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厲宇書眯起眼,望著她一副好生委屈的小臉,不悅地問「你有男朋友嗎?」
藍又姍微怔,隨即困惑的搖頭。他問這個做什麼?
「那你喜歡什麼類型的異性?」並非他自負,而是他不認為在她日常所及的領域中,會有異性好得過他。
「嗯,我喜歡……老實可靠的吧。」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對愛情什麼的早已不再存有風花雪月的幻想,只剩下實際面的考慮。
「總要有些符合你的條件吧?」她那是什麼爛回答!厲宇書皺眉。
「老實說,我只要求長得順眼,不要太矮,不要太胖,不要有不良嗜好,能夠為我著想,這樣就夠了。」他究竟為什麼問這些?
厲宇書挑唇一笑,「不愧是小秘書,就連選擇異性的門坎都這麼低。」
被嘲諷了。藍又姍心中發堵,偷偷瞪他。
「既然你的門坎這麼低,為什麼你不會喜歡我?」厲宇書問得直接爽利。
「嗄?!」藍又珊傻眼。是誰規定秘書一定得喜歡總裁?
莫非……又是測試忠誠度的陷阱題?
她倏地一凜,正經八百地說「厲總放心,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絕對不敢抱有這種心思。即使我們身在這種地方,逼不得已假扮成主人跟男寵,我也不會產生其它念頭……」
驀地,滔滔不絕的宣示被一份溫軟堵住。
她遲鈍地瞪大水眸,雙手緩緩攏緊成拳,感覺那屬於雄性的強悍,正在她雙唇之間肆虐。
厲宇書一掌捧緊她後腦,一手扣在她肩頭,將她整個人固定在他懷裡。
長眸低垂,他的視線融進她瞠怔的眸心,呼吸在剎那分不清彼此,冷冽霸道的薄唇吸吮著她,以舌尖撬動她,也一併鑿開她的心。
這一刻,她的世界正瘋狂旋轉,頭暈目眩,無法思考,只覺得唇上壓力越重,心越熱,身越僵。
那侵入口腔的男舌,柔軟卻剛強,攪亂了她的一切。
熱。好熱。心口發燙,靈魂亦被這熱灼燒。
吻畢,當他氣息紊亂的抽身,她雙唇紅腫似成熟的莓果,全身僵硬,表情驚恐,彷佛剛遭狼吻。
厲宇書自嘲地說「我的吻技沒這麼差吧?」
藍又姍猛地回過神,雙頰已染酡紅,尷尬的猛眨眼。「抱歉,我太緊張了……厲總,你的技術超棒,好得沒話說。」
尷尬之餘仍不忘拍馬屁,這是小秘書求生本能。
「藍又姍,你這麼懂得阿腴奉承,讓你待秘書室真是錯了,應該讓你去公關部門發揮實力。」厲宇書沒好氣。
她一臉驚恐貌,「厲總,你別把我調走啊!怎麼說還是秘書室的福利比較好。」
「如果不想被調,就給我閉上嘴,老實一點。」
語畢,那張陽剛俊美的臉龐又湊近,覆上她猶紅的唇。
這一次的吻,綿軟而糾纏,彷佛蜜與糖。
藍又珊仍怔著雙眼,兩手無措地抓緊大腿,望進他幽深的眸心,心魂亦被吸卷。
這奇妙的滋味,已難用言語說明,她的唇自然而然地為他開啟,彷若邀請,讓男人強悍的舌,煨熱她的口腔。
啊,原來這便是吻。兩個人,四片唇,在這刻合而為一,共享親密的寧靜。
厲宇書想停,卻怎麼也停不下。他還摸不清自己的心對小秘書究竟是何打算,可此下吻著她,他卻覺得無比的美好。
興許是她純真的反應,取悅了男人易膨脹的自尊心,抑或是他深知,這雙唇仍未有人開掘,未曾沾染過其它男人的氣味,為此而感驕傲。
無論是何者,都不改他沉迷於這一吻的事實。
曾以為女人的嘴不過是那樣,充滿了唇膏的化學香氛,或者充斥著貪慾。
可她的不同。她的唇,乾淨而簡單,氣息甘甜,吻里只能感覺到他的貪婪。
這一刻,心中那座荒漠,似因為這吻,逐漸有了生機。
又一吻畢。
厲宇書抵住藍又珊的額心,閉著眼,低低喘息,而她亦閉起眼,努力想撫平心跳。那跳動太快,彷佛要帶她飛入雲霄,完全失控。
良久,厲宇書才睜眼,眸光燎亮似火,藍又珊不由得心口一顫。
他嗓子微啞地說「你這種程度,怎麼比得過身經百戰的邦嬌?」
藍又珊緊張得直眨眼,輕咬下唇。「我、我會加緊練習的。」
「加緊練習?所以你是打算把我的嘴巴吻破?」厲宇書調侃地嗤笑。這女人平時諂媚起來挺機靈的,怎麼每到這時候就老實得令人發噱?
藍又珊羞窘地支支吾吾,「那不然……我再多找人練練。」
厲宇書臉色倏沉,嗓音低了幾度。「你敢?」
哎,不然是要她怎樣?藍又姍一臉愁苦,只覺莫名其妙。
「要是被我知道,你去找別人練習,我就……」他目光陰森森地瞪著她。
「你就怎樣?」她喘了口大氣,驚叫「厲總,你千萬不能丟下我不管,我不想留在這個地方!好可怕啊!」
從沒想過,她竟然會與大總裁一同受困異時空,眼前除了他,她別無依靠,兩人儼然成了暫時性的生命共同體,密不可分。
見她目光驚懼,全心倚賴著自己,厲宇書一度陰鬱的心情豁然開明。
「在這裡我們就是同伴,你不能沒有我,我也不能少了你。你要是敢跟誰亂來,我絕不饒你。」
這、這話聽著總覺有些古怪……怎像是丈夫在警告妻子別想偷人?
藍又姍不禁困惑蹙眉,忍不住細聲抱怨,「我又不是你老婆,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就算要跟誰亂來,那也是我的自由。」
厲宇書發惱,扣緊她的後腦,狠狠封吻。
是,他承認是自己的私心。
雖然還未釐清究竟要將這女人置於何地,也尚未底定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但他是男人,霸道而自私的男人,他無法忍受她碰其它男人。
「寶藍又姍,你慘了,今天晚上準備特訓吧。」
「啊?!我的嘴會破……嗚嗚嗚……」
灑金的如意菱花鏡,倒映出一張苦喪的小臉。
藍又姍望著鏡中臉腫嘴腫的自己,連想撞鏡而死的心都有了。
伸指輕觸紅灃灧的唇瓣,一碰就疼得她八字眉,頻頻哀叫,「這還給不給人活啊?炒魷魚也炒太凶了,我的嘴都快痛死了……」
辛蕊一進房裡便聽見她喳呼,再瞥見她腫紅如莓的唇,不禁笑道「看來這兩天你跟男寵過得倒是挺快活的。」
「蕊蕊,你不是宰相嗎?為什麼你不能拿出官威,逼邦嬌放人?」
「如果事關公務,我自然能拿官威壓她,可這是私事,私事私了,要是我真蠻幹,恐怕會傳出宰相為男寵相逼的臭名。」
「也是。」藍又姍小臉嘔極。「古代人就是這麼麻煩,不像我們現代的官,貪污勾結什麼的也不怕名聲爛。」
辛蕊安慰道「莫怕,我瞧你跟男寵的默契極好。再說,這次比試的評官是我這邊與邦嬌那方各派出得力的男僕,這些男僕都精擅閨房之術,他們的評斷保證公正。」
藍又姍發出苦不堪言的哼笑聲,笑比哭還難看地說道「澤蘭王朝當真太開放了,居然連這種事都能拿來比試。難道這裡的女子都不怕被冠上淫蕩的惡名?」
辛蕊一派認真地道「我只聽過男子淫蕩,至於女子嘛……還真沒人把這詞冠在我朝女子的身上。」
「澤蘭王朝的女人當真太幸福了。」藍又姍由衷的佩服這個母系社會,完全將男人踩小在腳下,男女地位大顛倒,女人當家超帥氣,與思想超前現代人。
「別說這個了,你也趕緊拾掇,贏了比試好早點離開奴役所。這兩天我睡這兒,當真沒一夜好眠。」辛蕊催促著。
藍又姍認命的抓起象牙梳篦,替自己梳了個簡單的髮髻,接著準備幫自己著衣,一旁辛蕊見了,不由得直搖頭。
「你這樣寵那個男人也不是個辦法。不如我找幾個乾淨的男僕過來伺候你,你看可好?」
辛蕊本是王朝貴族出身,自小便有男僮伺候,見不慣女人自己動手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