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而其中最驚訝的自然是藍慕農本人,以及曾為他賜婚的皇帝雲仕煬,還有司空璉的父親司空觀。

司空觀原就是個硬脾氣的人,而且向來好面子,一聽見此事,自然是火氣上揚,立刻街到藍慕晨面前指著他大罵。

「你這臭小子!我真是看錯人了,居然會把女兒嫁給你這個負心漢!」虧他還打量了半天,見藍家家世好、藍慕農又認真負責,才將這門親事訂下來,沒想到婚後的藍慕晨卻變了個人,活脫脫是個花心風流鬼!

當初藍慕晨納小妾時,他就很想到藍家狠狠揍這個傢伙一頓了,無奈這個小妾身分來頭不小,不但是由皇上親口賜婚,還是皇家遠親,讓他根本無從氣起。

畢竟在官家,為了鞏固勢力,或是皇上為了穩住臣子的忠心度。總會找些身子清白的後宮妃子或皇族遠親,將她們嫁到重臣身邊,好讓臣子心向朝廷,不至叛亂。

而當時新皇雲仕煬甫登基,藍慕晨又是出了名的前皇雲慶瑞的得力助手,所以雲仕煬此舉等於是在拉麓藍慕晨,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就因為這樣,他硬把脾氣忍了下來,沒對他發飆。

可是現在呢?

藍慕晨才納新妾沒多久,居然就找了新歡,又納妾?

而且這回搶的還是個普通的民女,這還能跟官家聯姻扯上什麼關係?分明就是有意辜負他司空家的寶貝女兒!

「混帳東西!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想納幾房妾才肯罷休?到底要讓我家璉兒傷心多少次才夠?」雖然女兒曾經笑著安撫他,說她一點兒也不在意丈夫納妾,但是……

女兒不在意,他這個爹在乎啊!

男人是個什麼性子,他自己會不曉得嗎?總是有了新人忘舊人啊!

他司空家的女兒,怎能給藍慕農這般糟蹋?他絕不允許女兒給人當成棄婦!

「司空大人。此事一定有誤會……」藍慕晨被吼得冤枉,因為他根本沒去過白陽縣。又怎麼可能搶民女納妾?

這根本就是個空穴來風,不可信的謠言啊!

「什麼誤會?人家都嘗朝上奏了,此事遣能有假嗎?你堂堂男子漠大丈夫,做事不敢當?」司空觀氣極了,也不管皇帝雲仕煬就端坐在殿前,指著藍慕晨又是一頓臭罵。

「司空大人,這事根本就……」藍慕晨真是哭笑不得,根本沒做的事要他承認什麼?

不承認就說他沒擔當。承認了又罵他負心漢,還真是兩邊不討好。

「沒什麼好說的!你這個男人不但沒膽量還是個壞胚子!納妾就算了,居然強搶民女!今天我一定要奏請皇上砍了你的腦袋,不然我就不姓司空!」司空觀氣得吹鬍子瞪眼,連皇帝還坐在殿上的事都給忘得精光。

滿朝文武都避司空觀是三朝元老,不敢出聲得罪。藍慕晨則是被罵得百口莫辯。直到一聲清朗進發,才中止了這鬧劇。

「司空卿。暫且聽朕一言。」雲仕煬瞟了藍慕農一眼,眸底閃過一抹苦笑。

嘖,皇帝難為啊!

當年他還是王爺的時候,這種場面向來是藍慕晨在幫前皇打發的,現在可好,輪到他處理了。

司空觀的脾氣。他早在身為王爺時便略有耳聞,所以對於他的大發雷霆他並不以為意。

怎麼說。司空觀都是護女心切。而且他脾氣雖硬,骨子裡真是正直清廉的好官,因此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想跟他計較這些禮法規炬。

況且,處理眼前這聽來可笑的狀況,可是重要得多了。

「司空卿,朕明白你心疼愛女,想替她討回公道,但說話可要憑良心,自京城到白陽縣,這一來一往得花上兩個月,藍卿卻是日日早朝,司空卿認為他能遠赴白陽縣微服出巡、納小妾嗎?」雲仕煬搖搖頭,不懂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何還要他這個皇上來提醒?

大伙兒天天上朝,不都見著藍慕農陪在他這個皇帝身邊嗎,

到距此有兩個月路程的白陽縣納妾?

那除非是藍慕晨有分身之街了!

「這……」司空觀給雲仕煬這麼一提醒,原本火爆的脾氣突然冷靜了下來……

是了,他天天上朝,也天天見著藍慕晨。從沒看他缺過一日,在這種情況下,藍慕晨怎麼可能到白陽縣惹是生非?

也就是說……有人冒藍慕晨之名,在外行騙。

那麼,他是真的誤會藍慕晨這小子了?

鼓著瞼,司空觀有些不情願地瞟了藍慕晨堆著礙眼笑意的面龐一眼,實在是不想在大殿之上向他低頭道歉。

這實在是太丟人了!

眼神一轉,司空觀索性轉向雲仕煬上奏道:「皇上,就算那個騙子不是藍宰相,冒他名行騙又強搶民女。但藍宰相卻沒理會,這也不成!」

簡單講,他就是覺得藍慕晨要負起最大的責任。

「依朕之見,騙子膽敢冒用藍卿之名,絕非泛泛之輩,所以就請藍卿謂查此事,司空卿意下如何?」雲仕煬也明白司空觀在打算什麼。不就是想找個台階下罷了。

所以他順水推舟地送了個人情,一來教司空觀不再鬧大此事,二來事情委託給藍慕晨,他也能放心。

「就依皇上所言。」司空觀滿意地點頭。

反正他就是不想對那個藍家的毛頭小於低頭道歉!誰要他納妾、辜負了他的璉寶貝!

「那麼……裴侍郎,你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雲仕煬轉向了剛才稟報消息的裴侍郎,臉色一斂,不再有著親切的笑意。

瞻敢在他這天子底下無視王法?不管是誰,他都會揪出來好好依法整治一番!

「瞧你做了什麼好事!」

藍慕農剛下朝回府,便聽聞司空璉帶著個小姑娘回家的消息,立刻遣了下人,將他們倆叫入偏廳。

原本結束早朝後,他該回房裡探他的小妾,好好休息一下,但是為了處理裴侍郎上奏的事情,他根本安不下心來.

看著司空璉帶著姑娘進廳,他眉一蹙,張口便是指責。

「你想出門散心,我由著你去,怎麼你倒惹了麻煩回來讓我收拾?」藍慕晨綳著臉,往自己結髮多年的「妻子」司空璉瞪去,瞼上寫滿了不悅。

「我惹了什麼麻煩?」司空璉有些惱火地扶著紅凈悠坐下,回身便往藍慕農駁道,「哪回我帶回府內的消息,不幫著你這勤政愛民的好宰相了?」

簡直是莫名其妙,他才剛回家,連口茶水都還沒暍,這個「相公」就抓著他臭罵一頓!

今天你上朝,又是哪個不長眼的大臣惹著你了?瞧你一肚子火氣,肯定是被惹毛了吧。相——公!」司空璉漾開一抹媲美蜜糖的柔笑,聲調卻充滿了戲虐。

以前藍慕晨還沒納妾時,總會跟他兩人俏悄商談政事,外人見了還當他倆鸛鰈情深,事實上他們不過是兄弟情誼。

現在可好,有了愛妾之後,心事找小妾,氣倒往他這兄弟身上發?

也不想想,他才剛趕路回家,雙腿又累又酸的,就不能稍微讓他休息一下嗎?

不管想問什麼事,或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劈頭就罵人會比先說清楚好嗎?真不懂藍慕晨這天下第一賢相的稱呼是怎麼來的……

「那個不長眼的大臣就是你!」藍慕晨沒了平日面對皇上與朝臣的斯文儒雅模檬,說起話來毫不留情。

雖然在名義上,司空璉——也就是司空君揚——應是他的結髮愛妻,兩人相敬如賓,但事實上他是待他如小弟,所以一聽見他那軟聲調喚著相公,只會讓他想皺眉。

「你給我說清楚,你這回上哪去、又惹了什麼事?」藍慕晨壓著怒火往廳上椅子一坐,順手倒了茶啜了口,態度宛若縣太爺審案,板著臉等司空璉回話。

別說他為何如此篤定是司空璉拿他名號出去招搖撞騙,實在是因為裴侍郎的指控太過明顯了。

根據裴侍郎所言,有一名年輕男子以司空君揚為名,掛著宰相親戚的名號,拿了宰相的題名扇子四處晃蕩,還搶走了白陽縣洪姓富商之子洪悟的未婚妻。

不管裴侍郎對此事有多少隱瞞,或是暗中私藏了什麼秘密不提,光憑這幾點,藍慕晨就猜得出來,這個年輕男子九成九是妻子司空璉。

因為持有他題名的扇子的人,就只有司空璉而已。

這事姑且不論誰是誰非,總之間司空璉准沒錯。

過去他覺得司空璉硬被當成女兒家養大,不能像普通男人一樣成家立業、功成名就,想必心中是有不少委屈的,所以司空璉在外做了什麼,他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打算過問太多,反正這個小弟能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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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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