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別鬧
「他即已受傷，就將他趕下天界，永不得踏入這天界半步，王母以為如何？」
王母點頭，拿兩個天兵將永夜給推了出去，小土豆擔心的跟上卻被他師父拉住，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跟她師父說呢，但這麼多仙在，她也只能閉嘴不言。
蟠桃會沒有了蟠桃雖然有些失望，但眾仙都來了，會還是要開完，看著一個個小仙蛾手拖著吃的喝的陸續進來。眾仙都端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把酒看著，小土豆坐在她師父旁邊，真希望這會快點開完。
美妙的仙樂響起，小仙蛾們上來獻舞，雖然舞蹈很好看啊，但小土豆一點興緻都沒有，無精打彩的看著，好不容易等到會完。王母玉帝也不知道何時已經離開，眾仙上來跟她師父一一告別後，才都散了。
「師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小土豆跟在她師父身後，完全不明白，師父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些天你都去哪了？」
小土豆聽得一至，想起她師父和天香成親的那天，「師父，你不是和天香成親了嗎？天香呢？」
「天香是最後一塊血玉碎片。」
「啊？」小土豆有些沒反應過來，「最後一塊血玉碎片？？那天香不是仙。」
「蒽。」
「那師父你和天香成親？」
「假的。」
「哦哦。」小土豆的喜悅溢於言表，開心的落在了後面，然後又小跑著跟了上去，拉著她師父的衣袍，「師父，」
「蒽？」
「師父。」小土豆只是叫著她師父，千言萬語傾刻間無語。
「……」兩人一路沉默到竹屋，青顏卻一把將小土豆拉進懷裡，將她的頭按到胸前，一解相思之苦。
「唔，」小土豆被按得喘不過氣來，死勁掙扎，為什麼同是師父的臉，現在靠著師父如此近，心中卻有種陌生的感覺。
「小土豆，」青顏話語帶著硬咽，按著她的手鬆了開來。
「師父，你怎麼了？」
現在跟小土豆攤牌還不是時候，既然都等了這麼久，為什麼不能在等一點時間呢？青顏平復情緒，將小土豆推開，自己出了門。
「師父，你去哪兒？」小土豆真是不明白了，師父怎麼會變得這麼情緒化，剛才還對她情意濃厚，一下子就變子臉色。
「你留下來練習為師教你的法術。」
小土豆欲跟上，聽到她師父讓她留下來，止了腳步，返回到竹屋裡，想著剛才永夜看她的眼神，為什麼覺得那麼熟悉。誒！
而被打下天界的永夜，其實是青顏，一被打下界他就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只是受傷不淺，只是這一身黑衣在難脫下。走在這人間的小路上，現在人間已不知過了幾個四季，當初在人間的時候還是春夏季吧，穿件長袍便足已。而現在大地已被一片雪白復蓋，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上，發出「咯嚓」的聲音，身旁的樹木也是一片銀裝素果，風一吹還有片片雪花落在他的肩上。
初收永夜時，是發於一片善心，不管他真心悔過還是想報仇，自己也只是希望能夠渡他回頭。
但魔始終是魔，就像蛇一樣，你在怎麼溫暖它也感化不了它，最終傷得卻是自己。一片誠心換來的卻是它將刀插進你的後背，終究是自己修為還不夠，還在為他的背叛而感到難過。
所有的傷痛，所有的劫難，都是一場修行。
不不不，我對永夜如此好，他怎麼能這樣背叛我呢？身為上仙，怎麼能就這樣被趕下天界，什麼血玉碎片，全都是狗屁，說不定無塵仙君妻子的魂早就不在裡面，自己為什麼要如此委屈求全呢？
如此一想又渾身充滿了恨意，他的腦子裡彷彿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勸慰，一個替他打抱不平。一個告訴他，他是上仙要寬容，一個說身為上仙竟受這般苦，真是枉為上仙之名。
他想著停了步子，抬起的左腳邁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一念成魔，一念成佛，這件事，他到底是原諒永夜跨過去，還是不原諒退回來，心中懷著恨意呢？？
如此這般站著，日月交替，世界已從一片雪白到秋風落葉，他閉著眼睛，腦中的小人還在打著架。還好他站的地方偏僻，無人路過，落葉化泥，冬雪紛紛，春草冒頭，夏雪冬雷，人間的日子過得甚快。
他睜開眼睛，身上已從結霜到落灰，灰塵又被風吹，不過仙畢竟是仙，即使這樣站了整整兩年，臉還是如此俊俏，不見一絲老去，銀髮在風中絲絲飛揚，完全沒有髒亂的痕迹，反而又給他添了絲絲仙氣。
他抬起的腳最終放在了原地，這兩年他算是想明白了，之所以捨不得跨過去，不是不願意原諒永夜，而是他怕若跨過這道劫難，自己渡成佛，便與小土豆在無任何緣。
情之一字，他還是修不過，繼續往前走著，腦中浮現小土豆天真可愛的笑臉。
人間兩年，天上只怕也就兩月，小土豆在竹屋與她師父相處的這兩月雖然快樂，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著師父的臉心中覺得那麼陌生。
「小土豆，等為師辦完這件事，咱們就成親。」
這段時間她師父常常這樣跟她說，小土豆不明白，她師父要辦什麼事？是無塵仙君妻子的事？即是無塵仙君妻子的事，那血玉都找齊了，為何不將無塵仙君妻子給救出來呢？
「哈哈哈，」一陣大笑從竹屋外傳了進來，
小土豆聽著認真，走出了竹屋，看著她師父一步一步笑著走近，越走近臉越變幻，一會兒似她師父的臉，一會兒又似永夜的臉。這段時間她師父天天出去，也不知道出去幹什麼，她在竹屋住得偏僻。有天實在好奇跟著她師父出去，但走了一半就跟丟了，後來在回來的路上從一個小仙蛾的口中聽到天辦最近出了很多奇怪的事。
什麼天馬都突然生病了，這個神仙突然摔傷了，那個神仙突然去遊歷了。
「哈哈哈，」
伴著笑聲看到她師父走近，最終臉定格在永夜的臉上，小土豆看得瞪大了眼，張著嘴卻叫不出師父二字。
身體被永夜大手一拉拉進他的懷抱，小土豆掙扎著卻掙扎不出來，「永夜？？」
「小土豆，你終於是我的了，哈哈哈。」
「你真的是永夜？？」小土豆奇怪了，從來沒有聽過永夜如此開懷的笑，
「蒽，我是永夜。」
小土豆被他抱得更緊，用手推著他的胸膛，「你你，你以前不是我師父的臉嗎？怎麼會變成永夜的？」
永夜放開了小土豆，冷聲道：「我一直就是永夜，只不過為了魔界大事才變成你師父的模樣。今天大哥會帶著魔界之兵攻打天界，我也會拿著血玉去臨淵之境將我父君救出來。」
攻打天界？小土豆聽得往後退了退，沒想到永夜會有這種想法。
「小土豆，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那我師父呢？」
「哼！」提起她師父，永夜就憤怒，雙手捧著小土豆搖晃了起來，「在你心裡就只有你師父嗎？那我算什麼？這段時間我們相處得不是很好嗎？我們一起學習法術，我們剛認識，你用手帕替我擦臉上的血跡，這算什麼？不要說你對我只是憐憫，我不信。也不需要！」
小土豆被晃得頭暈，但心是清楚的，她對永夜就像朋友一樣，「那個被趕下天界的就是我師父？？」
「哼，是啊。你這麼擔心你師父，你師父卻從未想過你的安危，在他心裡永遠只有血玉只有無塵仙君的妻子。」
「我師父慈悲，」
「哼，是嗎？」
「我要下天界去找我師父，」小土豆突然跑向前面被永夜拉住關進了竹屋，並施了法術，不讓她離開半步。
「永夜，你放我走吧，師父一個人又受傷了，」
「呵，呵呵，知道是你師父了便要下天界去找她，在你心裡就只有你師父嗎？」永夜看著小土豆，眼裡的怒火更濃，他真想掐上她的脖子，但又不忍。
「永夜，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師父呢？當初可是他帶著你，教你法術，帶你上天界。」
「哈哈。」永夜又仰頭大笑，他今天笑得很多，似乎把他這一輩子的笑都笑完了。「那又如何。」
「不管是做人，做妖還是做魔都該知恩圖報啊。」
「小土豆，你還是太天真了，魔怎麼會對仙知恩圖報呢？還有他將我父王困住，我還要對他知恩圖報？呵呵，笑話。」
永夜的話說得很有力度，像塊大石頭砸在小土豆的心上，她真的擔心，師父這樣被趕下天界，又受了那麼重的傷，會不會出什麼事？「永夜，你放我走吧。」
「不，我要娶你。」
什麼！！小土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你，你不是應該喜歡的是紅纓姐嗎？」
「我喜歡的是你，一直都是你，看到你和你師父在一起，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你平時都不怎麼理我的，怎麼會喜歡我呢？永夜，你別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