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姓氏論

151.姓氏論

我一直覺得韓冬靈的態度有些問題,按理說她父親應該是已經失聯有七八個月了,這種情況以凶多吉少為多,可她表現得似乎並不是太悲傷,都還有心情在那與我爭風吃醋。

以韓冬靈這種態度來判斷,極有可能是她已經得到過韓建成的消息,不見得聯繫上,至少確定了他還沒死。這些信息最大可能來源於她的丈夫,於秋遠。沒有忘記之前於秋遠說過,他是韓建成這支勘探隊留守在格爾木的補給人員。我不知道他們地質探險隊內部是如何操作的,但以常理而論,韓建成作為隊長,應該會與於秋遠有聯絡。

所以,韓冬靈嫁給於秋遠,得到了所有關於她父親的訊息,然後組建隊伍前來營救。

這些事沒想與陸續商量,就自個在心裡琢磨,分析過後心中已經有了底。抬眼見陸續站在通口處仰著頭看上方,我走上前詢問:「梁哥他們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顯然是的,要不然這裡這麼大動靜,早就出現了。以當時我們三人先後跌進坑洞,而那坑洞又在瞬間填滿的詭異情形,他們應也被嚇著了,幸而有梁哥在,他一定喝令其餘兩人立即離開那處,歸隊后再研究如何來營救我們。」

我看著陸續的臉默聲不語,他敏銳地捕捉到我視線,低頭看向我問:「怎麼了?」我想了想,還是開口:「你也說當時情形詭異,我們這一掉定然十分兇險。你有想過他們離開的決定,其實等於是放棄了我們嗎?」

陸續眼神縮了縮,「小九,別亂下定論。梁哥不是這種人,他只是理智地衡量當前情形,做最準確的判斷與決定。」我失笑著搖頭:「瘋子不怕死地衝進火坑去救花蜘蛛時,你為什麼沒有理智地衡量當下形勢就不顧危險地要跟進去救他呢?」

「這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與瘋子,梁哥與你們,不都是兄弟嗎?你可以為兄弟不顧生死,他為什麼就是理智地帶人離開?」

「小九!」陸續突然沉喝出聲,眼中帶了星火,他在極力壓抑著怒意,「我說了,梁哥不是這種人,他做這個決定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不明白你的防備心怎如此重,梁哥是朋友也是兄弟,我從不對朋友妄加菲薄。」

心倏然而涼,彷如被人澆了一桶冰水,從頭涼到腳。滿腔關切被他全然否決,這滋味當真是「爽」到極點了,忍了又忍,覺得那火實在沒處忍,那也就不忍了。

昂起頭眼睛微微眯起,任那眸中的火光盡顯,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陸續,有見過不識好歹的,還沒見過比你更不識好歹的,你儘管抱著你的兄弟情過日子去,我許玖以後再管你那點P事,名字倒過來寫,也不姓許了!」

撂完狠話,俯首就抓起地上那盞照明燈,把它插在衣服口袋裡,然後一把將怔愣中的人給推遠,在他驚愕的眼神中縱身一跳,雙手雙腳緊扒住牆面,如壁虎一般向上爬移。我打小是在森林裡長大的,可能捕殺的本領沒學會,但爬樹卻是一流,這面牆上凹棱凸出點較多,對我而言攀爬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幾個爬升,就已到了與二層相接的長溝通口。

只聽底下傳來陸續不穩的聲音:「小九,你這是要先爬上去等我們嗎?可我一個人不好搬瘋子啊。」

怒聲丟下一句:「我管你去死!」伸手掰住了檐口,正要做引體向上翻身上去,突然腳下被什麼套住,低頭一看就不由怒喝:「你幹什麼?」陸續竟然甩了一根繩子圈住我的腳。

竭力想要擺脫,可那圈越收越緊,然後只聽陸續抬著頭說:「小九,剛才是我說錯話了,你彆氣啊。上面好多地方我們沒探過,還有那洞螈在溫泉之內,挺危險的,你還是下來與我一起吧。」說完他就極其混蛋地用力把我往下拽,可憐我就單手掰在檐口,另一手還摳住牆上的凸起,哪經得起他這般拽法,堅持不到五秒,整個人就騰空摔下。

在接近地面時,他上前穩穩噹噹把我接抱住,然後不給我任何掙扎的機會,翻身就將我壓身下給制住了。我怒罵出聲:「混蛋,放開我!」還有人比他更不要臉的嗎?

陸續被罵了也不氣,朝我咧嘴一樂,「小九,這是你第二次罵我混蛋了,我上次怎麼說來著?」

我不由氣結,他這口吻好似罵他混蛋非常開心一般。拋了個問題出來也沒要我答,他就自說自話了:「哦,記起來了,我說信不信立即混蛋給你看,要不要我把這話給實現了啊,其實我真的挺想的,就是怕事後你要殺我。」說到這,他俯下身在我唇上重重吧唧了一口,然後說:「先就預付個訂金吧,等找了合適的地方,咱再把後頭的事給辦了。」

我氣到失去理智,破口大罵:「滾你犢子去!陸續你......唔......」還想罵,卻被他再次堵住了唇,這回是攻城掠地般地強勢,直接用舌要來挑開我牙齒,我死死咬住不肯鬆口,他直接對唇瓣下了重口,疼到發麻,條件反射牙關就鬆了,而他也乘機探入。用風捲殘雲來形容不為過,所經之處都化為虛無,我那點掙扎的力氣也不知被什麼給吞了,只覺得全身麻麻的,任由他在我唇里肆虐。

他發覺我不再反抗后,相對的也鬆了些勁,左手插進我發中,右手撫著我臉,吻得深情而溫柔。我一直沒閉眼,看進他幽黑的眸中,那裡面印了自己的倒影,忽然想到一句話:我們活在彼此的眼中,愛是唯一浩蕩的產物。

愛......心頭似乎就這麼輕輕劃過,就能漾起無限溫柔的波瀾。我可能真的愛上了他,要不然哪裡會任他這般胡作非為呢。唇上何時得了解脫也沒留意,倒是那黑眸里漸漸凝聚起的不滿引我回神,只聽他很不高興地抱怨:「小九,我在親你,你居然在開小差想別的,是我魅力不夠還是訂金付的太少?」

我有意將他端詳了下,然後道:「大抵是魅力不夠吧,鬍子拉撒的像個滄桑大叔,臉上還破了相。」

男人的鬍鬚只要一天不刮,基本上就會長出青頭來,與以往乾淨整潔相比,會顯得有些滄桑。但我不會告訴某人,他這樣反而更性感的。

若這時他鼻下長兩撇小鬍子的話,那他的表情絕對是叫吹鬍子瞪眼,重重吸氣又再呼氣,有意呼在我眼睫上,然後聽他從齒縫裡迸出話來:「小九,如果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我絕對如了你的願,把訂金付過後該履行的義務一起辦了!」

其中的暗喻,我不是傻子,自然是聽得明白,加上他這刻全身重量壓制住我,他身體某處的堅硬哪裡會感受不到。想要惱怒地再酸他幾句,卻也有些畏懼他的威脅,這人有時候不理智起來,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的。所以一番思量后,還是忍了下來。

陸續見我緩了態度,在額頭上又親了一口后就翻身下去了,但卻把我給攬在身側開始數落:「你說你這人的脾氣怎麼那麼像牛呢?一言不合立馬甩臉,還揚言以後再不管我的事,管了名字倒過來寫,然後也不姓許是吧。你名字倒過來寫就叫玖許了,那本來也不姓許了啊,再說了,你要是覺得許這個姓不喜歡的話,我建議你換個,改姓陸,陸玖,多好聽啊。」

我輕哼了聲,嘀咕在嘴裡。他耳尖聽到了,追問:「你說什麼?就算不姓許也絕不姓陸,那你想姓什麼?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呢。」

我存心氣他,隨口掐了個:「彭野的彭。」他嘖嘖兩聲后評價:「太俗!那小子也太嫩,你想老牛吃嫩草,人家還不樂意呢。」我又有吼他的心了,但咬咬牙忍了,「蕭默的蕭!」

上回提到蕭默的事,他不高興地跟我吵,事後一總結,疑似他在吃醋。這時候搬出來,故意氣他。哪知他眉毛掀了掀,不痛不癢地說:「你瞧得上人家,人家還未必瞧得上你呢。不是有個那什麼沙地行者的名頭嘛,見過的風沙,比你喝的水都還多,那看過的美女豈止一二,所以你還是省省心吧。」

被他說得我多不上檔次似的,氣不過視線飄到某處,不經大腦地又道:「秦三的秦!」

這回陸續直接噴笑出來了,他邊樂邊說:「小九,你能舉個像樣一些的例子嗎?跟瘋子姓?我不行了,讓我笑一會。」他是真的肆無忌憚地在嘲笑,眉眼都看不見了。

我怒瞪著他,拳頭握得死緊,一字一咬地念:「庄聿的庄。」打算這次他若有一點埋汰或笑聿哥的話,拳頭就直接揮他臉上去。

可出人意料的,原本大笑不止的陸續,在聽我念出聿哥名字后,漸漸收了笑,黑眸盯著我。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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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城之半生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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