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武樓測試
「那一腳也就一階武者的力量。」在慕京身旁，一名青衣少女淡漠的低聲說道。
慕京微微頷首，沒有說話，看向身旁的少女，在對方那俏冷的面龐上並沒有看出多少神情，不由苦笑道：「青璇侄女還是這般清冷，須知那小子可是丹田融碎經脈閉塞的普通人啊，厭惡他這小子的性情也得說些實話才對。」
青家獨女青璇，早年間便與慕寒指腹為婚，雖說慕寒是個遠近皆知的廢材，但這名性格孤冷的少女並未有過一句怨言，彷彿對於慕寒的實力毫不在意一般。
只有兩家長輩才知道其中的內幕，慕京作為當年前往青家商量聯婚之事的人，自然清楚。
他說出那番話也只是說說而已，存些取笑這個平日清冷少女的想法。
「慕叔叔，您當年也是這般么？」青璇那張猶有些許稚氣的冰玉面龐上突然變得很沉靜，看著廣場之上慕寒的身影，道。
「哦？」慕京詫異，面露懷念之色，他年輕時的過往在這南華域里幾乎是人盡皆知，但沒想到身旁這丫頭竟然是認真的問了出來，顯然是持有不信的想法。
「流連清粉佳樓，那只是年輕時不知世事的幼稚，你慕叔叔當時也只是個愣頭愣腦的小子，犯些錯總是難免的。」慕京打著哈哈說道，那聲音有些大，竟是在武樓的廊道上傳得很響。
眾人詫然移過目光向這邊看來，待看到慕京這位年紀不過三十多城主朗聲笑著，還有一旁那位青衣長裙的裙擺隨清風微微拂動的少女，心中皆是有些不自然之色。
在南華域，慕京的名字是個傳奇，更真切的說他是無數年輕人的偶像，少年時浪盡千樓萬店，卻依舊是輕鬆俘獲美人心意，那位美人還不只是美若天仙那般簡單，身後的背景更是大得嚇人。
從那之後的慕京便在武道境界上突飛猛進，由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浪蕩公子變成一個實力超絕的青年高手，更是自己在南華域打下一方水土，自立為城，自封城主。
有無數外來者都想要挑戰這位青年高手，起初都是自信滿滿，自以為這麼一大座新建的城池唾手可得，卻輕估了這位青年城主的實力，紛紛潰敗而回，有的甚至慘遭斃命。
用一句話來概括慕京的前半生，那就是傳奇。而慕城裡有些見識的人都同是不敢小覷那位整日荒廢紈絝的少城主慕寒，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家父子到底是有什麼神秘的武學，竟然是能夠在極短時間內，讓得武學實力突飛猛進。
就如先前看到的那一幕，在武樓上這些有些眼力的老傢伙以及南華院的學生們眼中，就像是一道驚雷突然炸響在天邊，刺眼的銀色電芒就這樣深深的印在眸底。
「那個秘密果然是令人好奇。」冷青璇微微蹙眉，看著身前的慕京：「慕叔叔可否告知侄女？」
「唉，都是做不得真的糊塗事，你還是自己去問慕寒那小子吧。」
慕寒終於是拉著慕紫嫣離了人群很遠，兩人才尋了一處地方坐下，這位置有些偏，但視野極好，正好是將武樓前的高台到廣場看得一清二楚。
「慕寒哥哥，你今天到底怎麼了？」慕紫嫣擺弄著衣角，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額…哥哥沒事！」慕寒一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好敷衍說著。
他總不能告訴一個異界的小姑娘我身體裡面裝了個高科技系統，它開啟運行後有電流流過我全身，讓我力量大增吧？也總不能告訴人家說，其實剛才我只是輕輕一踢，就把程東那數百斤的胖子踢飛吧？
解釋不了的東西，有時候就敷衍過去算了。這是他在前世對付老闆百用百靈的招數，用在這裡自然也是管用。
聽到慕寒的回答，慕紫嫣抿著小嘴，噗嗤笑開，清麗的聲音道：「哥哥不說，到時候我就問爹去，爹肯定知道。」
「別！這件事別告訴爹！」慕寒突然大喊，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會有如此想法，總覺得讓他那城主老爹知道，就會有一種涼颼颼不自在的感覺。
「哼！哥哥你以為爹不知道么？爹他們就在武樓上呢。」慕紫嫣努了努嘴，狡黠道。
慕寒順著往武樓望去，果然是看到了在三層處的十數道人影，慕京那一貫黑色長衫的身影很快的就印入眼帘，他心中微微一驚，發現自己那老爹此時也正是向這邊看來。
同時看過來的自然還有許多人，慕寒沒有一一回視，只是在看到那名青衣少女后，有些呆愣的亦不過寸毫目光。
冷青璇…他這個廢材少城主的未婚妻，在南華院有著無數愛慕者的冰美母老虎。
這還真是很美呢！不過就是有些冰冷……慕寒在心中自語道，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在融合的記憶里，他知道冷青璇很漂亮，很美，但就是那孤冷的性子實在是讓他忍不住的有些畏懼。
正此時，在他的視線里，武樓之上的人群分開，有一群較為年輕的少年少女向著慕京與冷青璇走去。
不一會兒所有武樓上的人就都下了樓來，而武樓前的高台下，也是站滿了之前圍觀的百來少年少女。
「哥哥我們也過去吧！今天是要測試內力，從十二歲到十六歲的人都必須參加的。」慕紫嫣拍了拍小手，起身道。
「我也要測？」慕寒驚異，他這廢材居然也要參加倒真是有些多此一舉，不過想想也是，這往年的測試「他」也參加過，但毫無例外的都是「無」的結果，只要今年他再沒有內力，就完全杜絕了他成為一個武者的可能性。
南華院招收學生的標準就是十六歲之前擁有五階內力的實力，而他雖然是因為先前的系統運行剛剛感應到了體內內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幾階了，想要再下個月正式招生達到五階內力的實力猶如是天方夜譚，換句話說，這南華院招生似乎壓根就沒他慕寒少城主什麼事兒。
既來之則安之。
慕寒也知道這句前賢智語，如今來了，他也只好硬著頭皮上，若是不去，不知道那小母老虎會不會又突然發難來揍他，那可說不準。
所以，保險起見，慕寒還是乖乖的跟在自己這個義結妹妹身後，老實的站在了最近的隊伍後方。
來測試內力的人其實不多，也就幾十個人，其餘人大多都是在往年測過有了內力的或是閑著沒事來看看熱鬧，過過幻想乾癮的十六歲以上的傢伙們。
而且測試之前不必說出自己的姓名，只有確認有了內力后，南華院的測試官才會冷冷的丟出問號：「你的名字、年齡？」
當然，這種態度只是對一般資質低的傢伙，若是有誰測出來的內力極為精純，或者是有著罕見的強大屬性，這些傢伙就會換一副更為討人厭的盈盈笑臉。
對這場面，慕寒早已是司空見慣，此時的他就這般百無聊賴的站在隊伍末尾，時不時的問一下那個呆板的系統一些問題，但結果可以預想，他是問不出什麼的。
就這樣時間匆匆而過，幾十個人測試內力也大約半個時辰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到了慕寒所在的那一隊。
「無，下一個。」
「一階內力，低級，報上名字……下一個。」
「二階內力，低級，報上名字……下一個。」
「無，下一個。」
「無，下一個。」
「無，下一個。」
………
離得近了，那沒有任何口氣變換的話語重複的響在耳邊，原本覺得無聊透頂的慕寒也是不由的有些緊張。
在人群之中，幾乎所有人都認識他，而此時也是無數的目光均是注視在他身上，確切的說是看著他的面龐，這一下更是讓他面頰有些發燙，手心不知道何時浸出了微濕的汗水。
「下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測試官有意的，在到慕寒的時候，這句原本說得極為無聊的三字話語高聲傳遍全場。
慕寒一頓，沒有懷恨看向那名測試官，他揉了揉身上的白色長衫，故作鎮定向前走去，在那有些慌亂閃爍的雙眼間，夾著幾顆細不可察的汗珠。
滿場突然變得鴉雀無聲的寂靜起來，似乎場中的無數人是要醞釀一下接下來的嘲笑聲，此時都是屏氣凝神看著慕寒緩步向著高台走去的身影，無數雙眼睛就只放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看著面前平凡無奇的那塊圓形石頭，這麼多年了還是那個樣，慕寒就像是看到老朋友一般在這一刻緊繃的心神鬆了不少。
「又是一年了，開始吧。」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那個融合的記憶里受盡嘲諷的場景被他拋諸腦後。
「有本事就給我來個五階內力！」
慕寒莫名的大喝一聲，右手手掌直接放在那圓形石頭上，他這句話因為一時的激動喊了出來，不是說給眾人聽的，只是說給他體內的系統聽的。
安靜的場間開始傳出淅淅瀝瀝的輕笑聲，慕寒的喝聲確實如同一個快要垂死的傢伙在最後時刻無力祈求上天多給他一息時間的可憐傢伙。
但很快，這些輕笑聲便立即消失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整個廣場上彷彿是被下了禁制一般再次回復了鴉雀無聲的寂靜。
這寂靜，靜滿場！
無數人開始認真回想慕寒之前喊出的具體數字是多少，而目光卻是死死的盯著那塊圓形石頭上閃爍著的綠色亮芒。
那些目光中，都是睜得很大，不可思議的震驚之色，隱約可見有五道綠芒就印在那些目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