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暗生輝,耀如星辰

十六、暗生輝,耀如星辰

白衡靜靜的看著天棚半晌.掏出一卷畫卷.

雪中紅傘下.男子修長的眉微微揚起.一雙清冷的眼淡淡注視著前方.鼻樑挺拔.嘴唇薄而紅潤.

那謫仙般的畫中男子好似是看到了心儀的人.他的嘴角正微微勾起.彎成一道愉悅的弧度.那雙好看的眼中似乎也隨之綻放了笑意.如寒梅初放.暗香幽來.襲人心房.

男子的眼睛.專情而無情.看得人心醉又心碎.

他的目光.彷彿縱然天地萬物.縱然美色萬千.他的眼中只有看畫人.

這是白衡心中獨一無二的月光.

白衡安安靜靜的捧著畫卷.

忽然.

「咦.你這畫.有些意思.」

白衡迷茫的向旁邊看去.朱君青正揉著眼睛看著自己手中畫卷.還有些朦朧的眼裡星光璀璨.

「什麼意思.」白衡看著朱君青問道.

「唔.畫這畫的人執念很強.畫給人一種執著的感覺.」朱君青湊近看那畫.道.

「你這都看得出來.」

朱君青有些得意的一笑.看向白衡:「我這人別的不行.就是對畫非常敏感.這畫是你畫的吧.」

白衡點點頭.

朱君青繼續道:「你畫這畫時候心情的.我想我也能體會到.」

白衡不語.看著朱君青.朱君青笑了笑:「又捨不得.又難過.有些懷念.還有些痛苦.你呀.哎.」

白衡垂著眼.靜靜的聽著朱君青說.

「這是淡淡的爹吧.」

噗..

本來被朱君青說的難過剛剛湧上來.這一句「這是淡淡的爹吧.」一下令白衡破了功.

咳咳.總不能說這個不是淡淡爹.不然朱君青好瞎琢磨了.

白衡略顯尷尬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朱君青還待說什麼.白衡趕緊轉移話題.

「小青.你畫的那個紫衣女子.你現在還經常夢到么.」

朱君青彎彎眼:「剛剛還夢到她.」

白衡感興趣的問:「夢裡她在做什麼.」

「她卧在紫色的薰衣草田裡.微閉著眼.一名白衣服的男子正在一旁畫著她.那場景很美...」

「不是一個穿藍衣服的男子.」

朱君青搖搖頭:「不是呢.是一個藍衣服男子.」

白衡抽出了一旁收起來的筆紙.刷刷幾筆.紙上一名男子浮現.是個出色的人物.他身子高挑.面如冠玉.一襲衣衫儒雅.君子謙謙.那眉眼看似溫雅.只是那眼角眉梢的魅惑叫人看的無端端心裡生畏.

「是這個人么.」白衡問.

朱君青搖搖頭.取過筆紙.簡單幾筆.一名光風霽月.眉眼璀璨的男子躍然紙上.

「咦.」白衡捧起了那紙.指著那男子:「你確定是這個人.」

朱君青肯定的點頭:「就是他.錯不了.長這麼帥我不會記錯的.」

白衡驚疑的看著那畫卷.又瞅了幾眼朱君青.

不知道是不是白衡眼睛不太好使.總覺得這個男子的眼睛與朱君青非常像.

朱君青五官平平.卻有一雙異常好看的眼睛.十分深邃.就好像是漆黑的夜空.裡面有繁星點點.偶然的某一瞬間.他的眼中會如夜空中猛然煙花綻放.一片色彩斑斕.

這個畫中的男子也是.

雖然僅僅簡單幾筆.但不愧是青竹君.神態細節到位.白衡可以想像得到這男子從畫中走出之時.會是多麼的俊美.

公子如玉.俊美無儔.

彷如山間蒼翠的綠竹.清新挺拔.溫文爾雅中清貴卓然.

這般樣貌儀錶.若是平常女子只怕一見傾心.

白衡見之亦忍不住讚歎:「此男子生的之好.只怕與阿離不相上下.」

只是阿離的美是壓迫性的.誰都逃不開的傾國傾城.這男子的美是清卓文雅的.讓人感到舒適.

「阿離是誰.」朱君青忍不住問道.

白衡嘆了口氣.有些無奈.有些惘然:「一個人名而已.」

朱君青見白衡臉色.不再過問.

白衡又看了朱君青幾眼.只覺得兩個人的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恰在此時.飛來一隻小小紙鶴.

白衡見它眼睛一亮.趕緊接住了小紙鶴.

「小淺.此人上輩子本也是一名富家公子.只是與魔界之人有了沾染.命格異動英年早逝.他雖與魔界有些許牽扯.但他心地善良.投胎之後轉生的這一世還是一名富家公子.無憂無慮大富大貴一輩子.最終會在床上安然離世.」

朱君青看著白衡指尖那抹紫金色的光芒閃爍.心裡卻不驚訝.

其實這些日子白衡的能耐.朱君青看在了眼裡.這哪裡會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寡婦呢.只怕是什麼能人異士吧.

白衡靜靜的聽著紙鶴中拾川留下來的訊息.半晌紙鶴無聲.白衡以為已經結束了.忽然紙鶴中拾川的聲音再次響起.話中意聽的白衡心裡暗暗揣測.

「耀如星辰.暗室亦能生輝.這是他上輩子的命格.好像是有些特別的含義.」

耀如星辰.暗室亦能生輝.

這當然說的不是他的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

白衡低聲念叨:「耀如星辰.暗室亦能生輝...」

朱君青耳尖的聽到.湊近白衡:「耀如星辰.暗室亦能生輝.我的字就是這麼來的.」

「哦.」白衡看向朱君青.不由問道:「你的字是什麼.」

「我姓朱名君青.字辰輝.」朱君青摸了摸後腦勺.憨憨的笑了起來:「原來我都沒說過.」

辰輝.

辰灰.

白衡心裡一驚.猛然想起了許久之前北尹郊外偷聽到墮落與繁華對話的內容.

那時夜黑.二人正因墮落的著裝而爭吵.

「落落.你若是再穿這麼少讓人看了.我就把你走過的地方.所有生靈.全部.殺光.」

「繁華.你愛殺誰殺誰.我不管.但是別忘我身上推.我討厭你這副虛偽的樣子.」

「你還在介意那事.」

「我噁心而已.別介意.當年我太小.迷戀你是我不對.但你也不能因此而利用我.我永遠記得你殺了辰灰.卻將黑鍋安在我身上.你說是你太愛我.容不得別的男子對我好.可事實是你為了爭奪右護法而...」

白衡當時還很納悶這個辰灰是個什麼人.怎麼沒有聽說過.現在明了了.當時墮落與繁華爭執不休.提起這個「辰灰」墮落的聲音更是冰冷.彷彿是墮落永遠難以忘懷的心傷.

現在想來.墮落愛繁華那是無法掩飾的.雖然看似怨極恨極.但終是深深的愛著繁華.這是白衡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白衡深愛著司徒琴越.她攬鏡自照之時所見自己的眼神.與墮落一樣.只是白衡的愛純粹.墮落的愛里參雜著恨與怨.

只是...

簡單猜測一番.莫不是墮落曾在繁華那裡受傷之時遇見了凡人辰灰.然後墮落迷戀上了那俊美無儔的辰灰.繁華嫉妒辰灰便借口因右護法需要做的某些事情殺了辰灰.這才導致了今天墮落繁華的這般局面.

白衡覺得這裡面有些故事.無論如何.白衡可以肯定.朱君青夢裡的紫衣女子就是墮落.而朱君青自己本人.只怕真的就是辰灰.

雖然是猜測.但是白衡直覺自己的猜測沒錯.

朱君青見白衡兀自沉思.不由低聲詢問:「小白姑娘.你在想什麼.」

白衡回過神.看向朱君青神色複雜:「小青.你很想見那畫中女子么.」

朱君青一把握住了白衡的手:「你認識.」

白衡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我並不認識.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想見她么.」

朱君青重重的點頭:「對.我想見.非常想見.我每次夢到她.都覺得又甜又苦.說是開心吧.偶爾會心痛的驚醒自己.我實在是好奇.到底為什麼她會入我的夢.糾糾纏纏二十幾年.」

白衡嘆了口氣:「前世之因.後世之果.若是有緣.你們會再見的.」

兩人齊齊陷入沉默.不再說話.不一會朱君青就又睡著了.白衡看著朱君青一會露出一抹微笑.一會皺起眉頭的樣子.心底猶豫.

朱君青.我到底該不該讓你與墮落再見.

也許.不見最好.

夜微涼.北尹皇宮御書房內燈火明亮.

一男子聲如古琴.低沉而悠揚.

「大司馬.你說這是小白叫你帶給我的口信.」

一中年男子聲音威嚴:「如果你說的小白是白衡的話.那麼是的.」

那好聽的古琴嗓音不解:「怪了.皇兄已逝.小白不該準備這些東西.莫不是她有什麼朋友需要.」

中年男子回道:「我看不是.她那樣子分明是要自己用.啊對了.她身邊有個畫畫不錯的小子.看著挺沉穩的.會不會是打算與他....」

「荒謬.」古琴大怒.

同時是一掌拍在桌上.桌子震碎的聲音.

「這不可能.」男子大聲喝道.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道:「你呀.這個樣子不要讓別人看到.這樣掩飾不了自己的情緒.怎麼做皇帝.而且.我的炎陽功可不是讓你用來撒氣拍桌子的.」

終是被人說中了心思.男子不再出聲.中年男子也沒有話.

夜再次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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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衡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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