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消沉絕望
www.眼前人的危險程度在龍煉和小遲二人看來,是一步步地在加深,
他雖然說他自己對他們二人來說,沒什麼危險性,可是,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卻都讓他們覺得膽戰心驚,對這個人的戒備自然也就越來越謹慎起來了,
「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言,我卻並不知曉,我倒是覺得,你的威脅性太大,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先處理了好,以免一不小心被人從背後捅上一刀,到那時,可就連後悔也都已經晚了,我想我們二人即便再蠢,也總還沒有蠢到這種地步,解決問題,要等到別人真的咬了我們一口才開始,」
小遲的話每一句都透著跟他的外貌和身體完全不相符的成熟,他躲在龍煉的身後尋求保護的模樣,同這一句句從他嘴中說出來的話,再次令龍煉產生了疑惑,
從一開始,他便沒有問過那道所謂控住巫蠱族的封印到底是什麼,又長著什麼樣子,可是,他也知道,問了的結果同沒問是一樣的,他們不會告訴他,也不可能讓他那麼清楚的知道能夠讓巫蠱族人如此在意,而且千年不解的封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嘿嘿,這個嘛,我想應該不是太難的吧,我既然敢說那些話,敢堂而皇之的現在你們二人的面前,便已經說明了一切吧,,我不是敵人,也不會存心傷害你們,這一點你們完全可以放心,而且,請不要多心,我的意圖也很是明顯,不過就是要跟著你們罷了,而且……」
獨易臉上的肌肉牽動著,不羈的樣子中卻藏著一顆將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了手中的清晰明澈的心,
他輕挑唇角,看似十分曖昧的朝著龍煉拋了個媚眼,那笑容中似乎還含滿了對龍煉的濃濃深情,看得龍煉和小遲二人不由嚇得打了個激靈,一時之間更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而且,我可以幫你打下這天下,幫你坐在那萬人矚目的位置上,接受萬民的朝拜,」
獨易說得認真,那雙眸子中也藏著對自己的能力的信任和篤定,
他相信自己擁有那樣的能力,亦或者,他早已對這亂世終將一統有所準備,而且,手中還握著能夠決定這天下最終將歸屬何人的籌碼,
然而,此時此刻的龍煉心中牽挂的,一心想要得到的不過就是天靈罷了,其他的對他來說,沒有絲毫的意義,
「哼,可惜本殿下,沒什麼興趣,」龍煉說著,拍了拍衣袖,便徑自朝著他剛剛找好的一處位置走去,
手中牽著小遲,心中的很多疑惑卻在不停地一個個在他的腦海中閃動,使得他心中的疑惑更加的深重,每一個疑惑都找不到答案,卻都已經在漸漸地在迷霧中現出形來,即便那形不夠清晰,卻也已經可以看出最基本的輪廓,
還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可以摸清楚所有事情的脈絡,就可以將那些人一網打盡,讓他們永遠失去繼續為禍這個世界的資本,保護他的天兒,保護他的孩子,讓他們可以不受任何的傷害,一直一直好好的呆在他的身邊,而不必再受這分離的痛苦,
最重要的是,他身為族部上層中人,早已經看透了那些人之間的權利爭鬥和你爭我奪,他已經厭倦了那樣的生活,若他心存對長位的眷戀,當初就不會放過那樣好的機會將那位置讓給讓人了,
「您會感興趣的,」獨易篤定的語氣同剛剛篤定自己一定能夠幫助龍煉奪得這天下的語氣一般無二,臉上的笑意卻是絲毫未減半分,
「那就等我感興趣的時候再說吧,」龍煉擺了擺手,一副很是無所謂的樣子,似乎也已經不再擔憂獨易對他們的威脅,徑自拉著小遲便席地而坐,眯起眼來,動作流暢自然,不見絲毫的做作,
倒是讓獨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龍煉的樣子明顯的是在告訴自己,他對自己所說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甚至把自己當做空氣一般,懶得解釋,而選擇直接忽視自己的存在,讓他站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倒真的是難為死他了,
「好啊,我就一直跟著你,看你什麼時候感興趣,」獨易說著,雪青色的長衫獵獵生風,一個回身,手中玉簫緊握,臉上的笑容依舊,好似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的事情可以令他覺得難堪,可以讓他停止牽動唇角,
夜,很是靜謐,皎潔的月光灑滿一地的流光溢彩,蟲鳴鳥叫,一聲接過一聲,卻已是翌日的清晨,
當陽光已經照耀著大地,撒下的光輝燦爛輝煌時,幽靜的小徑上已經有很多人在匆匆行走,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形色匆忙,來不及同他人有所交談,便已經相互擦身而過,成為最為實際的路人,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像條跟屁蟲似的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啊,真是的,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喜歡有一隻蟲子啊,」
小遲無比鄙視的回頭看了一眼從出了小屋便一直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獨易,然而獨易卻一臉全盤不知的樣子,自顧的把玩著手中碧綠清脆的玉簫,烏黑的髮絲隨風輕揚,更顯得他整個人妖孽無比,
「大路朝天,你這小屁孩兒憑什麼認定我就是跟著你啊,這世間的自戀,也不過就是你了吧,哈哈哈哈,」
開懷的笑聲在小徑中回蕩,惹得無數路人回頭觀望,卻沒有人為之駐足,只當是一場在旅途中的一件趣事罷了,
「心兒,你吃點兒東西吧,都已經好長時間了,你再如此下去,怕是身體支撐不住啊,就算你不吃,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受不了啊,」
明亮的屋室內,頊陽看著斜躺在軟榻上的天靈,她面色蒼白,整個人都被潔白的裙裾蓋在下面,好似已經同那色澤融在了一起,虛弱的樣子好似她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一般,讓他覺得無比的心疼,
已經好幾天了,自從那條她突然暈倒后,再醒來便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不吃不喝,就算硬是給她塞些吃的到嘴裡,她也會盡數吐出來,
若是再這樣下去,她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啊,她肚子里的孩子又哪裡受得了啊,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好似沒有什麼求生的意志一般,如果不是還能看見她眼睛偶爾的眨動,他都要懷疑她到底還活不活著,
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突然變成了現在的樣子,他只能猜測,也許跟龍煉有關,但是她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龍煉了,又會有什麼事情呢,
這幾天,他一直不停地猜測,不停地猜測,他幾乎都快要崩潰了,可是,她每天卻都已經除了從軟榻到床上,或者從床上到軟榻上的時候會有所動作外,其餘時間,便只剩下那眼睛的骨碌一轉了,
「心兒,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要如此折磨自己,,你倒是說句話啊,就算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也好歹說出來啊,你這樣折磨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才剛剛幾個月大,你怎麼忍心讓他受這樣的折磨,外面還有一群人在虎視眈眈地盯著你,盯著你肚子里的孩子呢,心兒,龍煉若是知道你如此不知愛惜自己,若是知道你這樣對待他的孩子,他會有多麼的心疼,你忍心讓他看到一個他不在身邊,便憔悴如此的人嗎,,」
頊陽有生以來第一次說這麼多的話,而且一反他以往的溫和態度的用著怒吼的語氣,
他已經沒有辦法再看著她繼續這樣折磨自己下去了,他心疼,他難過,因為,這個時候,能夠安慰她,給她鼓勵,讓她重新站起來,再拾起活下去的勇氣的人,不是他,而是那個她心心念念,現在卻不知道人在哪裡的龍煉,
「他還能夠感覺到嗎,頊陽,你說,如果龍煉不在這個世上了呢,如果他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呢,那我要這孩子何用,要這條無用的性命何用,,這世間,,若是沒有了他,我的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有什麼意義啊,」
天靈終於開了口,然而,聲音卻虛弱的如同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讓頊陽一時間感覺有些恍惚,
她已經好久沒有開口說話了,可是,剛剛開口,聲音卻又是那麼的虛弱,讓人覺得那聲音好似來自天際一般,
她每一句話中都透著失落,每一個字中都帶著絕望,他無法獲知她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她跟龍煉之間隔了不知道有多遠,她怎麼會突然知道這麼多的事情,怎麼會知道龍煉現在的情況如何,
「心兒,你……」頊陽無奈地長聲一嘆,轉身放下了手中的托盤,眼睛盯著托盤中依舊熱死升騰的米粥,薄唇輕啟,聲音一如往常般平和,卻又透著幾分無奈和傷痛,
「心兒,不論你是如何知道龍煉的現狀的,也不管龍煉的現狀到底如何,你總要見到了才能算數吧,你,如此猜測,卻從來不曾證實過,便如此消沉,若是他安然無恙,你豈不是白白讓他心疼,讓你的孩子受這麼多的罪,,」
頊陽好言好語的勸著,他知道,只要說到龍煉,她就會好好的聽,以她的聰明,一定可以走出來的,他相信,她一定可以的,
胸口疼痛不止,他輕輕地咳了兩聲,手指曲起,湊到唇邊,咳閉,緊緊地握起手掌,臉色瞬間蒼白一片,指縫間,一滴滴鮮血滲透出來,滴落在他淡藍色的長衫上,暈出一片火燒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