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情人一枝梅

第二百二十八章 情人一枝梅

鈴心的腳剛踏進宮女的寢宮,就見一抹身影從榻上下地,女人跪在地上,頭低下。聲音帶著害怕,「奴婢……見過女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鳳清月跪在地上,彎著的身軀呈現出一抹惶恐,似乎十分害怕看見鈴心。因為鈴心來得突然,鳳清月也來不及更換宮女的衣衫,此時還是一身寢衣加身。這樣不注重儀容的宮女。鈴心是十分厭惡的。

果然,鈴心的眉頭一蹙,這樣晴天白日,宮女不穿宮裝做事還在榻上休息,難道真是宮中的事情太少,讓她尋著偷懶的機會。

「大膽的東西。竟然不去做事,偷偷在寢宮睡覺,說,你是哪個部門的?」鈴心的黑眸凌厲萬分的落在鳳清月的頭頂,那寸寸如利刃的冷光,令鳳清月的背脊一陣發涼,身體里還殘留著鈴心當初那一掌落下的痕迹,深入骨髓的痛令她記憶猶新,身體抖得越加厲害了。就像篩糠似的。

「母皇,不就是一個宮女,可彆氣壞了身體,」一向似宮女為無物的鈴敏兒居然為了一個宮女開口,這令鈴心的疑惑又加深了幾許,她的眸光在鈴敏兒與跪在地上的宮女間遊走,總覺得兩人之間瀰漫著一股她十分不喜的味道,到底是哪裡有問題,鈴心暫時也說不出,但是她做事一向皆是全憑喜好,不喜歡的東西礙眼便是毀掉。

「你抬起頭來,」此時,方才還是烏雲滿天,瞬間就雲破天開,太陽露出了臉,屋外的光線灑進了房間,讓原本昏暗的房間亮了起來,鈴心也將這個寢宮看了個透徹,此時的她看見跪在地上的宮女,從側面來看,這個女人一副嬌弱之態完全不似宮女那般。

鳳清月不敢違逆女皇的命令,便抬起了頭,僅是一個左臉就令鈴心產生出一絲妒忌,她的宮中可不養這樣的狐狸精,正要開口,而鈴心身邊的鈴敏兒的心就更加緊張了,她已經看見母皇的臉色變了,隱約可見嗜血前的預兆。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此時的鳳清月微微側過右臉,只見一條血痕赫然出現在那張原本美麗的臉龐上,那傷痕還留下一段長長的痕迹,顯得宮女的臉,一半是天上仙,一半是地獄鬼。

一陣唏噓聲而起,似乎有些詫異看見這樣一個人,而鈴心看著這樣的鳳清月,一時倒也沒有認出她便是那個與男寵勾搭在一起的女人,只要沒有美麗的臉,她就構不成任何的危險,當下她雖然不開口懲處這個宮女,但是還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宮女簡直就是侮辱了她至高無上的眼睛。

「你怎麼不去做事,躲在這裡,像什麼話,來人」鳳清月知道自己再不出聲,就要被鈴心當垃圾一樣處理了,而她的傷就白受了。布叼豐划。

「女皇饒命啊,奴婢是方才出去辦事的時候,不小心劃破了臉,公主可憐奴婢就讓奴婢在房間里休息,方才女皇到來,奴婢唯恐驚擾了鳳眼,才不敢出門,求女皇饒命。」

方才,鳳清月躲在被子里,聽見鈴心的腳步聲,嚇得不能自以,害怕她認出她便是與男寵在一起的女人,害怕她殺了她,又怕被鈴敏知道她與男人有關係,於是便用指甲劃破了臉,為了活命,只能選擇輕的毀容,這樣女皇也認不出她,而鈴敏也不會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

「是啊,母皇,孩兒也是看她可憐,女人的臉可是十分重要的,看她傷得那麼重,便讓她休息一日了,」鈴敏雖然疑惑鳳清月為何會劃破了臉,但是眼前站著母皇,一切還是等應付了母皇再說。

鈴心疑惑的看了看鈴敏,又看了看那個跪在地上發抖的宮女,想到這裡是鈴敏的宮殿,她安排一個受傷的宮女也是常事。

「還不謝女皇陛下,」鈴敏立刻對著鳳清月說道,她的意思就是告訴鳳清月,母皇是不會懲罰她了。

「謝謝,女皇陛下!」鳳清月俯下身體,跪趴在地上,身體還在不停的顫抖。

鈴心一甩衣袖,似乎有些不悅,本來她是想來看看鈴敏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男人了,如果此事當真,她便做個順水人情,將她喜歡的男人封個萬戶侯,儘快替他們將婚事辦了,這樣能讓鈴敏早日誕下皇嗣,北漠國傳來消息明東辰與皇后死了,北漠的明景帝身體也不行了,北漠的江山一定會落在那個二皇子手中,她知道二皇子所娶的女人便是鳳霓裳,而鳳霓裳的模樣,令她心生怯意,因為她與她長得太像了。

所以,在鳳霓裳還在北漠國的時候,她派人想要暗殺了她,卻沒有想到她派去的人非但沒有殺掉鳳霓裳,反而還讓她們發現了什麼,而且她隱約舉得鳳霓裳已經到了西鳳國了,就像在伺機偷窺她一般,她也派人截殺鳳霓裳,卻發現鳳霓裳並沒有在裡面,這讓鈴心十分頭疼,最近睡眠也不好,總是夢見自己作為影子時所發生的事情。更甚至,有時一夜做幾個夢,一會夢見她,一會夢見鳳霓裳拿著劍刺進她的胸口。

近日每到夜晚,她就越發想與男寵歡好,只因為不想被那些噩夢纏身,所以那日她與東島國的男寵歡愛一天一夜之後,回到寢宮,竟是一夜好夢,這也是她為何看見他與別的女人糾纏,還留下他的性命了。男人這東西,臉蛋清秀,又有持久力,且直徑不小的算是稀罕之物了。

難得有一寶,留下解噩夢。

待鈴心離開了敏敏宮,鈴敏就快速的來到了鳳清月所在的宮女寢宮裡,此時鳳清月還跪在地上,身體還在顫抖,似乎驚魂未定。

「月兒,你的臉?」鈴敏的臉也是受過傷的,她當然也知道臉是多麼重要,帶著一抹憐惜的看著鳳清月,伸手扶住她的肩,讓她正對著她。

「公主,嫌棄嗎?」鳳清月帶著苦澀的一笑,她也不希望破壞這張臉,命與臉只能選一樣,二者取其輕。

「不會,本宮怎麼會掀起月兒呢?」鈴敏立刻說道,看著鳳清月顧著堅強的模樣,心中一痛,將她摟緊了些。

兩人沉默了很久,鳳清月才淡淡的開了口,「公主,月兒是不會讓公主為難的,方才那種情況,若是被女皇知道了我們的關係,我擔心為此會威脅到公主在女皇心中的地位,所以為了公主,月兒這張臉沒有什麼,只求公主能不嫌棄月兒就好。」

此時的鳳清月簡直成了鈴敏的解語花,她聽見鳳清月所言,也覺得甚是,假如被母皇知道她藏了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這怎麼也說不通的,要是被母皇知道現在的她不喜歡男人,只喜歡女人,真不知道後果如何,西鳳國的儲君之位還是不是給她的也不一定。

「月兒,本宮一定會好好對你的,」鈴敏兒手臂一收,將鳳清月緊緊抱在懷中,好一會兒,才將她帶出宮女的寢房,將她安置在偏殿,將自己的葯替她敷上,接著,便命人去請御醫。

御醫來了,給鳳清月開了些葯,鳳清月想她的傷沒有多深應該能恢復如初,可是沒有想到御醫對她說,她是疤痕體質,即便是淺淺的一道傷也會留下一道疤痕。這話頓時就令鳳清月難受,沒想到在緊急時候救命的一劃,真是成了一道抹不去的痕迹了。

鈴敏看著鳳清月暗自垂淚,憐惜頓生,便安慰道,「好了,月兒,不哭了,本宮就刺你梅花一隻吧,與本宮來個情人臉,現下西鳳國民間不是流行什麼情人裝嗎,本宮就與你來個情人臉,也是不錯,說不定以後還會有人效仿我們,男人、女人的臉上都來一支梅。」

鈴敏一番話將鳳清月逗笑了,鈴敏命人將宮中的刺繡師帶來,也給鳳清月的臉上刺傷一枝梅花,刺上的梅花要經過好幾天的休養才會綻放嬌艷的色彩。

最近,鈴心總是三不五時的來到敏敏殿來找鈴敏,有時還帶著後宮的男寵,她這樣做只是想讓鈴敏多與男人接觸,假如她能看得上其中一二,鈴心便想賞給鈴敏。

而鈴心這樣做,當然就耽過了鈴敏與鳳清月的相處時間,每次鈴心一來,鳳清月就會在偏殿消失,鳳清月臉上刺了梅花,不能見光,可是為了活命,又只能躲開鈴心,這樣連續五日過去,鳳清月臉上的梅花也沒有好,整張臉都腫了起來。

這日,鳳清月晚上回到宮中對著銅鏡,看著半張刺著梅花的臉,又紅又腫,梅花根本就露不出一絲美麗的色彩,反而顯得特別的醜陋,這樣一貫愛美的鳳清月心裡難受極了,可是身處鈴敏的宮中有發作不得,更不能將鈴敏看見她現在這副鬼樣子,便用面紗遮住了臉。

她覺得現在應該離開宮方為上策,如果不小心被鈴敏看見自己的臉,她的寵愛也就沒有了,如果被鈴心知道她與鈴敏的關係,那也是死定了。

於是,當夜鳳清月帶著面紗去找鈴敏,向鈴敏說了來意,鈴敏最近也在想將鳳清月帶出皇宮,最近母皇天天來,她真擔心她與鳳清月之事瞞不住,只是想到鳳清月進宮受到的磨難全是因為她,又覺得開不了口,現在鳳清月主動向她說,當下就同意了。

鈴敏經過上次被人打暈之事後,她便不敢夜晚出宮了,也沒有讓鳳清月趁著夜晚出宮,而是讓她第二天一大早,跟隨著替宮裡倒夜壺的下人出宮,鈴敏這樣的安排,可是讓鳳清月有種吃了死耗子的感覺,有苦說不出。

鳳清月害怕鈴敏會忘記她,也顧不得臉上的傷未好,就與鈴敏在黑暗中糾纏起來,鳳清月用盡了風月場里所學的一門絕活將鈴敏伺候得歡暢極了。

誰說男人是下半身考慮得動物,對於某些女人也是同理。

翌日一早,鈴敏難得沒有嫌棄臭味將鳳清月送到了夜閣外,看著鳳清月躲進了倒夜壺的木桶中才轉身離去了。

鳳清月回到小院,一過就是半月,這半月里卻沒有等到鈴敏的到來,而她存下的銀子花得所剩無幾了,臉上的梅花雖然沒有露出精緻的妝容,在她捨得花錢的份上,也露出了七分嬌艷,雖然整張臉不若當初那般嬌美,在鳳城也算是美人一枚。

鳳清月難免不亂想,公主是不是也不要她了,而那個負心的男人,也一直沒有出宮,她去了那間經常幽會的小屋很多次,都沒有見到他。

這樣日子一久,難免心裡出現了許多怨氣,這日,鳳清月在八寶齋看見一隻美麗的玉簪,本想買下,卻被一個女人搶了去,而那個女人拿出的物什,鳳清月不會忘記,那是她送給那個男人的玉佩,她視作寶貝的東西,卻讓男人當草菅一般送給了另一個女人,這讓鳳清月的心,就像貓爪一樣的難受,她顫抖著身軀站立在八寶閣里。

好一會兒,鳳清月才恢復過來,只是手心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絲,一抬眼,卻意外的看見一個人,頓時她的腦中就快速一轉,就像絕處逢生一般,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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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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