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哼！只要羅亦飛與她的婚約尚未正式解除，香兒就不可能成為羅亦飛的妻子！

「當然有。」齊佑蒼笑容滿臉地應道：「首先呢，是關於亦飛的病……」

「亦飛的病怎麽了？」羅夫人緊張地問道。

「這就是我要恭喜夫人的地方，根據我的觀察，亦飛的病已好了九成，剩下的就是調養身子了。」齊佑蒼笑應。

「真的嗎？」劉翠蓉往羅亦飛打量了一眼，眼底泛著驚喜與得意。

這麽說來，她還是能嫁給羅亦飛羅？

想當初她與羅亦飛訂親時，可是令不少姑娘羨慕和嫉妒，若不是那場急病，她早就成為羅家少夫人了！

不過現在還不遲，羅夫人既然特別上門找她，就表示這緣分還沒斷！

「亦飛，你的病康復得這麽快啊？」香兒在一旁聽了，雖也感到欣慰，但同時憂心也進駐了她的臉龐。

因為羅亦飛康復後，羅家人想必會再為他另擇婚期、另娶他人……

「別怕，我的妻只有你一個……」羅亦飛在她耳旁低語：「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信我到底，香兒。」

「嗯……」香兒覺得手掌突然被羅亦飛掐緊，雖然她並不明白這是為了什麽，但她知道他是真心疼愛她的。

而她……也愛著他！

「嗯哼！關於剛才發生的事，我想夫人跟劉小姐兩個人，應該都對亦飛在亭子里跟香兒歡愛感到有所不滿，不過呢……」

齊佑蒼一邊對著兩個女人說明，視線也滑向羅亦飛，偷偷朝他使了個眼色後，又往下續道：「我當日也說過，要亦飛好起來，一定得找個娘子沖喜，如今兩位已見到了，他的病迅速康復，假以時日，就算要再納個三妻四妾，讓羅家兒孫滿堂，也絕沒問題的！」

「齊大夫，你的意思不會是想說……亦飛能好起來，是因為需要個女人在旁邊……」羅夫人邊說邊往香兒打量著。

她怎麽瞧，都覺得香兒實在太孩子氣，身材亦比不上劉家小姐，怎麽這樣的女人竟能勾起寶貝兒子的欲/望？

「正是！」齊佑蒼面不改色地笑道：「實不相瞞，亦飛那一回急病，是因為受到山精野怪的驚嚇，元氣大傷，身子因而變得虛弱，連對姑娘家都提不起興緻，所以在下才斗膽請夫人為他沖喜。」

「山精野怪？」劉翠蓉往羅亦飛瞟了眼，問道：「那……他身上沒黏著什麽不乾不凈的東西吧？」

「沒有，我保證。」齊佑蒼自信地拍拍胸膛。

「沒有就好！」羅夫人滿心歡喜地說道：「既然亦飛沒事了，那麽我們可以商量婚事了吧？」

「婚事當然可以商量，不過……」齊佑蒼往羅亦飛看了一眼，輕咳一聲後才問道：「兩位是否該問問亦飛的意見呢？」

「我沒意見。」羅亦飛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真的嗎？我的寶貝亦飛，你真的願意娶劉小姐？」羅夫人作夢也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

果然就如同老爺說的，寶貝兒子只是因為身邊太久沒女人，所以才對香兒下手。

「我與翠蓉有婚約在先，不是嗎？」羅亦飛走近劉翠蓉，勾起她的一縷髮絲把玩著。「何況……香兒都跟我說了，你原本想親自為我沖喜，卻礙於爹娘疼你是獨生女所以不許，才不得已派了香兒來伺候我，是吧？」

「亦飛？」在旁聽著的香兒愣住了。她並沒有這麽說過呀！

「是啊！亦飛，你能懂得我的用心，我好高興，我還擔心你誤會我呢！」劉翠蓉沒想到香兒居然沒掀她的底，也沒在羅亦飛面前告她一狀，讓她心情大好。

哼！看在這丫頭還算識相的份上，她倒可以考慮讓她當個小妾。

「我怎麽會誤會你？你對我的一片深情，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羅亦飛字字句句咬得清楚，聽來真心，卻有格外明顯的壓迫感。

「那麽……我們這婚約……」劉翠蓉說著，眼神已飄向羅夫人。

呵呵呵！看來，她這劉家千金日後將會更受眾人羨慕，她就要嫁給眾人仰慕的羅家長子羅亦飛了！

「這事交給我來辦，你們就多親近點兒吧！」羅夫人樂得合不攏嘴。

「翠蓉，在我完全康復前，這病就由香兒來照料，我不想傷到你半點，不過，能否請你每日來探我？」

羅亦飛挨近劉翠蓉，深情的眸子像要勾人魂魄，透露著無比的思念。

「好啊！能夠天天來探你，我當然高興！」劉翠蓉欣喜地應道。

「那麽，既然兩位都談妥了，就請先離開吧！我來替亦飛再診斷一下病情。」齊佑蒼在旁左瞧右看，唇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好好，不打擾齊大夫了，來，翠蓉，咱們到前廳去，商量一下成親的事……」羅夫人笑呵呵地拉著劉翠蓉，親熱得宛如母女。

「那亦飛……我明天再來看你，要好好休息哪！可別太累了。」劉翠蓉邊對羅亦飛撒嬌，邊瞟了香兒一眼，臉上儘是得意神情。

哼！丫鬟呀，一輩子都比不上她這個小姐的！

兩個女人手挽手離去，一路上還不時發出輕笑聲，彷彿明日就是兩家的大喜之日。

「呼！」

齊佑蒼走到門邊，確定她們已走，四下無人，才步回桌邊，重重吐出一聲長嘆，然後對著羅亦飛抱怨起來。

「幸虧我反應機靈！不然的話，你剛才可要穿幫了！」

「真是容易打發的女人。」羅亦飛原本掛在臉上的柔笑，在娘親與劉翠蓉離去後盡數消散。

「亦飛？」香兒錯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不管是方才羅亦飛態度大變，或是此刻恢復平日表情的樣子，都教她無所適從。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剛才他為什麽要說謊？而且，他還親口承諾，說他眷戀著劉翠蓉……

可他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都要她信任他……她到底該怎麽辦才好呢？

「亦飛，你瞧你把香兒嚇的！」齊佑蒼無奈地搖搖頭，「我看你八成還沒跟她說清楚真相吧？」

「沒機會。」羅亦飛回到香兒身邊，將她緊緊一摟，「而且，我也不想香兒知道那些齷齪事。」

「什麽事？」香兒被羅亦飛一抱，終於安下心來。

太好了！亦飛還是她的亦飛呢！

「唉！」齊佑蒼往羅亦飛看了一眼，吐出一聲嘆息，「說來話長……」

【第六章】

急病也好、受山精野怪驚嚇也罷，原來，一切發生在羅亦飛身上的種種——

「假的？」錯愕的表情填滿香兒細嫩的小臉蛋。

她沒聽錯吧？

羅亦飛的病……居然是假的？

「事實上，我一點病也沒有。」羅亦飛把香兒的手緊緊握住，像是擔心她會氣憤離去。

畢竟她是如此真心地為他著想，還費盡心思，辛苦地為他熬藥，而他卻從頭到尾都在誆騙她。

「那……那你平量喝的葯……」香兒眨著眼，簡直不敢相信。

「只是些補藥。」齊佑蒼在旁補充道。

「那咳得像要咳出血的咳嗽……」香兒依然一愣一愣地問著。

「我裝的。」羅亦飛說著，捂住胸口又假咬了幾聲，「這很容易。」

「這麽說……你說三個月前的急病……」香兒瞪大了眼，這下她終於確定了——

她當初真的沒猜錯，他真的沒病哪！

「三個月前確實出了點事，但並不是因為我得病。」羅亦飛眼神一黯，臉色顯得陰沉。

「那你的身子其實很健康？」香兒沒生氣，反而緊揪住羅亦飛的手追問。

「當然了，不然我哪來的力氣同你天天親熱？」羅亦飛往香兒手上吻了下。

「太……太好了！」香兒頓時感到身子一軟，靠倒在羅亦飛的懷裡。

「太好了？」羅亦飛有些愣住。

「因為，你真的沒病，你健健康康的……太好了！」香兒撲進羅亦飛懷中，又笑又哭地應道：「我天天都在祈禱，求老天爺讓你早些好起來，就算是要我當小妾、當下人都無所謂，我只希望你什麽病痛也沒有……」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活在幸福里，但是面對著謎一般的病痛糾纏，她依然是擔憂的。

對她來說，她是什麽樣的身分都無所謂，她只求夫君平安無事！

「香兒……」羅亦飛欣慰地摟緊香兒，把臉埋進她的髮絲里。

這可人的小傢伙，果然是一心為著他啊！

「亦飛……你真的沒事了……太好了！」

香兒摟緊羅亦飛，夫君的康復令她開心不已，早就將一切不愉快都拋到腦後。

就算日後羅家人要她當小妾、當丫鬟，都沒關係了！

「讓你擔心了，香兒……」羅亦飛輕撫著香兒的背安慰道。

「沒關係的。」香兒抬起頭，抹了抹眼淚，笑道：「不過，原來你真的是裝病啊！」

「香兒早就猜到了嗎？」齊佑蒼在旁插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