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鏡月陣,險象叢生
千寅走在前面,白衡跟在他身後,衛澈墊底,三個人一時無言。
衛澈清了清嗓子:「咳,內個,天機樓主你抓曲緋煙是為什麼?」
千寅聞言回身挑眉:「你猜猜?」
「額,我上哪知道去。」衛澈撇撇嘴。
白衡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慌,輕輕扯了一下衛澈的衣服:「我們加快腳步,我有些不舒服。」
千寅看了白衡一眼:「那我們快些吧。」
千寅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白衡似是忽然意識到什麼,低聲對衛澈耳語:「你落後一些,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白衡跟著踏了進去。
前一秒還是一個普通房間,后一秒居然變成了一個扭曲的空間,白衡覺得自己要被撕裂了。她顧不得那麼多,回身一腳踹飛衛澈,大喊了一聲:「別進來,找人救我!」
衛澈迷迷糊糊的被白衡一腳踢到了天機樓門口,吐了一小口血,暈倒在了地上。暈之前,衛澈恨恨的想:這一腳力道可真夠足的,這酸爽。
白衡額頭的側身碧鳳蝶冰藍時閃時滅,她正拼盡了全身的力量去地方那可怕的扭曲撕力,她覺得身上所有的地方都在痛,痛的人都快無法呼吸了。驀地身上的撕力稍稍鬆了一些,她抬眼看去,千寅擋在了自己身前。
「你忍一下,這裡被人下了鏡月陣,要帶我們去不知道什麼空間。」千寅顯然也不好受,這撕力逼得他尾巴耳朵都冒出來了,火紅的尾巴和尖尖的耳朵燃著紅火,他手中握著那把拂塵,全力抵擋。
有了千寅的抵擋,白衡稍稍鬆了口氣,馬上抽出了額頭的靈劍絕靈。絕靈在手,白衡似乎底氣都變足了。只見冰藍色的光芒猛地大盛,一個淺藍色的護盾罩在了二人身上。絕靈飄立在護盾中央,白衡撐開雙臂支撐著護盾。千寅拂塵一掃,慢慢撥開了那扭曲撕力。
千寅回頭沖著白衡一笑,有些讚賞:「不錯,懂得隨機應變。」
白衡搖搖頭:「我看我師叔這樣玩過,我偷學的。」
千寅淡淡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這麼順利的展開護盾,你很不錯。」
白衡有些意外,不好意思了。
扭曲撕力猛然一松,黑色的空間不見了,視野漸漸明亮開闊了起來。
「歡迎來到我的鏡花水月,千寅,白少俠,你們太慢了。」
聲如黃鶯入谷,清脆動聽。伴隨著節奏感十足的咔嚓咔嚓聲,一個穿著嬌黃衣裙的小姑娘蹦躂蹦躂的跳入了白衡的視線。
「琅凝,你這是做什麼?」千寅看到小姑娘板起了臉。
「千寅,我這是在幫你啊!」琅凝咔嚓咔嚓的咬著胡蘿貝,指了指白衡:「宮主讓你做的事你都沒做完,他會懲罰你的。」
千寅皺眉看向琅凝:「琅凝,我說過,不要多管閑事。我知道怎麼處理。」
「哼,」琅凝扭過了頭,憤憤道:「你沒殺那個紅衣服小娘子也就算了,這麼大絆腳石你讓她毫髮無損是怎麼回事?」
千寅聲音冷厲:「琅凝,宮主只說探探白衡的修為並未說要傷其性命,你不要多此一舉,速速撤了鏡月陣,此事作罷。」
「我不要,憑什麼!」琅凝一揮手,千寅被困在了一個法陣之中,她笑著向白衡走來。
「白姑娘,我們來過過招吧。」
她的眼睛漸漸變得血紅,對視者會不禁毛骨悚然。如此凶煞的眼睛,白衡第一次看。
「琅凝!你居然用墮仙陣困我!」千寅沒有掙開陣法,厲聲呵斥琅凝:「快撤了,在鬧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琅凝撅起嘴啃了一口胡蘿蔔:「我比你小兩百歲,打不過你,只能用這個法子困住你。你不要妄用修為破陣了,搞不好你會永遠墮入魔道萬劫不復噢,當然啦,我還是很希望你能墮魔與我作伴的。」
琅凝看向白衡,身上冒著黑色的煙霧:「來吧,讓我試試你在我手下能活多久。」
白衡左手握著絕靈,右手甩給了千寅一張符紙:「千寅不要掙扎了,這是清心咒,剛剛多謝你,剩下的事我自己處理。」
千寅接過那張紙覺得令人發狂的情緒瞬間降了下來,他盤膝坐地。
唉,琅凝,你太輕敵了。
琅凝眼中猩紅,手中兩顆雪白的毛絨球隨著手勢一起一落,白衡握緊了絕靈,額頭上的冰藍攝目。琅凝右手向後積力,猛然一發,一顆白球向著白衡直直的沖了過去。雖然看著像打雪仗似的,可是白衡不敢輕敵,舉劍直劈,雪球一分為二人掉落在地上。
「呵呵,真不愧是九世善人,隨便修修也這麼厲害,看來我要更認真些。」
地上的雪球慢慢貼合,嗖一下回到了琅凝身邊。雪球上帶了黑煙,琅凝笑的血腥。
「再來!」
兩顆雪球速度極快的沖向白衡,白衡冷靜的判斷方向,刷刷兩劍劈落了。雪球還是恢復,再次回到琅凝身邊。雪球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無數個小雪球漂浮在琅凝身邊。
「去!」
隨著琅凝一聲令下,無數的小雪球盡數沖向白衡。白衡斂眉凝神,人隨劍動,極快的無數道劍光之後,白衡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只是,那發尾的一縷頭髮被雪球灼的焦黑,撒發著一股腥味。白衡握住頭髮,反手一劍,斬落了那縷被魔氣腐蝕的頭髮。
雪球的數量越來越多,不再是僅僅琅凝身邊,白衡的周圍圍了一圈雪球。它們虎視眈眈,等著琅凝的命令。
白衡知道這樣守著打不是辦法,可是她不知道琅凝的弱點在哪裡,這下一擊,白衡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完好無損。
驀然,千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少俠,琅凝原身是一隻白兔子,修的是金系魔功。
白衡心裡一動,額頭上的碧鳳蝶振翅欲飛,仙力慢慢在白衡身後凝成了一隻碩大的冰藍色的野狼,獠牙尖銳。本能令琅凝瑟縮,正是那一瞬間白衡瞅準時機,野狼撲了上去。
「嗷嗚——!」
野狼嘶吼著。
野狼到了眼前,琅凝才緩過神,雙手疊了個印:「沒用的,水系的法術對我沒有用。」
可是話音剛落,琅凝毛茸茸的雪球統統不見了,被野狼灼了個乾淨。
「你!你修的不是水系法術!」琅凝緊緊盯著白衡,猩紅的眼睛因為痛更加的紅了。
「剛剛我用的是火系。」白衡淡定的說。
琅凝真是大意了,看到了冰藍色的術光就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水系,毫無顧忌,沒想到她修的居然是火系,居然擁有著冰藍色的火焰!
琅凝很生氣,非常生氣:「你燒了我的若雪,我要殺了你!」
一陣黑色的旋風自琅凝的身體里咆哮而出,直奔白衡。饒是白衡再淡定,此刻也禁不住色變。
糟了,仙力剛剛凝為靈物匱竭了!
衛澈是被人搖醒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是一張美絕人寰的臉龐,是阿離。
阿離見衛澈終於被自己搖醒,焦急的說:「白衡呢?你們不是找曲緋煙么,你怎麼昏在了門口?」
衛澈這才想起來白衡,趕緊坐了起來:「咳,咳咳,白衡被天機樓主帶進了那個門,他臨進去之前給我踹出來的,叫我趕緊求救!」
司徒琴昭皺眉看向那扇緊閉的門,問衛澈:「裡面什麼樣子?」
衛澈搖搖頭:「我沒看清的,只看到白衡進去之後馬上很痛苦。」
阿離站起身,繞著那門口走了幾步,推開了門,裡面漆黑一片。司徒琴昭撿了一個桌子扔了進去,聽不到落地的聲音。阿離將腰帶接下來系在了一個小茶壺上投了進去,再扯出來的時候只剩下殘破不堪的腰帶和一點點的茶壺把。
阿離搖搖頭:「這裡面肯定有什麼奇怪的東西,以我們的身軀是活不了的。我們得找人。」
衛澈震驚的看著那茶壺把,冒了一頭冷汗:還好白衡及時將我踹出來了,不然這就是一個死啊!
「我們現在找誰啊?」衛澈急的團團轉,道:「我剛剛看他好像快堅持不住了似的!」
阿離驀然看向司徒琴昭,司徒琴昭驚訝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阿離搖搖頭,司徒琴昭愣了愣,隨即瞭然。
「你要我找我皇兄?」
沒錯,現在能救白衡的只有同為滄瀾山弟子的司徒琴越了。司徒琴越修為很高,如果是他應該是可以的。
「不行,我不能讓他冒這個險!」司徒琴昭挽起了袖子,將摺扇插在了腰間:「我來!」
一隻溫熱的手按住了司徒琴昭,司徒琴昭回頭剛要甩開,一下子愣住了。
白衡覺得那股旋風似乎捲走了她全身的力氣,她支著絕靈單膝跪在地上。琅凝冷笑著看著白衡,拋出了幾個若雪。白衡無力還擊,硬生生的受了這幾個雪團。雪團看著白白軟軟的,可是砸在身上那刻骨的疼只有白衡自己的體會。
白衡盤膝在地,絕靈插在她面前的空地,一道極薄的淡紅色護盾罩在了白衡身前。
琅凝看向墮仙陣中的千寅,笑的天真爛漫:「千寅,你就不要管了嘛!」
千寅厲聲警告琅凝:「琅凝,我說過,你再繼續下去宮主要責罰的就不是我了,而是你!」
琅凝滿不在乎的繞了繞肩膀上的秀髮,嘟了嘟嘴:「怎麼會,除了這個絆腳石,宮主肯定會誇讚我的。」
琅凝幾隻若雪砸到了盾上,那薄薄的盾被砸破,千寅再無力豎起護盾,白衡身前再無遮擋。
白衡緩了口氣,額頭上的冰藍慢慢恢復了微弱的光芒:「琅凝姑娘,你把曲緋煙放在了哪裡?」
「哦哦,你說那個跳舞的姑娘。」琅凝拍拍手,曲緋煙立在了她身邊,閉著眼睡著了。
琅凝笑眯眯的看向白衡,那笑容十分可人:「她本來會直接被毒死的,可是千寅心善只給她喝了安神的茶,不然現在你見到的就是一具美麗的屍體了。」
白衡費力的站起了身,拔出了絕靈:「你把小紅還給我,有話好說。」
「哼,你剛剛殺我若雪的時候怎麼不說有話好說了。」琅凝摸了摸小雪球,一甩袖將曲緋煙掃了過去。
「你們,一起死吧!」
白衡還未接到曲緋煙,琅凝就發力了。黑色的旋風卷著若雪,直衝白衡而來!
白衡咬著牙,飛身接住曲緋煙,將她拋到了千寅懷裡。墮仙陣對凡人來說沒有作用,而且剛剛白衡注意到墮仙陣可以阻擋琅凝的攻擊,千寅那裡現在是最安全的。就算自己堅持不住了,千寅也會護著小紅周全。
白衡狼狽的摔倒在地,她感覺不到痛。幾乎是修仙者的直覺,白衡向左側打了個滾,提劍一劈,劈開了黑色旋風的分支。白衡仙力靈力都脫力了,她勉強運起內力,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