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紋身的獄警
二零五和二零六牢房，雖然都是挨著的。
但是，兩間牢房中間，卻隔著一到寬約四十公分的隔音牆。之所以有這道隔音牆，為的就是割開犯人與犯人之間的交流和溝通。在這些重刑犯和死刑犯之間，一旦他們形成了某種默契，就很容易滋生出一些事端來。危險的時候，甚至還可能發生越獄逃跑的危險。
但，儘管有那道隔音牆。二零五的犯人阿滿，和二零六的犯人小李飛刀，還是用敲擊鐵門的方式，獲得了兩個人的溝通和交流。
「乓乓乓」二零五的阿滿，用腳鐐上的鐵鏈子撞了一下鐵門。隔壁的小李飛刀連忙就拖著受傷的身體過來了。
「睡著了？」阿滿問小李飛刀。
「睡個屁，這樣的地方，是人睡的地方嗎？」小李飛刀說話的時候，還在用手抹掉頭上的屎。因為是初來乍到，他並不知道這裡的監獄，衛生條件這麼差。他剛剛躺下，就發現自己的枕頭反面，被人塗抹了大便。而且，大便還是濕的。很明顯，這是上一任犯人走的時候，留下的。
「不知道，虎哥他現在怎麼樣了。」阿滿眼睛望著鐵門外。雖然，他看不見一點星空。但是，他還在期盼著某一天，章虎能派人去救他。儘管，他知道，他的這個想法，現在看來，有些幼稚。但是，自從加入神筆堂之後，他就有種找到組織的感覺。只不過，因為阿滿和小李飛刀是剛剛新近加入神筆堂的。
他們的身上，並沒有紋身。按照神筆堂的規定。任何人加入神筆堂后，都有一個為期為一年的考察期。過了這個一年的考察期，如果還忠於堂主的話，自然就會有人去給他們做紋身。從這一點來看，神筆堂的規矩，還有點兒像入黨。
「阿滿，你就別想虎哥那回事兒了。我感覺啊，章虎那個鳥人，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小李飛刀是個明白人。他知道，章虎現在是泥菩薩過江了。
「是啊，想來，虎哥也是挺不過這一關了。」阿滿深深的嘆息了一下，道：「刀哥，我有件事情，不大明白。」
「啥事，你不明白？現在，咱倆都被關到這裡了，就算有不明白的，哥哥我也不能幫你去百度了。」小李飛刀是個電腦高手。在章虎的手下幹了這麼多年。每次遇到有事兒，他都會去百度。不過，眼下，確實是不能再去百度了。
「刀哥，我不明白。前天，你在刑警大隊的時候，為啥還要故意激怒方天寶和那個九爺呢……你明明知道，這樣做，鐵定是要挨揍的啊……搞不好，他們會要了咱們的命呢……」原來，阿滿並不是個二百五。他也知道，那天在刑警大隊裡面，用那樣過激的言語去刺激九爺和方天寶，實在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而且，他們也確實是為那件事，付出了沉痛的代價。
阿滿因為說了句「丁梅的那裡很緊」，被一個刑警打掉了三顆牙。
小李飛刀因為說了句「來來回回幹了丁梅三次」，結果也被一個刑警把胳膊弄折了，一個手指，也給那個刑警給生生掰斷了。
這兩個刑警，私底下都是方天寶和九爺的朋友。他們這麼做，也是完全看不慣小李飛刀和阿滿的囂張氣焰。
「媽的，你以為我不知道那樣說的話，會很危險嗎？但是，我必須要賭一把。」小李飛刀摸著自己那根斷了的手指，說話的樣子，顯得面目猙獰可怕。黑暗的監獄里，斑駁的影子投射在他臉上。看起來，他就像一個魔鬼，被人囚禁在鐵籠子里。
「賭一把？刀哥，你覺得，我們還有什麼資本可以賭的？」阿滿有些納悶。雖然，他只是被人打掉了三顆牙，現在也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他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到底還有什麼資本去賭。現在，他和小李飛刀兩個人被關押在這裡，等待著他們的，只有漫長的牢獄生涯。難不成，他小李飛刀還能帶他從這裡逃出去？
「沒錯，我們必須要賭。」小李飛刀的神色很堅定的樣子。
「你是說，虎哥他……？」阿滿還是不明白。
「章虎？章虎那個鳥人有什麼用。我在賭，神筆堂的人，會不會真的像章虎說的那樣，到處都有……」小李飛刀看了看周圍，說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一下嗓門。
「什麼？你是說，那天在刑警大隊的時候，都有可能有咱們神筆堂的人？」阿滿頓時從地上坐了起來，就像打了雞血一般。
沒錯，自從加入神筆堂之後。所有關於神筆堂的消息，都是要通過章虎來傳遞。偶爾，章虎不告訴他們消息的時候，也是又章虎的弟弟狼哥向他們下達指令。所以，在小李飛刀和阿滿兩個人心裡，神筆堂就等於章虎兄弟，章虎兄弟就等於神筆堂。
但是，事實的情況是。章虎兄弟，並不能代替神聖而神秘的神筆堂堂的存在。
有一次，在澡堂子里洗澡的時候。小李飛刀曾經聽到章虎接到了一個神筆堂高層的電話。當時，小李飛刀假裝自己正帶著耳機聽音樂。其實，他早就把聲音給關掉了。
而，當時，小李飛刀明明聽見，電話裡面，那個神筆堂的高層親口對章虎說：「不要慌，現在，就算是政府體系裡面，都有我們的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當時，小李飛刀聽到這個消息后，感覺很是振奮。
一個黑.道的混混，能夠有政府體系的人照顧，當然保險係數就會高很多。從那天以後，小李飛刀就格外認真地給神筆堂賣命了。每一次，只要是神筆堂交代下來的任務，小李飛刀都能出色的完成。
可是，事情過去了幾年。小李飛刀卻一直沒有發現那個潛伏在公安體系里的自己人。也許，小李飛刀的級別不夠高。他壓根就沒有那個機會見對方的面。甚至，就連章虎本人，都完全不知道，到底那個傳說中的政府體系里的自己人，到底是誰。
慢慢的，小李飛刀就心灰意冷了。直到去年，當章虎要求他跟阿滿兩個人同時加入神筆堂的時候，他還在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加入。因為，那個傳說中的政府體系的自己人，他壓根兒就沒見過。
但是，既然加入了神筆堂。那麼，小李飛刀還是要像以前一樣，對神筆堂的任務，認真的執行。
然而，最近章家三兄弟接二連三的出事。讓小李飛刀這個神筆堂新加入的弟子，再一次對神筆堂產生了思想上的動搖。他甚至已經不大相信，這個世上，真的還有神筆堂這樣一個組織了。
可是，前天，當小李飛刀和阿滿被帶到刑警大隊的時候。小李飛刀因為要上一次廁所，就被一個戴墨鏡的刑警帶去了廁所。進去之後，那個戴墨鏡的刑警，就走了。等到小李飛刀出來的時候，警察已經換了。
可是，另小李飛刀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準備從廁所回去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口袋裡多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著一句話：「經過堅定，你和阿滿都是好樣的，請相信組織。」
在這句話之後，畫了一個神筆的圖案。
沒錯，這個神筆的圖案，跟章虎身上的那個紋身的圖案，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神筆堂的人終於出現了。那個隱藏在政府體系里的神筆堂的人，終於出現了。
小李飛刀倉促地看完了那張紙條之後，他瞬間就揉成一團，丟進了下水道里。只不過，他不知道，這張紙條，到底是誰交給他的。他也不知道，這張紙條，到底是什麼時候放在他的口袋裡的。唯一有疑問的就是，剛剛那個戴墨鏡的刑警。可是，那個刑警已經不在了。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神筆堂的忠臣。所以，當小李飛刀在刑警隊裡面看見方天寶和九爺的時候，他還是壯著膽子，說出了那些過激的話。
當然，也正是那些過激的話，刺激了方天寶和九爺。
所以，無論如何，小李飛刀都要為自己的這種表態，付出代價。而且是沉重的代價。
……
「刀哥，你覺得咱倆犯的事兒，會被判刑幾年？」阿滿一邊咬著指甲，一邊問二零五牢房裡的小李飛刀。
「不好說，這次，咱們不吃花生米就算不錯的了。我估摸著，怎麼著也得在在這裡面蹲個十五六年吧……」小李飛刀說話時候，眼睛憂鬱的再次望著對面的瞭望塔。瞭望塔上那名持槍的武警戰士，好像在尿尿，或者是在偷偷的玩手機。監獄里的崗哨是絕對不允許玩手機的。
不知道為何，小李飛刀心頭萌生出一種對出獄的強烈渴望，於是，他潤了潤嗓子，道：「阿滿，你今天吃飯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有個廋高個條子，看咱們倆的眼神有些不一樣啊。」
小李飛刀說的那個廋高個獄警，正是剛剛在廁所裡面，跟那個胖子老汪說話的那個人。此刻，老汪已經被方天寶給制服了，並且用他自己的臭襪子封住了他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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