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萬物盡在掌握中
看妖子藎出神.離冥的眸子再次緊了緊.握著妖子藎雙腕的手也跟著用了些力氣.「告訴你.本尊可不是什麼好人.你最好痛痛快快的將事情說出來.若妖君真的是想讓本尊陪她玩上一玩.你說了我便權當不知這件事.本尊會如她的意.將這個遊戲繼續玩下去.」
威脅.
這是離冥最常用的手段.但是在妖子藎看來.這句話卻沒有任何威脅力.反而讓她有些感動.
看妖子藎還是不言語.離冥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把扯開她身上為數不多的衣物.道.「我就不信你身上能做的沒有一點破綻.」
在妖子藎還是嬰兒的時候離冥就抱過她.甚至可以說.他對妖子藎的身子要比對自己的身子還要熟悉.只要她身上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離冥就可以認定現在在他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妖妖.
離冥有些著急了.下午那些話絕對不是能從妖子藎嘴裡說出來的.事後想想.那話中竟隱藏著一些微不可查的絕望.這讓離冥一時亂了分寸.忙向妖界趕來.正好遇到了妖子藎從妖王殿出來.他便一路跟蹤.以為她會有什麼行動.可是等了半天.她也只是來瀾河邊走上一走.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只聽得『撕啦』一聲.妖子藎胸前的衣襟瞬間變成了碎片.整個脖頸肩膀和半個胸口全都暴露在了離冥視線中.
離冥看著妖子藎左胸口上的那道深深的傷痕.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多端.看起來很是詭異.
妖子藎只是冷眼看著離冥的動作.並未反抗.半晌之後才冷聲道.「你可是看夠了.相信我了么.」
離冥收回了手.也放開了妖子藎.可臉上卻依舊是有些狐疑.道.「你下午在妖王殿么.」
「不在.」妖子藎回答的乾脆.既然離冥已經懷疑下午出現的妖子藎不是她本人.她現在也沒必要繼續隱瞞下去.她不善於撒謊.每次說一個謊話.就要用無數個謊話來掩飾之前的謊言.這樣的事情對智商是一種考驗.
離冥皺眉.眼神中的懷疑之色淡了許多.但還是有一些不解.「你去了哪裡.」
妖子藎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從河灘上坐起身.活動著剛才被離冥壓制的麻木的手臂.道.「閑來無事.去仙界走了一遭.」
「仙界.」離冥的語氣頓時緊張了起來.墨色的眸子盯著妖子藎的眼睛眨也不眨.道.「你去仙界做什麼.」
「不是你想的那樣.」妖子藎就知道離冥會誤會.便瞥了他一眼.聲音清冷道.「我沒有去雪呤殿.」
離冥或許是和妖子藎在一起待得時間有些長了.性子也是格外的多疑.「那你去仙界是為了什麼.」
妖子藎轉了下眼睛.她去仙界是因為發現了月泤嫻的身份而去找月泤嫻的.但月泤嫻苦苦哀求與她讓她在離冥面前為這件事保密.所以她現在一定不能對離冥全盤托出.
想了下.妖子藎開口道.「今天下午我在瀾河水邊的時候曾聽到上游有人在唱歌.於是就跟著那歌聲尋去.一不小心就到了天河之上.當時看仙界風景頗好.便玩心大起.在仙界逗留了些時辰.」
妖子藎剛說完.便聽見離冥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我現在相信你是妖妖了……」
還未等妖子藎說話.離冥又拋出了第二句話.他盯著妖子藎的眼睛道.「但是你在說謊.」
妖子藎心中一驚.遲鈍了片刻才苦笑道.「果然我還是騙不到你.」
離冥也是一笑.在妖子藎身邊坐下.道.「不是你騙不到我.是因為我太了解你.」
妖子藎蹙了下眉頭.「怎麼說.」
離冥看了眼妖子藎.將她放在袖口中手拉了出來.道.「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每次說謊的時候.右手手指都會緊緊的捏著衣袖.你看看.這衣袖都快被你捏碎了……」
說著.離冥將妖子藎右手裡衣的衣袖翻了過來.上面果然有著細密的皺褶.
妖子藎看著那衣袖上一道道的皺褶發愣.離冥果真已經了解她到了這種地步了么.說真的.這個習慣.連她自己都是不知道的.
離冥看著妖子藎.眼神中突然有了一些歉意.道.「妖妖對不起.我本不該懷疑你的.」
妖子藎搖頭.道.「你現在有這種警惕算是必要的.」
離冥聽著妖子藎這話之中有別的意思.但他並未多想.因為這時他心中有更深的疑問.眼神中也有些探究的意思.「妖妖.下午的那個人.你是不是和她認識.」
妖子藎不語.片刻之後只是避開了話題.道.「離冥.剛才我說想問你一件事情.你務必不要再瞞我.」
離冥看妖子藎不願說.便也不再勉強.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聲音微微有些沉悶道.「什麼事情.」
妖子藎稍稍側了下身.輕聲道.「你們魔天譜上可是說了關於萬年之劫的事情.」
離冥心中一震.仔細的瞧了妖子藎好大一會兒.方才開口道.「你都知道了.」
妖子藎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道.「這麼說.真的是有萬年之劫這回事.」
離冥不語.只是沉默.
今日妖界天氣甚好.到了夜晚也是一樣.天上點點星光像寶石一般灑滿了整個湖面.星光卓卓.將那熟悉山.熟悉的水都蒙上了另一種光輝.格外漂亮.
但是坐在河灘邊的兩人卻是一臉陰鬱.和這麼美的景色產生了很強的違和感.
沉默了許久.離冥睜大了眼睛看著天上若隱若現的星子.眸子中卻深沉的沒有任何星光泛出.「你是怎麼知道萬年之劫的.」
妖子藎抿了下嘴唇.道.「是霂風說的.」
「他也知道.」離冥微微有些驚訝.道.「我們妖魔兩界的劫難白御觴知道也就罷了.為何仙界之主也會知道.」
「妖魔兩界.」妖子藎心中突然泛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或許.她和離冥對萬年之劫的定義是不同的.
離冥轉眸看著妖子藎.兩人相識千年.互相之間都有著一種很強的默契.只是這一對視.便知道了兩人心中知道的東西肯定是有些出入的.
妖子藎撿起了腿邊一塊非常圓潤的石頭.然後將它狠狠的扔在了沒有泛起一絲波紋的水中.「離冥.你所知道的劫難是不是只關於妖魔兩界的.」
離冥點頭.道.「從我現在掌握的東西上看.妖魔兩界的確會有一場很大的劫難.」
就知道會是這樣.妖子藎也不知為何.她的心情竟然很是平靜.聽到離冥這樣說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道.「霂風卻說.仙天譜上所言.這次的浩劫是萬年之劫.不止是妖魔兩界的事情.」
離冥抬眼看了妖子藎一下.道.「魔天譜上對萬年之劫的事情是隻字未提.上面也只是說讓……妖魔兩界聯合冥界護仙界.」
說著.離冥謹慎的看了妖子藎一眼.道.「你有何想法.」
妖子藎撫了下沉重的額頭.開口道.「妖界的妖天譜早已丟失.你是魔尊.魔天譜上面的事情.你是一定要遵守去做的.我還能有什麼想法.」
離冥冷哼一聲.道.「其實也很簡單.只是看我們到底是要順應天意還是要逆天而行.」
妖子藎心中猛然一顫.忙伸手拉住離冥的手臂.一字一句道.「你要記得.你是魔尊.不可輕舉妄動.」
離冥是魔尊.一個人的決定一定能影響到千千萬萬人的性命.更何況是浩劫這麼大的事情.妖子藎自然不希望離冥是為了一時之快罔顧那麼多人的命運.而她更不希望.離冥是因為自己而選擇了錯誤的做法.
妖子藎和仙界的恩怨離冥知道.所以他也很在意妖子藎的想法.若是妖子藎不允許他去助仙界.那他的選擇一定就是逆天而行.
看妖子藎這樣說.離冥微微嘆了口氣.道.「妖妖.你現在是妖君.無論是萬年之劫也好.妖魔兩界劫難也好.你有你的責任.我身上也有我的責任.你如今用不可輕舉妄動勸我.你應該知道的也是不少.所以.我們現在只需要做一個選擇.到底是幫仙界還是不幫.」
這樣大的事情.離冥讓妖子藎拿主意是有一定道理的.
其一.若妖子藎放不開與仙界的恩怨.若是他幫了仙界.妖魔兩界之間怕是會生起嫌隙.這樣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得不償失.
其二.凈蓮的身體在妖界.既然要聯合冥界做些什麼.妖子藎是必不可少的角色.只有妖子藎出馬以凈蓮的身體作為要挾.不怕白御觴不會就範.就算他知道妖子藎不可能會對凈蓮的身體做什麼.但是他最後一定會妥協.
其三.若是妖子藎決定幫仙界.那之後的事情就是事半功倍.萬一到時六界都無事.只要妖魔兩界有什麼無法控制的劫難發生.他可以說是天劫的預兆.其他界人為保住自己的家園.自然也會拚死相爭.妖魔兩界就安全許多.離冥也能多分出一些心來保護妖子藎.
離冥的心思細膩.但妖子藎卻想不到.這一個簡單的問句.離冥竟然能盤算到這一步.將每一步都策劃的天衣無縫.萬物盡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