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老子是不是該再找冰塊臉決鬥一次
顏容無比誠懇地點了點頭,神情嚴肅,頗有些視死如歸的樣子。
路伊白忽然不說話了。
一時氣氛有些沉悶,顏容放下妖嬈的二郎腿,「要是再不成,說真的,小白,念在你我也是舊時的份上,要不咱兩在一起吧?」
「嗯?你腦子抽了么?」她對顏容真的只有兄弟情義啊!
「你想想,其實老子的出身也不差吧?配得上你這個長公主,況且老子長得這麼人見人愛甚至閉月羞花的,你嫁給老子臉上也有光,況且陳幼圓見他內定的未婚妻跟了曾經的手下敗將,他可不得一輩子記住你了?」
路伊白仔細盯著他漂亮的臉蛋有好一會兒,說真的,以顏容的姿容,她懷疑慕容雪菲之所以不願接受他,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絲毫不輸給慕容雪菲的容顏。
說起來顏臻帝給他小兒子起這名字起得還真是名副其實,顏容、容顏,也真賴不得人家慕容雪菲不待見他。
善良如路伊白,怎麼會忍心告訴他這個殘忍而不幸的猜測呢?
「關鍵是我為什麼要嫁給你?」
這個緣由都掰扯不清?顏容只好伸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給她捋清楚,「你看啊,這第一,你小時候救過老子,這說明你我有緣呀。第二,老子居然在偏僻的遲連鎮遇見你,還是說明你我有緣呀。第三,你說好端端的你掉進貢綉族,好巧不巧的老子也掉進來了,還是說明你我有緣呀!」
路伊白無力吐槽,「小時候我就救了你一命,後來在金玉樓我又救了你一名,可是是你逼著我上遲連峰的,也是你把我推下遲連峰的難道你忘了?至於你掉不掉下來的,你說你能怪誰?有你這麼算的嘛?說起來是我一直吃虧吶!」
顏容撓撓頭,「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好吧,當初掉下遲連峰是老子的不是,可說不定前面你吃虧了,後面就輪到老子吃虧呢?」
「哼……你捨得慕容雪菲?」
打蛇打七寸,顏容秒懂。
「好吧……老子就是個提議,百秀節咱們說定了啊!」
吟少自從有了潘安美眷之後,三天兩頭不著家,路伊白這幾日倒在院子里和陳幼圓抬頭不見低頭見,心裡分外不是滋味,尋思著要不要搬去吟少的青梅院。
原因就是搞設計嘛,當然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了。
這事還是顏容攛掇的,他主要是不想看見陳幼圓那張冰塊臉。
當然,他提起此事時自是另一番說辭,「小白,像咱們這些搞藝術的,是吧?就是應該不拘小節特立獨行的,而且經過老子一番專註且專業的考察,吟少的青梅園再合適不過了。」
「為什麼?」路伊白想知道他怎麼個胡謅八扯法。
「這第一,搞藝術嘛,當然要安靜了。吟少現在放著好好的貢綉族少主不當。非要去做豆腐店的小二,青梅園足夠安靜。」
「這第二,你和老子既是合作的關係,那肯定得互相商討分工吧?難道你願意來紫竹園看慕容雪菲的臉色?」
其實他只要說第二個原因就成了,路伊白當然回答,「不願意。」
顏容兩手一拍,「這不就結了么?」
吟少之所以能成功求得美人青睞,路伊白和顏容的推波助瀾是一個,雖然他們這對假兄妹本意並不單純。
不管怎麼說,吟少還是很感激他們的,所以當路伊白委婉且迂迴地提出此事時,吟少答應得極為爽快。
「本少還當是什麼事呢,園子嘛,本少多的是,白家兄妹只管住便是。」
而陳幼圓看得出來目前兩個人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她難受。這幾日他也忙,所以對於她的提議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倒是到了晚上找來了顏容,狠狠地和他打了一場。
這些路伊白並不知情,就這麼愉快地在吟少的青梅園住下了。
兩人平日里就躲在裡面鼓搗著百秀節的事情。
路伊白活蹦亂跳了之後,就開始拿出稿紙在上面塗塗畫畫,美其名曰——設計。
顏容則拿著把大剪刀比比劃划,怎麼比劃都覺得不如自己的長月彎刀來的拉風且帶勁。
這麼一想不知道要在貢綉族待多久,還是懷念以前混江湖的日子,肆意洒脫,無拘無束。
顏容發愁,為做衣服愁,還為吟少愁。
也不曉得吟少這段日子和安歌是怎麼處的,反正有一日吟少哭著回來,直罵自己傻,問也問不出什麼原因。
吟少為此消沉了兩日。過了兩日他出去了一趟,回來又是春風得意的樣子。顏容看著都覺得心塞,不過就是兩個人之間鬧點小矛盾而已,至於么?他總是春天快要到了的樣子,就連路伊白的寵物雪狐樓爺也是,偏偏他還是一個孤家寡人,不曉得心上人還得在丈母娘養多久。
路伊白近日沉靜了許多,拿著一支畫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就是沒看見畫出和什麼樣子來。這樣兩個人消極怠工,等到九月九重陽快到的時候,衣服也就做出個輪廓。
貢綉族氣候好,這個時候門前屋后籬笆旁,山上樹下石頭旁滿是金燦燦的野菊。連著好幾個晚上還有菊花燈會。
路伊白和顏容忙完之後,兩人決定出去逛逛。
這邊人逛街熱鬧非凡,陳幼圓那邊的桂花園卻是分外的冷清。
兩人一起出去探查貢綉族的幾處暗道,仍是一無所獲。
夜色晚了,肚子也餓了,只好作罷。
陳幼圓仍舊冷冷的,和慕容雪菲說不上幾句話。
可是在慕容雪菲卻覺得不一樣,那夜她將路伊白打傷,她猜想他肯定是知道的,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心裡生氣也只是對她冷了些,這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裡還是有一席之地的?他其實還是在意自己的?……
慕容雪菲越想越覺得開心,可陳幼圓完全不是這樣想,要不是任務緊要,他想他早就抽身離開了。
陳幼圓飛身回桂花園,此時小廝早就準備好熱水了,這個小廝沒有福順貼心,不過總歸比沒有的好,洗去一身的泥塵,他濕著發從澡間出來,就看到慕容雪菲候在一旁,心裡厭惡加無奈,準備無視她,徑直離開,卻被她拉住手腕。
他臉色鐵青地低頭盯著被她抓著的手,心裡默念三下,只要她還不撒手,他肯定會出手。
一……二……
還沒有到三,慕容雪菲心知他不高興了,只好訕訕道,「過兩日就是重陽節了,你不去登山摘茱萸么?」
他背身,抬頭仰望望春亭的方向,那夜她想小狗那樣可憐兮兮的模樣又竄入他的腦海,手不禁緊了緊,「你也許不知道,我素來不喜歡那些節俗的。」
慕容雪菲笑了一聲,「也對,你是那麼無趣的一個人。」可是她怎麼偏偏就看上了呢?
「你回去吧。」他側目,冷然拒絕。
額間妖冶的鳳凰花似乎在枯萎,慕容雪菲眼神隱著狠厲。輸給一個白痴的公主,無論如何,她也心有不甘啊,,來的時候她就心生下一計了,既然走到了這裡,那就沒有退路了。
眼角的狠厲被埋進心底,換做憂傷而悲切,「我知道了,呵,其實追了你那麼久我也挺累的,畢竟我是女子,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厚顏無恥。」
夜風微涼,陳幼圓一身灰色長袍,襯得他格外的清修俊冷,落花流水,總歸是不見善果的,若非顧及她是女子,他又何必等到現在?
「我如何想你的,其實不重要的,只是你不必執意如此,我並非你的良人,所以,放手吧。」
他的專情只為一人而已,實則寡情,慕容雪菲眼色一狠,「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只要你肯答應我一件事,那麼,我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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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顏容回來,居然被一團白色的東西絆了一下,原來是路伊白的萌寵雪狐申爺,顏容從來就不是什麼善類,原本打算給樓爺一腳的,不過見樓爺的主子悶悶不樂的,又想起回來時見到的那一幕。
想想還是算了,他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和一隻蠢笨的雪狐計較呢?
大腿一橫,湊過臉去問,「怎麼了?」
路伊白在為明日的百秀節緊張呢。不想搭理那張比女子還精緻且欠揍的臉,雙手移到另一側,繼續撐著下巴。
「你該不會是看到了吧?」顏容心想那也是極有可能的啊。
自己不是偷偷摸摸地看慕容雪菲了么?難保她不會去看冰塊臉嘛。
他這一問,勾起了路伊白的好奇心,「看到什麼?」她錯過什麼了嗎?
「其實老子看得也不是頂仔細,不過的確有個身形極像冰塊臉的男子潛入了慕容雪菲的居所。怎麼你不知道啊?」
顏容坐過去,也撐著臉,說實在,慕容雪菲這麼幾次三番,三番兩次紅杏出牆,他尋思著要不要來點硬的,好顯示他身為爺們的霸道?
「不知道。」路伊白悶悶道,或許她就不該來北燕這一遭,看吧,鬧出這麼多事!
「你說老子是不是該再找冰塊臉決鬥一次?」上回在赤連峰的決鬥,他仔細想過了,自己多少有些勝之不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