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他因著不得已的理由扮成女人,又陰錯陽差嫁入相府,幸虧宰相藍慕晨也能體諒,所以沒拆穿他是男人的秘密.還由著他在外遊走,只是要求他在京城時得乖乖當個相府夫人。

因此他換回男裝的時間並不多,大半時間,他仍得好好扮著秀雅溫柔的宰相夫人,這長年下來的女人習性,才會讓他即使恢復男兒身,也沒半點男人味,甚至還有著極重的姑娘家習慣。

只是……這些細節解釋起來不但麻煩,還牽涉到不少私人隱情.不是隨便就可以說出口的。

但如果他不向紅凈悠說清楚,豈不是令情況越來越亂?

唉……他只是想幫人而已,怎麼會把事情弄得如此複雜難解?

這秘密,到底說是不說?

說他雖然是宰相夫人,但確實是男人?

又或者……乾脆讓紅凈悠繼續誤會他?

因為若是紅凈悠知道他是男人,這愛意再度萌發,而他也確實喜歡上她,但卻礙於他宰相夫人的身分之故,無法娶紅凈悠,最後豈不是讓紅凈悠落得一埸空相思?

可是……倘若此刻不明言,待日後被發現,誤會不就更大?

到底該怎麼辦才好?這情況著實令他左右為難啊……

這算不算是騎虎難下?

瞧著踩著小碎步、紮起兩根長髮辮的嬌俏身影在前方晃動,司空君揚感覺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

原本他到白陽縣來,是想四處遊山玩水,再瞧瞧當地是否有人明著為官卻暗地斂財、欺壓百姓,那他就順道在藍慕晨面前報個訊。

可他沒想到會把事情攪和得越複雜。

只是,麻煩的不是洪爺或知縣那些人,因為有了宰相的名號在身,他們暫時不敢作亂。

真正令他煩惱的,是他到底該不該把自己是男人的事實告訴紅凈悠?

雖然因為紅家夫妻誤會他真要娶紅凈悠,所以堅持挑日子、辦喜事,因此他也就順理成章多留一陣子,不必這麼快決定是否要告訴紅凈悠實情,但是該說的還是得講明白啊……

「君揚?你在發什麼愣啊?前邊的河水很清澈哦!我帶你去看看!」完全把司空君揚當成女人的紅凈悠,回身拉過了他便往前奔去。

由於成天留在家中大眼瞪小眼也頗無趣,而該收齊的證據,司空君揚也都打聽得差不多了,因此他便接受了紅凈悠的提議,跟著她到城外欣賞風景。

這白陽縣,聞名的便是城外的一片好山好水,清幽翠綠,宛若畫中之景。

原本對於這般美景,司空君揚應該欣喜而心情愉悅,只是他的視線卻每每為那個靈巧的身影勾動。

看著在青綠野地上躍動的身影,紅凈悠那份開朗的感覺,遠比平時留在家中還要來得鮮明可人。

再加上因為認定他是「姊姊」,所以紅凈悠喚他的聲調不再生疏有禮,倒是滲入了些許妹妹向姊姊撒嬌的甜味。

儘管紅凈悠的用意是撒嬌,可偏偏他不是她的好姊妹,而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這種軟甜甜的嗓音,實在是很容易勾動男人天性,讓他不由得想將她摟進懷裡,狠狠勒緊她、把她抱得連骨頭都能磨出聲音來。

他是不是被這個小姑娘徹底地迷住了?

因為她動人的風采和嬌俏的模樣,以及聰明靈活的腦袋……

原本他一直對於感情採取退避而消極的態度,畢竟以他的身分,是絕不可能與任何女子成親的,但這回卻不得不破了例。

只不過先開口的,卻是紅凈悠這個姑娘家。

在聽過她以軟嫩的聲調說著喜歡他的話語之後,他如何能夠保持原有的平靜心緒?

雖是當女人給養大、長大了又嫁入相府,註定一輩子該扮著女人過活,但他骨子裡依然有著男人的想法,對於紅凈悠這樣可愛的小姑娘,他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

她讓他動了想娶妻的念頭。

她讓從不怨恨這樣扮女人過活的他,頭一次有了不自由的感覺……

從前,看慣了世俗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不論男女都給規範綁死一生的情景,他總覺得那很累人。

女人一輩子只能以夫君為天為地,男人則是一個勁兒地攢錢養活一家子……

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這種日子看多了,教他感到索然無味.所以在嫁給開明的藍慕晨時,他也同時接受了條件——扮好他的宰相夫人。

因為在這之外,藍慕晨完全不管他,所以他盡可以放心遊山玩水,不必顧

家養孩子,更不用被迫娶個不愛的女人、成天朝夕相處。

他很樂意當個假女人,然後偶爾當個自由而優哉的男人。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這紅凈悠……或許,她就是他唯一抗拒不了的緣分。

所以他的想法漸漸地有了變化,覺得與紅凈悠成親似乎也不壞。

但這事卻是與他絕對無緣的……畢竟他可是「相府夫人」啊!哪有女人娶女人的道理?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也用不著矛盾至此了……

「君揚!」隨著高音,冰涼的河水貼上了司空君揚的臉龐。

原來紅凈悠瞧他被拉到河邊后,便愣愣地發起呆來,索性雙手掬了河水往他臉頰上拍了拍,想讓他提神、醒腦。

「涼不涼?很舒服吧?」紅凈悠露出了甜笑。

「嗯……」司空君揚看著紅凈悠貼近自己時的笑容,那柔嫩的肌膚令他有著片刻的失神。

乾乾淨淨,看起來白嫩嫩,就像成熟了的桃子,教他有些想低頭嘗嘗她的香味……

「我瞧你是悶壞了吧!」紅凈悠甩甩手,將剩餘水珠揮開,然後坐到岸邊,開始脫起鞋襪來。

「凈悠?」被她的舉動分了神,司空君揚微愣,瞬間竟不知該把視線往哪邊擺。

如果他真的是女人,紅凈悠這舉動自然沒什麼大礙,但是瞧著那雙白晳的小腿隨著紅凈悠卷褲管的動作而越露越多,讓司空君揚連忙轉過身去。

「怎麼了?難得有這麼清澈的河水,下水玩一玩嘛!」紅凈悠看司空君揚背對著自己,忍不住出聲招呼,「還是你在相府待慣了,覺得這樣子不合禮數?」

「沒這回事。」司空君揚側過臉瞟了紅凈悠一眼,視線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她一截白皙望去。

「那就下水泡泡腳,很舒服,很涼哦!我保證你的腿等一下就不酸不痛,精神百倍!」紅凈悠說著,人已踩進水中,孩子似地東跳西踩,笑音跟著四散。

只覺得煩惱盡散。

也罷!這煩人的問題就暫且擱旁邊去吧,反正說與不說,都有其解決之道。

跟著走近水邊,司空君揚彎身掬起了河水.那涼爽的感覺難寅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彷佛要將煩憂盡數沖洗殆盡。

不過最令他眼睛一亮的,果然還是浸泡在透明河水之下的纖白裸足……

「怎麼了?我腳上有什麼嗎?」瞧司空君揚盯著自己的腳不放,紅凈悠忍不住納悶著走近他。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的腿都被我看光了,豈不是這輩子就只能嫁我?」

司空君揚可沒像紅凈悠那樣光著腳去踩水,這男人跟女人,骨架子究竟不同,讓紅凈悠瞧見他的身體,身分一定會先被拆穿。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問問、探探她的心意。

即使他早已知曉,這個小姑娘已為他心動過,但是這跟完全接納他的異樣身分依然著著微妙的不同……

「你說反了吧?是我快要嫁給你了,所以腳讓你看見也沒關係才對。」紅凈悠忍不住迸出笑聲。

看來司空君揚今天不只是累了、一直發愣,說起話來也顛三倒四的。

「再說,我們都是姑娘家,別說腳了,就算是讓你看光了身子也沒什麼關係啊!」紅凈悠說罷,當真就起身褪了外衣,只穿著薄薄褻衣與小褲,便跳回河中開始泅水。

這一帶原本就少有人經過.她又時常在心情不好時,一個人溜到這兒來玩,對這附近熟得很,再加上今天有司空君揚陪伴,所以她才敢大著膽子下水玩。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舉動換來的不是司空君揚的同歡,而是差點讓司空君揚血液逆流、直衝腦門。

因為她那身衣服根本沒什麼遮掩性,很容易春光外泄之外,一雙潔白雙腿和美背,更是看得他血脈僨張。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看見這活色生香的景象,司空君揚真不知道該說是享受,還是折磨。

真要提規矩的話,他應該退到一百步之外,不可回頭盯著紅凈悠,可是……

就像紅凈悠剛才說的,他們都快要成夫妻了,誰看誰……其實都沒吃到虧,差別只在於他究竟想怎麼對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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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妾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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