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八年佳釀天下紅
「這是剛剛那位白衣服姑娘留下的，說什麼我是好人，別來找我，真是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寧采臣見許仙好奇地看著白紗，連忙將白紗遞給了許仙道。
許仙看寧采臣傻頭傻腦撓頭的樣子，嘆息一聲道：「你知道剛剛燕赤霞道友為什麼要追殺她嗎？」
聽到燕赤霞追殺那姑娘，寧采臣便一臉怒容看著燕赤霞道：「許大哥，這大鬍子可不是什麼好人，先要趕我走，又要殺小倩姑娘，你可要小心他，可別被他給害了！」
聽寧采臣這樣冤枉一心要救他的燕赤霞，許仙不由放聲大笑，那不遠處一直留意這邊的燕赤霞也是臉色漲紅，不住咒罵著。
「真是個傻小子啊！燕道友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恐怕剛剛那位可人的小倩姑娘就要將你一口吞下了！」許仙又指了指被天雷轟得焦黑的妖樹，道：「那小倩姑娘就是這千年樹妖的手下，專門負責勾引男子，然後讓樹妖吸他們的精血，前面那位夏侯劍客剛剛死在那樹妖手上，只剩下白森森的骨頭渣滓了。」
寧采臣也是個聰明人，想到聶小倩的臉色異常的蒼白，手冰涼，又會飛，還住在蘭若寺這等偏僻到了極點的地方，那張牙舞爪，不男不女的老妖怪又出手救她，這幾點單獨想想還都解釋的通，可一旦被點破，聯繫起來后，就感覺不對了。
「可，可，許大哥，那位姑娘，我一見她便感覺特別親切，覺得她不會害我，你看她還讓我別去找她。如果她是鬼，為什麼不讓我自投羅網，反而提醒我別去找她呢！」寧采臣想到剛剛和一個女鬼接觸了那麼久，膽子本就小的他，又嚇得畏畏縮縮起來，可又有些不解。
「采臣，這小倩姑娘確實是女鬼。可沒人說鬼便都是壞的，都是害人的。這小倩姑娘可能迫於那千年樹妖的淫威，不得不幫它害人。本來它是真的想加害你的，可後來見采臣你心地善良，老實淳樸，便下不得手了！」許仙推理道。
「許大哥，你說的對！那小倩姑娘可能真的是被那老妖怪逼的，要不我們救救她？」寧采臣雖然膽小，可對這剛剛認識的許大哥卻充滿信心。
「想從那樹妖手裡救人卻是有難。這蘭若寺乃是那樹妖的主場，想擊敗它都不容易，更別說在它手裡救人了。再說，要救那小倩姑娘，也只是我們一腔情願罷了，那小倩的意思我們還不知道呢！」許仙緩緩地搖了搖頭，為難地道。
「哎，許道友，你怎麼也和那傻書生一樣了，這聶小倩不管它是不是被逼迫的，但手裡佔得血腥定是不少，她冤枉，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人豈不是更冤枉！她今天良心未泯，留了這傻小子一命，如果有機會遇到也饒它一命也算還了。這天下間被奴役的鬼物不計其數，難道我們還要一個個的搭救？我們又不是佛門那幫禿驢！」燕赤霞聽到兩人為一小小女鬼嘰嘰咕咕的，卻是不理解道。
許仙聽燕赤霞這麼一說，只能苦笑，這位大哥倒是豪氣衝天，幹什麼都直接了當，沒有一絲憐香惜玉之情。見到這等絕世佳人第一反應竟是轟殺，聽說她不是自願，而是被樹妖奴役，也沒任何英雄救美的情結。
可許仙又不好意思說，「燕道友，要不是這聶小倩姑娘長得貌美如花，風情萬種，讓小爺一見鍾情。誰有興趣去救她，管她有多大冤屈呢！」
寧采臣真真是個老實人，卻是說出了許仙的心聲。「大鬍子，你怎麼沒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那小倩姑娘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那風姿真可謂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回雪，猶如畫中人般，你怎麼捨得讓她受那妖魔奴役呢？」
燕赤霞哈哈一笑道：「道爺我管她有多美！在道爺看來，再漂亮的美人都不如一碗老酒，都是紅粉骷髏，有什麼好稀罕。這來蘭若寺幾個月，酒都喝光了，嘴巴快淡出個鳥來了！「
許仙來之前便向那幾個道士打聽過他們燕師叔的喜好了，一聽燕赤霞想酒喝了，哈哈一笑道：「道友，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從包袱中摸出一瓶兩斤裝的精緻酒壺，拔開酒塞，瞬間香氣四溢。
「道友既是酒中客，不知道聞得出這是什麼酒？」許仙沖著燕赤霞笑道。
燕赤霞一看到許仙拿出個酒瓶便精神一振，但後來看是個二斤裝的小瓶子，暗想，這點酒還不夠幾口的，卻是可惜。
可聞到這酒香，燕赤霞立馬兩眼發直，聲音有些發顫道：「可是十八年佳釀天下紅？這種好酒我也有數年沒喝到了。」
「好香啊！」寧采臣深吸了口氣，有些陶醉道。
又聽燕赤霞這麼一說，寧采臣忙走到許仙身旁，「許大哥，什麼是十八年佳釀天下紅啊？讓我看看。」
「哇，這酒水顏色好漂亮啊！」寧采臣只見這酒水色如琥珀，澄黃透明，微微有些粘稠，鼻子稍稍靠到酒壺旁，便感覺一股濃香撲面而來。
「呆書生，連十八年佳釀天下紅都不知道，這酒通俗的叫法便是女兒紅，只不過如果是其中極品，還足足存了十八年以上，便叫做十八年佳釀天下紅。」燕赤霞時時不忘自己為他人科普的重任，指點寧采臣道。
「女兒紅我知道，還還記得那首誇讚女兒紅的詩呢！笑語盈香佳人遇，歲送十八餘。芙蓉未出水已紅，望斯成鳳、都藏窯洞中。瓊瑤玉漿自高手，心愿壇中酒。誰言佳釀只鬚眉，醞含千情、盡在心醉時。」
「還有一首卻是更好。歲歲冬去又秋雨，誰藏得春住？杜鵑俏紅不留愁。無盡祈願都酵窯酒中。不言十八春日遠，借喻花消遣。出閣情含杯酒干。朦朧醉看花兒紅透邊。」許仙一邊吟詩，一邊將手中酒壺扔給燕赤霞。
「哈哈，小兄弟卻是個痛快人，我喜歡！」燕赤霞飛身穩穩拿住酒壺后，立馬仰頭將酒水倒了一大口進嘴中，然後細細品味。
「許大哥真是博學，不愧是能進京考試的舉人！可這酒水不便宜吧，我到酒店裡看有些貴的酒要數十兩銀子一壺呢！」
燕赤霞倒了一大口口酒水進嘴后，卻是將酒壺又扔給了許仙，直到酒水下肚，才道：「哈哈，真是好酒，燕某也是好久未喝過此等好酒了，小兄弟，你也來喝，一人獨飲卻是少了許多情趣。這酒是你帶來的，總不能進了燕某一人的肚子。放心，燕某可是知道自己嘴臭，絲毫未碰到壺口半點。那傻小子，這酒豈是那些尋常酒店能有的，別說幾十兩銀子，就是上百兩，甚至千兩都不一定能買到。」
「區區酒水罷了，能與燕兄這等豪爽人物一起喝酒才是最最難得的！」許仙也是仰頭將酒水大口的倒進了自己嘴中中，隨後又扔給燕赤霞，大呼「痛快！」
看燕赤霞對自己態度明顯親熱了很多，許仙也暗自覺得值，回去后要好好嘉獎下陸鐵，能搞到這麼極品的女兒紅。原來許仙從老道那知道燕赤霞非常喜歡喝酒後，便找人火速回去給陸鐵報信，讓他速速找些好酒送到北郭縣來。
見燕赤霞漸漸由大口大口的喝變為小口小口的品，許仙大笑道：「燕兄只管盡情的喝，這次來蘭若寺，不方便帶太多酒水，所以只帶了一瓶。我在北郭客棧中還放了好些好酒，到時候我們可以喝個痛快！」
聽到許仙這麼一說，燕赤霞更是高興，笑道：「小兄弟除了打扮娘們了點，其它方面卻是對極了我的胃口，那到時候燕某便不客氣啦！」
「些許酒水罷了，能和燕兄相識，卻是比和喝那瓊漿玉釀快活百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