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根底
法海歇息了一會兒，將法力恢復，運功療了一會兒傷后，終於把臉上，身上的一些燒傷給去了。可法術再是神奇，那已經燒掉的眉毛和鬍鬚卻也難在一時半會全部長成原來的模樣。法海對著水鏡，既感覺惱怒無比，又心中忌憚三昧真火的威力。
「這白素貞到底得了什麼機緣，才修成這般厲害的神通法術。天仙級的飛劍法寶，不遜色於名門大派真傳弟子的深厚法力，精妙絕倫的法術，珍貴的三昧真火神通，這根本是一般妖修能有得！不行，我得去向師傅打探一番才行！」
想到這裡，法海盤膝坐下，拿出金缽，凝神屏氣，開始向師傅慧能禱告。這金缽便是慧能佛祖賜給法海的，裡面有他的印記，可以憑藉這個，降下分身。
過了片刻，一道炫燦的金光忽然出現在法海眼前。
只見一個鼻作蒜頭形，嘴唇稍厚，顴骨較大，身著斜領衫，外披袈裟，衣紋流轉自然，腿足盤結於袈裟內，雙手相托，置於腹前的和尚笑著問道：「法海徒兒，你有何事前來找我？怎麼這般狼狽？」
見到師尊降臨，法海送了口氣，開始向師傅倒苦水，從千年前白素貞搶他金丹說起。
「師傅，這妖孽千年未見，沒想到如今神通法術厲害的緊，仗著三昧真火的厲害，破了您給我的金缽，將我燒成這副模樣！」法海咬牙切齒地說道。
這法海乃是慧能數十個親傳弟子中最有慧根的幾個，又自他在人間為成道前邊收了下了，所以他一向都很疼愛，還特意賜下金缽法寶，好助他降妖除魔，積攢功德，早日成就正果，飛升西天極樂。如今他被一個妖怪打成這樣，讓他略微惱怒。一則是心疼弟子，二則是一個佛門的嫡傳弟子，卻被一個妖怪欺負，卻是丟了他的臉面。
法海看師傅有些薄怒，便想再添一把火，道：「師傅，那妖孽十分猖狂，仗著有神通，便小覷我佛門，說原來我佛門就這點能耐。」
慧能聽后臉色更是難看，他乃是得道高僧，禪宗一脈的大能，現如今又是佛門鼎盛之時，十分注意佛門的臉皮。
「這妖孽竟敢這樣猖狂，法海，你且讓我看看這妖孽的樣子！」
法海連忙用金缽回溯出白素貞、小青、許仙他們的模樣，道：「師傅，這白衣女子便是白素貞。旁邊那青衣女子乃是她的黨羽，叫小青，是個青蛇妖。那書生打扮的是個人族，名喚許仙，天賦過人，且還與我佛有緣。他應該是被那蛇妖所迷惑，才助紂為虐。」
「許仙,許仙？這名字不錯，還有些耳熟。」慧能念了兩句，掐指一算，臉色微變，道：「怪不得有些耳熟，此人正是通天聖人剛剛收下的截教真傳弟子！」
法海聽后也是一驚，道：「啊？怎麼會如此？通天聖人何等人物，就算這許仙天賦驚人，也會親自收他為吧？讓個三代弟子收下他做徒弟，就了不得了！這可怎麼辦？」
慧能先是一驚，隨後便笑著道：「阿彌陀佛！通天聖人自然了不得，可這截教一個弟子卻不一樣。你也知道封神一戰的，那時候我佛門遠遠不如今日，只能在地廣人稀的西賀牛州一域招些弟子，卻打殺收服那麼多道門真傳弟子。如今我佛門鼎盛，那截教卻是連個在世間行走的人都沒了。所以我們不必懼怕他，可以給他些教訓，這是莫要過了便可！」
法海聽師傅這樣說，也是笑著道：「有了師傅這話我便心安了。」
慧能點了點頭，道：「作為佛門弟子，行事只需心有我佛便可，無需顧慮太多！再讓我來看看這白素貞是什麼根底！」
慧能眼睛微咪，掐指一算，又驚詫地道：「法海，你今日還真給為師帶了不少驚撼。這白素貞乃是洪荒異種，她的父母都是洪荒時候跟著女媧聖人的大妖，後來在妖巫一戰中隕落了。靠著父母的恩澤，她如今乃是無極老母的門人，下山來了結因果的！」
法海聽說白素貞乃是驪山老母的門人，心中一顫，臉色難看之極。他可是直到驪山老母的身份的，如果那白素貞真是驪山老母門人，恐怕這仇就不是那麼好報的了。
慧能見法海臉色變化，便心知肚明，笑著道：「驪山老母是驪山老母，女媧娘娘是女媧娘娘，兩者是一體也不是一體。」說完，看著法海i，卻有了一番考較的心思。
法海一愣，想了想，卻怎麼都聽不懂，疑惑的答道：「恕弟子愚鈍，還請您明示！」
慧能笑著搖頭道：「這些要自己體悟才能理解，為師很難講的明白。這白素貞雖然身份有些特殊，可她也於你有大因果，你只需依著你的本心行事便可，無需有什麼顧忌。當然，這許仙和白素貞有這身份，你可以給他們些教訓，好好地讓他們吃些苦頭，但不可傷了他們性命。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掌握便是。」
法海苦笑道：「師傅，這白素貞的神通有些厲害，只靠弟子一人，恐怕難以抵擋！」
慧能笑著道：「他們既然也都是有根底的人，我便萬萬不能再插手了，否則便成了以大欺小。你的因果，你自己了結便可。為師相信以你的智慧，必能解決！」
說完，慧能也不再停留，化作一道金光便消失了，只留下法海苦苦思考。
「怎麼辦呢？不能力敵！白素貞，許仙。白素貞，小青。白素貞，小青！」法海不停念著兩人名字，苦思冥想著對付他們的辦法。
過了許仙，法海一拍大腿，大笑了起來。
「哈哈，許仙、白素貞，這倆人既然有一段孽緣，那必然要成親。倆人洞房以後，恐怕還會有後代。不說這白蛇乃是妖類，就是人族女修懷孕產子時也是法力大降。待到那時候，老衲再行收拾那白蛇，定能事半功倍！」
有了法子來解決白蛇，法海自然心神一松，想到了今日被他召來的靜凡道人他們，便準備先去羅倫派中，尋靜凡道人他們。
此戰落敗，卻是不關他們的事兒。不管怎樣，還要先去安撫一番，免得為白蛇妖所威懾，那便不美了。
靜凡道人此時正坐在大堂中，將門中所有長老、幾名重要的嫡傳弟子召來議事。但他卻未坐在上首，反而是兩名鬚髮皆白，精神爍奕的老道士坐著。
靜凡道人緊連著兩人坐著，他組織了一番話語，臉露慚色地道：「師傅，師叔，還有各位師弟，此次皆是我之不慎，小瞧了白蛇、青蛇的實力，才造成這等局面。作為本派掌門，還請兩位太上長老做出懲戒！」
那兩名老道士相視一番，點了點頭。那靜凡道人的師傅閑雲子咳嗽了聲，道：「靜凡，你無需太過自責。此次事情大錯不在你，而在那法海。若不是他太過大意魯莽，只帶了數人便去擒那白蛇、青蛇二妖，豈會如此？既然已經知曉那兩妖行蹤，就該多帶高手，布下天羅地網。這白蛇、青蛇本事再大，又怎能敵得過數十名返虛高手的圍攻？要說錯，你當然也有。就是捉那一個區區化神初期的許仙，花費了那般多的時間，貽誤了戰機。若是早早抓住那許仙，進而威脅白蛇、青蛇，或許局勢就不同了！萬幸的是，此次雖然損失了三名返虛長老，四名化神弟子，但門中的小輩卻都逃了回來。」
聽兩人說到那許仙，靜凡道人苦笑道：「那白蛇、青蛇厲害一些也就罷了，但沒想到那個許仙也厲害之極，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名返虛修士，數名化神期弟子這麼長時間！他可僅僅只是化神初期修為啊！」
閑雲子先是一愣，隨後便有些慌亂地道：「這三人神通法術這般驚人，定有十分高明的師承。若是真正的仙門出身，恐怕我等就惹了禍端啊！」
靜凡道人隨即答道：「我向那法海打探過，他說讓我放心，那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閑雲子嘆息道：「那法海乃是佛門中一位佛祖的弟子，雖不知道是哪位佛祖，可只要是佛祖，至少也是金仙修為。有這等大能作為後台，那法海自然是不會怕事了！而我們這等凡間的小門小派，自是要考慮周全才行。我看啊，只要那白蛇、青蛇二妖不打上門來，這口氣我們便忍了。」
聽到閑雲子這般說，下面微微有些騷亂，尤其是與春和子他們三人交厚的幾人，皆是有些不忿，靜凡道人可不願當臭人，但這名頭，問道：「那春和子他們的仇怎麼辦？還有法海他再要我們一起和他出手時。該怎麼答覆？」
閑雲子也看到了下面人的反映，微微皺眉道：「還能怎麼辦？本門連一個地仙大能都沒有，難道還要強出頭？如果惹惱了她們，到時候那白蛇妖真打上門來，我們羅倫派千年基業岌岌可危，誰來負責？你們在宋國時日太長，卻是坐井觀天，夜郎自大起來了。像我們這等規模的門派，不說整個地仙界了，就是在東勝神州又何止億萬？我們羅倫派在宋國還能稱王稱霸，可出了宋國，又算什麼？」
下面人一時默默低頭，說不出話來。這修鍊界修鍊的就是力量，一切以實力說話，沒有實力，自然只能忍氣吞聲。他們在宋國太平日子過了多年，卻是被迷惑了，忘記弱肉強食，才是修界的本質，其它什麼正道、邪道、妖道都是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