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采

第四章 風采

人的名,樹的影,此話一點不假。當小千向賭桌走去時,周圍的人不禁議論紛紛。

『他是誰呀?怎麼在前邊的比賽中沒見過呀?』

『哇,他長得滿帥的呀!』

『聽說只有世界比賽前十名才有不參加預賽的權利呀!莫非他是世界前十?』

『聽說他拿的是賭邪的帖子!』

『莫非他就是賭邪?這麼年輕呀!』

『聽說賭邪跟賭神早在兩年前同歸於盡了呀!他可能是賭邪的傳人吧?』

……

小千聽到耳里,禁不住暗暗發笑。想不到拿個賭邪的帖子也能引起這麼多猜疑,不知道一會對手要怎麼想了。

南盟海蘭特城賭王梵.志高聽著眾人的議論也禁不住打量眼前的小千。他心中禁不住暗嘆,好漂亮的人呀!但見小千目若朗星,鼻若懸膽,緊緊抿著的嘴巴依舊稜角分明。

不僅人漂亮,整個人的氣質也好。人站在那裡筆直挺拔,看上去淡雅如仙,可是就在這淡淡的感覺中,他分明感覺到一種王者之氣。莫非此人真是賭邪?可是傳說中的賭邪並不是這樣的呀!

他細細地打量著小千,想從他的身上找出賭邪的影子來。一襲白衣,當真如賭邪的招牌一樣風度翩翩,可是說他是賭邪卻又不見賭邪的招牌鸚鵡。忽然,他看到了小千手上的玉扳指,心裡不禁一驚。

玉扳指!這可是賭神的招牌。看來這個小子是賭神的傳人,只不過是拿了賭邪的帖子來。他的目光四下遊走,看到了小梳子肩上像鸚鵡一樣的白狂后,馬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來這兩人分別是賭神跟賭邪的傳人,只是換了帖子來,想要給人以誤判。這時,他禁不住為自己的精明而暗暗得意。要知道,賭神跟賭邪雖出一門,賭法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

就連賭神一門的賭聖和賭俠也是兩種不同的賭法,一個判斷不準,就能導致根本的錯誤。

小千一直靜靜地看著對方,他見到梵.志高臉上的表情一直陰晴不定,最後,對方的眼光落在自己右手的玉扳指上,臉上露出了微笑。小千自己也不禁微微地笑了一下。

他這一笑,當真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周圍的一些女生侍應,馬上為之瘋狂。

『比賽現在開始,請梵.志高先生選擇賭法。』莊家面無表情地宣布賭賽開始。

梵.志高暗暗地在心中計較,既然對手能拿到賭神的玉扳指,則說明是賭神的正傳,那賭神擅長的則是他擅長的。傳聞中,賭神最不擅長的是骰子,那就骰子吧!

『骰子!比大!從六粒開始!』梵.志高信心十足。自己在骰子方面苦練數十年,終有『骰魔』之稱。自己自信就是對上以骰子而出名的賭邪,亦不自弱,更何況對手只是賭神名不見經傳的傳人呢!

小千依舊微笑著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比賽正式開始。

梵.志高大喝一聲:『起!』

中心的骰盅如閃電一般在桌面上一掠而過,六粒骰子如有靈覺一般自動躍入盅中,傳來悅耳動聽的旋轉聲。再看梵.志高的手腕,如蛇一般靈動,軟若無骨,骰盅在他的手中呈現出一圈又一圈的眩光,一個骰盅就在頃刻之間化為千千萬萬個骰盅。再聽骰子在盅中發出的聲音,叮叮咚咚,如音樂一般和諧動聽。小千傾耳細聽,竟然一下子不能聽出其中點數。他心中大驚,看來這梵.志高果然有其過人之處。

看到小千面露異色,梵.志高的心中暗暗得意。這一招正是他畢生得意之作──『動感樂骰』!把骰子搖得如音樂一般動聽,使對手失去從中辨別點數的能力。

『著!』

梵.志高又大喝一聲,原來美妙動聽的骰音戛然而止,快速搖動的骰盅化作一道長虹定定地落在桌面上。在這一瞬間,小千聽出了其中的點數。

看來,這種搖法還是有不足之處的,儘管他落骰時喊了一聲來掩蓋,但這對於小千來說,已經不足以遮擋其骰子落地之聲。

『六個六!』小千心中對自己說。

果然,開盅驗骰,六個六!

接下來輪到小千搖了。小千輕輕地拿著骰盅罩在桌面的骰子上,幾乎是盅不離桌的晃了兩下,然後就停手了。開盅一看,六個六。梵.志高心中那個氣呀!居然有這種搖法的?罩在已經放好的六個六上隨便晃兩下,估計骰子根本就沒有動過,這樣都算?不過沒法子,誰讓是自己先搖的呢?

『加三骰!你先來!』梵.志高氣不過小千那種投機的做法,抓了一千萬籌碼,扔在桌面上。小千依然是那副神秘莫測的微笑,只是這個微笑在梵.志高眼中看來是如此的可惡!

『好吧!』小千同樣扔出一千萬籌碼,接受了梵.志高的建議。

老老實實的,小千把九粒骰子抄到盅中,用最平常的手法來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聽出他搖的點數來,每個人都以為他會在落骰時出現點花樣。然而,讓眾人失望的是,每個人都能聽出小千落骰的點數,五十四點,九個六。

這就是賭神傳人的水平嗎?梵.志高心中暗暗鄙夷,可是他卻仍不敢放鬆精神,畢竟對手是賭神的傳人。

賭神兩個字有多少份量,他的心中可是很清楚。依舊是變幻莫測的手法,他也輕鬆地搖出了九個六。

『再加三骰!』

梵.志高又扔出兩千萬籌碼,小千當仁不讓。

比賽繼續進行。

梵.志高一氣呵成,七十二點乾脆利索。

又到小千擲了,小千剛要搖骰,突然心中一動,但是他拿骰盅的手腕並不動,暗運元氣,十二粒骰子竟然給他憑空吸入骰中。骰聲突起,如潮起一般,聲音漸大,只見小千如雜耍一般,骰盅從右手翻上,沿著手臂經肩部到達左手,並在左手手掌手背上下翻飛。

突然,骰盅好像不聽控制一般地脫手飛出,小千右手疾按,骰盅無聲無息地落在桌面上。在場眾人竟無一聽出其中的點數。梵.志高臉色大變,果然是賭神傳人,憑此搖骰神技即可稱霸一方。

開盅了,結果讓眾人大跌眼鏡,這是什麼嘛!三個一點、一個兩點、四個三點、兩個四點、兩個五點,竟然連一個六點都沒有。

眾人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在小千的臉上,想看看這個賭邪傳人會如何反應。小千似乎也感到大窘,臉上浮現出尷尬的表情,眼神中卻透露出無限的沮喪。

梵.志高這下心裡大定,看來,這個賭神傳人也不過技止於此,沒什麼好怕的,他心中的忐忑不安馬上飛到了九霄雲外。

『梵.志高七十二點,小千三十五點!梵.志高勝!』莊家宣布了結果,『下面由小千選賭法!』

『梭哈!』小千似乎有點掛不住面子了,整個人顯得有點不安,他很快地報出了賭法。

梭哈,這是賭神的一個強項,梵.志高心中想道。不過,這個小千也就是個半吊子,他能厲害到哪裡去?再說了,對方只有六千萬賭注了,自己還有一億四千萬,怕什麼!

賭局很快就開始了。依舊是兩個人洗牌,梵.志高先洗,小千似乎有點漫不經心。這是個大好的機會,梵.志高大喜,心中暗道:這可是天要絕你,怪不得我。

表面上,梵.志高在用各種手法洗著牌,可是如果你的眼睛夠快,你就會發現,他的左手食指的指甲是尖尖的,每一張經過他左手的牌都會留下一點點指甲劃過的痕迹。這在賭博術語中叫落焊,即在每一張牌的不同位置落下標記,當看到這一張牌時,他就能認出這個牌的大小及花色,這是正宗的老千行為。

要知道,一副牌除去兩個大小王外還有五十二張,要記住這五十二張牌,除了記住它們之間細小的差別之外,就是由聽到牌與牌摩擦的聲音來判斷牌的大小及花色。

但是,能做到這兩點的幾乎都是世界級排名的賭王,平常的賭王哪能做到這一點呢?大多數賭王都是記住其中十數張牌的位置,以對自己有利。而對於賭術基本功較差的專門騙人錢的老千來說,就要靠在牌上做記號來認牌了。

現在,梵.志高竟然在牌上落焊。看來,他除了覺得小千漫不經心外,也有看不起小千的意思。

不過,小千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做的手腳,只是隨手洗了兩下,就交給了莊家。比賽正式開始了。

『一百萬!』小千先說話。他的牌面是一張黑桃K,底牌看樣子並不理想,不然不會叫出這麼低的價。

『跟!再大你一千萬!』梵.志高看著眼前的牌,上面自己做的標記清晰可見。

對面小千的底牌雖然蓋到了一半,可是那個標記卻剛好露在外邊。他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張梅花八。就此來看,對手最大也不過是葫蘆。而自己的牌面是一張紅心J,底牌卻是一張紅心K。這樣算起來,既有同花的可能,也有同花順的可能。

自己的前景要比對方樂觀的多,再加上如果自己的籌碼運用得當,誘對方入局絕對沒問題。

『跟!』

再發牌,小千的牌是一張黑桃Q,而梵.志高的卻是一張紅桃Q。

『哈哈!我們冤家路窄呀!說話吧!』梵.志高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小千說,他想看小千的反應。

『兩千萬吧!』小千故作大方地推出籌碼,梵.志高卻從他顫抖著的手看出了他內心的不安。

『想偷雞呀!不過可惜你遇到了我!』梵.志高的內心充滿了得意。

『我跟!』他對小千頗不以為然,好端端的賭邪的名聲就給他敗壞了,果然是剛出道的雛呀!連自己的內心都掩飾不好!

兩個人的牌似乎真的撞擊到一起了,小千的牌是黑桃十,而梵.志高的牌卻是紅心十。

『呵呵……』梵.志高抑止不住內心的得意,『說話吧!代表賭邪出戰的小千先生!』他想要激怒小千,讓他梭出來,這樣的話,他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勝出了。

果然,小千被他的言語激怒了,『我……』看樣子小千要全梭了。可是手剛放到籌碼上,似乎又改變了主意。

『兩千萬!』小千的言語中似乎充滿了無奈。

『哦?還不是笨蛋呀!』梵.志高心中頗為驚訝,看來這個小千並不如自己想像的那麼草包,不過這樣才對,畢竟是賭神傳人嘛!如果僅被自己兩句言語就給左右了,那恐怕才真有問題呢!

『好!我跟!』梵.志高收起自己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給了對手一個應有的尊敬。不為別的,就因為對方是賭神的傳人,雖然是一個嫩得出水的傳人。

發最後一張牌了。小千的精神似乎高度緊張,他有點不敢揭開牌。但是,梵.志高早已通過上面的標記看出,小千的最後一張牌是黑桃J,梵.志高翻開自己的最後一張牌,正如自己標記的一樣,是紅心A。

這樣,梵.志高的牌就是紅心A、K、Q、J、十,而小千的牌則是黑桃K、Q、J、十,還有一張梅花八。

終於,小千鼓足了勇氣翻開了自己最後一張牌,果然像梵.志高看到的標記一樣,是黑桃J,小千的表情似乎頗為高興。但是,梵.志高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一絲失望。

『隨隨便便加一點吧!七百萬!』梵.志高有點不忍了。

畢竟對方只是一個剛出道的雛,他就沒有把價喊絕,這樣就算跟,也還留有一百萬,足夠他回去了。當然,如果小千不跟,似乎更好。

不過,小千似乎讓他失望了,小千看著牌面發了一會呆,無意識地用手拔了拔自己右手上的玉扳指。終於,他似乎下定了決心似的,一把推出桌子上的籌碼!

『我梭哈!』

一時,萬籟俱寂。眾人皆感到震驚,大家都是賭王,高明的幾個人都看到梵.志高的落焊,厲害的甚至猜出了小千跟梵.志高的牌。想不到在這種不利的情況下,小千居然先梭了出來,真讓眾人大跌眼鏡。

梵.志高也傻了,在這種情況下,小千居然梭了出來。他想偷雞嗎?看牌面,他雖然有同花順的可能,但自己清楚地知道,他是在偷雞。唉,難得自己發一次善心,別人卻不領情,他心裡邊嘆道。

可是比賽還是要繼續的。他抬頭看了一下小千,小千的眼神中充滿了渴望,他知道,那是想讓自己放棄。可是,賭桌之上,就是你死我活,自己已經心軟一次了,不能再心軟了。

『跟!』他的心中再次嘆道:這麼一個大好的青年,就要斷送在自己的手中了。

果然,聽到這個跟字,小千的臉色馬上凝重起來了。等看到梵.志高把籌碼推到桌上,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不忍,哎,早知道現在,何必當初呢?梵.志高心中暗嘆。

等等!不忍?梵.志高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再一次向小千底牌的焊印上看去,不會錯的,那確實是梅花八,那他……

正在梵.志高不解之時,莊家發話了,『請雙方亮牌!』

梵.志高翻開自己的底牌,不錯,確實是紅心J,這樣自己的牌就是紅心A、K、Q、J、十,同花順子。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在小千的底牌上,想看這張牌到底是什麼。

萬眾矚目中,小千終於揭開了自己的底牌。

『啊?!』

『不可能!』

『怎麼會是這樣?』

眾人驚叫不斷,就連梵.志高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那赫然是一張──黑桃A!

『他什麼時候換走的?』梵.志高的心中不停地問自己。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小千什麼時候換走牌的。他一把抓過小千的底牌,仔細地驗著。沒錯!上面焊痕依然,確確實實是自己划的,不過,划的卻是梅花八的痕迹。

『怎麼會這樣?』梵.志高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聲。五十二張撲克,自己清清楚楚地記得落的每個焊點,怎麼會有錯呢?

『別以為你落了焊,小千哥哥沒看出來!』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梵.志高的思考。

『小千哥哥在擲骰的最後一把是故意輸給你的!從那時開始,你已經輸了!』

小梳子一邊從旁邊向里走來,一邊清脆地說道,幾乎每個人的面子都掛不住了。

『從那時開始起,你就已經犯了輕敵的大忌!之後,你落焊,小千哥哥早已看到了眼裡。你以為他隨便洗了一下是幹什麼?告訴你,他改了你一張牌的落焊!』說著,小梳子的手一伸,也不見她如何做勢,一張撲克牌已經從桌上飛入了她的手中,那赫然是一張梅花八。

小梳子把牌翻過來,看在梵.志高眼中,那赫然是他落下的痕迹。

『小千哥哥把黑桃A的落焊改成了梅花八,但是原來的落焊還在。因此,他的底牌只露出了半張,原來的落焊那部分,已經被他壓在牌下面,不然你以為你怎麼會那麼好命地剛好看到落焊?那隻不過是小千哥哥故意讓你看到的罷了!』

小梳子一席話說得眾人面紅耳赤。在座的各位都是各地的賭王,但是誰都沒有看出小千的手法。這也罷了,可是現在竟然讓一個小姑娘給說破了,他們不禁感到面子無存,但是小梳子接下來的話就更讓眾人難以接受了。

『你所發的每一張牌,都在小千哥哥的計算中,他所露出的每個表情,都是針對你的心理的!不過你也別太難過了,小千哥哥根本就沒有對你出全力!我說的對吧!小千哥哥?』小梳子說著,轉向小千詢問。

小千並不答話,只是微笑地撫著她的頭。

梵.志高大為沮喪,想不到自己一輩子精明,到頭來竟然被一個黃毛小子給耍了,而且還被一個黃毛丫頭給奚落。更讓他傷心的是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在對對方發慈悲,沒想到反而是對方在對他發慈悲。

然而,比賽並沒有結束,莊家依舊是那副鐵皮嘴臉宣佈道:『第三局,賭協決定,BLACKJACK。』

第三局的比賽已經不能再稱之為比賽了,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小千每把皆是BLACKJACK,打得梵.志高是落花流水。梵.志高自上一把之後,已經知道自己不是小千的對手,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慘成這樣,不由信心大失。賭場之上,勝不能驕,敗不能餒。這樣下去,這一局沒有懸**的比賽很快就結束了。

此時,與小千同組的另一場比賽早已經結束了,華約天竺城賭王甘地.真對戰帝吉同盟國澳亞城賭王布萊克的比賽,天竺賭王甘地.真在第一場大老二比賽中就橫掃對手,比屠殺還要屠殺,僅一場比賽就解決了對手。

聽到這個消息,小千也不禁對這個人留了心,畢竟這還是第一次出現能一下子在一場中就擊敗對手的人,不得不留意。

這時,跑到那邊去看比賽的羅曼又過來了,微笑著看了小千一下,雖然沒有說話,小千卻清楚地接收到他的意思,那個天竺賭王是非人類。

可惜,這並不是去觀察對手的好機會,因為下一場的大戰已經開始了,賭俠程孝道VS帝吉同盟國賭王喬治.約瑟。

這應該是兩人的第三度交戰。喬治跟程孝道已經兩度交手,皆為喬治敗北。但他似乎是越敗越勇,每一次都能讓賭術大進,這次或許是上天給出的讓兩人再分高下的機會,這兩個人又分到了一組。

喬治.約瑟,帝吉同盟國賭王,當前世界賭壇排名第十一位,卻擁有不下於前五的實力。自十七年前出道,橫掃帝吉賭壇,精通各種撲克遊戲。

程孝道很清楚對方的實力,自己曾兩度與他對賭,均為險勝。他更明白對方只是因為兩度在自己手中落敗,才在世界賭壇排名中有所下滑,其實對手的實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再度對戰,程孝道沒有必勝的把握。

『第一局,請喬治先生選擇賭法。』莊家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

『不必三局,我要跟你一局決勝負!』喬治語出驚人。

不過,這卻在程孝道的意料之中,兩度交手,程孝道已經非常清楚喬治的想法。

『沒問題!』程孝道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可是旁邊的小千卻能從他刀鋒似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動蕩,看來,賭俠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既然雙方都沒有異議,經賭協商議,莊家開口道:『請雙方共議賭法!』

看來,這也是一個折中的辦法,畢竟在這次賭賽規定中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沒什麼好商議的!』程孝道開口道:『我們已經是第三次交戰了,我們彼此都非常了解,就以基本功來定勝負吧!』

『有意思!』喬治面對程孝道小刀般銳利的眼神絲毫不讓,『你果然了解我,那就用大家最常玩的梭哈吧!』

基本功,顧名思義,就是賭術的三大要點:眼、耳、手。眼要快,能夠在眾多的目標里率先看到自己所需,並判斷出其中細微的差異,才能搶得先機;耳要精,漫天飛舞的目標僅靠眼睛是不可能看清每一個細節的,因此,眼耳並用,用耳來分辨每一個目標與空氣摩擦聲的細小不同,才能在一瞬間判斷出自己所需。而實現這一切的,最重要的還是手。手要疾!因為看到的、聽到的,並不等於拿到的。

『抓到手裡的,才是自己的。』這永遠是賭桌上的大實話。所以,手快,就能決定勝負。

當然,除此之外,還要有過人的反應、敏捷的身手、超人的記憶等等重要條件。

因此,當兩個實力相當的賭徒相遇時,基本功永遠是最好的分出高下的手段。

程孝道靜靜地望著對方的眼神,他看不出對方有一絲的慌張,看來,他對這場比賽信心十足。喬治也同樣鎮定地望著程孝道,他同樣也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十足的信心。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永遠是最好的比賽。雙方都無法在氣勢上壓倒對方,那,就用動作來分勝負吧!

莊家移去了兩人中間的賭桌。觀看的人也自動退到了兩米以外。世界賭協的元老陳增林先生親自來為兩個人做判官。在場的各位也都清楚地明白,這次對戰,將是世界賭壇的排名戰。

『準備好了嗎?』

陳增林向兩個人問道,兩人都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看來,雙方都達到了心波不興的境界,放下了一切雜**,靜候著賭局的開始。

『開始!』隨著陳增林的一句話,他手中的撲克牌如漫天的雪花一般散撒開來。

一張張撲克牌如翩翩彩蝶般,在空中飄蕩,煞是好看。隨後,陳增林也退到了兩米外,給兩個人留下了足夠的戰場。

隨著陳老的一聲開始,原來都盯在陳老手上那如刀鋒一般的眼神,頓時盯向了漫天飛舞的撲克牌。眼光急速地掃向尚在空中飄舞的撲克,耳朵快速地傾聽分辨著紙牌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從這些細小的差異中分辨著它們的牌面。

幾乎同時的,兩個人伸手抓向了同一張撲克牌──黑桃A。看到對方的動作,兩個銳利的眼神互相望向對方,如針尖對錶芒一樣在空中碰撞,擦出了一陣的火花。兩人都清楚對方的目標,卻誰也不肯相讓。

突然間,喬治原本空閑的左手突然挾住了身邊的一張撲克牌,雙指微屈,那張撲克牌便如鋒利的刀刃一般旋轉著,呼嘯著向程孝道賓士而去。

程孝道早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同樣空閑的左手同時挾起兩張撲克牌,給喬治來了個禮尚往來。兩張回禮的紙牌如有靈覺一般迴旋著沖向喬治,一個目標是他抓向黑桃A的右手,另一個目標卻是那個空中飛旋著的撲克牌。

『卡』的一聲聲響,空中飛旋著的兩張紙牌撞擊到了一起,高速的旋轉和強大的衝擊力使它們並沒有因為相撞而停止,反而因為交叉相擊,原本兩張撲克牌變成了四份,同時改變了方向,向四周的人群衝去。眾人紛紛避讓,四散的四片紙牌挾著餘威,射進了四周的牆壁,深達兩公分左右,好強的腕力呀!

而場中的喬治似乎也料到了程孝道這一招。只見他原來抓向黑桃A的右手突然回收,挾住了那一張沖向他右手的撲克牌,看也不看,刷地一下,擲向了背後的牌板,牌角穩穩地釘在上面。眾人看到了牌面,黑桃Q。原來,他早已聽出了這張牌是他所要的牌。

當然,他並不只是挾起這張牌這麼簡單,『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是他一貫的原則。所以,早在他挾牌的同時,左手又打出了第二張攻擊的紙牌。這次的牌,速度可比第一次快了許多,眼看就要抓到黑桃A了,卻另有一張快速旋轉的紙牌如刀削而至。

『算了!還有下次!』程孝道不得不先挾起這張紙牌,不僅因為他要躲過被這張紙牌削斷手指的可能,也因為他同樣聽出了這張牌的牌面是他所需要的黑桃J。

幾乎與喬治同時把牌釘到牌板上之後,程孝道又開始了與喬治的第二波角逐,目標仍然是那一張黑桃A。

只是這一次似乎不再是紙牌攻擊那麼簡單了,因為喬治的左拳如電一般的擊向了程孝道的右手。程孝道自不甘示弱,右腿也似霹靂地踢向了喬治的右手。

看到程孝道同歸於盡的打法,喬治不得不收回攻擊的左拳,而打向程孝道的右腿。程孝道急忙屈膝,用堅硬的膝蓋抵住了這強勁的一拳。拳、膝甫接,兩人都止不住身形而倒退。在退的同時,每人都抓住了自己所需的一張牌。

畢竟,兩個人賭的是梭哈,那不僅僅是一張黑桃A能決定的。這一次,程孝道的牌是黑桃K,而喬治的是黑桃十。兩個人同時都注意到對方的牌面了,兩人都知道,同花大順是不可能了。

既然同花大順不可能了,那就是同花,或者四條,再或者順子。兩人賭的是半副牌的梭哈,最小的是從八開始,而至現在為止,已經有許多牌落到了地上。按照歸定,落地的牌不能再撿。

兩人急速地掃視空中,除了那張兩人沒有搶到手的黑桃A外,尚在空中飄蕩的撲克牌已經不多了。兩人都快速地計算著自己最大能組成的牌形。在思考的同時,手也不閑著,每人都抓向自己所需的牌。

這一次,總算兩人所需不同,沒有再去搶。剎那光景,每個人的牌板上又都多出了兩張牌,眾人看了之後,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程孝道的牌形是黑桃J、黑桃K、紅心Q、紅心十,而喬治的牌形卻是黑桃Q、黑桃十、紅心K、紅心J。兩個人又是冤家牌。

這時,空中飄的牌已經只餘下幾張了,周圍的人都看得到牌面,除了一張兩個人爭奪的黑桃A外,只餘下一張紅心九、一張方塊J、一張梅花八、一張黑桃八了,而那張黑桃A現在已經將要落地了。

兩人大驚,不約而同的抓起手邊的撲克牌,向將要落地的黑桃A彈去。終於,那原本該落至地面的黑桃A又飄浮了起來,兩人同時抓向黑桃A,只要一個人拿到了黑桃A,那他就贏定了。現在誰也無心再攻擊對方了,在他們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快!

上天似乎給兩個人開了一個玩笑,當程孝道抓到黑桃A的同時,喬治也同時抓到了黑桃A的另一半。兩人大驚,同時往回一收。薄薄小小的一張紙牌哪裡經得起兩人的大力搶奪呀!『啪』的一聲,這張黑桃A從中裂成了兩半。而其餘的牌,兩人已經打出去的兩張,早已塵埃落定。而另外兩張,也都落了下去。空中,已經沒有撲克牌了。

『啊?』

周圍的眾人都傻掉了,這個結果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撲克牌裂開了,就等於作廢了。兩個人都只有四張牌,這怎麼按梭哈的計牌法算呢?

一時間,全場無語。

『哈哈哈哈……』

沉寂的氣氛被喬治放肆的笑聲所打破,眾人一齊盯著喬治,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笑得如此無忌,莫非他被這個結果給弄瘋了?

『我早就知道這張黑桃A是保不住的,因此,我早就有準備了,程孝道,這下你死定了!』喬治一邊說,一邊彎下腰去撿牌。

等等!不是說地上的牌無效嗎?不錯!地上的牌確實無效,不過喬治的這張牌是有效的,因為他竟是從自己的鞋面上撿起了這張撲克牌。

『我早就沒打算要那張黑桃A了,我知道我跟你的速度是差不多的。因此,我就故意跟你搶那張黑桃A,將它撕裂,而我早在這最後一張牌落地之前,用腳接住了它。哈哈……』喬治笑得有點得意忘形了。他舉著手中的方塊J說道:『我J一對,而你什麼都不是,你輸定了!哈哈哈……』

他實在是想看程孝道失敗的樣子,等這一天,他已經等了好久。

可惜,程孝道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那種失魂落魄的輸牌模樣,反而微微一笑,開口道:『哦?你贏定了嗎?只怕未必吧!』

他說著,身子往後一讓,在他背後出現了一副詭異的場面,一張撲克牌竟然懸停在離地三公分的地方。

哦,不對,不是懸停。在這張牌的下面赫然出現了一把小刀,是一把小小的蝶舞刀,刀尖深深地扎入了地面,刀柄散開,與刀尖一起穩穩地支在地上,而在刀柄與刀身的梅花形接縫處,穩穩地夾著一張撲克牌,牌面赫然是紅心九。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嗎?我早就猜到了你的想法,既然你要撕開那張黑桃A,我就給你撕。我早在你伸腳接牌的同時看準了紅心九的落點,打出了我的蝶舞刀。』

程孝道平靜地望著喬治的眼睛,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如海水一樣平靜,『你,輸了!』說著,程孝道拿起了刀柄上的撲克牌,看也不看地擲向自己的牌板,『當』的一聲,清脆悅耳。

『哦!哦!哦!我贏了!哦哦哦……』程孝道突然又變成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小混混模樣,扭來扭去,讓人看了就想扁。

喬治欲哭無淚,『天呀!我怎麼會輸給這種人!』

『程孝道,九、十、J、Q、K,順子牌,喬治.約瑟,十、J、J、Q、K,J一對。本局,程孝道贏!』賭協元老陳增林笑著望向程孝道,宣布了賭局結果。畢竟,程孝道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

程孝道跟喬治之戰順利結束了,而同組的東瀛小泉對戰澳港林雪楓,卻正在如火如荼進行中。

看樣子,兩人似乎也是棋逢對手。這兩個人都讓小千非常感興趣,不僅因為林雪楓這個美女的賭術不凡讓小千驚異,更因為小泉的藏拙讓小千感覺有點莫名其妙。

從東瀛賭王小泉的動作和眼神中,小千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他在讓著這個林雪楓。

按說,賭桌之上,是不可能有這種情況出現的。林雪楓的賭術十分高明,小千不能否認。但是相比於小泉來說,小千認為她似乎差了不止一點。那小泉有什麼用意呢?他是不是在隱瞞什麼呢?

突然,小千腦海中傳來了賭神郜凌風的聲音:『這個小泉是千門幻將道中人!』小千一驚,回頭尋找小梳子和白狂,卻發現他們就在自己身邊。

『為什麼?』小千小聲的向小梳子問道,當然,他問的並不是小梳子,而是白狂。

不過似乎小梳子也聽到了他們的話,因此,並沒有因為小千的問話而吃驚。

『看他玩籌碼的手法!』這次是柳逸風的聲音,『老頭子曾經跟各道高手對戰過,千門各道拿籌碼時都會自由翻動,而且每道手法不同,因此,從他玩籌碼的手法中可以判斷出他的出身。』

看到小千不滿的眼神,郜凌風又說道:『不要說你不知道,我們以前也不知道,是出殿之前,老頭子告訴我們的,誰讓你不在呢?』

小千無言,他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小泉,果然,他玩籌碼的手法很有特色。

一塊小小圓片,在雙指間翻飛自如。看來,這個小泉真的是幻將道中人,他叫小泉純三郎,莫非他就是幻將三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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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神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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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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