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笑笑笑,這種真到不行的「假笑」是她的拿手絕活,不怕笑輸人。

「我頭一回來此,不知妹子在南洋海域的大名,亦不知妹子與咱們是友非敵,今日遇這陣仗,被嚇了好大一跳呢!」男人在旁低咳一聲,如被嗆到,她心裡有氣,沒暇理會他。

「姐姐莫驚、莫怕,是妹子錯,我急著趕來相見,幃船掛旗的確衝動了點,妹子在這兒賠不是,你……你……」嗓音高了些,呂雲自個兒也察覺了,頰面竟浮紅暈,緩了緩才接著說:「姐姐初來乍到,對許多所在和民俗定然不熟悉,姐姐要不嫌棄,不如隨著妹子一塊兒逛逛南洋海域。我對這兒的地理可說了如指掌,姐姐若肯賞光,我帶姐姐會錦島小住,好嗎?」

那眸光是不是太灼人了?花朵美怔了怔。

雖說這感覺有些可笑,但她此刻真覺得自己像化作一塊上等香肉,美味得流油,有誰正對她湮得口水直淌。

亂雲山男寵無數,全養在錦島老巢,目標該放在男人身上才是。

然而,她卻對她這個「姐姐」獻起殷勤,硬要與她以「姐妹」相稱……唔,難不成要拿她引雷薩郎進錦島,把她的男人也收作男寵,一輩子困在島上?還是……人家真對她頗有好感?一時間,花朵美腦中閃過無數想法,但有些尚在模模糊糊。

其實她的男人有人來相搶,她不惱的,就恨男人背著她和對方偷來暗去,由市秉燭夜談,又是什麼……留下披風的,曖昧牽扯,自始自終把她但傻瓜耍嗎?當真如此,她會覺得這對「狗男女」翻天覆地……奧,不對,她向來以女為尊,這種事,錯的都是男人。

要對付,她就只對付雷薩郎大爺一個!

「她不可能跟你走。」突然,雷薩郎搶在她答覆前擲出話來,同時長臂環住她腰身,把她牢牢摟在身側。

「雷薩郎,你幹什麼?」

有沒有搞錯?

事情都尚未談出個所以然,這男人蠻性一起,又想拮她回船艙啊?

花朵美只覺足不沾塵,整個人全賴那隻鐵臂撐持,而鐵臂的主人正大踏步伐往梯口去。

「雷薩郎!」呂雲忽地喊住他,別有用意地道:「我幃船掛旗堵在這兒究竟為何,以你心思,自是無須我多做解釋,咱倆都清楚。我只想說,那活寶貝雖由你從中原帶出來,倘若閣下要永遠霸佔著不放,怕也不易。」說到最後,語調竟顯沉厲,狠意立現。

甲板上氣氛陡凜,站在周遭的漢子們全兩目瞪圓,腳步朝前一踏。

亂雲山獨自前來,眾凌寡的行徑雷薩郎到底不屑為之。立即,他一個手勢要底下人別妄動,頭也不回地揚聲-

「呂大當家請吧,恕不相送。」

逐客令一下,他再次拾步,狹走自個兒的女人。

「你好樣的!原來真有個海盜婆子與你相好,雷薩郎。你……混蛋!」

一進船艙,花朵美劈頭便罵。

既被狹進艙房,怒氣再不必忍,爆個痛快乾脆!

「我沒有!等等,別亂動,該死,你聽我解釋-」下唇隨即被發狠咬住,雷薩郎眉間略蹙,忍痛悶哼了聲,扣住她下巴亦狠吻起來。

男人的解釋自然要聽,只不過花朵美此際頭一把火,不先好好把胸臆間的鬱悶燒個精光,沒法子甘心的。

兩人如同斗獸,手來腳來,唇齒舌全都派上用場。

糾纏的身軀一塊兒倒落床榻,動作太過粗暴激烈,把榻邊的小方桌和圓凳全都踢到,連收掛在床榻上方,防蚊蟲飛入的紗帳也被扯落下來,砰砰磅磅,這「近身肉搏戰」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雷薩郎仰躺,女人跨坐他腰腹,那雙柔荑餓虎撲狼般亂撕、亂扯他的衣褲。

他上身微挺,重重吮吻著她的嬌唇不防,放任她大肆撩撫,粗嘎低吼不能剋制地衝出喉頭,因腿間的男性落入女子軟綿綿掌心裡,被恣意套弄。

她清楚他身體的一切反應,便如同他清楚她的。

她想玩、想發泄,不管是為了傾瀉欲/望或是消熄怒火,他終歸相陪到底。

呼吸愈來愈濃重,他面龐也愈來愈通紅。

但那隻全套他命根的縴手加快速度時,他神魂陷落,覺得命被吊得高高的,下一刻即將飛騰九重天外仰或往地獄住墜跌,半點也不重要了。真的什麼都不重要,只要……只要她……做到底!

「唔……」他被扒得精光的身軀橫躺榻上,胸膛兀自起伏劇烈,卻有什麼不對勁了。那折磨他的力道和騷得心發癢的壓迫倏地消失,他茫茫無所依從,瞬間如飄蕩在海上的孤櫱,很落寞、很痛苦、好難受。

「大香……」喚聲沙啞得幾難聽辯,他淵目不再神駿,覆著水樣的迷濛。

他泛紅面容略側,眨眼,瞥見痴盼的女子就佇足在塌邊,拿著一片菲麗玉背對住他,而她……她……竟、在、穿、衣?

「你……幹什麼?」

「穿衣。」脆嗓涼涼地道。

他頭一暈。

「我們還沒做完!」齒縫中迸出聲,又澀又火。

「雙手萬能,雷薩郎大爺本領通天,肯定能自行解決。要不,我去喚你相好來幫你,雖下了逐客令,但亂山雲的船應該尚未走遠才是,我可以-哇啊啊-」話未竟,身子已被蠻野鐵臂倒拖回去。

花朵美重新倒回床榻,這一次天翻地覆的,男人把她強壓在身下。

主控權被剝奪,她成了待宰羔羊。

男人一旦被激怒,再也顧不得什麼禮義廉恥,活脫脫是頭髮情野獸。

他壓制著她,深深看進她情慾的眸底,看得無比專註,忽地蠻橫挺腰,仙猛的力量瞬間進入她濕緊的身體里。

「哼嗯……」花朵美忍不住吟哦,細汗悄泌,渾身浸淫在蜜味里。

好恨。

卻也沒法真恨。

想整治他、吊他胃口,讓他心癢難耐偏不能得手。

然而,心底再清楚不過,她其實就要男人這般反擊,野蠻地把她反制在身下,不允她逃脫。

心口悶悶酸酸的,被霸佔的身子似在火中翻騰,苦樂僅在一線間,她在其間來來去去穿梭,眸眶滲出淚,乾脆就哭吧。這樣的時候,本該哭得暈暈然,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哭得極樂也極悲……

當一切靜緩下來,艙房中猶殘存著情慾氣味。

榻上的男女仍四肢交纏,男性臂膀以絕對佔有的姿態環抱女子嬌軀。

沉靜依偎著,彼此都聽取了對方的心音,片刻過去,雷薩郎終於移唇,聲嗓略有啞音。

「我和亂山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哼!」在他臂彎你翻身,拿烏髮輕散在後腦勺對住他。

「大香……」雷薩郎頭疼地嘆氣。

未識得她之前,他一顆心自在來去,不受牽絆,女人在他眼裡僅是男人的附屬物,除親妹琦兒外,沒有哪個女子能教他掛心。

偏偏,世間就有她這朵滲毒的妖野花,狠毒,一旦碰觸便再無退路,毒得他血筋經脈皆囂張嚷嚷著「無她不可、無她不可」……

「大香……」

「哼!」女人繼續賞他閉門羹。

氣息一濃,雷薩郎乾脆動手將懷裡的人兒板轉過來,前臂故意壓住那一頭青絲,要她再也躲避不掉。

「亂雲山所盤占的錦島上,能種出外頭少見的奇花異草,那些花草製作而成的香葯、香料,自然可喊到極高價格,如你之間見過的」蔓羅草根「,正是從錦島取得。」俯首,微松的額發輕觸著她,目光深幽。「我與她,一切只是各取所需,她給奇貨,我付大把銀兩,再多就沒有了。」

花朵美本欲再冷哼一聲以徹底表達內心不滿,然皺皺秀鼻、抿抿嘴又磨了磨牙后,忍不住便問:「秉燭夜談是怎麼回事?還相談甚歡,忘形到把自個兒的披風都留在人家的地盤上呢!知你船行過此,急巴巴就趕來相會,你不、心動嗎?」戳他胸肌,戳戳戳,戳得玉指生疼仍要戳。「說啊!」

「秉燭夜談,談的也是買賣,雙方皆得利的事,彈起來自然順暢,那件披風我確實忘了帶回,她急巴巴趕來相會,相見的未必是我……」著惱了,像是問道他不願多談的麻煩事,來個惱羞成怒矇混過去比較快。

他重啄她紅唇一記,恨恨噴氣。「你究竟信她還是信我?」

心偏移他,到底是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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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雙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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