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軟了心腸
裴明宣看得十分明白，風顏風若的事情在元書涵心裡頭，那就是一個打不開的死結。要想把這個結過去，那就必須把燕雲晉殺了。就算不是元書涵自己親自動手，那也得是元書涵親眼看著才行。
之前對元書涵實力最了解的人，卻也恰恰是燕雲晉。東方家的事情給了他足夠的機會，去看清楚元書涵的實力到底有多少。這些年也一直將元書涵當做假想敵，不惜代價的弄出了許多克制元書涵的東西。
否則燕雲晉哪裡來的信心，自己一個人能夠搞定元書涵，甚至用她去威脅司空子弘。
這一次去找燕雲晉，沒啥說的就一個字——打！但是怎麼打卻是個問題，謀定而後動這才是上上策。
「燕雲晉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這次估計也有一些困難，畢竟這段時間已經足夠燕雲晉做出一些反應。」元書涵略一沉吟，倒也不覺得裴明宣說錯。
燕雲晉那些布置很明顯就是針對自己的，換個人來燕雲晉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再說也不是自己不去，就算不是主力多少也能牽制一二。
「這件事情說難也難，但若說簡單其實也簡單得很。燕雲晉萬毒門門主的位子還沒跑掉，江湖上想要踩著萬毒門揚名的人……」不計其數。裴明宣省略了最後四個字，這些事情其實完全沒有必要說清楚。
為武林除害可不是他們一家的事情，他也有一些方法可以調動武林勢力。完全沒有必要自己強撐著不是嗎？用什麼樣的方法不是弄死燕雲晉。
裴明宣眼中出現一抹危險的光芒，不要怪他在這件事情上太過不擇手段。元書涵差一點就死在他手裡，在這件事情上裴明宣不能容忍也絕對不放過。
「這倒也是個主意，不如找武林盟主談談你看可好？」沒有武林盟主就借著這件事情選一個好了，雖然元書涵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卻也不介意幫個人上位助人助己。
「武林盟主這些年所作所為甚是窩囊，倒是可以藉助這個機會換上一換。」武林盟主這個位置可不同其他，現在看來還是能者居之比較好。
元書涵看著裴明宣突然有點嫌棄，這人有時候還是考慮的有些太多了。這樣的事情想來也是天天掛在心上，只等時機成熟便一件件的去做吧。
「你倒是心懷天下。」其實元書涵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總覺得這樣的男人不該屬於自己。
「我的心很小，裝下一個你就已經萬幸。」裴明宣輕吻元書涵，一時間有些難以自持。自從元書涵出事之後就開始當和尚，這讓已經吃肉吃習慣了的裴明宣有些不適應。
可是元書涵之前的身體，裴明宣也至今強迫自己當和尚。或許是剛才元書涵有些異樣的眼神，讓裴明宣多少有些不安吧。
「好了，孩子才剛穩下來。」元書涵自己的身體自己當然知道，很明顯之前雖然沒有出什麼大的情況。但是孩子多少是有些異動的，不然元書涵怎麼會願意這樣在家裡休養，而不是出去儘快把燕雲晉給收拾了……
「就知道你前兩天喝的安胎藥。」裴明宣連忙收了動作，在惹火下去難受的就是自己，雖然現在也好不到哪裡去。是不是補藥裴明宣還是能夠分辨出來的，特意讓人拿了藥渣子去檢驗一下。
檢驗出來的結果讓裴明宣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若不是因為知道不可能勸得動元書涵，裴明宣甚至不希望在這段時間出去做任何事情。
「本也不打算瞞著你，只是略微有些動靜罷了。」不想瞞但是也不想說，元書涵覺得自己還沒到那樣嬌氣的程度。隨便動一下胎氣，就要搞得一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不得安寧。
元書涵是不是太淡定裴明宣不知道，但裴明宣知道自己有點緊張過度了。可是瞅著元書涵這個樣子，不緊張顯然也是不可能的。就當他把兩個人的心一塊操了，安心都留給元書涵了吧。
「或許你太愛操心了，國家大事還不夠你挂念的？」元書涵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語，可是卻還是說出來了。總覺得心裡有幾分輕鬆的樣子，反正現在著急也沒啥用。
再著急上火，沒有十個月孩子也生不下來。倒不如放寬心好好養胎，順便乾乾打怪升級的活。
「挂念你就夠了，那邊還剩點小尾巴，待事了便與你同歸。」這丫頭最近這情緒不怎麼穩定，若不是問過大夫乃是正常現象，裴明宣早就坐不住了。
裴明宣早就有了歸隱山林的念頭，這些年也一直在布置自己的後路。在這個圈子裡頭混著的是非太多，不布置兩條後路那可容易變成死無全屍的下場。
「小尾巴？你的尾巴在哪裡？」元書涵雖然多少有些不信，但是心情卻是已經大好，都可以與裴明宣開點小玩笑了。
「我的小尾巴不就在這裡嗎？」裴明宣將元書涵整個抱在懷中，要是元書涵真的是他的小尾巴就好了，夫妻兩個再也不用分彼此，因為兩人本來就是一體的。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我給了斷。」這是剛剛才說要了斷小尾巴，接著就說自己是他小尾巴，這邏輯怎麼讓人有點不爽。
額！就算是裴明宣，遇到基本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元書涵，該蒙的時候還是得蒙。
當然聯想一下自己剛才說的話，裴明宣也很明白問題究竟出自哪裡。「人和做事不同，事情做完了也就做完了，有教訓就記住有好的地方就繼續保持。如果涵兒是我的小尾巴，那就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人在什麼時候會捨棄自己的一部分呢？」
或許直到現在他們都還在練習，兩個人之間到底應該如何相處。也許喜歡上了相愛是一個過程就可以發生的事情，但是相處卻是要用一輩子來做的事情。除非他們兩個人分開，便可以再也不用考慮這樣的事情。
但是如何能夠捨得割捨下對方，有問題慢慢的總會找到解決的辦法。
「人在很多時候都會割捨自己的一部分，最簡單的例子難道不該是凈身入宮么？」不管是自願還是被迫，那些人都割捨下了自己的一部分，還有什麼斷臂求生的故事，簡直就是多不勝數。
元書涵相信自己不會被裴明宣輕易割捨，但是一份感情最重要的還是維繫兩個字。之前裴明宣能夠堅持那麼多年，難道沒有摻雜一些其他感情在其中。給彼此多一些尊重，之前的那種相處方式就很不錯。
可惜剛剛踏入感情的她們，根本找不回那種自在的感覺。
「涵兒說的真好，不過人世間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那樣的情況。」那只是一種偶然，而不是一種必然。而且根本沒有什麼爭論的必要，因為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不管是什麼樣的事情都能找出相反的例子。
誰說服誰這種事情沒有必要發生在他們身上，何必糾纏這些事情給自己找不自在，徒增兩個人之間的隔閡。裴明宣覺得自己多少算個聰明人，至少如何把握分寸是要會的。
偶然討論個什麼斗個嘴是要會的，可是非要辯論個是非黑白出來，這就沒有必要。
「要去了結司空子弘的事情，身子不要緊么。」等他們趕到司空子弘哪裡，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更何況眼下還要了結燕雲晉的事情，不過那個時候元書涵頂多算個牽制。
「無妨，總歸我也就是吃睡二字，畢竟司空子弘總歸還是讓人有些放心。」司空子弘跟燕雲晉是有區別的，燕雲晉可以輕易的反目成仇，司空子弘卻是能夠為她赴死的人。
這件事情從上輩子就知道，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對司空子弘多了一些信任，雖然不知道司空子弘現在這麼神神秘秘的搞什麼，但是總歸不會要了她的命！這點把握元書涵還是有的。
「那燕雲晉的事情？」這一位是想要什麼時候收拾掉，燕雲晉最後的下場無非就是一個死字，這是元書涵和風昊共同的態度。就算是曾經承蒙燕雲晉幫助，元書涵也不曾改變過自己的心意。
「當年因為非劍，我承了燕雲晉一個人情，但這件事情畢竟還是因我而起。」當初將風若交到燕雲晉手中的是她，燕雲晉如今下手的目標也是她，這是如何都避不過去的事情。
這些因果裴明宣全程參與，自然不會不清楚。只不過元書涵還是不會放過燕雲晉，不管是從哪個角度出發都一樣。
「其實別想那麼多，誰也不知道燕雲晉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在算計呢？」裴明宣開解道，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同樣沒有無緣無故的壞，事出必有因。
「到底是軟了心腸，心中多了些顧慮。你也不用非說這樣的話來安慰我，燕雲晉的事情我就算不知道，可也能分辨得出是非來。大家一開始無非就是互利互惠，只是這麼多年下來多少有些交情。」
正因為有交情，所以才會有被背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