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皇后番外 中】擇帝王者

【墨皇后番外 中】擇帝王者

二皇子赤玓回京時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紛擾的小雨,卻難以澆滅閨閣少女們的熱情,平日深處閨房的少女都紛紛抹上了脂粉,戴上最奪人眼球的首飾,穿上最華貴耀眼的華服,只為奪二皇子一眼青睞便夠了。

墨嬌亦如此,特特抹上了南風閣的胭脂,高挽的雲髻上只戴一朵艷紅的牡丹,身著石榴紅扎染牡丹齊胸襦裙,撐著一把紅底祥雲牡丹油紙傘,一身紅色,把墨嬌艷麗的眉眼給凸顯出來,耀眼奪目,媚而不俗,即使放在人山人海中,也能夠讓人一眼認出。

墨魄和墨白一齊打量墨嬌,都露出驚艷的神情,他們從來都不知道,阿蠻竟然會有這樣美麗的時候,再也不是曾經那個刁蠻的丫頭了,那驚艷的眼神讓墨嬌更加自信的揚起下頜。

墨白圍著墨嬌走了一圈,然後笑著脫口而出:「吾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為二皇妃,回眸一笑百媚生,滿城粉黛無顏色。」

「胡唚什麼呢!」墨嬌嬌嗔一跺腳,臉上的羞澀的酡紅,但心裡卻是極為贊同墨白說的,她可不是「回眸一笑百媚生,滿城粉黛無顏色」,京城有誰能和她比?

墨魄算了算時間,見時候不早了,便說:「該走了,再不走,二皇子就進京了。」

三人便一齊上了馬車,馬車上的搖鈴彰顯著身份,路上的行人紛紛讓路,與二皇子赤玓相比,他們更愛戴鎮遠侯墨魄。

墨嬌三人便暢通無阻的來到了城門旁,靜靜等候二皇子赤玓的到來,有人認出那是墨府的馬車,都紛紛前來拜見,墨魄好脾氣的與之寒暄著,墨嬌卻沒心思搭理,於是下了馬車,撐著她那把大紅牡丹油紙傘站在城門中央,也沒人敢拉走墨嬌,因為人人都知道墨嬌刁蠻任性,越是攔著,她越是要對著干。

於是在通往皇宮的那條路上,眾人都站在道路兩旁,唯有墨嬌撐著紅色的油紙傘站在路中央,接受眾人的矚目和私語。

細雨綿綿,墨嬌的裙擺終是濕了些,濕噠噠的黏在小腿上,非常不舒服,墨魄見大雨有變大的趨勢,於是也下了馬車走到墨嬌身邊說:「阿蠻,等二皇子到了再出來吧,別受涼了。」

墨嬌卻倔強的搖頭,墨魄還想再說時便聽到陣陣馬蹄聲,墨嬌的眼珠立刻發出光芒,拽著墨魄的衣角說:「哥哥!是他回來了嗎?」

「是。」墨魄點頭,然後退居在道路兩旁,不妨礙墨嬌與赤玓的重逢,道路兩旁的少女也都翹首以盼,半年沒有見到風流倜儻的二皇子,她們日思夜想時時懷念,今日終於能夠得償所願,以解相思。

隊伍漸漸近了,依稀可以分辨出為首的是一輛馬車,這讓等待多時的眾人有些失望,二皇子若是騎馬,便可以看到他了。

墨白和墨魄見如此,便對著路中央的墨嬌喊:「阿蠻,快回來。」

墨嬌卻倔犟搖頭,盯著不遠處的馬車,不肯挪動半點。

墨魄心道不好,這大雨的天氣,車夫可不一定能夠看見墨嬌,更何況誰會想到竟然會有人敢攔著二皇子的路,墨嬌只怕有危險,墨魄便衝上前拽住墨嬌的手說:「回來!」

墨嬌還是搖頭,而馬車越來越近,可以聽到咕嚕咕嚕的聲音,可見馬車速度並不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墨白也趕來硬拽墨嬌,奈何馬車速度很快,墨嬌被拖到路旁也還是擋著了駟馬並馳的馬車,墨魄立刻用力推開墨白,再把墨嬌扯進自己的懷中。

墨白被推到在地,撐大眼睛看著碩大無朋的馬車從面前滑過,有熟悉的聲音大喊:「大家快跑!」

積水濺了墨白一臉,他卻不敢閉上眼。

眾人發出陣陣尖叫,向四處逃散,油紙傘掉了一地,被混亂的人群踩爛,留一地斑駁鮮艷。

馬車偏離軌道,向一旁歪去,駟馬受到驚嚇,高揚起蹄子把馬車顛起,一片昏暗中,有一人舉起錚亮的長槍,狠狠向下扎去,鮮血飈了漫天,和大雨混合,染紅了整個畫面,血腥味隨著雨珠灌入鼻腔,墨白猛的咳嗽一聲,然後爬到墨白和墨嬌身邊問:「哥哥!你怎樣?」

墨魄緊緊抱著墨嬌,聽見墨白的聲音才抬頭看四周,見自己和墨嬌無礙,但周圍卻一片狼藉,墨魄便鬆開了緊握墨嬌的手,把墨嬌的手放在墨白掌心內說:「照顧好阿蠻。」

墨白皺眉,卻還是乖乖握住了墨嬌的手,墨魄這才轉身向鮮血中央走去。

墨魄一轉身,墨白立刻就甩開墨嬌的手,而呆愣愣的墨嬌這才有了反應,仰頭見墨白冷冷的看著自己,墨嬌咬咬唇,然後雙手環胸看向墨魄,也不理墨白了。

見馬車已經停下,眾人這才安靜了下來,都凝視著那個手持銀槍的青年,他暗紅的戰袍看不出什麼血跡,但大雨卻不斷的沖刷著紅櫻上的鮮血,血跡混著大雨沿著銀槍向下蔓延,爬上青年的手臂,灌入衣袖。

青年的臉相較半年前確實有很大變化,剛毅了許多,更加英氣逼人,少女們只覺不負此行,即使受了些驚嚇,卻能看到二皇子手刃駟馬的英姿,何其幸運。

赤玓殺死了四匹寶貴的烏雲踏雪馬之後,立即焦急的走到馬車旁,而馬車內伸出一隻雪白的手,十指瑩瑩如玉,一看便是女子的手,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竟有女子捷足先登!

赤玓立即握住女子的手,扶著女子下了馬車,見女子面色有些蒼白,立刻把女子摟進懷中,臉色焦急,憂心忡忡的在女子耳邊低語著什麼,眾人聽不見。

墨嬌卻聽得見,腦中有赤玓熟悉的聲音,他在說:「你有沒有受傷,傷到哪兒了?」

大紅色的油紙傘跌落在地,雲髻上的鮮紅牡丹有些蔫,耷拉在長發中。

女子在赤玓懷中輕輕搖了搖頭,細細言語了幾句,赤玓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正想找堵路之人訓話時,鎮遠侯墨魄適時走上前,欠身對赤玓致歉,赤玓見鎮遠侯如此有誠意的致歉,稍稍平息了一些怒意,然後抬眸冷冷掃視了幾眼站在不遠處的紅衣女子,那女子一直盯著他和梁俍看,身上似乎散發著殺氣,這讓赤玓非常不舒服。

那女子見赤玓盯著她看,立刻低下頭,也不知是愧疚還是如何。

鎮遠侯還在包攬罪責,赤玓卻清楚的很,雖說鎮遠侯並沒有明說是這個女子導致現在的局面,但赤玓看得清清楚楚,因為馬車是他在駕馭,路中央那樣明艷的紅色一看便知是那女子堵著他,但目的為何,赤玓不清楚,也沒心思弄清楚。

赤玓於是說:「好在此次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又看在鎮遠侯的面子上,我就不追究那個女子的責任了,但希望鎮遠侯好好管束此女子,不要讓此事再次發生了,梁俍,我們走。」

墨魄點頭,而不遠處的紅衣女子卻抬起了頭,用一種難以置信夾雜著憎恨的眼神看著赤玓和那個女子的背影,墨魄心道不好,嘆息一口氣,拽著墨嬌的手上了馬車。

怨氣在胸口橫衝直撞,墨嬌心頭湧起一萬種置人於死地的方法,全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叫囂著,殺了那個女人!

墨嬌的雙眼通紅,刻骨的恨意讓墨白和墨魄也覺得害怕,若不是被墨魄拉著,墨嬌一定會抽出腰間的鞭子,衝上去把那個女人給抽死!

冰冷的衣服貼在肌膚上,涼意深入骨髓,墨嬌扯下頭頂的牡丹花,踩在腳底碾壓蹂躪,瘋狂撕扯著身上精挑細選的服飾,把一些與赤玓有關的東西都通通毀滅!通通毀滅!

精心描畫的眉眼在大雨的沖刷下變得面目全非,墨嬌終於停下了一切動作,嘭的一聲跪在馬車木質的地板上,墨魄想去拉她,墨白卻攔著說:「讓阿蠻想想,為何會變成這個局面,她不小了。」

墨魄無奈,只能任由墨嬌跪著,細細反思這段時間她做了什麼!

為赤玓卸下軍裝換下紅妝,為赤玓改變儀容舉止,為赤玓變得痴魔瘋狂,為了等這一刻的重逢,她準備了太久太久……

可是!等來的是什麼?他不記得她了,懷中還有另一個女人!

她就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怨恨啊!愛的越深,恨的就越深,愛恨交織使得感情更加濃烈,墨嬌再也分不清,她究竟是愛著赤玓的,還是恨著赤玓的,但她知道,她要讓赤玓後悔,要讓那個女人生不如死!

她哪點兒不如那個女人!憑樣子,憑家室,憑能力,她樣樣都勝過她百倍千倍萬倍!可是,赤玓卻還是愛上了她!

恨他,要他生不如死!要他一輩子都後悔,自己不好過,他也別想好過。

就讓他們兩個,一起陷入仇恨的淤泥里,永世不得翻身,被怨恨一同束縛住手腳,掙扎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與水面越來越遠,沉入死亡。

如墨白所言,她墨嬌「一朝選在君王側」,不,是她墨皎「一朝選擇帝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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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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