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當真萬幸哪!她可是為眾位好兒郎謀福利,既是當了人家的「大姊」,這一聲聲的「大姊」也不好讓人家白喊。

花奪美輕吁口氣,拍拍自個兒胸脯,定定神。

剛紮好的髮髻又鬆脫,青絲還讓海水打得濕透,烏亮亮的長發繞頸、披肩、輕纏臂膀,更有幾縷浮蕩在海面上。她這模樣必然極有風情……唉,動不動就美得這般過火,她也挺困擾啊!

「大姊……那個……咱們的飛翼過來了!」緊聲提點。

「啊啊大姊,呃……來不及了,頭兒他、他」抱頭。

「他來啦!」閃遠。

「這是……你又幹了什麼好事」男人疑惑的語氣在瞥見落水的女子后,乍然間一轉暴吼。

花奪美聞聲回首,雙手尚閑慢地收攏濕發,她芙容略抬,和杵在飛翼船頭上的高大男人打了照面。

那男人居高臨下地瞪著她,沈眉冷唇,粗礪的臉皮有些鐵青,向來柔軟的微鬈髮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家內心強自壓抑的怒氣,一根根綳硬了。

旁人愈是惱火,花奪美愈是開懷,而眼前這位大爺教她惹火了,更讓她感到莫名的歡愉和成就感。

她笑笑臉,微挑秀顎,語氣半玩笑、半無辜,嘆道:「雷薩朗大爺不在,我哪能幹出什麼好事?即便想干,也沒誰陪我一塊兒干呀!」

這女人!

雷薩朗十指險些把飛翼船的船舷掐裂。

峻唇掀動欲回些什麼,但女人偏要對他捋虎鬚到底,她兩層薄衫都已濕透,舒爽的夏衣布料沾了水便密貼著身子,她明知曉此時自個兒的模樣多麼、多麼……不良,還故意讓大半身軀繼續浸在水裡,不遮不掩,只慢吞吞理著那頭豐澤的烏絲。

每雙眼都在瞧她,一瞬也不瞬,著了她的道。

教他惱得牙痒痒的是,她也確實喜愛被眾人所注目。

女子如花,而她這一朵更是百花之王,愈痴迷於她,她愈綻愈香艷,花心卻暗藏凜傲,以睥睨之姿笑看為她傾倒的眾人。

她真是越來越懂得折騰人,特別是折騰他!

鐵青的臉色直接黑掉,雷薩朗乾脆一躍跨落船舷,高壯虎軀落水時濺起不少水花,把他打得也差不多渾身盡濕。他不在意。

海水漫到他腰際,他啥功夫也不使,就一步步、沉穩篤定地朝水中女妖走去。

男人揪沈的眉目相當不善,大伙兒心中已有計較,此時能避則避,逃多遠算多遠,冤有頭債有主,誰撩撥了事端誰就得滅火。

「頭兒……大姊……呃,呵呵,你們玩水……對,就玩玩水吧!這天還真他娘的熱,玩水多好,能消暑、降火氣啊!」

「玩水外還可以踩踩浪,這灘頭的沙子踩起來軟綿綿的,大姊可以跑給頭兒追,多有風情是不?那個……你們玩,慢慢玩,有事咱們招呼著。」

返島的飛翼船上有兩位貴客同行,頭兒卻火沖腦,把來客干晾在一旁和大姊較起真來,這成什麼事了?再有,那一對來訪的男女雙雙佇足在飛翼船船頭,自頭兒躍落海里后便瞠圓了眼,兀自瞧得目不轉睛、興味十足。

眾漢子不禁哀嘆,儘管使勁想粉飾太平,怕也難了,特別是又瞥到自家老大出手如風,像抓小雞般把濕漉漉的大姊拎起、挾抱、強行帶走……唉唉唉,嘆氣嘆不完啊!

這會子,「家醜」外揚得很徹底。

「那一男一女是在一塊兒的,我沒說錯吧?」

被男性鐵臂緊緊挾抱,花奪美絲毫沒想反抗,眸角餘光稍稍瞄到飛翼船上的兩張生面孔,那對男女的外貌皆相當出色,尤其是那女子,有著一頭異於常人的發。

雷薩朗騰出一臂抓繩,挾著她攀上大船,他步伐踩得極沈,在甲板上印落一個個大腳印,往底下船艙而去。

他的手下沒誰敢出言勸阻,每個人都很識時務地把頭撇開,假裝忙碌。總之,「大人」之間的恩怨,留給「大人」自個兒解決。

「那姑娘生得真美,一頭雪緞般的長發我還是頭一回瞧見,白得銀亮,就不知是染出來的,抑或天生如此?你知道嗎?」瞄了那張繃緊的嘴角一眼。

「哼!」男人冷冷噴氣。

喲,真不理她呢。

有這麼惱嗎?

嬌唇抿笑,花奪美在被挾進船艙、男性大掌剛把艙門「唰」一聲粗魯拉上之際,忽地反靜為動,柔腰使蠻地一撐,雙腿大張,驀地環住男人腰際,藕臂順勢纏將上來,圈著對方的肩頸。

「你」不及吐話,雷薩朗的峻唇隨即遭到蹂躪。

那張堵他話的香蜜小嘴惡得很,一來就又吮又啃,香息隨著小舌鑽進他的唇瓣和齒關,席捲濡染,勾得他既恨且惱,偏偏心癢難耐得不得了。

抱她回船艙主要是為了讓她換下一身濕衣,那些濕透的夏衫把她妖嬈的體態全都曝露出來,她不以為意,他卻無法不在意。

然而,此際情慾的火苗竄燒成燎原大火,小小船艙里淫念橫生,哪裡還顧得了換衣?把彼此身上的衣物扒得精光才實在些!

他心也惡了,反守為攻,旋身將她壓在木板釘造的艙牆上。

下一刻,他扯開兩人的腰綁和褲子,抬高她的腿,健腰悍然一挺,以剛猛力道瞬間霸佔她的身軀。

一聲聲嬌吟拂熱男人耳根,花奪美周身發著顫,臉容通紅。

燒灼小臉貼著他粗獷的頰面輕蹭,她喘息、哼吟、幽笑,壞壞地低聲喃道:「對了……那男人瞧起來身強體健,長相也出色,就不知……不知那位白髮姑娘用得慣不慣?姑娘倘若用得不歡喜,說不準願意同她的男人一塊兒來學學咱﹃飛霞樓﹄的﹃玉房秘術﹄,這樣我啊啊……」驚喘,天旋地轉,人被抓上床榻,猶掛在身上的濕衣遭撕裂。

她捋虎鬚捋得樂此不疲,猛虎不發威被她當作病貓。

然,老虎一旦發起威來,多下流的手段都能使將出來,真有她苦頭吃嘍!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可活啊……不可活啊……當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她,這「死過」的滋味她嘗起來多痛快,而所謂的「孽」啊,即便教她「死」過一回又一回,她也樂意至極……

這女人存心的。

故意惹他發火、發情、發癲,見他喪失理智,心緒隨著她的逗惹起伏流亂,她心裡便得意。慘的是,他明明清楚她的小伎倆,但清楚歸清楚,自己仍舊被惱得如爆竹般哩啪啦亂爆一陣。

雷薩朗扯唇苦笑。

探出手,硬繭滿布的大掌撫過女子微濕的發,貼熨在一片凝肌玉背上。

暈然濃烈地縱愛過一回,女子嬌軀渾無力似地伏在他胸膛上,墨濃濃的羽睫淡合著,彷彿睡得好沈。

他對她是縱容過頭了。

她是唯一一個讓他想寵、想愛、想與她彼此認定的女子。

唯一的一個。

他們曾經分離過整整四個年頭,無她相伴的時日里,他人遠離中土,在海外建造另一番事業。

龍蛇混雜的異域和全然不同的民情燒騰了他好強的血液,他興奮、生氣勃勃,鎮日忙得不可開交。忙啊忙,亂啊亂,都已忙亂得昏天黑地、無邊無境,他還要想起她。

那樣的記掛靜謐謐地鑽進心底,時不時咬得他左胸悶痛,喉間苦澀,他不甘心,卻又莫可奈何,於是,有些明白了,無論當初棄她而去時,他內心有多驚、多惱、多想好好懲治她一番,一切的恨惱終究抵不過對她的牽念。

「唔……」嚅音黏黏軟軟,一隻柔荑摸索著他的胸,把那處結實平滑的肌塊當作在研究航海圖般,這兒畫畫、那兒點點,搔得人發癢。

虎軀微顫,粗掌驀地按住那隻作亂的小手。

「怎麼……」花奪美慵懶地抬起臉蛋,欲痕淡留的美目幽幽然,帶笑。「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嗎?雷薩朗大爺能摸我,我就摸不得閣下呀?」

峻厲的男性面龐膚澤深了深,黝瞳一湛。

「啊,是我胡塗,忘了大爺您怕癢。」說歸說,她未被制住的一手忽地往他腰側輕掐,下一瞬,她整個人彈起來被底下的男人震得彈起來的。

她毫無矜持地放聲大笑。

「妖女!」雷薩朗重重喘息,一個翻身將她壓制,俯首封吻那張愛笑的嘴。

「大爺謬讚了。」用力吮回去。她遇弱則強,遇強更要強。

「別去招惹人!」沈聲警告,他輕扣那柔潤下巴,上身微抬,將她吻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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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無雙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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