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體味

第五百五十二章 體味

「他們來殺的,是陳寶玉和嚴藍童。」

炎修羽嘴裏吐出這兩個人的名字,嚴清歌背上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了。

「為什麼?」她吃驚的看着炎修羽,問道。

「你還記得咱們抓到的牛七勝么!牛七勝不見了,皇帝讓人找他,一直沒找到,怕牛七勝之前給藍童和陳寶玉交代過什麼,所以讓人殺了陳寶玉和嚴藍童,以絕後患。他們超車子射火箭,就是為了逼出車子裏的人,看看陳寶玉和嚴藍童是不是躲在車子裏。」

嚴清歌憤怒的瞪大眼睛,皇帝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他這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只不過因為懷疑兩個孩子可能會泄露他的某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就令人假扮成匪徒,攻擊回到青州上任的州牧和守將……

她簡直都不能想像,皇帝是如何下達那樣命令的,這件事如果曝光,才是真正的會令他身敗名裂吧。

她的面上塗上了一層層冷色!也許,皇帝就是那麼有恃無恐,他知道樂毅和炎修羽兩人,哪怕知道了他這麼做,還是不敢對他怎麼樣,該怎麼上任就怎麼上任,說不定還會老老實實的交出來他要找的人呢。

嚴清歌幾乎捏碎了拳頭,冷聲道:「羽哥,我們不會將人交出去的!」

炎修羽點點頭:「清歌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師父那邊,有我來跟他講。」

這件事看起來似乎就這麼過去了,整個事情的真相,不超過五個人知道。

第二天早上,大家收拾了帳篷離開,這一次對戰「劫匪」,他們這邊折損了百十來人命,並傷了兩百多人,可謂是損失慘重。

幸好,很快他們就來到了一處較大的城市,樂毅仗着自己的臉面,調借了四百士兵補充入隊伍,倒是讓他們未來的路上更加的穩妥一些了。

嚴清歌懷裏的孩子,也被樂毅起名為炎翛,意為這孩子翛然而來,出乎父母的意料。

之前精心打造的馬車散了架,嚴清歌接下來的半個月,日子可是過的苦不堪言。新給她找來的馬車雖然車廂相比較普通的馬車還是挺大的,但是嚴清歌的車子裏要有奶娘,要有伺候的丫鬟,再加上炎翛這個小東西,擠得簡直快要挪不開地兒了。

加上天氣越來越熱,嚴清歌又不能清洗,身上的味兒一天比一天重,她剛開始還覺得自己是餿了,後來根本就感覺自己是整個人都發酵了,一舉一動都帶着汗味兒夾雜着酒精味兒。

炎修羽被她嚴格的關在馬車外,絕對不讓他進來,她覺得這樣的她若是被炎修羽看到聞到,會好難為情。她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永遠都是完美的。

炎修羽急的抓心撓肝。

他已經有好久沒有看到嚴清歌了,但嚴清歌叫連翹和另外兩個丫鬟婆子看的嚴,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嚴清歌的馬車,一旦稍微有點兒想要掀開帘子進去的意思,就被即刻攔下來。

本來嚴清歌坐馬車就難受,加上車裏還有個孩子,整日裏睡不好覺,他每次到了跟前,嚴清歌聽見丫鬟攔他的動靜,都會醒過來,自己親自在車裏勸說他離開,後來的兩次更是哭起來,讓炎修羽心裏不好受極了,只能每天找時間隔着帘子跟嚴清歌說話。

一來二去,炎修羽對皇帝的反感,也一天天的增加著。

若不是他派人來追殺陳寶玉和嚴藍童,他的清歌怎麼會早產,又怎麼會因為身上那麼區區一丁點小小的味道,就拒絕他的接近呢!

天知道他是有多麼的想她,明明她就在眼前,就隔着馬車的車壁,他只要一拳就能擂破的薄薄車壁,卻成了阻隔兩個人的最大障礙。

終於,玉湖城在望!

炎修羽的心裏卻沉重極了。

因為他是不可以進去玉湖城的,護送嚴清歌和樂毅進城后,他立馬就要去邊關上任,做青州守將,將游廊在青州不走的那些蠻人士兵全都打回去。

難道,他就這樣不能看自己妻子最後一眼,就這麼離開么!

嚴清歌也聽外面回來的婆子說了馬上要到玉湖城了。她想了又想,將小炎翛用嚴實的小花被子包了起來,讓人抱着出去,給炎修羽看,叮囑他們,絕對不能讓炎翛受了風。

臨別前,她希望炎修羽能夠記住他們孩子的臉。

炎修羽將炎翛抱在懷裏,看着孩子睡得熟熟的臉,這十幾天時間,炎翛長開了一些,臉上的皮膚沒有那麼皺巴巴的了,臉上的胎毛也稍微褪去了一點兒。看起來更好看了。

抱着這孩子,炎修羽忽然心中一陣激動,趁著眾人都沒在意,猛地跑到了嚴清歌獃著的車子門口,像是一陣風一樣跳上車轅,沖了進去。

嚴清歌正在唉聲嘆氣,忽然看到炎修羽,不由得呆住了。

炎修羽一手抱着炎翛,一手猛地將她攬在懷裏,道:「清歌!我不想離開你!」

嚴清歌呆住了,她還能聞到馬車裏全是她身上難聞的發酵了的汗味兒,因為有炎翛在,所以連熏香都不敢用。炎修羽就這麼抱着她,一點兒都不嫌棄么?

她前幾次因為擔心自己身上的味道,尷尬的都哭出來了,難道炎修羽不知道么?

炎修羽能看出嚴清歌的想法,柔聲道:「傻清歌,我怎麼會嫌棄你呢!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草原上打仗的時候,身上比著還臭,比這還髒的時候多得是,若是怕臟怕丑,我豈不是早就被自己給噁心死了。」

「可是你自己是你自己,我是我!」嚴清歌一本正經說道。

「噗嗤!」炎修羽笑出聲:「傻瓜!什麼叫做我自己是我自己,你是你!你記住了,我就是你的,你就是我的,我們夫妻兩個,不分彼此,都是對方的所有。」說完,不知道是不是他抱的姿勢不對勁兒,炎翛忽然哇哇大哭起來,炎修羽尷尬的撓撓腦袋:「唔,當然啦,咱們兩個還要分出來一小部分給這些小鬼頭們!」

嚴清歌本來心情糟糕透了,被他這麼一哄,竟然覺得好多了,忍不住將炎修羽的胳膊緊緊抱住:「我也捨不得你去戰場上,若不是我現在的身子實在不好,我想去陪你一起呢,但是,看來是不可能了。」

「那好辦,下輩子你來當男的,我來當女的,你出去養家打仗,我在家帶孩子。」炎修羽笑呵呵說道。嚴清歌不由得握緊了炎修羽的手:「是你說的,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夫妻兩個相視一笑。

揭開了嚴清歌嫌棄自己身上味道的這一關,夫妻兩個再相處在一起,就沒有什麼好計較的了。炎修羽膩歪在嚴清歌身邊,和她竊竊私語,說着這些日子心底里的那些話。

一想到馬上就要分別,夫妻兩個恨不得永遠不分開。

但終究還是有分別得時候。炎修羽下馬車前,嚴清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記得,好好的回來!」

「只要是清歌妹妹你說的,我都會做到!」炎修羽忍着快要掉下來的眼淚,說道。

這邊兒炎修羽離開,那邊兒嚴清歌也要進城了。眼看着炎修羽騎着馬兒,一去不回頭,嚴清歌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撲倒在車子裏哇哇大哭。

幾個婆子怎麼都勸不住,只能在旁邊無力的說着:「娘娘,月子裏不許哭的,傷眼睛。」

但嚴清歌才不管傷不傷眼睛呢,她現在傷的心,眼睛又算什麼。

進了玉湖城,舅媽顧氏早就給她準備好了住處,就在州牧府不遠的地方,是一處很大的宅子。

如果嚴清歌只是來走親戚的話,她倒是可以住在州牧府里,但是現在她是和炎修羽一起來的,炎修羽來擔負着青州守將的名頭,自然需要專門另找一處地方當將軍府了。或者說,叫做也可以。

嚴清歌下了馬車,臉上還有淚痕,眼睛都哭腫了。

顧氏大概猜到嚴清歌是為什麼哭,趕緊將嚴清歌頭上罩着的斗篷又給她蓋嚴了一些:「仔細著風,你這孩子,月子裏頭,怎麼那麼不注意呢!」

嚴清歌給扶著進了屋裏坐好,顧氏看了看炎翛,逗弄了兩下,笑道:「這孩子可真是個長得好,凈撿你們兩個的巧處長,將來大了,必然好看的不得了。」

嚴清歌對顧氏道:「聽說軒哥也有孩子了,等我這邊兒出了月子就去看看。我叫人在京城給孩子打了一套最時興的小項圈,怕孩子帶着累贅,就做成鏤空的,舅媽你別嫌棄禮物太輕。」

說着,嚴清歌叫人將禮物拿上來,只見放項圈的小楠木盒子被打開來,裏面放了一隻金燦燦的項圈,雖然是鏤空的,用的金子並不多,但是看起來卻極奪人目,上面鏤空的圖案竟然是一整隻龍舟,上頭人物、瓜果、花鳥、祥雲、水波等物樣樣齊全,甚至連人物的眉毛、指甲都栩栩如生。

這項圈是嚴清歌央了一位極為出名的金匠帶着徒弟做的,因當時推測的樂軒兒子的生產日子應該在端午左右,所以才照着端午的樣子打出來。

顧氏看了這樣美輪美奐的項圈,不由得笑道:「果然還是京城好東西多,我在青州呆了幾年,還以為玉湖城現在已經是天下第一了呢!但這些巧物,還是不及啊。」

嚴清歌對顧氏說道:「舅媽別擔心,等大家都知道玉湖城富庶,這些匠人自己就來了。」

正說着,顧氏忽然道:「你曉得京裏面新皇后是誰么?」

嚴清歌一愣:「難道不是元芊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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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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