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回:落葉滿地誰來掃 零落飄散北風中

九十一回:落葉滿地誰來掃 零落飄散北風中

江南的秋風那麼蕭瑟一切都預示著殘酷的冬天即將來臨。司徒霜站在南宮府門前看着南宮老爺和南宮夫人走了出來司徒霜沒有說話老爺和夫人都站在棺材前面讓司徒霜看到了從未見過的寂靜和從來沒有感覺到的絕望。

她獃獃的站在西風亭里直到身後緩緩走來南宮夫人南宮夫人抱着琴靜靜的彈著司徒霜問:「為什麼要殺人難道你不認為這是你的報應?」南宮夫人抬起頭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嫁作人婦想的就是要好好的做人可是那對於權力和地位的爭逐一刻也沒有停息過。我恨我的師父恨他決定讓我們歸隱也恨我的師兄們他們居然學會了歸隱還到法寶寺當了和尚!」

司徒霜慘然說:「義父當和尚因為你嫁到了這裏為什麼不同他隱居這樣對大家都好。而你又為何要殺龍憑今殺你的大師兄!」南宮夫人淡淡的說:「因為他不信守諾言他重出武林。」

司徒霜說:「因為那是你計劃的一步你想成為生死門第一殺手滿足你得到名聲的**而已生死門給了你一個舞台所以燕若花你不惜殺掉所有的人現在你的兒子死了你感到悲傷了嗎你覺得害怕了嗎你感受到死亡對人的摧殘了嗎?」

南宮夫人停了彈琴恨恨的說:「不用你來教訓我你不懂很多東西你不懂你懂得什麼是理想嗎你知道什麼是追求嗎你對這世界抱過希望然後又徹底失望過嗎你經歷過屈辱和遭受過敵人徹底的打擊嗎?你沒有你對這世界的感受因為太不真實而能使你保持自以為高尚的情操甚至你看着萬物的悲哀而置之不理卻自以為保持了一個高人應該具有的隱忍和緘默;在你的心裏雖然有着為了天下和百姓的思想卻根本沒有做過一件對他們有用的事情因為那只是你的口號你根本就沒有能力去實現。」

司徒霜說:「不錯就是這樣。」

縹緲刺客說:「正當我的榮耀來臨我多年的夙願實現的時候我最美的夢也破滅了甚至是人生的希望西風亭真是一個鬧鬼的地方因為誰也不知道燕若花是怎麼死在這裏!」

琴聲忽然響起琴弦乍然迸裂而燕若花也搖搖的倒在亭子裏。

西風夕陽殘照如血。

司徒霜走在飄落的秋葉里任風扑打着自己的面頰覺得這莫名其妙的生死終於不能讓自己動容而她想要作的事情莫過於找到那位帶她來到武林的婦人那個教會她武功讓她盯着一個未來武林盟主的神秘的婦人。

她來到一個客棧里聽着客棧里的人在交談著生死門因為被黃山派在徐州總壇連殺數十高手在江南、湘西也一路敗北早就已經人乏而潰江笑天也再不能獨立撐起當年橫掃天下的局面引劍自刎而江一鴻則宣佈退出武林不再過問江湖世事。

按照婦人所說應該等待的是風雲會和太平盟的決鬥應該看着佟澤成為盟主讓南方千里綿延的武林真正成為他的股掌中間的玩物。

她聽得倦了正要立軍愛忽然聽到有人說道:「聽說最近冰珀宮主重現江湖在江北一統武林很是厲害。」另一人急忙說:「羅老弟那不是冰珀宮主那是薛掌門的義妹薛冰姑娘她可是個風雲人物江北武林群龍無薛冰一人力挽狂瀾一統江北然後飄然而去不再過問江湖世事這樣的高人便是男人中也少見啊!」

先前說話的姓羅的說:「據說是因為她的情人以前是惡門掌門所以才幫惡門平定江北她是薛掌門的義妹當然有魄力了若不是龐掌門不在人間只怕惡門一統南方武林也不一定。」司徒霜聽着身邊的人說話漸漸只能聽到武林兩個字她覺得幾乎窒息急忙跑到窗前看着下面來往的人群似乎他們也在對自己叫着:「武林武林……」

她急忙衝到樓下小二叫着「姑娘你忘了付錢……」她卻飛也似的離開漸漸飛在空中一陣清風撲來她落在空曠的田野看到收割的農民和滿山遍野的收穫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在躲避什麼?」她扭頭一看只見神兒關切的看着自己她有些奇怪的問「你來幹什麼?」神兒說:「來找你啊我們都出來找你我的運氣最好連宮主也出來了正在客棧等我咱們去見見她。」

司徒霜問:「有什麼事情嗎?」神兒說:「能有什麼事情不就是找你唄。」司徒霜跟着神兒來到客棧司徒霜看正是剛才自己出來的客棧小二見了她說:「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司徒霜說:「我給你錢。」小二說:「不用了已經有人付過了。」神兒說:「一定是宮主她和我約好了的。」司徒霜說:「她怎麼知道是我。」神兒說:「是啊她怎麼知道呢?」

司徒霜抬眼一看只見妙清正看着自己在笑一邊說:「我讓神兒去追你的怎麼不認識了?」司徒霜上前說:「好久沒有遇到你了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你?」妙清說:「我當然是一直在車大哥身邊就如你在佟大哥身邊一樣。」

司徒霜黯然說:「我那……」

妙清說:「其實我在車大哥身邊當然不是簡單的因為愛其實是劍谷覺得大哥是個成大事的人要我在一旁幫助他解救武林於為難之中。」司徒霜問:「這不是你的託詞?」妙清笑說:「當然現在大事已成在太平盟他是最有威信的人而風雲會日趨瓦解就像一棟即將跨掉的大廈根本不足為慮我也應該回到師門復命了。」

司徒霜問:「那你的兩位師姐妹呢?」妙清說:「一個嫁人一個找人怎麼也回不去了還是我好回到我原來的地方繼續研究劍道的精華。」

司徒霜關心的說:「你完全可以留在他身邊原姐姐已經不能有小孩了……」妙清說:「如果車大哥只為了自己為了一個普通人的榮譽和得失那麼他沒必要犧牲那麼多他吃了多少苦絕不是一個人的愛和一個孩子的誕生能夠補償偉大的人就要斷絕一切的幸運這也是我能夠坦然離開的原因。而他正把自己為武林營造的幸福當成一生最大的快樂而他身邊有一個天下少有的紅顏知己。」

神兒笑說:「那就太好了。」

妙清喝了一碗酒一邊倒酒一邊說:「人的感覺真是很奇怪奇怪到自己都無法控制語言一當離開了嘴就失去了表達最基本的用途而成為妝飾自己內心空虛膽怯和粉飾經歷蒼白平淡的憑藉甚至是改變事實扭曲真相的原因。」司徒霜也喝了一碗酒說:「我知道你不用說了倘若你的眼神沒有暴露你所想的事情那麼你的舉動已經告訴了我這不是一件傷心的事情也不是一件可恥的事情既然回去已是你心裏的想法那麼承認根本就應該理所當然。」

神兒問:「你們怎麼了說的什麼?」妙清笑說:「告辭。」一面已經飛出窗戶越過人群而去小二看着窗外說:「又走了!」司徒霜笑說:「小二別慌有我呢!」

神兒說:「宮主在客棧里等我們咱們快上樓吧……」正說着忽然一個人從樓上下來神兒吃了一驚獃獃的說:「怎麼可能!」司徒霜問:「怎麼了一邊回頭看去只見一個青年公子從樓上下來其面目俊秀赫然便是龍濤。

司徒霜覺得心裏如被雷擊一樣震驚慌忙中站起身來對神兒說:「你在這裏等我。」說完跟着那人便離開客棧那小二納悶的說:「怎麼又走了!」

那人一直到了鎮外司徒霜跟上去大聲說:「你是龍濤嗎?」那人轉身說:「不是龍濤已經死了。」司徒霜問:「那你是什麼人?」那人轉過身問:「這很重要嗎?」司徒霜點頭說:「當然重要這關係到一個人的感情你見過她了。」

那人點頭說:「剛剛見過。」司徒霜問:「為什麼不留下來?」那人說:「沒有理由。」司徒霜說:「你不會是什麼人用來利用她的工具吧倘若果真如此葬送的必將是你自己。」那人說:「誰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工具。」

司徒霜急忙說:「那你就讓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那人回頭說:「一切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說完欲走司徒霜急忙說:「你等一等。」

身後忽然傳來冰雪的聲音「不要攔着他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司徒霜轉身一看只見冰雪輕飄飄的飛來。司徒霜說:「他是?」冰雪看這那人說:「是孟生。」

孟生說:「姑娘我本來無意打擾你但是……」冰雪手一揮說:「不用多說我已經不管江湖上的事情不管江湖風雲如何變化於我而言皆如煙雲。」孟生說:「可是宮主不應該忘記你的仇恨你的母親被人殘害難道你不應該為之報仇?」冰雪說:「這違背了你們造福武林的本意。」

孟生說:「這不違背他們不但給你帶來災難也將給許多別的人帶來災難而靈教不會容忍你們在他身邊我只是作為一個朋友勸告你不是來慫恿和教唆你。希望你能夠明白我的意思能夠想想你的處境不要因為傷痛而忘卻了你的處境也不要因為平靜而忽略了別人卑劣的算計。」冰雪冷冷的說:「不要說了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騙人的謊言我以為你只會為了武林不惜犧牲沒想到你居然會如此的暗藏心機做任何有正義感的人都不會去做的事情你讓我覺得羞恥!」

孟生說:「這正是我忍受的和我犧牲的我不怕被人誤會但是在靈教的日子裏我的確知道他們企圖對你們不利這是我要告訴你的全部不知道為什麼你那麼討厭我也許如同當初你那麼堅定的保護我一樣另有原因不過倘若我勸你的結果是你根本不理會甚至因為討厭而放棄準備那麼我的確應該離開。」

冰雪看着他漸漸遠去的身影有些莫名的感覺繞在心間。

司徒霜問:「為什麼要讓他走?」

冰雪說:「我不能接受一個人他會打亂我的夢讓我無法相信自己的感覺或者我害怕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總會離開不如用自己的夢來構造自己的快樂每天活在自己的回憶里雖然悲哀卻能自己控制。」

司徒霜搖頭說:「逃避現實只是一時的事情為什麼要選擇逃避?」冰雪說:「因為現實讓我恐懼我不知他將會是什麼樣子不知會不會是一場更大的災難。不如封閉自己不再奢望或者只在夢裏得到滿足這樣命運便在自己的手上。」

司徒霜沒有說話看着冰雪佇立在夕陽下秋風蕭瑟這江南的天氣一點都不美麗。

好久冰雪才說:「走吧看到你沒事我心裏就放心了。」司徒霜問:「現在去哪裏?」冰雪嘆了口氣說:「回到冰珀宮遠離一切紛擾你願意嗎?」司徒霜搖頭說:「我要找一個人一個神秘的婦人她曾經在江南出現過就在認識你之前不久。」冰雪問:「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怎麼會認識她她和你有什麼關係?」

司徒霜說:「她在一個夜晚忽然出現我我面前教會我武功告訴我許多事情我要問她為什麼是時候知道原因了我想知道她的目的和她選中我的理由。其實江湖不是我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常常會有災難、痛苦、死亡和仇恨降臨。」

冰雪說:「她長得什麼樣子?」司徒霜說:「很美很親切如同畫里的神仙一樣帶着一股濃郁的香味在每個遇見她的夜晚都會成為一個美麗的夢!」冰雪低頭說:「可是要找她簡直太不容易了!」

司徒霜說:「她通曉各派的武學這樣的女人應該在幾十年前是武林高手應該有許多關於她的故事我想也許我只要打聽一下就能問出來。可惜姐姐沒有來過江湖應該不會認識她!」

冰雪說:「既然如此你要萬事小心。」

司徒霜一笑。

冰雪嘆說:「既然你一定要找到那個人姐姐不好攔你但是正如母親所想的一樣只想我們在一個幽靜的地方有平淡的生活希望你能夠明白江湖上此起彼伏的風雨不該是我們的眷念。」

司徒霜點頭說:「我比誰都清楚我的想法我一定要讓我的心通透讓自己明白不能因為困惑而躲避。」

冰雪看着司徒霜笑說:「霜兒果然長大了。」

兩人看了良久司徒霜說:「這話已經有很多人說過難道真誠就是幼稚只有深藏自己的心機才是真正的成熟嗎?」

冰雪沒有回答看着司徒霜遠去自己也回到客棧神兒問:「三小姐不願跟我們回去?」冰雪搖頭說:「她要證明自己的想法不想活得不明不白。」神兒嘆說在:「現在這些人啊真是越來越不知足能活下去就是了還這麼累!」

冰雪說:「快送信給冰兒她們不用找了咱們也趕快回去。說好了離開武林卻一次次的走進來。」神兒說:「那我們以後再也不離開瓜果園再也不管武林的任何事情。」冰雪說:「難道還不管生活中的任何事情嗎?總是覺得江湖已經在我的生活里與我不能分開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讓人想起來不寒而慄。為什麼始終無法擺脫難道這就是命運就是人生註定的悲劇。」

神兒笑說:「別管那麼多了走吧。」

一連走了幾日眼前越來越荒涼的天空已經身邊越來越偏僻的村落漸漸昭示著冬日的悄悄來臨。

這日行到天黑馬已經乏了冰雪說:「這裏沒有人家隨便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神兒忙下馬來生火冰雪去找水走了一陣便聽到一陣溪流的聲音她剛走過去忽然看到溪里的水漸漸變紅她嚇了一跳抬頭看去上面飄來幾具屍體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她想人已經死了讓他們入土為安的好。於是揮手運力將屍體拉上岸來用劍在地上掘了一個大坑正要將屍體放入坑裏忽然看到那屍體的衣服一角綉了一隻展翅的鳳凰她心裏一驚想這不是靈教的打扮嗎?看那鳳凰銀光閃閃這四人的地位也當不低。

再看那傷口皆是一劍斃命傷在頸上靈教遠在西南什麼時候到了江南而又是什麼人能在一招就讓這四人斃命。

她一面納悶着將四人揮手捲入黃土然後回到原地神兒已經在烤著野兔說:「兔子特別多隨手就能抓到幾隻我捨不得多殺所以只要了一隻。」冰雪說:「你倒是仁慈可是有的人就連殺起人來也是毫不留情。」

神兒說:「不要管那些人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用管江湖上種種的事情讓他們都見鬼去吧只要我們能好好的就是了。」冰雪一邊吃着心裏總覺有些不安。

到了夜裏雖然有些涼意但火光的溫暖讓神兒很快就入睡了冰雪感覺自己已經不是神兒那樣天真的少女而是想着重重的心事。她正在想着忽然一道劍氣刺來她猛地一驚回頭一看只見林子裏一個人影閃動她急忙追上前去只見一個黑影倒在地上然後林子裏一片寂靜。

她上前一看那黑影脖子上只是一劍便已經斃命難道那殺人的人一直趕着自己而這些黑衣人又怎會在自己身邊這一切是巧合還是偶然。她覺得手上的劍很難不拔出來因為倘若如此說不定會喪失生命!

這日已經到了江邊冰雪和神兒到集市賣了馬匹買了一些常用的物事正往船上趕時忽然覺得有人跟着自己。她心裏暗暗猜測來者的身份想倘若上了船自己於水性不好一定吃虧不能把事情拖到水上解決。於是對神兒說:「看來你也很少到江南來玩我帶你去看棲霞山的紅葉說不定這時候正是最美的時候。」神兒笑說:「太好了我就說嘛到了江南怎麼不到處走走呢豈不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景色。」

冰雪同她一起來到棲霞山此時已經有了集鎮也許是天醫派的鼎盛使得此地重新繁華冰雪來到那些舊日的空樓旁邊看到的是連着山間紅葉的亭台樓閣淡淡的琴聲傳來沒有了當日的冷清但這美麗的歡樂的景緻里卻讓她感到許多莫名的哀愁。

神兒指著山上的紅葉開心的看着笑着而冰雪安靜的走在林間想到幾年前自己在山間飛舞的日子相同地點因為不同時間而心情有了很大的改變而自己以後還會來嗎?也許一生將不會再來這裏那都是不可預料的事情……

她正在想着忽然一群採藥的童子從山上下來冰雪看着他們天真的臉覺得時間如同眼前的一切一樣將會而且正在慢慢流逝。

忽然幾個人影飛撲過來還沒有來到冰雪身前就已經倒在地上冰雪四處一看因為沉思而忽略了誰下手殺了人。神兒驚說:「怎麼回事?有人掉下來了!」待上前一看只見幾個人脖子上一道淡淡的劍痕人已經死去。她有些害怕的說:「誰這麼厲害?」冰雪淡淡的說:「這些人只不過是二流高手為什麼會來殺我?」

正想着忽然看到兩個人從山下走來冰雪認得其中一人是天下第一劍林思夷而身邊一個綠衣女子彷彿是江一寧的婢子她們以前見過。

冰雪先說:「原來二位也在這裏。」林思夷笑了笑說:「幸會。」冰雪說:「山上的紅葉真好看公子是專程來看紅葉?」林思夷說:「不是是來療傷的。」冰雪問:「誰能傷到你?」綠絲說:「是除邪島的殺手!」

冰雪奇怪的說:「除邪島的殺手為何要殺他?」綠絲說:「凡事不停除邪島話的都要被殺除邪島想扶持太平盟作南方武林的盟主所以對風雲會的人還有朋友格殺勿論。」林思夷嘆說:「以前雄心勃勃希望自己能夠成就一番事業以為選對的是一個明確的方向誰知道卻是一個失敗的抉擇使我陷入深淵成為別人利用的工具儘管名聲越來越大可是煩惱和仇恨也越來越多在這裏療傷的日子使我明白真正的幸福是武林的消失而這並不是我一個人力量能及我實在算不上真的勇士因為一當面對無法做到的事情我選擇了放棄。」

神兒說:「我們也一樣選擇了放棄林公子你不用為自己的事情感到不安武林不會因為我們幾個不在而有所變化走吧咱們一起看山上的風景。」冰雪一笑林思夷和綠絲攜手上山冰雪沒有問他們如何相見也沒有問他們怎麼來到這裏只是覺得這快樂的時刻應當讓他們獨自擁有至少留下一點回憶。

而所有美麗的回憶里至少要有一個單獨的只有兩個人的回憶。

不覺間已經從日出走到日落冰雪不知道為什麼神兒一直在笑看到這樣也覺得好奇那樣也感到新鮮還到寺廟裏求神拜佛忙了一通冰雪始終在回憶著回憶以前自己白衣飄飄和龍濤共同飛過的歲月穿梭的影子在天空隨同回憶伴隨着她使她度過了現在來到了夜晚。

棲霞山的客棧已經很多而且來往的武林中人也絡繹不絕看來最近受傷中毒的人太多從這裏冰雪看到了武林的災難看到了那些能夠飛檐走壁的人還不是一樣甚至領受了更多的痛苦。如果仇恨、廝殺和搶奪還在不論人有多大的本領也得不到真正的幸福。

而樓下不時傳來英雄們喝酒猜拳的聲音看來那是離去的人他們已經結束了剛經歷的痛苦準備到江湖上去領受其餘的苦難。

冰雪一個人看着窗外不明白連自己這樣的人居然還有人追殺試圖對自己不利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連過了幾日神兒也不再笑了每次出門都是垂頭喪氣每次走在山上都無精打采冰雪想反正這幾日都沒有什麼事情不如就回去吧。因而收拾好行囊正出了客棧忽然看到街上一隊車馬過來看不到尾也不知車中坐的究竟是什麼人。

神兒終於來了精神說:「像是武林盟主的排場走我們看看去。」冰雪正要說:「不要去看。」神兒已經鑽入人群里只見車馬一路足有幾十丈長一直到了天醫派聖手山莊門口馬上的人說道:「風雲會江南分路掌門李仁通拜見天醫派掌門人。」

只見杜秋月在幾個丫頭的簇擁下來到庄外李仁通已經下馬杜秋月說:「一路辛苦了請裏面走。」車馬漸漸往裏走着忽然冰雪看到人群中有些異樣的人目光掃視着旁人也掃視着冰雪使冰雪覺得心裏納悶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她剛走了沒多遠忽然身邊多了幾個人神兒忍不住說道:「你們跟着我們幹什麼!」那幾個人一呆似乎很奇怪這個姑娘居然會把這一般不被人點穿的事情說出來因為現在還是在大街上。

冰雪手上長劍刷的一聲抽出來說:「你們如果覺得我好欺負那麼大可過來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但是不論是誰跟蹤別人本就是一件卑劣可恥的事情!」那幾人也抽出手上的劍冰雪和神兒翻身到了屋頂那幾人也隨後追來冰雪來到山間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那幾人都是普通打扮的年輕人長相也極為普通輕功卻是獨出一路算得上江湖上二流高手。神兒一抖長劍冰氣隱隱剎那間點射而去那幾人也揮劍刺來冰雪從他們的劍招中不能分出套路來覺得有些奇怪。神兒已經揮劍將幾人迫退冰雪手上一揮一道冰柱飛去將幾人凝在柱里說:「學了一點皮毛就想當武林高手一點根基都沒有隻有太平盟才會作這樣的事情!」

那幾人衝破冰柱繼續攻來忽然身後一道劍氣射來在幾人脖子上一掃都倒在地上冰雪喝道:「什麼人!」但是已經見不到出手的那人神兒驚說:「怎麼死了我們殺了人嗎?」冰雪說:「不要一驚一乍的是別人所殺。」

神兒看着地上的幾具屍體說:「那……」冰雪說:「傳出去就是我冰珀宮和太平盟為敵太平盟的弟子天下皆是咱們要小心為上。」神兒說:「那些一點根基都沒有的人不足為慮。」冰雪說:「正是因為沒有根基他們不懂武功甚至不怕死所以才真正可怕。咱們快走吧倘若冰兒她們收到消息也會儘快趕回冰珀宮。」

神兒還在看着地上的屍體幾人一路往山下走着到了聖手山莊門口只見來往的人都往莊裏看着誰都能看出來是將山莊包圍。

冰雪不想多管轉頭快步離去可是卻偏偏撞上一個人抬頭一看正是孟生神兒笑說:「公子咱們真有緣。」孟生一笑問:「姑娘也在這裏!」冰雪說:「既然要殺人為什麼不直接進去要在這裏躲躲閃閃。」孟生說:「不是殺人是保護人。」

冰雪奇怪的說:「保護人你會保護風雲會的人?」孟生說:「當然這是佟盟主的意思。」冰雪不解的說:「不知道你們偉大的盟主出於什麼考慮也許把他當作股掌中的玩物既然要保護為何要傷害?」

孟生說:「那是他們自己找來的本來可以解決的事情偏要用武力較量來決定結果失敗這麼多受傷的人已經潰不成軍李掌門依然不肯歸順其實大家都是盟友為什麼一定要兵戎相見。」冰雪說:「可笑現在兵戎相見的是你們。」

孟生說:「算起來死在風雲會的人那麼多可是盟主從來沒有懷恨在心。」冰雪說:「那是因為死的不是他的人或與他毫不相關的人現在風雲會已經無處可走看來你們的計劃成功了江南武林已經到了你們的手上希望佟澤不要心血來潮不要將這武林弄成一團烏煙瘴氣的局面。」

孟生還要說話冰雪已經於神兒離開。

冰雪來到江邊買了一條小船雇了一個船夫便在江上隨風而上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直到到了西陵峽附近船夫說要上岸採辦些東西冰雪想這幾日也無聊便同神兒一起到岸上去玩神兒來了興緻見到吃的就買見到好玩的就去摸一下絲毫沒有理會到冰雪的無精打采。冰雪看着繁華的渡頭心裏卻是一片慘淡。

她們來到僻靜地方的一個客棧里進去之後就現一群人坐在裏面八人一桌如同鬼魅一樣整整齊齊冰雪二人仗着膽大來到一個角落裏整個客棧靜靜的沒有聲音小二走路也是輕輕的神兒高聲說:「來兩碗牛肉一隻燒雞還有一壺溫溫的酒。」

小二上了菜冰雪正要喝酒外面忽然進來兩個人接着客棧里的人都站了起來齊刷刷的讓二人吃了一驚。只見進來的正是鍾震和鐵蘭鍾震向眾人一點頭說:「西陵派的掌門說已經退出武林不管江湖世事。」

人群里有人忽然說:「掌門依我之見目前一定要走遠不要怕一時的失敗南方是佟澤的天下可是佟澤怕水他不敢到的地方勾魂島就是其中一個倘若咱們遠去東海他力量便不能及。」

冰雪見這說話之人是個女子眉目倒是清秀也有一股隱約的霸氣。鍾震皺眉說:「東海一去之後只怕難以回來。」鐵蘭說:「可是不去只怕哪裏都不能去現在各派都已經沒了幾個高手誰敢收留我們到處都是太平盟的人隨時都會出現在我們身前唯一不在他們控制之內的只有東海東海有昔日勾魂島的舊部重現風雲會昔日的輝煌便全在那裏了。」

白希起身說:「請掌門人早作論斷。」

鍾震看了諸人一眼最後看着先說話的女子說:「水掌門你以前是太平盟人只有這一個辦法嗎?」水風雲點頭說:「只有如此不過咱們可以得到藏寶圖將太平盟藏在西南的寶藏帶走。」

鍾震的目關忽然看到冰雪冷冷的說道:「冰珀宮主。」冰雪說:「看來你們真是亂了陣腳知道嗎很容易就給人偷聽到了。」水風雲說:「掌門人……」鍾震說:「誰不知道你們三姐妹同太平盟已經決裂我不怕你聽到。佟澤算漏了一點過早的相信水掌門讓她知道了寶藏的秘密。」

冰雪問:「什麼寶藏和茗香居有關嗎?」水風雲說:「正是那是江南錢莊暗中給佟澤的佟澤以為我喜歡他可是他哪裏知道我只是剛到太平盟希望找個朋友罷了。」冰雪說:「你是在風雲會實力強盛不斷屠殺太平盟人的時候來到風雲會的果然是一個隨風倒的人為什麼現在甘心在風雲會?」

水風雲說:「因為在這裏才可以實現我最大的抱負而不是像在太平盟一樣有一個妄圖把一切控制在掌心的佟澤這麼大一批寶藏他不拿出來用反而天天叫窮只是實在不能維持時才弄出來一點真是卑鄙。」

冰雪說:「這麼一來他殺你們的心將會更重。」

水風雲說:「現在已經是最重了不過也許在權力和財富之間他會更看重權力。而且這於我風雲會大大有利我一定要將它拿到手中就算是最後的一個籌碼。」

冰雪說:「我已經不打算過問江湖的事情所以無心聽你的高談闊論。」

神兒一直在喝酒想說什麼也插不上嘴。冰雪喝了點酒說:「既然各位都有要事我也不便打擾告辭了。」

水風雲說:「咱們既是一路為何不結伴同行?」冰雪說:「姑娘若不相信也可與我結伴同行這樣我還可以保護姑娘。」水風雲說:「保護倒是不用賤命一條何足掛齒。」神兒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不多聊了後會有期。」

鍾震說:「冰掌門茲事體大鐘某就賭最大的一次希望這次不會敗得無法收拾。」冰雪說:「鍾掌門真會說話不錯你贏了。」

冰雪剛走出門外忽然看到門外來了一堆人每個人都是一身紅衣手執長劍冰雪往外走着那群人卻沒有讓的意思。忽然幾個人影閃動幾道劍光點來那幾人都倒在地上冰雪心裏一驚這手法和自己在江南遇到的幾乎一樣眼見人多冰雪和神兒衝破人群飛奔離去。神兒說:「這麼多人真嚇死我了!」

冰雪自言自語道:「佟澤真不是易與之輩這些本來只是江湖底層的散客痞子在他的手下居然聯合而成高手那些粗淺的劍法雖然讓人覺得不屑一顧卻能置人於死地。」她們來到船上船繼續往前開着一路上看到兩岸的風光迎面撲來冰雪零亂的心緒多少有了一點舒緩覺得反正人生無常本就不要在乎太多東西。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秋池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秋池
上一章下一章

九十一回:落葉滿地誰來掃 零落飄散北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