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 身份危機

第四十五節 身份危機

「啊……」

一聲尖銳的驚呼聲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我猛然跳起身來,伸手便待拔劍抗敵,那知摸向腰間的手卻沒有抓到劍把。我這才記起自己腰間的長劍早就交給了殿外的親兵,而自己是在公主的寢宮裏睡了一晚上。

已經清醒的我看到了坐立床頭的公主驚恐萬分的望着自己,霎時間,冷汗如同地眼裏的泉水一般冒將出來,流淌了我一臉、一身。

看着我如此保持同樣一種怪異的姿勢,驚慌的公主安靜下來,續而又捂嘴失笑。不過等她看見我臉色不對、渾身淌汗之時才發現了問題,連忙爬起身來為我擦汗:「你怎麼了?冬天都有這麼多汗?剛才我嚇着你了?」

「我在你的寢宮裏睡了一夜?」我吸著冷氣道:「讓人知道如何了得。」

「怕什麼?是我留你下來的,誰敢亂說話?」安比卡娜公主笑道:「沒人有那麼大的膽子,你放心,別在流汗了。」

「別說你父親,就是讓長老院知道了也不得了啊。」我垂頭喪氣地坐回到床頭。

「那怎麼辦?」安比卡娜公主也慌了,抱住我的手臂問道:「這如何是好?」

「只有……」我望着公主的眼楮沉聲道:「殺了昨夜守門的幾個奴僕……」

「啊……」公主一把推開我坐倒在床上,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沒有辦法,只能這樣了。好歹沒有人證,就算被人知道了也沒有什麼,死無對證。」我緩緩說道。

「可是他們是無辜的。」安比卡娜依然不能理解,還在為她的幾個奴僕求命。

「我們也是無辜的,但是會有誰相信我們?」我用手指撥弄垂掛在安比卡娜臉頰上的幾根髮絲,柔聲勸道:「有時候事實是很殘酷的,就像你父親被自己的軍隊追殺一樣。你要堅強起來,我的公主殿下。」

安比卡娜跪在床上,緊緊環抱着我的腰,掛着淚珠的臉龐仰視我。良久才喃喃地道:「他們都是好人。」

「我知道,我會讓他們安靜地去,不會有痛苦的,你放心。」我急忙做出保證,軟言安慰悲傷不已的公主。

安比卡娜用力吸了吸鼻子,道:「你保證?」

「我保證。」我趕緊點頭。

「你還要向我保證,你必須幫助我的父親打敗城外的判軍。」安比卡娜繼續提出她的要求。

「這個不用我向你保證。」我聽到這個要求,立即想起了斯蒂爾斯那幫人的嘴臉,想起提比略因為他們而在戰場中身亡,令自己只能冒險使用替身來和羅馬人爭奪最高統治權,心中頓時怒火萬丈,渾身上下恢復到了臨戰狀態,「這是我的職責。」

「不,我就要你保證。」安比卡娜卻是一點也不鬆口。

我低下頭看着安比卡娜公主的臉,短暫的沉默之後,我點頭道:「好,我向你保證,就算是我給你的承諾吧。」

安比卡娜笑了,儘管她的笑容里有苦澀的滋味。我明白她笑容里的苦澀是為了什麼,這讓我更加憐惜這位公主——為了她的美麗,也為了她的善良。

我分開公主環抱住我的雙手,凝視她的雙眼笑了笑,道:「以後你的宮殿就由我的人來守衛,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

「但是,你的人守在門口不會讓他們發現嗎?」安比卡娜吃驚地道:「這樣你殺了我的奴隸又有什麼用處?」

我抱起跪在床上的公主放進被窩裏,輕聲道:「殺你的這兩個奴隸是因為昨天夜裏他們看見我進來后就沒有出去過,知道我在你這裏過了一夜,這個消息不能讓他們有透露出去的機會,所以要殺。但是,我派人守衛你的寢宮卻是正大光明的保護你,正是要讓羅馬所有的人看見你的安全十分穩妥,這樣可以安定一些人的心思,怎麼會沒有好處?」我一臉溫情地望着公主的眼楮,繼續鼓動嘴裏那根如簧之舌,「還有,現在元老院對你爹持有懷疑的態度,不想讓提比略殿下繼承先皇留下的皇位,因此你不論什麼時候都要堅定不移地站在我們這一邊,知道么?」

安比卡娜的勻臉上又露出驚懼之色,輕呼道:「元老院也要對我父親不利嗎?」

我點頭道:「是的,不過現在他們還不敢把你父親怎麼樣,因為我在殿下的身邊,沒有人動得了他。倒是我放心不下你,你自己小心一些,如果有什麼危險的事情就叫保護你的衛兵解決,別讓我擔心好嗎?」

安比卡娜點點頭,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只是在望向我的眼眸的流波中卻顯得有些黯然失色。我咬咬牙,狠下心腸拋開公主對即將失去生命的奴僕的不忍,在她的注視中離開了寢宮。

出得門來,昨天夜裏跪請公主的那個奴隸竟然依在門邊,正歪著腦袋探聽室內的響動。我見狀大怒,心裏本來對他還保存着的一絲歉意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奴僕沒料到我會從房裏出來,驚愕中早被我一掌拍在後腦門兒上,原本清澈的眼神頓時一散,變得獃痴起來。為保證安全,我又連點了這個奴隸的啞穴和死穴,抓住他的衣領向迴廊口走去。

「將軍。」守在迴廊門口的幾個親兵見我從寢宮裏出來,紛紛向我行禮問好。我點點頭,將手裏拽著的那名奴隸丟在一邊,對仗劍挺立一旁的幾個親兵說道:「從現在起,公主的寢宮的安全就由你們來負責,你們要嚴加防範任何圖謀不軌的人靠近公主殿下。至於這幾個守門的奴隸……」我說到這裏停了下來,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橫向拉動的手勢。眾親兵心領神會地四下散開,將幾個還在發獃的奴隸團團圍住。沒等他們有所反應,親兵們早已拔劍出鞘,只見手腕揮動劍光連閃,幾顆人頭便已經滾落在地。激噴出的血液將寢宮門外的白色的雪地染紅,在熾熱的血液與寒冷的積雪接觸之時,一陣嘶嘶的輕響聲伴隨着液體對積雪的侵蝕,

紅色的痕迹迅速地在雪地里向四周擴散。

「打掃乾淨,不要留下血跡。另外找個隱蔽的地方把他們埋了,手腳利索點,快!」

我低吼了一聲,指揮眾親兵將寢宮門前的屍體拖走,其中一名親兵更是找來了一桶清水將雪地上的血跡沖個乾淨。看看周圍沒有一個人影,我大手一揮,立在門口的親兵立即分散在寢宮的四周,接管了公主寢宮的控制權。

我叫過一名離我最近的親兵吩咐道:「我知道你們幾個守了一夜,現在先堅持一下,我會讓思萊尼再派幾個過來和你們一起守衛。以後你們輪流休息,注意保護公主的安全,特別是公主出來的時候。」

「將軍放心,我們定不會讓將軍失望。」親兵立即瞪着一雙佈滿血絲的眼楮大聲答道。

我伸手在親兵的肩膀上拍了兩下,然後轉身出了迴廊回到了近衛軍團的營地里去。

冬天的早晨是寒冷的,沒有陽光的天空顯得有些暗淡。好在沒有飄雪,不然寒氣還會更濃。我來到近衛軍團的營地前,第一個看見的便是思萊尼。我還沒有開口說話,思萊尼已經看見了我,只見他急步跑到我的跟前大聲道:「將軍,第九軍團長瓊斯已經在昨天夜裏把他的第九軍團全部撤離了羅馬的外城,在我們經過的馬斯平原上安下營寨。」

我看着思萊尼沒有說話,對羅馬城的地理位置進行了一次掃描式的判斷,然後問道:「其他的指揮官怎麼說?」

「基本上沒有人反對,而且庫亞.德拉曼將軍還堅決支持第九軍團出城下寨,說是可以控制台伯河上的幾處橋口,還說應該再在博亞里昂的牲口市場以及昂波里厄斯駐紮一隻軍隊。」思萊尼想了想答道,「據說這樣可以加強羅馬內城對台伯河的控制。」

「哦!」當我得知庫亞.德拉曼同意瓊斯出城以後,便明白瓊斯之所以能夠出城是和庫亞.德拉曼商討過的,否則沒有這老傢伙的支持,光憑他一個軍團長是做不了主的。想到這裏,我的心裏頓時有了底,吩咐思萊尼道:「那就再派一支輕步兵過去,按照老將軍的意思部署那兩個市場。特別是博亞里昂的牲口市場,丟了我們的騎兵就沒有可以補充的馬匹。」

思萊尼應了一聲:「是。」就要轉身離開去執行我的命令,我連忙叫住他,道:「你馬上派一小隊親兵去安比卡娜公主寢宮外守護,我在那裏留下了幾個親隨,你讓現在派去的小隊親兵聽從他們的調派,要快。」

「是,將軍。」思萊尼轉身就跑,去派遣親兵去了。

我直接來到近衛軍團營地旁邊的尤諾。蒙尼塔廟裏,命令守衛大帳的親兵去召集軍團里的中級以上的指揮官來廟裏開會。自從近衛軍團進駐羅馬之後,我的中軍大帳便搬進了尤諾。蒙尼塔廟裏,寬敞的廟堂可以不受約束地舉行各種軍事會議。而在廟堂的旁邊有一間比大帳空間稍大的房間做我的內室。我看看時間還早,便走進內室里休息。

我半躺在軟椅里,注視着桌面上的白燭沉思:「瓊斯真的是越來越精練了,沒有讓我這個大哥替他多操心。眼下叛軍步步進逼,估計抵達羅馬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三萬對六萬,我的人還是少啊。」

沉思半晌,為了解決對抗叛軍的人手問題,我的念頭已經轉到羅馬城防軍的頭上:「必須想個法子得到城防軍的指揮權才行。」

正當我絞盡腦汁琢磨如何奪權之即,廟堂里響起了密集的腳步聲。我的僕從班尼敲門進來報告:「將軍,近衛軍團的各級指揮官已經到了。」我停止剛才的思考,走出房間一看,讓我熟悉的近衛軍團中各指揮官的老面孔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將軍。」廟堂里的人越來越多,看見我從內室中出來,紛紛向我敬禮問好。

望着眼前的數十位中級以上的近衛軍軍官,我陰沉着臉在這些人面前慢慢地來回走步,一邊走一邊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重要事情要你們去做。你們是羅馬帝國的軍人,是近衛軍團的軍官,是指揮羅馬帝國最強大的兵團的指揮者。不管指揮的人數的多少,你們都是這個帝國戰力最強的兵團的支柱。目前我們面臨着兩方面的困難,第一就是即將到來的六萬叛軍,因為我們人數比叛軍要少,所以我們必須做好一切抗擊叛軍進攻的準備。第二是羅馬的城防軍會不會拖我們的後腿?如果是我們就會陷入困境,再如果城防軍萬一和叛軍勾結,那我們就會完蛋。因此我們必須接管城防軍的指揮權,做到統一指揮羅馬所有的軍隊來抗擊叛軍。我們不能戰敗,戰敗就等於死亡,只因為我們都是軍官,我想這個道理在場的各位都應該明白。」說到這裏我停頓了一下,這些軍官開始相互低聲交談起來。

我不理會眾軍官的交頭接耳,又繼續說道:「總之,我們現在困難多多,但是我決不希望看到你們當中有人投靠叛軍,我見一個殺一個,決不會手軟。」我的目光里透露出一絲兇狠的寒芒,「你們是我從戰場上帶回羅馬的,所以我現在要你們向羅馬效忠,向提比略殿下效忠,向我效忠。」

「我向您效忠,將軍。」近衛軍團的副指揮官謝亞努斯上前一步躬身道:「我在此向您宣誓。」

看到謝亞努斯向我宣誓效忠之後,其他軍官也先後向我宣誓效忠,這讓我長出了口氣,明白自己在近衛軍團里的地位已經無人可以撼動。我的臉上露出笑容,點頭道:「我接受你們的效忠。」

等到所有的軍官全都表示效忠后,我又說道:「第九軍團在昨天夜裏已經去外城的馬斯廣場了,這是個好消息,而且我還要把近衛軍團的重騎兵全部調撥給第九軍團指揮。諸位應該記得我們通過台伯河上的橋口是難攻易守,萬一守不住我們還可以把橋燒掉,那麼我們現在就來看看如何防範叛軍通過台伯河。」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和這些軍官們詳細商討了叛軍抵達羅馬的時間,以及近衛軍團和第九兵團相互協同作戰的可行性方案;還有叛軍可能發起進攻的方向和地點,確定了一系列的我軍抗擊叛軍的具體兵力的部署。並且針對如何接管羅馬城防軍的指揮權制定了奪權計劃,安排了一部分軍官指揮自己的所屬部隊向城防軍的各指揮所靠攏,一旦羅馬城防軍不聽從指揮,他們就立即逮捕指揮所里的城防軍軍官,接管城防軍的指揮權。而元老院那方面的問題就由我親自帶隊解決,務必要讓整個羅馬城沒有半點的不穩定因素的情況出現。

看到一切計議都已妥當,我下達了「開始行動」的命令。頃刻間,所有的近衛軍軍官在廟堂里消失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廟堂里來回走動。

我來回走了兩圈,回到內室里給瓊斯寫了一封信,然後叫過一名親兵吩咐道:「你馬上去馬斯廣場找第九兵團長瓊斯,把這封信給他。記住,一定要交到瓊斯的手裏,如果路上有人襲擊你,你就把信吃了,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將軍。」親兵接過信放進懷裏,轉身出了廟堂。不過我並不擔心這封信落入敵方的手裏,因為信中寫的都是漢文,在羅馬除了我和瓊斯,其他的人沒有一個能看得懂。而在信中的內容無非是些要瓊斯小心謹慎之類的告誡,比如要防止叛軍的偷襲,嚴格控制台伯河上的所有的橋頭,最好全部都給摧毀掉,以免被叛軍派來的姦細混進城來。還命令他將台伯河裏的冰雪用石塊砸碎,延緩叛軍的進攻,並且多派些探馬出去打聽叛軍的動靜等等。

安排好了一切必要的準備工作,我帶着幾個親隨離開了廟堂,向提比略的寢宮而去。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有半點馬虎,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讓我有死無葬身之地的危險,逼得我時時刻刻都是繃緊了神經,決不敢有絲毫的放鬆。當真是刀不離手,甲不離身。

走在通往皇宮的大街上,本來很是安靜的街道上已經是人頭涌動,來來往往的好不熱鬧。只不過在這個非常時期,街道上的大多數人都是來回換防的軍人,羅馬的民眾只是少數的一部分。畢竟生命比什麼都重要,所以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是選擇了呆在家裏。

「看來羅馬城已經進入了臨戰是狀態了,不知道這場內亂會給羅馬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我暗自嘆了口氣。

忽然,身後馬蹄聲響起,我回頭一看,兩架豪華的四匹馬拉戰車從街角的拐角處駛進了這條街道,緊接着從我身邊疾馳而過,驚得街上的來往行人紛紛逃向街道的兩邊。

我迷惑不解地向身邊的幾個親兵詢問:「怎麼現在還會有這種老式戰車?」

一名親兵在馬背上欠身答道:「將軍,這樣的馬車不過是用來表演的,看這車身的樣子,估計是一位羅馬的貴族在試他的馬呢。」

「試馬要用戰車嗎?」我不解地追問了一句。

「這樣用戰車的方式來試馬,主要是考驗馬和馬之間的協調能力,特別是當馬車轉彎的時候最能體現出來。」親兵口齒伶俐地答道。

我對這名親兵的「博知」很是吃驚,不由得仔細看了他幾眼,道:「看來你對戰車很在行啊。」

親兵沖我笑了笑,頗為自信地道:「將軍,我服兵役前乾的就是馬車上駕車的活兒,所以這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我聞言笑道:「那以後我買了戰車就讓你來駕駛好了,哈哈。」大笑聲中,一行數騎繞過尤莉婭大會堂轉入聖路,直奔提比略的寢宮。

到了寢宮的大門口,我發現除了我留下守衛的親兵外,還有城防軍的人在。我跳下馬背,將韁繩丟給上前接應的一名親兵,然後走過去問道:「你們誰是帶隊的?」

「將軍閣下,我是他們的隊長。」一名隊長模樣的人上前躬身答道,「我們是護送遠老來這裏的。」

「護送元老?」我臉上的肌肉不自禁地抽搐了幾下,喝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那隊長嚇了一跳,急忙答道:「來了有一會兒了……」

沒等他把話說完,我強壓住心中的驚懼,狠狠地瞪了留守寢宮的衛兵一眼,大步跨進寢宮的大門,直奔提比略休息的內室。疾步走完外面的長廊,我推開內室的房門走了進去,但是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影。我不加思索轉身退出內室,穿過另一段環行迴廊來到書房門外,伸手推開房門一看,赫然看見包括西塞羅在內的五位元老正圍在寬大的書桌的四周。不用看我也知道在幾個元老的身後,提比略一定是坐在那張曾經讓他顛倒迷醉的帝王寶椅里了。

「真不知我如何不來這裏,這個被眾元老圍攻的未來的羅馬皇帝是否要精神崩潰?」我一面走進書房一面想,「還有這幾個元老,真是難為他們的精神高度集中,只顧著逼迫提比略,連我走到他們身後也沒有察覺。嘿嘿,恐怕我現在拿刀砍下他們的腦袋,這些老傢伙也不會感覺到疼痛的。」

「各位元老好啊,怎麼有空到殿下的寢宮裏來了?」我實在不「忍心」在看到提比略飽受幾個老傢伙的折磨,開口打斷了還在向提比略逼宮的元老。不過我心裏很明白,非是我的良心好才替提比略解圍,其實是怕他在逼問下露出什麼馬腳給這幾個元老抓住。所以為君分憂的重任自己不得不一肩挑之,當真是辛苦萬分。

我這一聲粗獷的嗓音在書房裏來回嗡嗡作響,房間里的人齊齊嚇了一大跳,迴轉身來看着我發獃。

我上前幾步走到面露喜色的提比略身旁,繼續說道:「怎麼各位尊貴的元老有空來殿下的寢宮裏閑聊?難道羅馬現在面臨的危險都不能讓你們去分擔嗎?」

「閑聊?」發獃的元老們被我的這個字眼給激怒了,其中一個不顧場合和身份高聲叫道:「我們來這裏是有重要事情和殿下商量,倒是將軍你不去守衛羅馬對付叛軍,是不是有失你的職責啊?」

我聽到這裏,臉色一變,冷然道:「我記得這裏是羅馬皇帝的寢宮,除非得到了皇帝的召見,任何人都不準踏入半步。請問諸位元老是不是應召而來的呀?」

一句話說得在場的幾位元老臉色大變,西塞羅急忙道:「當今皇帝陛下不知所蹤,這召見一事又怎麼行得通呢?」

我嘿嘿冷笑了兩聲:「那到也是,如今皇帝陛下遭奸人所害,殿下又沒有登基掌權,所以諸位元老就可以違反羅馬的法規,不得召見亦能夠自由進出皇帝陛下的寢宮了嗎?而且,你們還是蜂擁而入,視皇帝陛下的尊嚴何在?我看你們這是要逼宮啊。」

西塞羅和其他四位元老面面相視,沉默良久也不說話反駁我,室內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提比略在我的「擁護」下一改先前的頹廢之色,挺直了腰桿昂然注視着書桌旁的元老,道:「你們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不是還和本殿下比嗓門大嗎?是不是看到克勞狄將軍來了,你們就偃旗息鼓了?嗯。」

西塞羅看到身邊的元老們都不說話,只得上前一步道:「將軍這逼宮一詞太沒有道理,試想沒有了皇帝陛下,我們聽誰人召見呢?」

我大怒,伸掌一拍書桌的桌面,恨聲道:「先皇陛下去了,那麼這個羅馬皇帝是誰來坐?你西塞羅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莫非你的屁股也想來皇帝陛下的椅子裏坐上一坐?」

西塞羅大驚失色道:「克勞狄將軍,你、你這是血口噴人。」

「嘿嘿……」我眯起雙眼,從眼楮里射出兩道寒光罩西塞羅,嘴裏罵道:「既然你不想坐這個位置,那你這個做元老的怎麼會不知道先皇之後應該是誰坐這個皇位?哼哼,還敢在為來的皇帝陛下面前胡言亂語,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別說你不想坐這個皇位,就是你想坐你也得有這個膽子,不然我克勞狄認得你,這手中的寶刀可認不得你。」

本來我以為這樣就可以讓這些元老院的老頑固們遇難而止,誰知站西塞羅旁邊的一個矮小肥胖的長老硬頂了過來,尖聲叫道:「克勞狄你以前也不過是個奴隸出身,現在有了兵權就要胡作非為了嗎?別以為你有近衛軍就可以威脅我們,我們同樣也有城防軍,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體內急速流動,握緊的拳頭將根根指節捏得發白。也許看到了我臉色很不好看,這個老傢伙更是得意洋洋地道:「這個皇位誰人來坐可不是你們說了就能算數的,我們元老院不支持你們誰也別想坐上這個位置。再說了,提比略殿下並非是先皇的親生皇子,更何況……我們還得到了一些關於殿下真實身份的消息,這次來就是要和提比略殿下證實一下。」

我心底暗自揣摩,估計城外的叛軍已經有姦細進入了羅馬城裏,而眼前這位聲稱得到了關於殿下真實身份的消息應該就是這些姦細所為。看來必須在羅馬城內實行戰時戒嚴了,還要加快解散元老院,奪取羅馬城防軍的指揮權。不然,現在這些元老已經在懷疑提比略的身份了,時間一長必定要出問題。想到這裏,我抬眼盯住眼前這位洋洋得意的老傢伙,心中暗罵道:「既然你要找死,我就成全你。先解散你的靠山,然後再把你秘密處死。」

「哦,那我到要看看是你的城防軍厲害,還是我的近衛軍厲害?」我微微在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道:「還有,我並不知道你要說的是什麼消息啊?說來聽聽,也好讓我這個奴隸出身的將軍開開眼。」

西塞咳了幾聲,打斷了正要說話的同伴,道:「這些消息究竟是否束實還有待證實,我們等會兒還要在元老院的會議上公開討論。現在軍情緊急,我想克勞狄將軍是來和提比略殿下商議軍機大事吧?如此我們就不在打擾殿下和將軍了,告辭。」

說完,西塞羅一把拉過還待再說的矮小肥胖的那位長老,和其他三位元老一起退出了書房。

我目不轉楮地看着幾個元老退出了書房,暗自叫苦不已:「要公開在元老會上討論?這要我怎樣去圓這個謊言?要讓所有的人在元老的會議上相信提比略的身份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這幾個老不死的會在其中作亂,怎麼辦?這幫老不死的東西,偏偏這樣麻煩,我恨不能把他們全都宰了。」

看到我久不言語,提比略在一旁坐不住了:「克勞狄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哼了一聲,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在元老的會議上我們的敵人會更多,要讓他們相信你的身份是不太可能了。不過,他們相不相信都無所謂,因為我會讓他們相信的,你就安下心來準備做你的皇帝吧。」

提比略還是不放心,追問道:「將軍要如何讓他們相信呢?」

我看了一臉焦急的提比略一眼,淡淡地道:「殿下難道忘了我的近衛軍了嗎?那幫老傢伙在武力面前還敢說個不字?等會兒這些元老們所說的會議肯定是在尤莉婭大會堂的會議廳上舉行,到時候殿下你可以在會堂之上聲明自己的身份地位是不容許任何人質疑的,我則帶領近衛軍將尤莉婭大會堂圍起來,對所有人來個只准進不準出,只要有人敢懷疑你的身份和反對由你來接替奧古斯都的皇位,那麼這些人的嘴臉我們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說道這裏我停頓了一下,眯起雙眼想了想又接着說道:「雖然這些反對我們的人不能當着羅馬人的面殺了,但是只要知道了他們的住所,我們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將這些人秘密清除掉,所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切斷羅馬和叛軍之間的聯繫,並在會議上爭取大多數羅馬貴族的支持。」

提比略聽得兩眼放光,興奮地道:「太好了,這樣說來我終於可以做皇帝了,哈哈。」

我和提比略相視一笑,在又商討了下一步對付元老們的細節之後,兩人立即分頭準備去了。我出了提比略的寢宮,徑直回到了尤諾。蒙尼塔廟裏,召集了所有留守在近衛軍營里的軍官,抓緊時間進行控制羅馬城的最後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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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鄉的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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