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曹午清瞥了眼秋令身上的傷勢,再看地上昏倒的男人以及圍觀的群眾,面色沉重。

自上回衝突事件之後,這不是第一次遇襲了,之前曹知倚才有個保鏢受傷入院,還因此無法再勝任保鏢工作,而他也曾經差點被般傷,幸好反應得快,才未危及生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為了保有與某些既得利益者之間的利益,而犧牲了某些人的緣故,他心知肚明。

他轉頭對保鏢喊道:「先把他都起來,其他事等警察來再說。」

「是!」保鏢連忙找人拿繩子來。

「老闆……」秋令還在拉曹知倚的手。

「有什麼話等傷口治療好了再說!」曹知倚幾乎是命令的咆哮。

人都虛弱得快昏過去了,到底有什麼話非得現在講?

秋令輕輕搖了搖頭,「我決定了。」

「什麼?」一定要講嗎?

「我離開……」

他面色一凜。

「我離開……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她決定依了他給予她第一項選擇—離開。

她已經從他與柳靜水之間的對話中,明白了他們與柳靜水那一對的差異,也曉得,若這個男人愛她,就不會讓她委屈,他會像柳靜水一樣,維護她的男友,誓死不另嫁他人,大聲的陳述幸福宣言。

她得不到他的情的,得不到他的關懷,得不到他的承諾……她嗤笑。

她在他的心中,連羽毛般的重量都求不得。

她不再綁住自己了。

她要放自己自由!

「我不準!」他幾乎是未假思索的衝口而出,「我不准你離開!」

聽到他咆哮的柳靜水詫異的抬頭。

見到他激動的臉龐與微微顫抖的身軀,她忍不住微揚了嘴角,卻又感到悲憫。

是不是真的得到歷經生死的關頭,才會懂得最重要的是什麼?

她水眸黯然的望着已經昏厥過去的秋令。

你聽到了嗎?她默默在心中對她問道。

聽到他的真心話了嗎?

【第十章】

救護車急奔而來,在餐廳的大門口停下,救護人員訓練有素的拉出擔架,小跑步入了庭院,小心翼翼的將身受重傷的秋令放上擔架。

預備跟上的曹知倚,手臂被曹午清一把拉住。

「去哪?」曹午清問。

「我得跟着去。」

「保鏢的事用不着你來操心。」不過是名保鏢,「別忘了你這裏還有事。」

相親飯還沒吃完,他可不能丟下相親對象離開。

曹知倚瞥了一旁的柳靜水一眼,她的眸中寫着焦慮,看得出來她十分擔心秋令的傷勢,希望他能跟着一塊去。

曹知倚默默自父親的掌握中抽開手,轉身毅然決然跟着救護人員而去。

「搞什麼鬼?」曹午清面色邊變。

不過是個保鏢,不過是個床上的玩物,他這樣跟了去醫院,萬一前些日子寄了照片作勢威脅的記者發現了,事情豈不更大條?

難道他們之間並不尋常?他不由得暗暗握緊了拳頭。

「知倚要去哪啊?」柳母不解的問。

「媽,他去醫院了。」柳靜水代答。

「他為什麼要去醫院?」柳母更困惑了,「他也受傷了嗎?」

「不。」柳靜水搖了搖頭,「媽,我覺得有點不舒服,我們走了好嗎?」

「受到驚嚇了嗎?」柳母心疼的摸摸女兒。

「有點。」柳靜水勉為其難的笑了笑。

「我跟你爸說去。」柳母轉身對柳父說明女兒受到驚嚇一事。

相親飯因突發事件而流局,更因為後來的電視報導將兩人的戀情曝了光,再也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

曹知倚神色陰鬱的握著因來電而震動的手機,離開手術室前的等候室,走上一樓,公共大廳里的電視正在播放最新新聞,是記者報導這次的刺設事件。

畫面清楚的播放救護人員將受傷的秋令送入救護車中,接着,曹知倚跳了上去,救護車后廂門隨之放下,阻隔了在第一時間拿到獨家新聞,想上前來訪問的記者。

「據可靠消息指出,曹立委的大兒子,也是身為曹立委特助的曹知倚,目前正與此名保鏢交往中,這段名門與平民的姻緣是否成真,讓我們密切注意後續的報導。」

行走的腳步一頓,抬首望着已換了下個新聞的電視。

消息還是走漏了啊……

瞥了眼大門口正引領等候的記者們,他改走到走廊的盡頭,靠着窗,接起行政助理打來的電話。

「特助,因為新聞的關係,很多記者想訪問你。」

「他們是對桃色新聞有興趣還是對刺殺我的人有興趣?」

行政助理頓了下才回,「應該都有吧!那個刺殺你的人是……」

「我剛已經跟警察說明過了,他是之前因為環評遲遲不過,想要求關說,被我拒絕之後,受不了環保局聞出的高額罰金,又沒錢購買環保設備,所以被迫關門的公司負責人。」

「我了解了,那秋令她現在怎麼樣?」

「情況不樂觀。」他的語氣沉重,眉頭緊楚,「這兩天是危險期。」

聞言,行政助理也不由得沉默了。

平日他跟秋令的感情好,有好吃的、好喝的都會一同分享,聽到她正陷入生死關頭,與死神拔河,胸口就沉重得好像放了十斤大石。

「我已經跟她的父母聯絡過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到了。」行政助理道。

「嗯!」

「特助,你要不要先回辦公室?有很多事要你處理。」

「我現在沒這個心思。」曹知倚揉揉酸澀的眼睛。

「立委叫你馬上回來。」

曹知倚心中立刻浮現曹午清要他馬上回辦公室的理由——他與秋令的真正系!

曹知倚暗嘆了口氣,「晚一點吧!」

切斷通話,他再走回地下二樓的手術室前等候。

俊臉埋入雙掌中,心頭苦思該怎麼解這個套,讓父母那邊願意接受他選擇秋令作為他的對象。

這題目實在太難,他思考了許久,仍想不出一個完美的方法。

掩面的他,察覺到似乎有人正在打量他。

難道是潛入的記者?

他抬起頭來,是一個年紀約十歲的小妹妹,後頭站着形似她母親的人物。

「你是電視上那個人喔?」小妹妹眨著純真的大眼問:「保鏢受傷的那個人喔?」

曹知倚牽扯出勉強的笑意。

「真的是你耶!」說話的是妹妹的母親,「你在這裏幹什麼?那個保鏢在動手術嗎?」

他點了點頭。

「你在這裏等手術結束?」媽媽再問。

「嗯!」他淡淡的應聲。

「真的嗎?」媽媽有些難以置信的掩嘴,「我一直以為像你們這樣的政治人物都很冷血,沒想到保鏢受傷也會擔心喔?還會在這裏等待?」

「那個保鏢聽說是你的女朋友?」聽到他們的對話,另外一位大嬸也好奇的轉過頭來。

曹知倚抿著唇不語。

「電視上有說,那個時候你正在跟有錢人的女兒相親?」大嬸一時之間記不起來那個有錢人是怎樣的人物。

「你是被逼的吧?」妹妹的媽媽眼中閃著光芒。

曹知倚有些困惑為何她眼裏會突然冒出崇拜的星星來。

「一定是被逼的啦!」大嬸豪氣的拍了曹知倚的背,用力之大,害他中午尚未消化的壽司差點吐出來,「少年,你很有情有義耶!寧願不要有錢人的女兒,要跟一個普通平民出身的保鏢在一起!將來如果你要參加選舉,我一定投你一票的!」

「我也會!」媽媽猛點頭。

「我也會!」妹妹天真的舉起手。

「現在的政客眼裏都只有錢,什麼人與人之間的情義、什麼做人的道理都忘得一乾二凈了,我們需要的是像這樣視金錢如糞土,重視情義的好青年啊!」另外一位大叔慷慨激昂的說道。

突然之間,等候室彷彿成了曹知倚的拉票區,所有人一致要他出來競選,投身公職,並拍胸輔保證必投他一票。

這一切的一切,是曹知倚始料未及,同時,他曉得了怎麼解決父親這一關。

一石二鳥之計在他心中成形。

「謝謝!」他握住小女孩的手,誠摯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話,請跟我一起祈禱,我心愛的人能夠脫離險境好嗎?」

「好好好!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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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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