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九章 全民皆兵

在吳軍主力準備進攻色雷斯行省的時候，羅馬帝國的主力大軍也已經抵達了色雷斯行省，查克斯親自率近衛軍團，高盧軍團，比蒙軍團，三大主力軍團，進入色雷斯城的西部平原。

……

色雷斯城。

這是色雷斯行省的首府，位於一片開闊的平原之上，並不是什麼險要之地，但是卻是整個色雷斯行省最後一道關隘，一旦失守，整個色雷斯行省就是一個一馬平川的跑馬場。

一座城曾經被吳軍攻打過三次。

第一次是吳軍第一次西征，吳軍主力至，色雷斯行省總督開城歸降，吳軍入城，秋毫不犯，並不損此城之分毫。

第二次是吳軍從羅馬城策兵的時候，潘鳳率軍路過，色雷斯行省總督先是引誘吳軍入城，然後聚色雷斯行省之兵而狙擊，讓你吳軍昔日第一戰區猝爾不及，傷亡慘重。

但是也是因為這一戰，讓潘鳳諸葛亮等人怒火沖銷，血戰之下，縱火燒城，火燒全城，把城中建築摧毀五六成以上，還幾乎屠城。

第三次的進攻，就是在不久之前，賈詡率匈奴軍團而北上，一路上攻城略地，短短數日之間攻破了色雷斯南部十二座城，直逼色雷斯城下。

這一戰只是佯攻，聲勢雖很大，但是其實進攻的力度不是很大，但是十字軍團回援之後，賈詡就立刻放棄了進攻。

雖歷經三戰，城中傷損無數，但是這一座城池依舊的屹立在此，宛如一顆拔不掉的釘子，擋住了吳軍前進的道路，崢嶸如斯。

這都要歸功一人。

色雷斯行省總督，班尼迪亞。

……

總督府邸位於色雷斯城的中央，是一個環形的西方建築，四面三丈高牆，恢弘龐大，三步一崗，五步一稍，戒備森嚴。

「稟報總督大下，剛剛得到消息，查克斯將軍已經率帝國大軍抵達色雷斯城郊二十里的平原上駐紮！」一個騎士策馬而來，跳下馬背，然後邁著快步走進了中央大殿之中。

「立刻告訴各城城主，隨我一起去迎接查克斯將軍！」

大殿之中看起來身軀有些瘦小的色雷斯總督班尼迪亞聞言，這些天繃緊的心終於鬆弛了一些：「另外把這消息告訴東郊駐紮了十字軍團主將執政官狄奧將軍！」

「是！」

這個騎士迅速的去傳令。

「終於來了！」

班尼迪亞看着騎士離開，站立了起來，長長的鬆一口氣。

這些天他一直寢食難安，就是害怕帝國大軍主力還沒有到，東方惡魔的大軍就已經開始進攻色雷斯了，畢竟色雷斯城並非什麼堅固的城池，可經不起惡魔大軍的進攻。

班尼迪亞是一個很純碎的色雷斯人，他的家族從部落時代開始就是色雷斯城的城主，在色雷斯行省立足幾百年，觸角伸入每一座城，牢牢的把色雷斯行省把握在手中，算得上是一方諸侯。

他最大的長處就是大局觀一直把握的好，而且還很會做人，昔日塞維魯起兵稱帝，很多人都不看好塞維魯會成功，偏偏他選擇支持，還讓自己的親弟弟率兵投誠而去。

最後才讓塞維魯對他信任無比，把色雷斯行省親自交於他的手中。

後來東方惡魔來了，他在審時度勢之下，選擇投降，貢獻了第一面歸降吳軍的羅馬旗幟，雖然恥辱，但是也保住了色雷斯行省在戰役之中不受到波及。

在帝國來說，他是一個罪人。

但是在色雷斯人來說，他是一個功臣，畢竟在這一場戰役之中，吳軍橫推而過，各地皆然傷亡，唯色雷斯行省保存的最好。

再後來東方惡魔在羅馬城的戰役之中被帝國大軍擊敗了，倉皇的逃命，他二話不說，立刻聚集色雷斯行省之內的兵馬，反戈一擊，成為重挫惡魔大軍的功臣，再一次獲得查克斯的信任，穩坐色雷斯行省總督的寶座。

戰役結束之後，他利用色雷斯行省的經濟，養活了整個塞維魯要塞，對於查克斯來說，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功臣，深的查克斯的信任。

而當吳軍第二次西征，塞維魯要塞在一夜之間被攻破，他知道色雷斯城將會成為吳軍眼中釘，但是他心中也知道吳軍不可能信任他了，所以當吳軍兵臨城下的時候，他聚合了色雷斯行省三萬青壯，堅守城池，為十字軍團的北上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在羅馬帝國來看，他算是一個英雄。

但是吳軍對他可是恨之入骨，殺之而後快。

……

色雷斯城，西郊城外，一個左右河道交錯的平原之上，一頂一頂的的營帳搭起來，連綿無盡頭，在營寨的上空，一面面金鷹戰旗迎風飛揚。

中軍主帳。

查克斯雙手背負，凌厲的眸光盯着其中幾幅的行軍圖。

「將軍閣下，已經確定了一個消息，東方惡魔的皇帝親征而來！」安爾站在旁邊，低聲的彙報。

「仲謀.孫！」

「是他！」

「這個惡魔皇者的命還真長！」

查克斯一雙有些陰厲的眼眸爆出一抹濃濃的殺意，他拳頭握緊，聲音冰冷，怒然說道：「昔年我們在希臘的時候，對他這麼圍堵追殺，幾乎殺盡他身邊的兵馬，最後都殺不死他，還讓他從海上之路逃出了升天，實在可惡，實在可恨！」

吳軍和羅馬軍停戰的第二年，他們才得到了準確的消息，大吳朝的皇帝根本就沒有實在希臘的戰場上。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時候居然有一支海軍穿透的海上的阻攔，在海上接應這個東方惡魔的皇者離去。

這對他們來說，一直都是一個恥辱的消息。

「但是這一次他沒有這麼幸運了！」

查克斯冷冷的道：「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必殺他，不殺他怎麼對得起塞維魯陛下的英魂呢！」

「將軍閣下，此戰惡魔大軍可謂是傾巢而來，兵力更甚之前，不可小看啊！」

安爾嘆了一聲，勸聲說道。

「我知道！」

查克斯冷靜下來，點點頭：「如果他們這麼好對付了，我們帝國豈會落入今時今日的環境之中，但是我們如今都已經被打到家門口了，此戰容不得我們有半分懦弱，勝也好，敗也罷，都必須戰，而且還要勇戰不退！」

「我明白將軍閣下的意思，我會繼續派人盯着惡魔軍的動向！」安爾面容變得平靜下來了，淡然的道。

「一有消息，馬上通知我！」

查克斯囑咐到：「另外，希臘方面也要兼顧，目前希臘的情況好像不太理想，我不想丟了希臘，這對我們的處境會不太好，畢竟一旦希臘被攻破，他們就可以沿着海岸北上，從威尼斯而進入意大利，這是我不允許的！」

「沃爾伯格已經重整旗鼓，但是希臘軍團應該難成大器了！」

「希臘軍團本來就是良莠不齊，在加上昔日格奈烏斯被我誅殺的時候，其中不少將領都隨着被斬殺，哪怕後來那些將士被我們的武力鎮壓了，終究還是心懷怨念，軍心不穩是事實！」

查克斯道：「我不指望沃爾伯格能反攻希臘南部，只希望他能固守希臘北部，不讓我們擔心，已是萬幸！」

「我會傳達將軍閣下的消息！」

安爾想了想，提醒道：「不過將軍閣下，沃爾伯格終究是老了，可能不太適應戰場了，此戰敗之後，他顯得有些頹廢，在雅典城載歌載舞，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調動了教廷之中的裁決騎士，那可是教廷之中除了聖殿騎士團之外唯一震懾外敵的兵力！」

「不能因為一場戰役否定一個人！」

查克斯搖頭，雙眸微微眯起，輕聲的道：「我認識的沃爾伯格可是一個狠人，他只是呆在教廷太久了，這一戰的失敗不見得是一件壞事，你或者會看到一個更清楚了沃爾伯格，昔日就算奧爾維利教宗都有些忌憚的那個裁決長沃爾伯格！」

「將軍閣下，色雷斯總督班尼迪亞和十字軍團主將執政官狄奧將軍，營外求見！」

「傳班尼迪亞！」

查克斯聞言，平靜的道。

「是！」

兩個聖殿騎士拱手領命而走下去。

「這麼晾著狄奧？」安爾道：「有些不妥吧！」

「哼，如果不是顧忌臨陣換將會讓十字軍團失去戰鬥力，我就直接把他送上絞刑台了！」

查克斯怒然的道：「因為他的一個決定，我失去了塞維魯要塞，也是失去了在東方戰場上壓抑惡魔軍腳步的戰略部署計劃，他罪該當死！」

「他的考慮沒錯，擔心希臘行省是正確的，畢竟希臘對於塞維魯要塞太過重要了，只是惡魔太狡詐了！」

「我們不能因為敵人太狡猾而忽略了我們的失誤，我不殺他，但是我要給他一個教訓，接下來的戰役，我不希望他再犯任何錯誤！」查克斯道：「我輸不起！」

「我明白了！」

安爾點頭：「我先下去了，最近我總感覺東方惡魔的錦衣衛在帝國之中形成的諜報網好像有點沉寂，我得去盯着，不能讓他們釀造什麼陰謀！」

「去吧！」

查克斯揮揮手。

安爾離開之後，班尼迪亞跟着兩個騎士的身後，走進了營帳之後。

「屬下班尼迪亞拜見將軍閣下！」

「不用這麼多禮！」

查克斯虛扶了一下，然後直接的道：「班尼迪亞，你是色雷斯行省的總督，對這裏最了解，你認為我應該如何抵擋東方惡魔的進攻！」

班尼迪亞倒是沒想到查克斯這麼直接的進入正題，他楞了一愣之後，迅速反應過來，道：「那就要看看將軍閣下有多少兵力！」

「在東方戰場上，包括希臘的戰場，有帝國的大部分主力，其中近衛軍團，高盧軍團，十字軍團皆是帝國精銳之師，比蒙軍團雖然是新建軍團，但是乃是卡拉卡拉陛下砸了重金而組建的軍團，戰鬥力很強，聖天使軍團可以在海上增援，希臘軍團雖然已經被打殘，但是還是有點戰鬥力了！」

查克斯沒有隱瞞：「近乎百萬大軍，我把帝國最主要的兵馬都壓在這裏了！」

「將軍閣下，其實色雷斯是一個平原，無論多少兵力投入進來，都能容得下，都能放得開。」

班尼迪亞想了想，才回答，說道：「而且我不建議據城而守，據我所知，東方惡魔有一種可怕的武器，能破開城牆，長驅直入，據城而守，反而會讓我們成為他們的靶子！」

「那是他們的紅衣大炮！」

查克斯聞言，一張面孔陰沉如水：「這個武器很厲害，殺傷力很強，羅馬城就是這麼被攻破的，昔日我們擊敗他們之後，曾經找到幾門被他們自毀掉的紅衣大炮，然後交給帝國的匠人，數年研究下來，並無進展，不過他們的轟天雷因為被死神探子從東方尋回了不少樣品，經過帝國能人的模仿，我們倒是有些模仿出來了，也許威力沒有他們這麼大，但是應對起來也不會束手無策！」

「將軍閣下，我倒是有一點小想法！」班尼迪亞沉思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帝國生死存亡之際，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出來，我查克斯不是一個聽不進去諫言的人！」查克斯郎朗的說道。

「將軍閣下，就算我們不願意去承認，我們都不得不說，帝國大軍根本就不是東方惡魔的對手，在裝備上我們差距太大了，多年大戰下來，這一點我認為已經很清楚了！」

班尼迪亞知道這麼說有損軍心，但是他必須要說出來：「正面作戰，我們很容易崩潰！」

「那你認為我該如何作戰？」

「糾纏！」

班尼迪亞道：「我們只要不和他們正面對戰，和他們在這裏糾纏，他們大軍遠征而來，必然消耗巨大，這方面一定糾纏不過我們，只要把他們拖得筋疲力盡，就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我不是沒想過這個戰略！」

查克斯苦笑：「但是帝國未必耗得起啊！」

「將軍閣下，帝國能不能耗得起，就看你夠不夠狠心！」班尼迪亞幽幽的說道。

「東方人有一個詞語，叫殺雞取卵，你讓我殺雞取卵嗎？」

查克斯眸光凌厲，盯着班尼迪亞，冷冷的道：「你可知道，一個不慎，帝國就會崩潰，吃不飽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將軍閣下，不取卵，恐怕雞都沒有了！」

班尼迪亞長嘆一聲，道：「帝國如今什麼情況，我想將軍閣下比我更清楚，擋不住惡魔的腳步，就挽救不了帝國的命運，如果犧牲一代人，能挽回帝國的命運，你可願意！」

查克斯聞言，渾身一顫。

「還有一件事情我想和將軍閣下彙報的！」班尼迪亞道：「我已經下令，整個色雷斯行省所有青壯，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必須集結，全民皆兵，保衛色雷斯！」

「你瘋了！」

查克斯瞪眼，雙眸爆出冷厲如冰的光芒：「我們和東方惡魔的戰役是慘烈了，哪怕是精銳兵馬也未必扛得住戰場交戰，大戰一起，死傷必然，你如今傾色雷斯行省的青壯投入戰爭，大戰之後，整個色雷斯未必找到一個活着的青壯！」

「值得！」

班尼迪亞平靜的回答：「色雷斯人從來不臣服刀槍之下！」

「你再逼我？」查克斯拳頭握緊。

「我只希望將軍閣下能更加果決一點！」

「不怕我一怒之下，殺了你？」

「怕，但是我相信將軍閣下！」

班尼迪亞道：「將軍閣下能毫不猶豫斬殺了格奈烏斯，絲毫不怕承擔自相殘殺的罪名，這證明一點，帝國於將軍而言，高於一切！」

「你還真的說到了我的心底！」

查克斯聞言，冷寂的身軀有一絲絲蕭瑟，臉龐上浮現一抹猶豫不絕的猙獰。

「將軍閣下，當斷則斷！」

班尼迪亞看着查克斯的神情，眸子之中劃過一抹精芒，加了一把火。

「班尼迪亞，我一直以為你的弟弟，色雷斯軍團的主將執行官更加的果斷蕭殺，但是我小看你了，你的能力在他之上，難怪班尼迪亞家族會立你為尊，色雷斯人以你為王！」

查克斯彷彿做出決定了，他的目光灼灼發亮，看着班尼迪亞，道：「色雷斯行省太小了，藏不住你，我的身邊正少一個副將，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為將軍閣下效命，這是上帝的指示！」

班尼迪亞俯首躬身，聲音沉着。

「很好！」

查克斯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問道：「你認為我當如何做？」

「徵兵，征糧！」

班尼迪亞直接給出了兩個建議，還補充的一句話：「無底線無顧忌去徵兵征糧，傾帝國之力，立全民為兵，去打這一仗，去和東方惡魔拚命！」

他認為，如今的羅馬帝國，只有全民皆兵，發揮出帝國戰爭的最後潛力，方有可能贏得這一戰的勝利。

「帝國若因此而亂呢？」

「殺！」

「元老院和陛下若是不允呢？」

「殺！」

「帝國百姓若是因此而反我呢？」

「殺！」

班尼迪亞一連回答的三個殺字堅定了查克斯心中的決定。

為了帝國，他查克斯是可以傾其所有，包括良心和名聲，只要能擋得住東方惡魔的腳步，挽救帝國的命運，他可以承受所有承受不住的咒罵。

「好！」

查克斯本來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人，他淡淡的道：「此事我便交給你去做，不要讓我失望！」

「是！」

班尼迪亞絲毫不意外，點點頭，表示他絕對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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