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暫時的安寧

第二十八節 暫時的安寧

「那是…精靈!」賽菲爾吃驚的叫了起來,「難道是秋凌兮?」

永恆一愣:「不可能!那是個男子的聲音!」

「呃…」賽菲爾偷偷拉住永恆的衣袖,「會不會是秋凌兮裝出的男子聲音?」

「那身形也不對!」說話間,永恆已經抬起手臂,一簇花箭「颼颼」疾飛而去。但風聲剛起,那道身影便憑空消失在夜空,數十枝花箭全部射空了!

賽菲爾驚訝的瞪大了眼,愣了半晌才轉過頭:「永恆,你們精靈族還有像秋凌兮那樣八卦的傢伙嗎?」

「據我所知,沒有。」永恆捏緊拳頭,臉色難看。能悄無聲息的潛到他們身邊,又如鬼魅般輕易躲過他的花箭,那神秘的傢伙真是精靈嗎?為什麼他完全沒有印象?

「看起來,他似乎沒有惡意。」賽菲爾喃喃自語,心中老大一個疑團——那到底是誰?

因為這神秘男子的出現,整個營地被軍法處翻得雞飛狗跳。但嚴密篩查過後卻是一無所獲,那男子就像虛幻的泡影般,彷彿從未出現過。若不是永恆也看到了那道暗淡的身影,賽菲爾真要懷疑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折騰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加德手下的騎士匆匆趕來彙報,東大陸殘軍已經離開,金橘堡變成了一座空城。賽菲爾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派了若干隊輕騎前去偵查,到午後才確定。晦月真的帶著他的部下與東大陸騎兵撤走了。

「看起來,他們會一直退回南部淪陷區,等待本土兵力集結完畢,再與我們正式決戰。」營帳里,雪莉微微嘆氣。「我們這一仗。雖然傷亡慘重,卻終究是勝了。」

這一次東大陸地變異騎兵自南岸登陸。打了西大陸一個措手不及,不僅一舉攻佔南部各城邦。還差點打通了前往西大陸腹地的要道。若不是聯軍拚死戰鬥,加上血女巫成功施術,西大陸的境況會更加艱難。現在晦月帶兵撤走,金橘堡仍然在西大陸手中,保住了這道戰略要地。西大陸的腹地暫時安全了。等到聯軍的援軍趕到,在此處重新築起防禦線,金橘堡便是西大陸地最佳屏障,也是兩軍日後地交鋒之所。

賽菲爾點點頭,驀然想到一直沒有露面的水使,不覺嘆了口氣:「水使並未跟隨在晦月身邊,那就只有一個可能性——他正在南邊水道施術,將士兵從東大陸本土源源不斷地運送到南部城邦…」

「是的。東大陸地突襲已經失敗,接下來會有短暫的平靜。然後…」

雪莉沒有說下去。賽菲爾已經明白她的意思。昨天的戰鬥只是數萬騎兵的交鋒,而接下來地大戰。雙方都會投入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兵力,在這處廣袤的平原上做殊死一搏。

雪莉望了賽菲爾一眼,繼續說道:「我們的異術者會控水的不多,難以支撐那麼多水膜,人魚們需要馬上回到大海。鐮刀與蒼風軍團損失了一半兵力,四萬騎兵更是只剩數千人,應該回到後方修整,補充兵員。我想,等聯軍在金橘堡築起新防線,你就帶領他們回堪薩島吧!」

「也好。」賽菲爾苦笑一聲,「現在有聖達加的黑甲騎兵守住金橘堡,後續部隊也正在趕來,我們也該回去了。只不過…」

她遲疑片刻,輕聲道:「晦月這次快速撤走出乎我意料之外,我總是擔心他有什麼陰謀。」

「我想,他是急著回到安全地帶,好給他家皇帝治療吧!」血女巫在一邊插嘴,「他自大得很,肯定希望憑藉自己的力量破除我對那皇帝的控制!」

「那,如果他解決了這個問題…」賽菲爾眉眼間浮現憂色,到嘴的話卻沒說出口。

「哼,你放心啦,他不可能有辦法!」血女巫得意洋洋地捻著手指,凝視指尖那一滴紫紅色地奇特血珠,眼中透出強大的自信。

「難道你用地是那個…」賽菲爾陡然醒悟過來,一般的血之異術自然不保險,但若是使用來自異位面的血,那晦月能解決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沒錯,血女巫用的是娜娜公主的奼血!比起靈寵消亡又喪失大部靈力的娜娜公主,精通血術的水族女巫能最大限度發揮奼血的作用,完美的控制住元穹皇帝。

「看來你猜到了呀。」血女巫笑得邪惡,「從和那位皇儲殿下共度良宵開始,我就偷偷開始收集了,加上後來從比凌和那位王妃身上弄到的血,數量挺可觀呢!」

「但這樣一來,你就會成為晦月的眼中釘肉中刺,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戒。萬一他抓了你,將你的靈基吸收,那可…」

「賽菲爾在為我擔心嗎?真是令人感動!」血女巫滿不在乎的晃晃手,「他若真敢對我動手,那就只有一個結局——那位皇帝陛下與我一道死!」

賽菲爾凝視她半晌,忽然挑唇輕笑:「我在秘境時答應過你,一定會保你周全。這是我的承諾,我將竭盡全力完成,哪怕讓我付出生命…」

「哎呀,別動不動就說什麼死呀死的。」妖孽嬌滴滴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樂觀一些,賽菲爾,你看,連我弟弟這樣的禍害都還沒死呢。」

「…」桃花眼猛的從擔架上跳起來,漂亮的臉蛋漲得通紅,「哥哥,你怎麼能這樣說?」

「我有說錯么?」妖孽慢條斯理的抖了抖衣袖,嫵媚的笑容里透出幾分殺氣,「不叫你禍害,難道還得稱呼你為——俠盜、夜之靈、黑暗世界的永恆傳奇?哼,當年虎人部落的小族長被綁架。勒索信地落款就是大名鼎鼎的夜之靈呢!還有雪熊部落最漂亮的族長千金,去矮人國處理族務時被一個人類迷得死去活來,回到部落後說什麼也不肯出嫁,被族長打個半死。據說她那位心上人,也叫什麼夜之靈呢!」

「我。我…」桃花眼結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失去記憶后的俠盜利亞蘭。終日蒙面行走於黑暗世界,是個出色的綁匪。也是個遊走花叢地老手。只是連他自己也忘記了,曾經綁架過虎人小族長、玩弄過雪熊千金地感情…

見妖孽擺出一副教育人的架勢。賽菲爾趕緊拉拉雪莉與血女巫:「我們走吧,讓他們哥倆吵去。」

留下妖孽上演長兄訓弟地好戲——雖然那弟弟當前的年紀比哥哥還要大——其他人都出了營帳。賽菲爾剛一抬眼,便看到精靈站在帳門外等她。

「嘿…」血女巫見精靈地目光冷冷掃來,不覺哼了一聲,低聲嘀咕道。「還真是一刻也不離啊!黏乎得這麼緊幹嘛,我說過不會動賽菲爾的!」

精靈只是冷冷盯了她幾眼,幾步上前牽過賽菲爾的手,就此揚長而去。氣得血女巫一個勁跳腳,雪莉在一旁抿嘴暗笑,眸中卻閃過淡淡的哀傷。

一直牽著賽菲爾走到僻靜處,精靈才停下腳。賽菲爾看看四周,這裡正是昨夜他們親吻的地方,臉上不禁微微發熱。輕咳一聲。她似要掩飾羞窘般急急開口:「怎麼樣。秋凌兮怎麼說?」

「她說女王並不希望精靈族直接參戰,所以從去年開始。精靈們便不能離開南大陸,她也不知道族裡派了其他精靈到此。」

「嗯?」賽菲爾眨眨眼,神情困惑,「那昨晚地精靈是誰?你真的對那個聲音毫無印象嗎?」

永恆微微搖頭:「我不記得曾在族裡聽過那個聲音。」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族裡的成年男精靈我全認識,絕不是昨天的那個神秘精靈。」

賽菲爾蹙起眉,滿心不解。難道自己果真看花了眼,那人其實並不是精靈?

永恆一眼看破她的想法,輕聲道:「不管是什麼身份,那傢伙能偷偷摸摸的靠近我們,身手真是詭秘得很。不知他是敵是友,我們要小心些。」

也只能如此了,賽菲爾無奈點頭,卻聽永恆乾咳兩聲,低低道:「我問過了秋凌兮,她說人類的婚姻需要父母允許,那我們…」

「喂!」賽菲爾頰生紅暈,一口打斷對方的話,「你,你去問秋凌兮?」

永恆老老實實的點頭:「她是對人類習俗最了解地精靈…」

「可我沒說要結婚!」賽菲爾幾乎要抓狂了,一把捂住臉,低低呻吟道:「天哪,我敢肯定,在天黑之前,她會把這個消息傳遍整個大營!」

「她向我保證,絕不告訴其他人…」

賽菲爾霍然抬頭:「你相信她地保證?」

遲疑片刻,永恆無奈的搖搖頭。

「趁她還沒開始搗亂,我現在就去讓她閉嘴!」

賽菲爾拔腿就朝女精靈地營帳跑去,打算用精神異術阻止她傳播八卦的企圖。但事實證明,她的努力已然太遲…

「嘻,是亞姆小姐!快看,那個就是…」

「哈,後頭那個俊俏哥兒就是精靈族的少主呀,果然配得上我們的小伯爵…」

在士兵們的竊竊私語與曖昧目光的洗禮下,賽菲爾窘得恨不能鑽到地下。她身後的精靈倒是鎮定得很,一貫冰冷的臉上也扯開淡淡笑意,令旁觀的士兵們印象大好。

一個八卦消息就能讓士兵們興奮成這樣嗎?賽菲爾注意到周圍洋溢的喜色,心中似有所悟。

在慘烈的大戰過後,任何喜訊都能讓這些身心俱疲的士兵大感振奮。戰爭帶來的殘酷與悲傷,需要用時間去沖淡,但那些令人開心的事件——哪怕是無根無據的八卦——也能加速他們心靈創傷的癒合。賽菲爾認知到這一點,腳步不由得慢了下來。

「啊,是永恆和賽菲爾,真是恭喜呀!」

一大幫蒼風軍團的士兵涌了過來,圍在兩人身邊嘰嘰喳喳開了。他們本就是梵固學生,不少人更是賽菲爾的朋友,這時分連上下級關係都不顧,一個勁追問「結婚」的籌備計劃。

「嗯,天大的好消息,我們要熱熱鬧鬧的操辦才行…」

「還有戀影與黑瞳,你們兩對兒一起舉行婚禮吧!」

「戰地里的婚禮,好浪漫啊…」

「賽菲爾,要幸福喔!」

「是啊是啊,要幸福呀,哈哈…」

不知道是哪個促狹的傢伙死死咬定「幸福」兩字,怪腔怪調的唯恐其他人聽不懂,惹得周圍鬨笑一片。賽菲爾又羞又急,被眾人打趣得頭也抬不起來。

自然,她也沒有注意到,精靈那張俊雅的臉上,正微微翹起的唇角。

遠遠的,秋凌兮誇張的搖頭嘆息:「果然如此!哎,小恆恆也學壞了…」

俺在努力憋字,真的,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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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手男覆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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