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亮以後

?乾元山的夜晚，雖不似人間，但也依然看到那顆皎潔亮白的明月，岳策坐在山頂，此刻也正是夏季，夜晚不時的一絲涼風總會讓人在煩悶的時候得來一陣清爽。

哪吒正被太乙真女不知拉到了何處進行特訓，而自己呆在洞內也是毫無心思，也只能在山頂看看月下美景。但是岳策也只能看著月下風景，至於山下的風景，他也只能對此「旁若無見」，畢竟「恐高」的作用是可以用在任何高處的。

不過現在的自己倒也沒有閑余的心情想著其它事，因為望著天上的這*如玉盤的月亮，岳策心中暗暗地湧起了一股空虛感。

或許這就是思鄉……

此刻自己的家人是否也在看著這輪明月？記得自己在乘機回國的前一日，電話中，小妹以及姐夫拜託自己帶的一些紀念品也不知被遺落到何處，父母臨行前也一再囑咐自己保重身體，可自己終究給與他們的是傷害。在那個世界里，自己的葬禮可能都會是只能立下衣冠冢，然後大家聚在一起傷心地懷念自己的往事。

讓兩個白髮人送我這個黑髮人……

我還真是不孝啊，岳策搖頭苦笑，比起哪吒的「割肉還母，割骨還父」的不孝，自己可能也差不了多少吧！

「主上。」

不知何時，太一已經顯出身形，並坐在岳策的身旁。

「這樣沒事么？太一姐。」岳策的思緒也因此被打斷，看著坐在身邊雖然面無表情，但眼神卻依舊充滿關心的女子。

「只要注意，孤便不會被發現。」太一淡淡地說道，彷彿對於這個小小的乾元山，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主上，剛剛一直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沒什麼，只是有點想家，想家。很可笑吧。大男人居然也會想家。」岳策乾笑。

「那為什麼不回去？」

「回不去，也……不知怎麼回去。」

「……」

岳策都能感覺到自己在說著回不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該是如何的苦澀，因為自己都能覺得那股苦澀如鐵鏽般的滋味已經在嘴裡回蕩，並化作一滴滴的液珠滴在了地上，成為無法傳達的思念。

「……」太一盯著岳策，那雙金瞳里也是愣住，直到下一刻。

「額——」岳策驚呼。

此刻的他被太一那雙柔如白夷的素手輕輕從後方摟住，而自己也是順勢倒在了女子那道波瀾起伏的懷中，感受到後背倚著的柔軟部位，剛想掙脫，便聽到太一輕輕地在自己的耳邊用著無比柔和的語氣。

「主上，那孤便來，當你的家吧……」

即使聲音呼出的氣味猶如花的清香，即使那道如火的嬌軀正不斷地貼著自己，但是為何此時的自己只能覺得自己心內只剩下如水的平靜，身後女子的話語正像細小的溫泉暖流進自己的心田。

「謝謝……」不知為何，自己對於她最終也只能吐出一句謝謝。

「……」沒有說話，少女將懷裡的男人擁的更緊了。

「主上的那個世界應該很和平吧？」少女突然間打破沉默，問道。

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岳策只是回復了平常的笑容，回到：「雖然在我的那個世界中，也會在世界的一些我所不知道的地方發生一些戰爭，但是至少我生活的那個國家還是很和平。家家都過著雖然很匆忙，但卻很充實的生活。」

「主上呢？」

「我啊？家裡除了一對天天秀恩愛父親的母親，也有一個姐姐與一個妹妹，姐姐岳雲，記得嫁給了姐夫的時候姐姐才二十一歲，而那年我十七，而姐夫的人品不錯，姐姐嫁給他，我很放心。」

「那妹妹呢？」

「話說回來，我最擔心的就是那個長不大的妹妹岳小魚了。」岳策提起這個名字，記憶中那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妹妹總喜歡「二哥」「二哥」叫著自己的身影又浮現出來。

「岳小魚，我的妹妹，比我小三歲，不多卻是個永遠長不大的笨蛋，已經都大二了。明明在華夏上著大學，明明也長大了，不去給我交個妹夫，卻一有空就來國外纏著我這個親哥哥，搞得我大學四年裡的女同學都被嚇跑了。唉，真不知道沒有了我，她現在會是怎樣。」

「……主上很在意她？」

「我的親妹妹，我能不在意么？小的時候因為因為體弱多病，姐姐岳雲總會以一種無微不至如同母親般的方式照顧著自己，而每當自己因為幾乎天天生病的被同學們嘲笑時候，總是小魚兒跑出來，背對著我，真不知道到底我是哥哥，還是她是哥哥！」岳策似乎想起一些的趣事時，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太一姐，聽過我家鄉的歌么？不知為何，我現在很想唱歌！」岳策不知想起了什麼，輕輕道。

「唱吧，孤在聽。」少女的聲音越顯柔和。

「客棧前那一座橋，或許我們都到不了。

沒有理由在苦笑，只是煎熬。

反覆練習的擁抱，天亮以後就看不到。

不能陪你到蒼老，陪你到老。

我不知道還有誰能像我，讓你依靠。

我只希望你，會牢記我的好」

太一此刻發現岳策唱歌的聲音很有磁性，當唱起歌來更容易讓人沉醉，而隨著岳策的輕輕的換氣，那淺淺的喘息依舊讓自己沉迷。

「天亮以後，就再也牽不到你的手。

天亮以後，我會慢慢離開你的夢。

不敢說再見，就是無法說出口。

天亮以後，留住你該用什麼理由。

天亮以後，留下的就只剩下寂寞。

別難過，所有的痛都由我，默默承受。」

不知抱著怎樣的心態唱完這首歌，內心不知道為何忽而平靜忽而有風起雲湧。

母親有父親陪著，自己很放心，而姐姐有著姐夫安慰，自己也很放心，可是唯一讓自己放不下的還是那個讓自己就算遠在異國，都在為她擔心的小妹妹，對於這個妹妹，自己以前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要是哪一天消失，這個岳小魚該會不會將整個天都給翻過來尋找自己……

沒有你的歲月里，做哥哥的也會珍惜自己，而沒有哥哥的歲月里，你也要——

好好保重自己。

因為今天天亮以後，我會將這些難過的都會忘記，所以你也要學習一你二哥樣，一定樂觀向上，樂觀是最好的……

岳策的一隻手彷彿用出了人生最大的力氣抬了起來，像是要觸摸遠處天上的那輪明月，不過聲音卻是充滿了堅定跟詢問。

「太一姐，今後你是我的家，說定了，不準反悔喔！」

「孤知道了。」

你主上沒有家，孤來做你的家，主上沒有親人，孤便來做你的親人，主上感到寂寞，那麼孤來填補你的寂寞。

少女內心對著此刻的那顆太陰星發誓。

……

…………

而此刻在乾元山的深處，

「師傅，徒兒想去看看岳策，他一個人就那麼呆著，我有點不放心。你讓我看的這些東西，我根本看不懂。」哪吒此刻的表情既是無奈又是羞紅。

「為師這也是為了你們的未來好，好歹也是跟九天玄女那邊借來的，別人想學都學不來。相信為師，為師不會害你的。」太乙真女也是一陣陣的臉紅，不過為了她的心愛的徒弟，她也是費了好大的血本。

「相信為師，岳策那傢伙身上的桃花劫太重，你不學這個，以後就只能被欺負的份！」

「……好吧。」哪吒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