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3)

番外篇二(3)

婚後兩個月,他準備前往北京簽約,順道參加一個骨董拍賣會,準備父親的生日賀禮。

出發當天,他按照計劃抵達機場,坐在登機門旁的空位上,滑著手裡的平板計算機回復公務信件。

忽然一個古怪的停頓,讓他下意識抬起眼,看向左後方。

藍又姍就坐在那兒,戴著耳機,低頭滑著手機,身旁放著一個後背包,此外再無其它行李。

這個登機門的班機是直飛北京的,她也飛北京?抑或,她是在跟蹤他?

正當這個疑惑生起,那方似有所感,藍又姍驀然抬起眼,與他審視的目光對個正著。

一剎,他微窒。

不過很快地,他就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她的眼神詫異,表情怔愣,像是也沒想過會在這兒遇見他。他看得出來那並非演戲,而是真實的當下反應。

他意外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屏息,等著她有所行動,或是靠過來又扯些荒謬的言論。

然而,她的目光微微一閃,似乎擦過他左手無名指的婚戒,隨後若無其事的撇開,繼續低頭滑她的手機。

莫名束緊的一顆心,驟然失望地跌落下來,而他卻不明白自己為了什麼而失望。

他不是重欲的男人,更沒心思發展婚外情什麼的,何況像她那樣身分的女人,不可能會是他的外遇對象。

那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廣播響起,開始提醒乘客登機,厲宇書坐在那兒,動也不動的望著藍又姍,她卻恍若無感,兀自起身步入登機門,隻身一人,連件簡便的隨身行李都未帶上。

而她凝視前方的眼神,嘴角上揚的弧度,全都透著迫不及待,以及一絲海闊天空的洒脫,彷佛前不久受困於囚籠,而今準備投奔自由國度。

為什麼?她打算去北京見誰?是誰能讓她這般期待?對方……是男人嗎?

厲宇書攢深眉頭,整趟飛行都在思索這個問題。他搭的是頭等艙,與她搭的經濟艙完全碰不上,只能等待下飛機時,或許又會在機場碰面。

於是飛行期間,他煩躁而不安的望著窗外,在心中不停催促著飛機能快點飛抵北京機場。

只可惜,抵達北京機場後人潮太多,任憑他找了又找,就是不見藍又姍的身影。

當晚,厲宇書躺在下榻的酒店套房裡,無意識的轉動著指上婚戒,試圖釐清自己的心,卻發現這比什麼都困難。

他不懂為何自己會那麼在意?藍又姍不過就是個離職的小秘書,一個有妄想症的奇怪女人,他應該慶幸自己不再是她的目標,而不是躺在這兒,不停地想起她。

不知名的煩躁感湧上心頭,撥亂了他的思緒。他摘下婚戒擱在骨董檯燈旁,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

他睡得很沉,意外的沉,還是特助來按門鈴,他才從那個古怪的夢境猛然驚醒。

他起身梳洗,換上套房管家燙好的黑西裝,坐上飯店派的禮車,前往私人機構舉辦的骨董拍賣會。

拍賣會在北京一棟私人招待所,新落成的歐式豪奢建物,標準的當代炫富心態,前院彷佛是名車展覽會,停滿了各牌各款名車。

厲宇書隨同特助一同入內,讓現場的人員安排在前排座位。他心思煩亂,一整晚心不在焉,看著台上一件件拍賣品陸續拍出,就是沒個合意的。

「接下來這件拍賣品是私人提供,將由辛小姐親自解說。」

驀地,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舞台上,底下的交談聲瞬間轉淡,所有收藏家莫不睜大雙眼,望著女人捧在手中的聚寶盆。

厲宇書亦如同著魔一般,不能自已的緊盯著那聚寶盆,胸口的跳動莫名加快,一股未知的衝動催促著他。

辛寶蕊目光定定的望著台下的厲宇書,彷佛只對他一人說「這個聚寶盆是我家傳的寶貝,這次拿出來拍賣,是想跟有緣人結緣。」

於是競標時,厲宇書不斷舉牌,終於以讓其它人縮手的天價競得聚寶盆。

結束后,他被安置在招待所的二樓客廳,那個自稱辛蕊的女人親自捧著聚寶盆來交貨。

「你還是沒變,就連在這裡,依然這麼傲。」兩人才剛交手,辛蕊第一句便像是已經識他頗深。

「我認識你嗎?」厲宇書凜目,謹慎地端詳起她。

「眼下已經沒時間跟你說這麼多,我是瞞著姥姥過來的。要不是看在又姍的份上,我也不會幹這種事。」

「你認識藍又姍?」厲宇書錯愕。

辛蕊不語,直接爽快地將聚寶盆遞向他。

「打開寶盆吧,你的記憶都在這裡了。」

「我的……記憶?」厲宇書錯愕更盛。他垂眸望著辛蕊手中的寶盆,耳邊似有某個女人在低吟,催促他伸手接過。

總是從容而堅定的雙手,竟然有絲顫抖的伸出,卻在要接過時,兩人默契不夠,沒能在那瞬間交接好,聚寶盆滑過他的手,引起一陣冰涼的顫慄。

隨後,聚寶盆摔落於地,成了無數的碎片。

霎時,一陣奇異的煙霧飄出,彷佛有意識似的,那煙霧直直朝他竄來,他一震,下意識往後退,可為時已晚。

煙霧化成一條絲線狀,將他纏繞,有那麼一瞬間,他發覺自己無法呼吸,那些煙霧堵住了他的嗅覺,他深深吐納,卻是將煙霧吸入體內。

一剎,無數的影像在腦中跳躍。

古宅。古怪的老女人。甜笑盈盈的小女孩。聚寶盆。不見盡頭的長廊。

澤蘭王朝。

……藍又姍,等我們回去之後,你就是厲太太。

厲宇書全身發汗,宛若自惡夢中驚醒,猛地睜開雙眼,瞪著正在微笑的辛蕊。

「你全想起來了?」辛蕊問。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辦到的?」厲宇書單手撫額,有過瞬間的恍惚,腦中浮現一張已被辜負的嬌顏,胸口湧上劇疼。「為什麼?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我怎麼會忘了藍又姍?怎麼會忘了澤蘭王朝的所有事?」

「是姥姥的主意。」辛蕊說。「她跟又姍達成了交易,必須拿走你的那段記憶,才願意送你們回來這個世界。」

厲宇書一愣,隨即咬牙切齒,「那個該死的老女人!」

「沒有用了,你已經傷又姍太深。又姍早答應過姥姥,如果你和她沒能有好的結果,她便回澤蘭王朝,永遠不再回來。」

「可惡!我發誓,一定要毀了那個老女人!」厲宇書暴跳如雷,怒紅的雙眼幾可瞥見殺意。

辛蕊直搖頭,說「傷害已經造成,你再憤怒也沒用。時空之門已經快開了,你快去找又姍吧。」

藍又姍……想起在機場相望的那一眼,厲宇書心如刀割。

「我不知道她人在哪裡,該上哪兒找?」厲宇書急得快發狂。

「你知道的,你一定知道的。」辛蕊嚴肅地直視他雙眼。

厲宇書忽愣,倏然想起什麼似的,面色大變,隨即轉身奔離。

幽暗的天色,僻靜無人的長鬍同,門前掛著大紅燈籠的中式古宅,宛若一頭蟄伏的巨獸靜靜守在那兒。

藍又姍一身輕便,不帶任何贅物,走在衚衕里,每踏出一步,心便沉定一分,與初次來時的心情完全不同,毫無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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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古代養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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