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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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堂小紙條。

周陽有多少年，沒有玩過這種小清新的東西了？

雖然陳雪那開頭那句『叔叔你在嗎』，讓周陽嚴重懷疑她的智商，是不是還是停留在曾經5、6歲小蘿莉時的水平。但小紙條這種既懷舊，又趣味的交流載體，還是讓他倍感親切與溫馨。

至於兩個失聯多年，甚至連陳雪最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的『叔叔與侄女』……兩人在偌大一間教室是怎麼悄無聲息，成功配對相認的呢？

是這樣。

周陽剛開始『小名、大名、網名、筆名』自我介紹的時候，除了是向尹冰冰驗明下身，其實也間接地向陳雪表明了身份。

在這個世界上，學名叫周陽的人可以說是數不勝數。但大名叫周陽，小名叫周翔的人，這可就不多見了。再加上周陽後面介紹時，刻意指出『我們的老家西川，那可以說是山好、水好、人也好，我們三合鎮更是民風純樸，人傑地靈，歡迎大家前去做客』……

到了這個時候，哪怕陳雪智商再低，哪怕她再難以置信，但她也認出自己就是她隔壁家的那個周叔叔了吧？

而周陽又是怎麼在90多張陌生面孔中，成功識破陳雪身份的呢？

其一，周陽聽過曾文科說過，班長陳雪是班上、系裏乃至是整個電影學院的『第一女神』，那她的氣質長相，在這個班級里無疑也是鶴立雞群的。

周陽最始只是朝堂下匆匆一瞥，這就留意到了這個眼睛大大、皮膚嫩嫩、臉盤兒就像是畫一樣的超級美少女。

其二，為了進一步驗證自己的判斷，周陽又用『時間靜止』，專門進入『學霸空間』中仔細勘察比對了一番。

沒有錯。

雖然女大十八變，現在的陳雪已經脫落成一個標標致致的大美人兒，但從她五官的大致輪廓上，周陽還是依稀能印證曾經那個小丫頭片子的影子。而且對方聽聞周陽自我介紹后，那種不可思議的眼神，和張得大大的嘴巴，毫無疑問地也和事實相吻合。

證據確鑿，千真萬確。

是她，是她，就是她！

「叔叔，你怎麼變得這麼年輕了啊？」陳雪通過便箋紙問道。

「因為減肥成功啊，這胖子一旦瘦下去，人看起來就會年輕許多。」周陽嘿嘿一笑，繼續在便箋上寫道：「雪兒，還記得小時候叔叔給你講的童話故事不？」

「當然記得呀，叔叔當時對我可好了，還給我買棒棒糖吃……」

「咳咳，那現在能幫叔叔保留一個秘密不？」

「什麼？」

「我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現在準備從零開始，重走青春路。但實際上呢，我眼看就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對年齡這事兒比較敏感。所以雪兒你得幫幫大叔，一定要替我保守好年齡的秘密！」

「保守秘密？可以呀……不過，我有什麼好處呢？」

「你想要什麼好處？」

「現在不知道。」

「那要不我給你存着吧，你什麼時候想好了，什麼時候找大叔要。」

「好啊，那我們一言為定。」

陳雪『說』著，還在小紙條的後面，附畫了個『握手』的表情。

「一言為定！」周陽也是依葫蘆畫瓢，在後面加一個『交易成功』和『棒棒糖』的簡筆畫。

還挺好玩的。

雖然現在的科技日新月異，硬件從座機到bp機，再到手機；從普通機到智能機，再到智能表，配置越來越先進。軟件從短訊到飛信，再到威信；從電郵到口口，再到摸摸，功能越來越強大……

現在的朋友之間，假如要聊個天，說個事什麼的，只需要拿出手機，文字、圖片、語音、動畫，想發啥發啥，方便快捷，即時送達。

但是，作為一個懷舊的人，周陽經常會懷念那些被時代淘汰的東西。

比如，寫上滿滿幾大頁相思，貼上一枚小小的郵票，等待十天半個月後一個遠方筆友的迴音……

比如，刪刪減減，修修改改，為了每條70字的短訊，通宵達旦，煞費苦心……

再比如，事先約定，提前準備，就為了在網吧里和對方即時在線的視頻通話……

再再比如，就是周陽剛剛和陳雪這種跨越時空，重溫兒時經典的『課堂小紙條』。

紙條的內容不是重點。

重點是那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濃濃情誼；是那種『我手書我情，我指畫我心』的美好願景。當然最最重點的，還是當着老師、同學們的面，那種偷偷摸摸的緊張和刺激……

原本吧，周陽以為他和陳雪做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發現他們之間正在溝通傳遞著的小秘密。要知道在這過程里，他們兩個一邊抬頭仰望，一邊低頭寫字的樣子，更像是在認真聽講，乖乖做筆記的好好學生。

直到台上的尹冰冰說着說着，假裝不經意的踱步來了兩個人的跟前。她手中那根獨裁**的教鞭，看似無意地在周陽面前一晃一晃，好幾次，都是差一點點就揮舞到了他的臉上……

到了這個時候，周陽和陳雪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情況不是很妙。

周陽還好，畢竟在眼前這個女人面前，他沒臉沒皮的時候多了去。但陳雪作為班裏完美死瑕疵的『第一女神』，作為輔導員尹冰冰眼中的乖乖女，此時是羞愧難當，差一點就急哭出了聲。

好在是，尹冰冰主持召開的這個『大班會』，到此時已經接近了尾聲。

「最後再說一遍啊，這一屆春季運動會，是你們新生入學后第一次參加學校級別的運動賽事。有體育特長和體育愛好的同學，一定要踴躍參加，不要錯過了展示自我，同時又為學院爭光的大好機會。而且到時候，我們電影學院會專門組織一支美女拉拉隊，到現場為你們吶喊助威！」

「好了，今天的『大班會』就到這裏。李磊、陳雪、王朋朋，你們1、2、3，3個班的班長組織好各班成員，準備分班組討論，報名填表的『小班會』吧。」

「那個誰，周陽是吧？」

尹冰冰說到這裏，用她的小教鞭在周陽面前指了又指，晃了又晃，最後冷冰冰地吩咐道：「唔，『小班會』你就先別參加了。來，你跟我到辦公室一趟，有些手續還需要完善辦理。」

「哇，又要有好戲上演了！」

「還真是，看來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啊。」

「恩恩，我就說了，尹老師不會善罷甘休的。」

……

原本沉默如羔羊的學生們，當尹冰冰帶着周陽一走出教室，他們的八卦之火瞬間又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在眾人看來，周陽今晚肯定很難熬了。

**上的體罰，還是最低級的。

精神上的懲戒，意志上的折磨，這才會讓人難忘終身。

就連身為班長、班花的陳雪，在組織2班『小班會』時也是心不在焉，心裏忍不住的憂心忡忡。

但是，萬萬沒想到……

就連當事人周陽自己都是萬萬沒想到——

當尹冰冰帶他走出四教，途經五教，路過五教背後小樹林的時候，原本一前一後，一路沉默無語的兩個人，竟然十分默契的停住了腳步。

這個地方，留下了兩人太多太多的美好回憶。

再回首，一切恍然如夢。

周陽咳了咳聲，腦子裏正醞釀着打破沉默的說點什麼，比如「最近好嗎？」比如「結沒結婚？生沒生孩子？」又比如「你倆和不和諧？幸不幸福？需要我幫忙不？」

但他的千言萬語還沒說出口，前面的尹冰冰卻是忽然間一個轉身，一把撲到了他的懷中！

這個，這個……

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難不成是自己在做夢？

面對主動送上門的尹冰冰，周陽一時之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抱着我！」尹冰冰吩咐。

「哦，哦。」周陽笨拙的張開雙臂。

「抱緊我！」尹冰冰命令。

「恩，恩。」周陽雙手一用力，把懷中的女人箍得緊緊。

然後周陽原本想說話：「冰冰我……」

誰料卻被尹冰冰馬上打斷：「給我閉上嘴，別說話！」

嘎？

好吧，不說話就不說話。

周陽就這樣緊緊地抱着尹冰冰，任時光靜靜流淌，任世界鳥語花香……

彷彿就像時間逆轉，回到了11年前兩人初戀伊始的那個仲夏。

就這樣相依相偎的不知過了多久，周陽忽然感覺自己胸口濕濕的。再等他後知後覺的扳過尹冰冰的頭，好嘛，之前還凶兇巴巴一副女強人模樣的她，原來早已經花容失色的淚流滿面。

周陽趕緊鬆開雙臂，一手輕攬她的小蠻腰，一手輕拍她的小酥肩，柔聲安慰道：「冰冰不哭，乖……」

誰想他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尹冰冰竟然開始哭出了聲。

「喂！喂！」周陽急了，趕緊提醒道：「這裏是公眾場合，你現在在學校又是名人，可別被『路邊社』的八卦記者聽到了！」

尹冰冰幡然醒悟，趕緊捂住了嘴。但是此時此景的她，憂傷已經逆流成河，眼淚是又怎麼止得住呢？

「乖，別哭了，再哭你臉上的妝一花，那就不好看了……」周陽看着眼前這隻惹人愛憐的『小花貓』，心中柔軟無比，手上也是『盡情』安撫道。

「可是人家，人家就是想一次性哭個夠嘛！」尹冰冰一邊低聲抽噎，一邊不無憂傷地哭訴：「老天真不公平，你看起來還這麼年輕，可我卻已經開始顯老了。」

「不老啊？你看起來不怎麼顯老啊？」

周陽一邊手上『安撫』，一邊嘴裏安撫道：「再說哪怕有一天你真的老了，你還可以『老牛吃嫩草』，時不時約約我這個『小鮮肉』前男友的對不對？」

「就你？三十歲的人了還小鮮肉？」尹冰冰破涕為笑，輕聲啐罵道：「見過不要臉，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

「是啊，我向來就是這麼不要臉，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陽一邊和尹冰冰說笑，一邊開始大膽的低下頭，輕蹭她潔白的脖脛，輕探她溫軟的耳垂，輕輕嗅聞起她身上的淡淡女人香……

唔，好香。

既有曾經熟悉的配方，又有今日新鮮的味道。

這種既熟悉又新鮮的感覺，強烈激發着他的腎上腺激素，令周陽呼吸緊促，原本手上偷偷摸摸的小動作，也開始變得愈發的放肆大膽起來。

撫撫這裏……

摸摸那裏……

再，再，再……

周陽原本想要步步為營，收復曾經的失地，重新佔領對方身體的制高點……

誰曾想，尹冰冰卻是突然間警醒的回過神，一把將周陽推開。

然後便見她一邊匆忙的整理衣衫，一邊痛心疾首的控訴道：「周陽你這個禽|獸、敗類、王八蛋！老娘有心和你敘敘舊，你卻成心想要把老娘推上床，討打！」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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