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案發現場

第二十九章 案發現場

「黃道兄的傷現在不要緊吧?」

問話的人是伍月。△

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陳設非常簡單。伍月和玲奈坐在並排放置的兩張椅子上,洪十七則抱着手肘,靠着桌子站在他們斜後方。椅子的對面擺放着一個木質的茶几,茶几的後面則是一張長沙發。上面坐着一個身材微胖、容貌老實的男人。他就是昨晚聚元丹失竊時被打暈過去的執庫司初級執事。

聽見伍月問話,他伸手摸了摸頸部的後方說:「沒什麼。今早醒來時就是有點頭痛。」

「那就好。」伍月接着問:「黃道兄能不能跟我們講講昨晚事情發生的經過?」

「上午執律司的同事不是已經問過了么?」這位黃道兄有些疑惑。

「不好意思,因為有些新的線索,所以我們需要再問一次。抱歉給您添麻煩了。」玲奈沖他巧笑嫣然。

「沒關係,沒關係!」黃道兄有些受寵若驚地擺着手說:「又不是什麼大事。」

於是他講述了昨晚的經過。

值夜班的時間是從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晨九點,黃道兄和平常一樣,早到了半小時替下了值白班的同事。

雖說是值班,但事實上幾乎從來都沒有什麼具體的事情,所以大家也都很放鬆,只不過是需要在隔間的值班室睡一夜而已。雖然有些麻煩但是有額外的加班補助,所以也並沒什麼可抱怨的。

與守衛森嚴的丹房、武庫、經閣這執庫司的三大庫不同,黃道兄所在的後勤倉庫里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物品。面積不大的庫房中大多數是打印紙、文件夾、圓珠筆等給行會各部門準備的日常辦公耗材。

由於三大庫的開啟非常嚴格耗時。工作人員為了方便,時常會把近期需要取出的東西列表做好計劃,申請開庫后一次性取出來,然後把某些即將要用的臨時放置在這裏保管。這也是聚元丹當晚之所以在這裏的原因。

黃道兄和以往一樣在庫房隔壁的值班室看起了電視。因為前一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喝酒到很晚,這天夜裏又沒什麼讓他感興趣的節目,所以本就有些睡眠不足的他很快就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中,他隱約聽到有門把轉動的聲音。

「誰呀?」他以為是有其他部門值班的同事來找他打牌,所以沒睜眼睛,懶懶的問。

然而沒有人回答,眼前有道黑影一閃而過。

他心裏隱約覺得不對,一下子清醒過來,忽地在床上翻坐起來喝問道:「是誰!」

卻恰好見到一個火球正朝着他撲面而來。

還好他人雖有些胖,但反應卻不慢。猛地抽出了貼身的法器——一面靈級的銅鏡擋在了面門上。只聽「乓!」的一聲,火球被靈鏡彈開,擊中了牆上的掛鐘邊緣。

「哐啷!」掛鐘摔在了地上,碎玻璃濺得到處都是。

黃道兄知道以自己入道初境的實力,真遇到了強敵肯定是不夠看。此時又不知對方的虛實,因而也不敢耽誤時間。用銅鏡護在身前就朝着報警器衝去。他知道只要摁下那個開關,很快執律司的宿衛就會趕到。那麼無論對方是誰、有什麼目的,都註定了會以失敗收場。

然而他的靈鏡卻並沒有再被術法攻擊。黃道兄正暗覺奇怪,頸部的側後方突然感受到一股劇痛。隨後就眼前一昏,失去了意識。

「……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上午醒來時才聽說昨晚聚元丹被搶了。」黃道兄朝他們攤開手:「這件事要怪,也應該怪執教司不應該提前從丹房中取葯。總之不能把責任都算在我頭上。」

他其實本還想說:「還要怪執律司沒有做好保衛工作。」只是他以為眼前都是執律司的人,所以沒好意思說出口。

伍月聽他講完,抿著嘴想了一會兒。又問道:「道兄有沒有看清敵人的樣子?」

黃道兄搖搖頭:「我當時有點慌亂,又用靈鏡擋着頭,實在是沒注意到。」

「那你記不記得這是幾點發生的事情?」伍月對時間非常在意。

因為之前在術法練習館里,姜南執事曾說搶丹發生的時間是在九點四十分左右,可是伍月清楚地記得自己九點前後就從崔新覺手裏拿到了聚元丹。這個矛盾一直令他困惑不解。

「不記得了。」黃道兄還是搖頭。

伍月不死心,繼續問道:「電視不是開着的嗎?道兄記不記得當時電視在播什麼節目?」

如果知道了電視節目,就可以從節目表中推算出發生的時間。

可惜黃道兄苦笑着回答:「我當時命都快沒了,怎麼可能有時間去注意電視!」

「是我疏忽了。」伍月抱歉地笑了笑,又問了幾個問題,卻始終沒什麼進展,只好結束了詢問。

看見他們有些沒精打採的走出來,等在門口的韓寧遠溫言道:「都累了吧。你們要不要去休息?」

「這算什麼!去年我在武當山為了追一個猿妖曾經四天四夜沒合眼,都能照樣把妖怪揍得哭爹喊娘。」洪十七一臉無奈地撓頭說:「只是現在,總覺得使不上勁兒。」

伍月抱拳行禮道:「謝謝韓師姐幫我們安排剛才的詢問。我們能不能看看執律司的調查記錄?有一個疑問我一直沒有想通。」

韓寧遠微微搖頭,歉然道:「這可不行,執律司的辦案卷宗都是保密的。我沒辦法拿給你們。」

她看見伍月等人臉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溫柔一笑補充說:「但是我可以帶你們去看案發現場。相信你們靠自己也能有所發現。」

「太好了。」伍月喜道:「咱們這就去!」

這時,從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總算找到你們了。這麼高興是準備去哪兒呀?」

眾人循聲看去,只見幾個身着執教司制服的人走了過來。帶頭的正是那個留着小鬍子的關翔。

「你來幹什麼?」玲奈看見執教司的人就立刻沒了好臉色,瞪着圓圓的眼睛問。

關翔這時一臉得意模樣,彷彿上午被他們三人堵在門裏的告饒的是另一個人。他陰笑着說:「這個奪丹案是關乎執教司聲明的大事,崔執事派我們來協助你們調查。」

洪十七不耐煩地抬起手,像趕蒼蠅似的朝他們揮手道:「誰需要你們協助?別耽誤我們辦事,都走遠點!」

關翔抬抬眉毛說:「幾位儘管忙你們的,我們會一直跟在身邊,以備隨時可以給出手幫忙。至於近點還是遠點,恐怕就憑你們幾個,還指揮不動執教司的人。」

「等等!」玲奈不幹了:「你們這是監視嗎?」

關翔倒也不生氣,依舊一副無賴地模樣:「都是道友,何必說的那麼難聽呢。你的式神都被沒收了。怎麼還這麼大的火氣?」

「算了,他們要跟就隨他們去。」伍月攔住氣的跺腳的玲奈,轉身對韓寧遠說:「師姐,咱們這就去案發現場吧!」

「哼!跟屁蟲!」玲奈氣呼呼地瞥了小鬍子一眼,轉身跟在伍月的後面離開。

位於十三層的後勤倉庫此時已經被執律司拉上了警戒線。韓寧遠囑咐不要觸碰任何東西后,帶他們走了進去。

眾人現在倉庫里看了一圈,發現其他架子上的東西都還整齊地擺放着。顯然作案者目的十分明確,是直奔聚元丹去的。

而值班室這邊則留下了更多痕迹:床鋪還非常凌亂,寫字枱前的一把椅子倒在地上,旁邊還散落着一些掛鐘的碎片。白色的牆壁上凹下一塊黑斑,顯然是被焰珠術攻擊后留下的痕迹。

「是為了嫁禍,才專門使用我最熟練的焰珠術來作案的吧。」伍月皺皺眉頭:「我真的不理解為什麼崔新覺要做到這一步。」

「是呀,」洪十七也點頭道:「而且竟然把聚元丹送給你。雖說是為了陷害,但這也太奇怪了點。「

玲奈卻完全沒有被困擾,不以為然地說:「伍月自己不是曾經說過,壞人做事的動機本來就是正常人難以理解的呀。」

伍月緩緩搖頭:「我之前是說不能靠動機去定罪。但是如果能分析出動機,對查案還是很有幫助的。」

「唔……」玲奈托著下巴想了一下,聳聳肩說:「我不知道怎麼去想。伍月你怎麼考慮的,直接告訴我們吧。」

伍月苦笑了一下:「要分析動機,可以從這件事情的受益者和受害者入手。只是到目前為止,我也沒看出來誰從這件事上受益了。」

「而受害者,第一是在計劃中被廢掉或者被幹掉的我;第二是原本可以得到聚元丹的人,也就是十七或者葉雲旗。當然我們知道,他沒有任何理由針對十七或葉雲旗。可是我也想不通崔新覺為什麼要通過這種方式來對付我。」

洪十七聽得直撓頭:「呃……所以說你的結論是?」

五月嘆了口氣,無奈地說:「結論是鬼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

玲奈在旁邊偷笑。關翔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在一邊聽着他們說話也不插嘴。

「地上有掛鐘的碎玻璃,你們走路時小心點哦。」韓寧遠這時提醒道。

「掛鐘!」伍月眼神一亮,他指著那個趴在地上的掛鐘問:「韓師姐,能不能讓我們看看掛鐘的正面。」

「好吧,稍等一下。」韓寧遠不經意間沖他擠了下眼睛,眸子裏露出一絲鼓勵的笑意。

只見她戴上手套,小心地把掛鐘輕輕翻起來,將正面對向讓伍月他們。片刻后問:「看好了么?我要放回去咯?」

「好了!」伍月感激地點點頭。

於是韓寧遠又把掛鐘仔細地恢復原樣,擺放在地上。她轉過頭問:「那麼,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看的么?」

伍月搖頭說:「沒有了,我們接下來準備回去整理一下。今天給韓師姐找了這麼多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哪兒的話!別跟師姐客氣。」韓寧遠微笑着輕輕搖頭,腦後的馬尾輕盈的晃動着:「不過下午我有任務要去臨安,你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直接去找姜師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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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靈師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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