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煙
「每個人都有過去……你的過去我不會追問……但是.你從現在開始.就是一隻繭中的蝴蝶……你的新生是我給你的.是我跟你一起見證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地面對.」秦尹謙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走到了子依的身邊.雖然知道子依的眼睛看不到他.但是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他的存在.
秦尹謙的話語中的關懷.子依到現在才能感受得到……這.是不是太晚了.
子依冷冷地笑了.她不能再失去什麼了.她更加不能再失去誰了.她想要在自己的生命最無用的時候.就像秦尹謙一樣.保護所有有恩與她.而她有在乎著的人.
「你為什麼經常會來月牙泉.」
「給那麼多人換了皮…給那麼多人逃了殺人越貨的罪……自己不來洗清一下罪孽.怎麼過得去.」
「那你就每年都來這裏咯.」
「對啊……」
「我的罪孽也很重的……要不以後你來月牙泉清修的時候.我也跟你一起吧.」
忽然地.子依的腦海中又想起了她跟秦尹謙的那個約定.她撫摸住裝着秦尹謙骨灰的酒壺的手用力地握了握.她轉頭.停了下來……
顏傲風跟白綾還有清翔都相繼停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白綾跟清翔看了看顏傲風.而顏傲風卻分明地從子依的眼中看出了她有一些想法.有了那麼的一絲神采……
「我跟你們會喬國.組織洛家的陰謀.等事情完了.我就帶秦尹謙的骨灰回西域.怎麼樣.」子依的手沒有離開那個酒瓶……
顏傲風想了想.點了點頭……雖然.他想子依跟他回喬國.並不是讓她幫什麼忙.而是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邊……但是既然子依這麼理解.他也是願意的.畢竟不用再費多少口舌去讓子依服從自己了.
顏傲風點了點頭：「行……」
「我還要毀掉雷鳳蘭.」子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中不由地多了幾分恨意.她就要跟雷鳳蘭比下去.你顏傲風不是說不愛她嗎.那就讓子依把她折磨死啊.
這樣還可以幫顏傲風除掉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的「眼中釘.肉中刺」呢.
顏傲風怎麼會拒絕.他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終於有些女人的感覺了.這醋勁都已經趕得上當年看他父親顏達的各位夫人們了.
「行……」顏傲風當然不會告訴別人他賺了.他只是淡定地點了點頭……
子依看着他.心中也似乎暗暗地了解了些什麼.但是她也不管……因為她怎麼想.雷鳳蘭都是有問題的.當年浮萍說梅兒是被她收買了才會站出來認了給子依下迷情葯的罪的……而梅兒卻說是雷鳳蘭給了她的煎餅果子.也就是有毒的井水的解藥……再然而.浮萍卻對雷鳳蘭隻字未提……難道浮萍是陷害雷鳳蘭的嗎.故意讓梅兒這樣說.
不可能.清翔回報過.說在梅兒出來認罪了之後.顏傲風去質問過雷鳳蘭.雷鳳蘭也是一臉知錯求饒了的樣子的……這個時候.浮萍還沒有出來認罪的.
子依怎麼都想不明白.她總覺得.雷鳳蘭一定還有事情在後面搞事的.
子依他們一行出了那個山洞之後.並沒有按照原路返回.因為他們不想經過烏賽的苗寨浪費時間……
他們要儘快回到喬國.然後組織「魑魅堂」的屠殺.還有組織洛家想要吞併喬國的陰謀.
「天色不早了.子依.我們在這裏先過一夜吧.明早起來再繼續趕路.」顏傲風經過了這麼久的時間.已經從「心不在焉」的狀態中緩過來了……
然而子依還沒有……
子依回過頭去.看着顏傲風.點了點頭……
顏傲風說：「你狀態不好.你就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我們去弄就好了.」
顏傲風還是心疼子依的……畢竟.這一輩子不長.能遇見心愛的人.並且跟她在蛇口下大難不死.這也算是福氣啊.
他讓子依在一樹下坐了下來.看着子依滿懷心事的樣子.溺愛地點了點她的鼻尖：「在這兒好好坐着哈.」
子依看着顏傲風.似乎一切都在從前……
等清翔.白綾跟着顏傲風走了沒多久.子依便昏昏欲睡了……到最後.便沉沉睡去了……
她只夢見了當初在「薔薇雅閣」中的安逸生活……
「哈哈.小姐.你好像又胖了些呢.」瑞玉拿着給子依新做的衣裳對正在院子裏壓着腿的子依說.
只記得那個時候.院子裏的樹葉都已經零落得差不多了.就等冬天的雪花來覆蓋.
「是嗎.」子依聽了.只是笑了笑.依舊在練著基本功.雖然在這裏的生活是極好.但基本功什麼的也不能減退啊.
「那是.小姐這些時日在可是養得好好的.」浮萍見子依已經練了有些時間了.便端上了茶水.讓子依休息的時候用.「你沒見小姐的臉色也好多了嗎.白了.也美了.」
瑞玉聽了.也接上了話：「那是我家小姐本來就美.」
子依聽着她們說話.笑着把擺在樹榦上的腿放了下來.跟着浮萍走進屋裏.瑞玉也捧着衣服跟在了子依身後.
「也是.從前的怎麼能跟現在相比呢.」浮萍把茶果放在了桌子上.
「你們兩個呀.你們自己掂掂.自己是不是也長胖了.」子依坐了下來.指着她們兩個開着玩笑.
她們兩個小丫頭一聽也是笑了.是啊.她們兩個也已經不是當初子依在御水軒認識的那兩個營養不良的小丫鬟了.
「哎呀……只可惜了小姐身上的那些……」瑞玉把衣服放在了桌子上.像是說着閑事一般說着.卻被機警的浮萍打斷了.
「說什麼呢.」被浮萍一喝.瑞玉果然把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瑞玉用無辜的眼神看了看浮萍.又看了看子依.隨手拿起了一個小果子吃了起來.
子依平時也是隨着她們的.對於這種事她也沒怎麼管.拘束了反而會覺得不習慣.不喜歡.
當然.在生人面前的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沒事……」子依自己倒了一杯茶.「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瑞玉也沒有說錯.」
大家都沒有說話.誰不知道女人最重視自己的身子了……
浮萍上前去給子依按摩肩膀：「小姐啊.我稍稍在外面打聽了一下.聽說西域有一個怪醫.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秘術……據說還有可以給人換皮的……」
子依聽了.一下子便聯想到了那把人的皮絞下來的樣子.頭皮不知道怎麼的就發麻了：「換皮.」
但是當時的子依還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那個怪醫.就是秦尹謙.她還會跟秦尹謙成為了醫患關係.並且成為了好朋友……她也不知道.原來這個聽上去就是個傳說的怪人.早就已經是顏傲風的「故人」了.他們之間還有一樁尚未了結的交易.
瑞玉年紀小.聽了這個消息不由也有點怕：「那不就很痛嗎.」
子依也回過頭去看了看浮萍.誰知道浮萍也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應該是的……加上他行蹤詭異.要求的酬勞也很刁轉.所以找他的人是少之又少.」
子依嘟了嘟嘴.那就是沒辦法啦.心中想了想自己這副皮囊.不由也是有些失望.
浮萍見子依這般.又忽然醒起了什麼.便說了起來：「小姐.你之前叫我做的衣衫做好了.你快來看看.」
浮萍走向了衣櫃.子依也有些欣喜地走了上去：「是嗎.」
浮萍打開了雕花大衣櫃.在某個特別的小暗格中拿出了一套衣服.這衣服下面壓着的便是子依那一套黑色夜行衣了.
「你看.」這些天來.子依該說的都說了.也已經沒什麼瞞她們的了.
子依跟她們說了自己其實是一個刺客.但是來到這裏.是來尋找自己家族被滅門的真相的.
然而那兩個小丫頭也是欣然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在她們的心裏.只要是這個人.她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相處了那麼久.她們深切地知道.子依私底下也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子依身份特別.但是不僅沒有傷害過她們.還處處為她們着想.她不會是壞人.
浮萍歡喜地把衣服遞給子依.子依拿過來一看.一套男子的裝束展示在了子依的面前.
「薔薇雅閣」是子依在顏傲風的府邸里的第二個房子……那個時候.她是「蓬萊逸姬」……
第一個房子.叫什麼.子依都快要忘記了……大概叫什麼水.什麼軒的……她記得的.只是那個時候.她是一個叫做「路雨晴」的舞女……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只覺得顏達是自己的死敵.顏傲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還在那個時候認識了雷鳳蘭……那個時候的她只覺得雷鳳蘭端莊迷人.是個好妻子……還聽說了「紅花閣」裏面有個「子尋」.
她以為「子尋」就是她的姐姐子尋……卻不料.反倒多了個朋友.聶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