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拜師

「奶奶。這是……」蘇徹看着《九合天》三個字，眼中大放光彩，尤其是後面四個字，弒神天下。

奶奶笑道，「你小子機遇不錯，不僅僥倖通過血河走到這個山洞，體內更是蘊含自然之力，看來這《九合天》只能由你修鍊了。」

蘇徹驚喜的捧著《九合天》，雙手劇烈顫抖著。誰現在都無法理解他的內心，這一系列的變故，讓他對復仇重新燃起了希望，無論十年二十年，他自信一定要到達那個巔峰。

不過他也明白，對方不會等他十年二十年，而且，他也不可能在這裏待十年二十年之久。

「奶奶，那我要開始開修鍊啦！」蘇徹大笑着對奶奶說道。

奶奶方才盤腿而坐，現在聽聞蘇徹的話，右手扶在額頭上，一臉痛苦狀，「急於求成，敗者之象。」

蘇徹聽聞，一怔，現在的他，已經不允許失敗，更不允許成為敗者，他一定要成功，蘇徹雙拳捏緊，雙膝跪下，「奶奶，我雖不知您名諱，但是我知道您一定是絕代強者，我要拜您為師。」

奶奶看着跪在面前的蘇徹，突然萌生笑意，點了點頭，「你這小子啊……那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蘇徹忽然感覺自己真的是太着急了，「弟子蘇徹，拜見師父。」

奶奶眼中一絲異樣閃過，隨後恢復正常，「你就叫我奶奶便可。」

隨後正襟危坐，將手上的一個指環取了下來，「這個你戴上，算你正式拜入我靈山了。」

蘇徹抬頭，頓時大喜，接過指環也沒多想戴在手上，「謝謝師父。」

他猜測，眼前的這個長者可能是這個所謂的靈山派里的高手。

「修鍊之道，並不是急來的，你一定要腳踏實地，方能進步。」奶奶說罷，又從懷裏拿出一個淡紅色手鏈。「你將這個帶上，滴一滴血在上面。」

蘇徹聽聞，照着奶奶的話做了，將血滴在手鏈上的時候，蘇徹感覺內心一震，再看向手鏈，多了一絲親近之感。他抬起頭問道：「奶奶，這是什麼？」

「這是血祭容器，裏面可以儲存很多的東西，你方才做的就是祭血，算是認親了，它以後只能被你使用，別人拿着也存放不了東西。」奶奶微笑的說道，「裏面有一個藍色的衣服，你將它拿出來。其他的東西你現在還暫時用不上，等有時間了你去自己歸整一下。」

蘇徹聽完奶奶的話，進入手鏈之中，翻騰了一會兒，拿出一件藍色的衣服。

「將它換在身上。」奶奶看着蘇徹破破爛爛的衣服說道。

蘇徹也沒管太多，脫下破爛的上衣，將那藍色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可就在衣服接觸皮膚的時候，蘇徹感覺他呼吸的方式變的異常特別，每次呼吸的深度都增加了好多，而且頻率極慢。

「這件衣服，名為閉水錦衣。」奶奶指著洞口的方向，「你來山洞之前進入血河時是不是感覺身體內沒有任何異樣？」

蘇徹怔了怔，原來門口那條紅色的河流叫血河啊，他點了點頭，示意奶奶說的和自己的情況相符。

「好。」奶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記住，修鍊《九合天》有兩個法門，第一是不可修鍊更換別的功法，第二是需要打通人體內部最危險的八條經脈，所以你不能着急，首先需要修鍊一個強健的體魄。這幾天，我會讓你做一些強健身體的訓練。你穿着這閉水錦衣，其功能是可以讓你在水下自由的呼吸。血河蜿蜒貫穿整個九千嶺深淵，有很多支流，明天開始，你就潛入河底。」

「潛入河底？！」蘇徹差異的吼叫了一聲。

「這是最快鍛煉你身體的法門，水下的激流很大，你可不要掉以輕心。」奶奶若有所思的說道。

「弟子明白。」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明日，便開始修鍊吧。」奶奶也不搭理蘇徹，自顧自的躺在岩石上，雙目緊閉。

看着奶奶睡去，蘇徹幽怨的嘆了一口氣，走出了山洞。

月光漫漫的灑下，佈滿石階，血紅色的河水波瀾不驚的流淌著，蘇徹蹲坐在洞口的石頭上，雙手支著下巴，望着天空中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父親，你能聽到我說話么？」蘇徹對着天空輕聲嘆息。

「我已經有了師父了。」蘇徹吞了吞口水，嗚咽的說，淚水漸漸流淌了下來，「雖然我不知道師父是何方人士，但是奶奶看起來確實很強。」

蘇徹再次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父親，你要保佑我，保佑兒子一定可以修鍊成功！「

淚水打濕了蘇徹破爛不堪的長褲，可是他遲遲沒有抬起身體，星光斑點的淚珠在慘淡的月光之下，瑩瑩生輝。

九千嶺深淵的清晨在迷霧中散開，陽光撥開重重濃霧，刺眼的照射進來。

蘇徹起來的很早，見奶奶還沒有動靜，自己便走出了山洞。

聞着清爽的花香，蘇徹感覺自己的心情沒有那麼的沉重了，只是那種悲涼，讓蘇徹始終沒有心思去欣賞難得一見的景色。

蘇徹小心的滑下山洞，來到了血河旁邊。

血河還是蜿蜒流淌，裏面除了血紅色的河水，沒有其他任何的雜質。

蘇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一猛子扎進了水裏。

冰涼的河水讓蘇徹每一寸肌膚瑟瑟發抖，但是此時的他已經不是蘇家的那個浮誇的三少爺了，他的意志已經不容一河血水可以打敗。嘗試着睜開眼睛，他發現，穿上這個閉水錦衣，無論是睜眼還是呼吸，根本和在陸地上沒有絲毫的區別。但是一旦開始運動，便如身吊千斤墜一般。

還沒有游到河底，蘇徹已經感覺游不動了，身體極度的疲乏讓蘇徹的力氣逐漸減少，蘇徹無奈，慢慢回到了河面之上。

蘇徹坐到岸邊，冷靜的想方才發生的事情，「方才真是奇怪，竟然會感覺那麼的累，我並沒有太大的體能消耗啊，而且這個血河底部竟然粘稠到身體根本動不了。」

「這就是血河的奧秘。」身後忽然傳來的聲音，讓蘇徹嚇了一跳，蘇徹站起身回頭看去，奶奶手持着一個不知哪裏來的拐杖，出現在他的身後。

蘇徹穩定了一下心情，「奶奶你嚇死我了。」

奶奶沒管蘇徹的話，向後退了退，「這血河是天地匯聚成的一種奇異河流，裏面不僅蘊藏了千百種奇花異草的毒性，還有死於河內妖獸的屍體，其河內的毒性巨大，令人不可靠近。」

蘇徹不忍打斷了奶奶的話，「那我怎麼會……」

「這就是自然之力的作用。」奶奶的目光安靜祥和的說道，「自然之力是上古神力，除非上古天毒，其他的毒都不可近身。所以這個血河除了底部的荒蕪之力，其它的對於你來說，和普通河水一點區別都沒有。

蘇徹饒有興趣的看向血河，想不到，自己可以這麼厲害。

「荒蕪之力？就是我進入底部的時候感覺到自己非常疲憊，沒有一絲力氣的原因么？」蘇徹問道。

「對。」奶奶輕聲的嘆息，「荒蕪之力是匯聚屍體中的寒氣所凝結而成的一種力量，排除它強大的毒性不說，對於修鍊你的體質，有着很好的幫助。」奶奶拿起拐杖指了指蘇徹的胳膊，「現在去把它給我取回來。」

說罷，右手一揚，拐杖順勢被丟出，直直插入河面之中。

蘇徹自信的笑了一下，跳進了血河。

再次進入血河的蘇徹因為已經了解了這裏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也開始放肆的游著。回顧這些年，雖然蘇徹體內的靈氣一直處於空殼狀態，但是他的體質一直很好，所以身體承受力這樣的事情，他倒是非常的有信心。

淡淡發出金光的拐杖就在蘇徹的不遠處，蘇徹加快速度，可是身上的疲勞之感已非常巨大。

蘇徹半睜著雙眼，似乎快要睡去，他咬緊牙關，右手向前伸去。

現在的他已經潛入血河的底部，伸出的右手，竟然還沒超出身體的長度時，已經再也動都動不了了。

猙獰的面容已經將他身體的難受盡顯出來，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右臂只是僅僅動了分毫，而那發着淡金色光芒的拐杖距他還有很遠的距離。

蘇徹的身體已經不由自己控制，慢慢的順着水流，向岸上漂浮。

「不能放棄！」蘇徹的心裏暗自狂吼著，「不能這樣浮上去！」

蘇徹在河水中掙扎，嘗試再次進入河底，可是那強大的壓力讓蘇徹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筋疲力盡的他，用盡最後一絲絲的力氣拚命向下游著。

大自然總是殘酷的，它不會因為你堅實的想法就改變它本身的強度。

蘇徹氣急了，眼眶之中彷彿就要迸出淚水一般。他拚命的想反抗，河水還是將他整個軀體，送出了水面。

「啊！」蘇徹從水底趴出來，大聲的吼道，牙齒咬的緊緊地，「我就不信這個邪！」說罷再次跳入河中。

就這樣，反反覆復一周的時間，蘇徹沒日沒夜的和這條血河較上了勁。

儘管蘇徹如此艱辛的訓練，但是成效也僅僅是他對游泳掌握了很多技巧。

「小子，你上來。」在蘇徹一次又一次的憤怒，下水，浮上來，再憤怒，再下水，再浮上來的時候，奶奶終於忍不下心了，叫住了又準備下水的蘇徹。

蘇徹聽聞，剋制住了下水的衝動，小聲的對着河水絮叨了兩句，走到了山洞口。

「怎麼了奶奶。」蘇徹擰乾身上的血水，問道。

「小子你給我過來。」奶奶看着這個小紅人，無奈的說道。

蘇徹聽話的走到奶奶面前。

「盤膝坐下。」奶奶說道，「閉上眼睛，什麼都不要管。」

蘇徹照做，閉上了雙眼。

奶奶蹲下身，輕聲的說道，「你感受到了什麼？」

蘇徹皺眉，他什麼都沒有感受到啊？

「你靜下心來，什麼都不要去想，暫時不要去想那個仇恨，暫時不要想喜悅和悲傷的事情。」

蘇徹聽聞，深吸了一口氣，他嘗試着漸漸不去想那個仇恨，可是刻骨銘心的情景每每在蘇徹想去遺忘的時候，那晚父親的臉龐再次出現在蘇徹的腦海里。蘇徹越是想要去遺忘，它卻越是強烈的出現。

「孩子。」奶奶看着蘇徹，「不要去刻意的遺忘，將心神轉嫁。」

「心神轉嫁？」蘇徹一愣，緊閉着的雙眼在眼皮里打轉。

「不用心思考，用肢體。」奶奶柔聲的說。「用身體每一個部位去感受自然的力量。」

蘇徹面部恢復平靜，均勻的呼吸著，沒有絲毫的撥亂，漸漸地，他入定一般，安安靜靜的盤腿坐在那裏，周圍彷彿都聽不到他的呼吸聲。

過了幾乎一下午的時間，太陽漸漸下山，月光也緩緩普照大地。

蘇徹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山洞口，沒有絲毫的紊亂。

「現在，你感受到了什麼？」奶奶輕盈的走了過來，問道。

蘇徹嘴角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