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事依舊在進行

第四章 故事依舊在進行

坐到東方破曉的時候,他又沉沉睡去,正睡得香甜,突然身體一陣劇烈的搖動,揉眼坐起,周圍卻是自己那幫小弟,正圍着自己七嘴八舌:「大哥啊!俺們不放心你,所以趕上來看看……」

「頭兒你跑得可真快,我等連夜趕路才追上你,腳都磨破了,你可得包醫藥費。」

「老大啊!第七天都過去一半了,你這塊傳魂令咋還沒傳出去!」

李虧迷迷登登的,開始講自己這幾天的經歷,當講到昨夜發生的事情,一群小弟們面面相覷,都認定他在做夢。但當他提到「洛陽城鎮國公府無痕閣」,幫眾之中,有幾人叫了起來!

「靖國公府無痕閣!那是武林第一美女——敏夢痕敏姑娘的繡閣啊!」

李虧細問之下,方知曉大概。原來敏夢痕乃鎮國公莫壁飛之養女,出落得清麗出塵,艷名播於天下。那莫壁飛劍法登峰造極,超凡入聖,被「江湖金榜」列為天下第一劍。

「老大,你這次憐香惜玉可錯啦!焉知道敏姑娘此舉是否莫老爺子授意?很可能鎮國公他老人家看邪帝不順眼,故意通過這一方式挑戰哩!既然天下第一劍出頭接傳魂令,當然能自己擺平這事。總比老大你被人捏死強吧!」

在一幫小弟七嘴八舌的慫恿下,李虧也漸漸後悔了,第八天一早,他帶着小弟們向洛陽城進發,於第九日晚間到達鎮國公府第。他心頭堵得慌,也不走正門,直接扮夜行客夜闖莫府!估計是敏姑娘暗中下了令,沒人理會他們,否則武功再高十倍的強人,敢這樣囂張闖府,早被砍死了。到了無痕閣,李虧自覺無顏面對敏姑娘,遂將傳魂令縛在袖箭上,擲將進去,不料卻惹出一場禍端!

※※※

「呯1一陣劇疼把李虧的思緒拉了回來。

「奶奶地,你又踢我!」李虧向眼前那名華服少年怒目而視。

少年手一抖,一把長劍陡地指到李缺的脖子上,森然道:「我不但踢你,還要宰了你。」

「川兒,不可莽撞。」一人輕喝。

李虧只感覺脖子上冷嗖嗖地,極不舒服,心想,我這可是被人當賊抓了,想不到老子縱橫江湖數十年(一出生他那賣藝的爹娘就用扁擔加籮筐挑着他踏遍江湖)居然陰溝裏翻船,栽到這裏了,如果再被這小白臉用小刀給捅了,這張臉叫我往哪裏擱去?

他聽到有人出聲制止,心下大喜,使勁把臉給扭過去,只見左邊竟然是一個靈堂,中間橫放一副棺材,素布懸掛,上面書寫的字體自是半個也不認識,邊上是一張太師椅,坐着一位儒衣打扮的中年文士,國字臉,一撇短須,雙手平放雙膝;側面還有一張椅子,坐着一位婦人,輕紗遮面,體態卻也婀娜多姿。適才發話的正是那儒衣文士,李虧忙道:「還是這一位先生明事理,老子是強盜可不是賊。」

少年冷笑:「你當然不是賊,你只是千刀萬剮的淫賊!」

李虧平生最痛恨的就是別人說他是賊,他自詡光明磊落打劫為生,現今居然被人誣衊,還說是什麼淫賊,是可忍孰不可忍,勃然大怒:「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五霸崗氣霸九天、力拔泰山、孤獨浪俠、一嘯震雲霄……李虧是也!你老爹才是賊!你爺爺才是賊!」

中年文士喝道:「住口!」手掌一往身邊茶几一拍,那檀木製做堅硬之極的茶几立刻化成一攤碎屑。

少年回身低呼:「爹爹……」

中年文士好象壓抑著怒火,說道:「在下乃洛陽莫壁飛。」又指著華衣少年道:「他是小兒容川,不知我等有何得罪之處,你要把傳魂令送將過來?」

李虧突然記起了這個名字,驚呼道:「原來你就是甚麼天下第一劍!這個傳魂令是敏姑娘自己要的,不關我事啊!」

莫容川不怒反笑:「說瞎話也不看看對象,這東西避之還惟恐不及,誰會去要它,我看是你這淫賊看上了夢痕,拿此物去威脅她才是真的!」手中長劍微微使力,在李虧脖梗處劃出一道血痕。

「你才說的是屁話呢,要不是敏姑娘開口向我要的話,就算是立刻殺了本大……哼!也不會把這件見鬼的東西交給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手裏。」

莫容川指著靈台顫聲說道:「你敢對着夢痕的靈牌發誓么?你就不怕她從陰曹地府出來戳穿你的鬼話么?」

李虧一呆,這才知道這屋內設立的竟然就是敏姑娘的靈樞,雖然他親眼目睹對方的遺體,可心中有一百個**頭卻在渴望奇迹的發生,現在一經證實,腦中頓時一片混亂。

莫壁飛道:「我只想問你,這傳魂令是不是你帶到我們府中的,小女是不是你殺的?」

「是!……不是!是!」

「倒底是還是不是?」

「前面是,後面不是!也可能是」

「那麼說來小女就算不是你殺的也和你有莫大關係了?」

莫容川道:「爹爹,不用和他廢話了,一刀宰了,然後找那個什麼邪帝報仇便是。」

莫壁飛嘆道:「川兒,這件事就你作主吧,爹爹知道你對夢痕那那份心,爹其實也很疼愛她,現在既然夢痕已經去了,也是天意,你也莫要過度傷心,報仇的事情我們再作打算。夫人,你暫且避開。」說罷起身踱到靈台前,唏噓不已,一旁的婦人隨即離座避去。

此話一出,地上被捆作一團的五霸崗眾好漢自然聽出殺機,頓時吱吱嗚嗚不斷扭動掙扎。

「慢!這鬼東西的確是我送的,也是我打了一袖箭,不關我兄弟們的事,要殺要剮沖着我來好了,算老子求你,放掉他們。」李虧看着那班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傢伙,咬了咬牙發了狠話。

五霸崗的『好漢們』大是感動,吱吱嗚嗚的聲音越發響了起來,如果此時身上沒有束縛,嘴上沒有被塞上東西,他們早就跳過來擁抱這個義薄雲天的好大哥了。

其實李虧是心中想到敏姑娘居然被自己一袖箭給射死了,沒來由的一陣搐痛,迷迷糊糊覺得自己罪該萬死,話一脫口就有些後悔了。

莫容川一張俊臉此刻猙獰可怕,提劍狂呼:「夢痕,我給你報仇了。」一劍刺了下來。

突然,一顆石子在窗外飛射而進,正打在刺下的劍脊上,噹地一聲,把劍彈開數寸。李虧只感覺身側有冰冷之物穿了下來,嚇的魂飛天外,瞪眼瞧去,方看到那劍居然不偏不倚只刺到手臂和胸口之間,僅把衣物穿了個窟窿。

「誰!」

房內數人叫道,已有幾名莫府的隨從打開門撲了出去。卻聽數聲輕響,剛搶出房門的幾人一個個沙包般又被丟回房中,軟軟趴在地上,竟然均在剎那間被點了穴。

房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人,背着光,看不清模樣,然而房內眾人均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寒意和壓力。

「笑仁書!」莫壁飛突然認出了對方,如見鬼魅般失聲大叫。

「不想你還記得我,想當年也只有你能在我手中走過十招。」

莫容川大吼一聲:「是你殺了夢痕!我跟你拼了!」手中劍一挺,極其快速地朝對方胸口刺去,劍刃未到,劍氣已刮動對方衣杉,眼看着利劍從對方胸口一透而過!莫容川沒想到居然如此輕易得手,正自大喜,方才覺察劍到處空蕩蕩毫不着力,這一劍居然只刺到殘影之中,而對方實體卻消失不見。他抬頭茫然而顧,卻聽身後有人嘆道:「你兒子武功和你差遠了。」

莫容川立即回身,卻見原本立在門口的那人不知何時已來到他身後,這一份驚世駭俗的身法簡直聞所未聞,心中的悲憤剎那被恐懼給代替了,手中的劍刃微微顫動,不敢再刺出。

莫壁飛道:「多年不見,閣下的武功又非昔年可比了……」

邪帝神色木然,走上幾步,低下身子,也不見如何使勁,手掌到處,李虧身上堅固的鐵鏈寸寸而斷。然後輕聲詢問:「你……見過了夢痕……」

李虧張大了嘴巴看着對方,饒他平素口無遮擋,此刻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腦袋不聽指揮的猛點不已。

邪帝又道:「是她叫你把傳魂令給她的?」

點頭、點頭。

「你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什麼樣子?」

李虧機械般答道:「我看她帶着巨鼻花妖的面具死去了……」

邪帝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怔立當場,默然不語。

李虧這時趕忙來到眾小弟身邊解開繩索,取出塞嘴,見個個面無人色,底聲喝問:「你們怎麼也被捆了?」

一名小弟哭喪著臉道:「我也不知道,你昏倒的時候,我們剛想過去叫醒你,突然就被人點了穴。」

李虧抓抓腦袋,眼角瞄向房內諸人,心情糟糕透頂。

邪帝緩緩踏上前來,突然伸左手抓住靈台前那副木棺一角,右手在邊上輕輕一扶,那沉重笨實的棺材居然被他臨空抓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快放下夢痕!」莫容川臉色頓時慘白,仗劍大叫。

邪帝道:「我要把她安葬在天下風景最秀麗的地方,只有那裏才能配得起她。」

莫壁飛依舊靜坐不動,只是衣袖口發生了幾難察覺的細微顫抖,他單手倏然一伸,在靈台上扯下一段素布,運勁一抖,那素布立即筆直如劍,向對方左手手指刺去,素布發出凌厲的震顫聲,速度看似緩慢實則快極,正是在江湖上享有極高聲譽的莫家破魔式!

邪帝雙手無法抽離,眼看布幔就要擊中手指,這雖然不過是條軟布,可在莫壁飛強勁的內力催動下亦是銳利非常。卻見邪帝左手微微使力,五指竟然深陷在堅固棺木板內,布幔貼着他的手背滑過,他單手持起木棺,右手衣袖卷處,已經搭上對方攻過來的布劍。

只聽嘭地一聲悶響,氣勁散去,碎布四下飛揚。邪帝的衣袖和對方的布幔同時報銷。

邪帝也不吭聲,單手持棺,舉步往外而去,路過李虧身邊停了下來,低頭說道:「你跟我來罷。」

李虧不敢拒絕,趕忙跟隨其後。

倆人長驅而出,莫容川不敢阻攔,艱難地移動腳步讓開了路,邪帝淡淡道:「在下隨時在白雲山黑龍潭恭侯。」

莫容川感覺喉嚨乾澀,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一幫五霸崗的漢子見機立刻魚貫而出,追隨他們老大去了。房內只留下一地被點了穴的莫府隨從,和呆若木雞的莫氏父子。

莫壁飛雙眼直視門口,半響,口中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他竟然一招之內被對方傷及內腑,莫容川忙撲了上去:「爹,你……你沒事吧。」

莫壁飛緩緩搖頭,嘆道:「想不到這人的內力精純到如斯地步,我的破魔劍法居然遭受反彈,真是前所未有……我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對頭這麼厲害……我們……我們該如何是好……」

「川兒啊,你仔細想想,這其實是個難得的機會,我們可趁機發出英雄貼,廣招天下武林高手,以奪屍之辱為名,除此禍害!」

「我們要不要通知官府?」

「混帳,你爹就是官府!這種事官府是插手不了的,我們要依照江湖規矩,處辦這江湖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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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代野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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