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靈魂突變

「你是死神？」於樂用很稀奇的眼光上下打量著我，似是不信，但他從我身上看到的難以解釋的現象讓他不得不對此深信不疑。

我不想在我是不是死神這個問題上過多地向他說明，下一步該是幫他完成未了心愿的時候了，既然已經涉及此事，還是早解決的好。我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尹辰突然進了廁所，我立刻收聲，看到我他略有些吃驚，問：「你怎麼還沒走？」

「噢？借個廁所。」

他見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上廁所或者要離開的意思，面露尷尬之色。

「啊，您請用，那我就先走了。」我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飛一般地跑出廁所，於樂追了上來，語速極快地問我：「你打算把我送到哪裡去？」

我加快腳步往外走，心想陸小糖他們還在等我，於樂的事可以推遲到回家之後再說，畢竟家中只有我一個人，再不用擔心被人打擾或者發現，也可以快一點將事情解決了，省得越拖下去招來更多的麻煩，發生在我身上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走出警局，金茂、沈思楠和韓斌已經走了，陸小糖一個人在昏暗的路燈下等著我。

「小糖。」我叫了她一聲，她抬頭看向我，臉色較之前好看了些。

「今天我去你家睡吧。」陸小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搞得我措手不及。

於樂寸步不離地追著我，不停地在我耳旁說話，他的語速相當快，喋喋不休像只大頭蒼蠅，我煩燥地瞪了他一眼，他卻一點也不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地沖我吼道：「你不是死神么，那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

「查洛，你在看什麼？」陸小糖發現我瞪著空蕩蕩的道路，猛地打了一個冷顫。

我摸著後腦勺沖她大笑起來，「沒什麼沒什麼。」

「你是不是真應該去看看精神科啊。」陸小糖喃喃地說，她突然改變了主意，不打算去我家睡了，興許是覺得我神經兮兮的跟我睡同一張床更使她害怕吧。

我送她進了家門，我們住同一幢樓，她住三樓，我住五樓，跟她互道晚安后，我速速回家，我已經快被於樂這個傢伙煩死了。

一進門我就忍無可忍地對他發起火來：「你能不能冷靜點？」

「你讓我怎麼冷靜？我被人殺了，我必須知道是誰殺了我，不然我死不瞑目。」他咬牙恨恨地說，雙眼中充斥著滿滿的怨恨。

雷斯不參與我們的對話，從我肩膀上飛走，徑直往廚房方向飛去。

於樂突然情緒失控地指著飛進廚房的雷斯，嘴裡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我感覺他好像有點瘋了，嘴裡說出的話完全跟我們剛剛談論的話題無關，看著在屋子裡憤怒暴走的於樂，我才意識到並不是每個亡靈都像美怡那般純真善良。

當下的情況實在另我頭疼，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走進廚房想問問雷斯的想法，卻見它正在吃冰箱里我前幾日從店裡帶回來的抹茶蛋糕。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打開冰箱門的？

「好吃么？」我無奈地看著他，他吃得津津有味，根本無暇抬頭看我一眼，邊吃邊敷衍著應了我一聲。

「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我問他，他依舊頭也不抬，敷衍我說：「現在你是死神，你自己看著辦，幹嘛問我。」

「說實話，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和之前我幫助美怡時完全不同。」我甚至有點害怕於樂，他太瘋狂了，情緒極度不穩定，尤其是他發起怒來那張猙獰的面孔，我想我很可能會因此做噩夢。

就在我為此苦惱時，死亡名錄突然發出一陣暗紅色的光，雷斯頓時停止吃蛋糕的動作，扭過頭看著我手中的死亡名錄大叫一聲：「糟了。」

「怎麼了？」我有些慌張。

「是靈魂突變。」他迅速飛出廚房，我還沒來得及跟上去，就聽到客廳里發出一陣叮鈴哐當的撞擊聲，下一秒，雷斯子彈一般彈射回廚房，重重地摔在櫥柜上，櫥櫃因此撞凹進去一大塊，而雷斯摔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幾下，就閉上了眼睛。

我驚慌地看著一動不動的雷斯，一時無法從突如其來的變故中回過神來，我抱起雷斯，他耷拉著腦袋任我怎麼叫他他都一動不動，看樣子像是死了。剎時，兩股熱流奪眶而出，雖然這該死的鳥吃了我的心臟，可我打心眼裡並不討厭他，只是有些生他的氣罷了。

稍稍平復了情緒，我將雷斯緊緊抱在懷中，小心地走出廚房，想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而雷斯所說的靈魂突變又是什麼。

我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不住地顫抖，我抹了一把眼淚，愕然發現客廳像是經歷了一場爆亂似的一片狼藉，而於樂瞪著血紅的眼睛，站在客廳中央憤怒地盯著我，他的頭頂升出一團赤烈的藍色火陷，像是暗夜中的幽冥鬼火。

他咧開嘴，發出一陣另人毛骨悚然的陰冷笑聲。

此刻我已經完全嚇傻了，兩條腿猶如灌了鉛似的想動都動不了。

「你不說是誰殺了我，但我已經通過別的途徑知道了，待我解決了那個人，再回來收拾你。」於樂狂妄地仰天大笑，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強大的邪惡力量，我抱緊了雷斯驚恐地看著魔鬼一樣的於樂，顫抖的更加歷害，果然我不該管這個爛攤子，事情好像變得更加複雜可怕了，看於樂那個樣子簡直就像是著了什麼魔。

於樂狂妄的大笑聲在我耳邊消失的時候，我全身癱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他離開了，連同那股邪惡的力量一起消失了。然而，一想起於樂那恐怖的模樣我仍覺心有餘悸，果然死神這個差事不是那麼好當的，說不定還有生命危險。

死亡名錄發出的暗紅色光芒在於樂消失的那一刻也跟著消失了。

我看著於樂的那一頁，上面記錄的於樂死後將去往天堂的字樣詭異的不見了，名錄上沒有新的指示，這讓我更加茫然。於樂的突然轉變似乎剛好對應了雷斯的話，靈魂突變，這貌似是很一種很糟糕的狀況，而此時此刻的於樂應該去找韓斌了吧，他不是揚言要解決那個殺死他的人么……我是不是應該去制止？但這很可能會讓我搭上性命，我可不想落得跟雷斯一樣的下場。

正在我猶豫不決時，懷中的雷斯微微動了一下。

他沒死，他還活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