果，兩位施主記住所說之話，好自為之，阿彌陀佛。」苦清藉以點播他們。
「大師大慈大悲，我們謹記，今後定然改過從新。」
嚴文和嚴武別的沒聽清太多，只清楚苦清的意思要放過他們，不由得大喜過望，連連磕下三個響頭，顧不得抹去額頭上的鮮血，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兩條腿，連滾帶爬的奔出客棧，揚長而去。
司空湛不是神。根本無法猜到苦清和尚等人的來歷，那聲「阿彌陀佛」，他是感覺蘊含了一絲內力，因此才導致兩個小混混變成那般。但也無法判斷出人家的武功路數，小周天高手運勁大喝，對一般人都有類似的效果，無從著手。
不過，不知道還可以問嗎，司空湛有的時候還是樂於結交朋友的，尤其那些心思純正的高人。就算不提這些。別人仗義出手替自己解圍，不好好感謝一番，豈不是不懂禮數。
「多謝大師仗義出手。」司空湛站起身來，遙遙向苦清打個道輯。
師叔都道謝了，譚處端三人豈能無動於衷，紛紛起身謝過，苦清還禮，看到三人對司空湛恭敬的態度，他哪能還不明白。面前的道士根本就用不著他幫忙。
「施主武功深不可測，貧僧孟浪了。」苦清對司空湛道，他實在想不到，剛踏足江湖。就碰到讓他看不出深淺的人物，真是詭秘莫測的江湖，
「大師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貧道只有佩服。」司空湛對苦清很有好感。
一方重出江湖，有心結交天下高手，一方早有結交的心思。就這樣，兩方坐到了一起了，互曝家門，皆是大吃一驚。少林一方出門便碰上逼得他們不得不出山的全真教一眾，全真教更驚訝少林寺果真重開山門，正式踏入這個已經足夠熱鬧的江湖。
「我們真是緣分啊！」司空湛就差和苦清握手，心說：「少林寺出來了，江湖才有點江湖的樣子。」
苦清無言以對，事實上確實有緣，只不過，他心裡更加的複雜難明罷了。
「大師剛才所施展的是不是少林七十二絕技之一的獅子吼？」司空湛這人性子比較直，想到少林著名的音功功法，迫不及待要印證心中的猜測。
苦清雖感奇怪，還是點頭道：「不錯，貧僧所用正是獅吼功。」
「大師會這門絕技，真是令人佩服。」司空湛還真缺少一門音功功法，毫不掩飾對苦清的羨慕。
獅吼功卻是少林寺秘傳稀世奇功之一，此功為人體丹田內氣外發，發聲吐氣之功法，功成之後遇敵交手，發功呼嘯，則猶如訊雷疾瀉傳出數里，甚至數十里之外，令敵肝膽劇烈，心驚膽戰，毛骨悚然，往往一聲長嘯即使對手不戰而敗。
此功法源於，原喻本師釋迦佛文說法如獅吼，有震懾人心的不可思議之威力，遂成一門克敵之絕技，秘傳至今，今世俗很少有人窺其三味。
苦清慚愧道：「司空施主身懷數門絕學，又懂得仙家法術，貧僧比不得。」對比全真教的司空湛，獅吼功的確相形見絀。
司空湛搖頭笑道：「什麼仙家法術，貧道只是機緣得到幾門異術而已，少林七十二絕技，貧道早就久仰大名，不說獅吼功乃當世奇功，還有龍抓手、拈花指、大力金剛指，大韋陀杵、多羅葉指、大金剛掌、般若掌、摩訶指、大智無定指、去煩惱指、寂滅抓、因陀羅抓、擒龍手、……」
或許少林情節作祟，他甚至想掰著指頭一個個把少林七十二絕技給念出來，可惜他記不全，說著說不下去，索性大手一揮，道：「還有易筋經，對這門和全真教先天功齊名的絕世功法，貧道更更心折，你們……」
譚處端三人有低頭捂臉的衝動，又來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們知道師叔這是——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激動了，或是**了。
儘管他們不是很懂具體的意思，但他們清楚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去打攪，否則師叔會不高興，師叔不高興，他們就得遭殃，反正他們都習慣了，師叔一月中總有那麼幾次。
眾位中，除了譚處端三位，感到不自在的唯有苦清和苦真兩大和尚，他們納悶，這天下第一高手怎麼有點，有點不正常。那四個真字輩的倒是一臉崇拜，大宗師都誇自己門派，各個紅光滿面，挺胸昂頭，看到司空湛不同流俗，直嘆這就是高人氣度。
到最後，司空湛終於察覺到自己太過投入，才訕訕的住嘴，乾咳一聲，正常的交流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