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一切盡在不言中
www.這時的蘇小小已經不哭了.只是還不願意鬆開妖子藎的衣袖.看著魅璃離去的海棠紅背影.又抬頭看了眼妖子藎.天真的問.「子藎姐姐.美人兒哥哥和子藎姐姐一樣漂亮.他是子藎姐姐的哥哥嗎.」
「這個自然不是.」離冥笑嘻嘻的開口.手中的菱扇搖的愈發歡快.道.「你子藎姐姐是妖界之主.那隻狐……」
說到這兒.離冥發覺妖子藎正瞪著他.立刻將下面的話截住了.勾起右手的食指壓了下嘴唇.復又開口道.「魅璃自然是不能和你子藎姐姐相提並論的.」
妖子藎瞥了眼離冥.又低頭看著蘇小小.道.「小小在絡雨軒發生什麼了.」
蘇小小生性單純.原本已經將這件事忘了的.可妖子藎一提.眼眶再次紅了起來.向妖子藎撒嬌訴說著白御觴的種種劣跡.一邊說著一邊哭的梨花帶雨.不一會兒連妖子藎袖口上都沾滿了她的淚水.
原來.蘇小小剛才和風輕在絡雨軒玩得正盡興.可風輕因為西天庭有些事情.就突然離開了.而蘇小小一個人感覺到很無聊.就準備出去找距離她最近的美人兒哥哥.也就是魅璃的暗香殿里去玩.可是剛剛走到絡雨軒殿外.就看到一個銀髮白衣的老爺爺從天而降.
蘇小小也是看慣了從天而降的法術.對這個也沒有感到很害怕.但她怕的卻是白御觴的裝扮.
在蘇小小的認知範圍內.白頭髮的就一定是老爺爺.而白御觴臉上卻沒有一點皺紋.這讓蘇小小打心裡就認定白御觴是一個和離冥妖子藎不同的妖怪.
於是還沒等白御觴說出什麼.蘇小小就撇嘴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磕磕撞撞的來到了妖王殿.尋求妖子藎的保護.
聽聞蘇小小的這番話.妖子藎與離冥面面相覷.蘇小小的這番話若是被白御觴聽到了.那對他的打擊應該是多大.
雖然他心中也知道現在的蘇小小隻是用了凈蓮的身體.從骨子裡並不是凈蓮.但是這話若是傳到他耳朵里.對他的傷害應該是不小的.
妖子藎無奈.看了眼離冥.對蘇小小開口道.「小小不用怕.那白……白髮老爺爺並不是壞人.他也並不是想傷害小小.他只是覺得小小長得很可愛.想和小小認識下.你這樣說他.他會傷心的呢.」
「真的么.」蘇小小抬頭睜著大大的眼睛天真無邪的看著妖子藎.高興的神色還未露出來.纖細的眉峰又皺了起來.眼神中帶著歉意.語氣也低沉了許多.「那我剛才這樣說他.他會不會很生氣.」
「沒關係.」妖子藎摸了摸蘇小小的頭.安慰道.「他現在聽不到.」
「那可未必.」離冥在旁邊笑著搖了搖頭.看著妖子藎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你現在的警惕性是不是下降的一點都不剩了.旁邊有人都沒有感覺到.」
妖子藎立刻從美人榻上坐起來.伸出手臂將蘇小小攔在身後.厲聲喝道.「什麼人.」
離冥被妖子藎這一聲厲喝震了一下.手中正在搖扇的動作隨之一頓.然後苦笑著搖頭.道.「妖妖現在怎麼一驚一乍的.還沒有見到人就要被你嚇死了……放心吧.來的是故人不是敵人.」
聽離冥這樣說.妖子藎頓時知道了是誰.不好意思的輕咳兩聲.她剛才的反應的確有點過激了.「是冥王.」
話音剛落.白御觴的身形一閃.伴隨著一道銀白色的光線出現在妖子藎眼前.白髮輕揚反射出的柔和光芒讓蘇小小忍不住擋了下眼睛.
白御觴看著蘇小小不言語.面具后的眼睛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他現在一定是不好受的吧.
妖子藎心中暗暗嘆了口氣.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自己身邊.可是那個人卻不認得自己.這種感覺.不用想.肯定不會好受.
蘇小小看著白御觴一直盯著她看.有些怯懦的向妖子藎身後躲了躲.這個怪人帶著的面具可真可怕.
妖子藎看蘇小小的動作.無奈的看了眼白御觴.離冥卻搖著扇子開口了.「冥王怕是不太溫柔呢.看將我們凰乾長公主嚇得.」說著.離冥又轉向蘇小小笑道.「小小不怕.過來.」
蘇小小看了眼離冥.鬆開了緊握著妖子藎衣袖的手.用很慢的速度挪到離冥身邊.很乖巧的叫了聲.「離冥叔叔.」
離冥將手中的扇子塞到蘇小小手中.下意識的摸了下鼻子.很委屈道.「小小.我和你子藎姐姐是一樣大的.你叫她姐姐.為什麼要叫我叔叔啊.難道我老了.」
蘇小小連忙搖頭.一雙杏眼睜的圓圓的.長長的睫毛上還帶著未乾的水珠.看著離冥的表情歪著頭想了會兒才道.「那我以後和輕兒一樣叫你冥哥哥好不好.」
離冥伸手捏了下蘇小小的臉龐.眼神斜了下白御觴.嘴角微微一勾.道.「這才乖.」
白御觴看著兩人調笑.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離冥垂下了眸子.走到白御觴身邊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說.」
妖子藎看著兩人.走下了美人榻也想跟上去.可蘇小小卻死活都要待在妖子藎身邊.離冥給妖子藎一個眼色.示意她先將蘇小小留在這裡.
無奈.妖子藎只好看著兩人離去.心中隱隱覺得離冥和白御觴有什麼在瞞著自己.但細想一下.白御觴和離冥也算不得親密.離冥有什麼話應該和她說才是.白御觴只能算是外人.應該是自己想多了.
這樣想著.妖子藎心中也舒服了許多.便也不再理會離冥和白御觴兩人究竟會討論些什麼.
……
站在亭台樓閣間.舉目望去.皆是藍色.雖然單調.但也不得不說.妖界的風景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白御觴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的景物.聲音漠然道.「魔尊讓我來此就是為了看這裡景物的么.」
「自然不是.」離冥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經道.「這裡是妖界至高處.一眼望去.方圓數十里皆可收入眼底.冥王看了覺得如何.」
現在正是人間芳菲四月天.這山崖之上的景色也是格外的美.山上種滿了合歡花.那像是針尖簇成的花朵像是一個圓球一般掛在枝頭.因為剛下過一場小雨的原因.有的花朵上沾滿了明晃晃的露珠.雖然這時正逢夜色正濃.在月色下也能看出一二.
白御觴只是淡淡的瞅了一眼周圍開著粉色花團的樹.聲音聽不出喜悲.道.「我記得.這花名叫合歡.」
離冥很是爽朗的笑了兩聲.道.「我以為冥王只喜歡蓮花.沒想到冥王竟識得此花.不知看了有何想法.」
白御觴冷冷的看了離冥一眼.轉身欲走.「我對魔尊沒有興趣.魔尊還請自重.」
離冥聽了這話倒也不生氣.毫無顧忌的席地而坐.很是悠然的靠在那合歡樹上.道.「明日的瑤池仙會.你去是不去.」
白御觴的離去的腳步停住了.似乎是在猶豫.
離冥又道.「我大概已經猜到了霂風這次宴請眾人所為何事.冥王心思細膩.耳目眾多.一定也是知道的.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明日會給霂風一個什麼答覆.」
「我會給霂風什麼答覆自然是看妖君的.」白御觴轉頭.一頭銀髮被涼風吹得微亂.在皓如雪的月色下照映下隱隱流光.「魔尊料事如神.這話還用我說么.」
離冥嘆了一口氣.轉眸看著白御觴道.「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很煩.」
白御觴愣住了.似乎有些不相信這種口無遮攔的話會從離冥嘴裡說出來.過了會兒才回過神來.道.「隨你.」
離冥臉上依舊是帶著笑.「你當時傷我的一劍之仇我還未報.你可不能輕舉妄動.萬一出現一個本尊無法預料的變故.到時間想報仇都沒地方報去.」
說著.離冥目光爍爍的看著白御觴.他知道白御觴性格足夠沉穩.但是遇到凈蓮的事情恐怕就不如現在冷靜了.難保他看到誅仙台之後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白御觴這邊一定不能出現什麼變故了.不然等到解決起來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魔尊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白御觴看了一眼離冥.旋身離開.腳下踏著的白靴輕輕一晃.似乎是金屬的光.還未等離冥看清楚.他素白色的衣袍便遮住了那道流光.離冥眯了眼睛也未看清那是什麼.
離冥淡淡的笑.只是在樹下坐的這一小會兒.那合歡花便在他衣衫上落了薄薄的一層.
他帶白御觴來這裡自然是有寓意的.
妖子藎已經決定要順應天道幫仙界.離冥雖然無奈但也沒有辦法.也就只好從了她.但白御觴總是一個變數.他若是在他計劃好的事情上做些什麼.到時候還要分心處理這些事情.妖魔兩界恐怕就危險了.
所以.離冥的處理辦法就是在這個變數還沒有生出事端的時候將他處理掉.而白御觴現在卻不能死.所以就有了離冥之前的一番話.
這番話就是提醒白御觴.無論如何.他都要站在妖界這一邊.
白御觴不是笨人.這話一出.離冥的意思就已經昭然若揭了.根本不用挑明.
一切盡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