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一更 真相

第三三一更真相

「然後呢.你就進入遊戲來找兒子了嗎.」白可飛問道.

「是啊.不過.他比你聰明.」凱拉莉絲語氣中略帶自豪.「通過種種巧合.他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存在.於是.我就和他推心置腹聊了聊.把情況都告訴了他.」

「你為什麼不早這樣做.」白可飛不解道.「直接和他說明情況.也不用安排那麼多的局了.」

「我這也是逼不得已的.」凱拉莉絲無奈道.「我說了.我是研發人員.而我兒子是內測玩家.我們需要的是什麼.當然是成果.如果什麼都當面說清.這個遊戲測試還有意義嗎.如果不是被他發現端倪.我是不會選擇出面的.」

白可飛心中不由為泰瑞斯打抱不平.攤上這個老媽.真的太不幸了.兒子危在旦夕她不幫忙.偏偏要被戳穿西洋鏡才肯露面.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那你謝我做什麼.」她不解道.「現在看來.我只不過是一個被動到不能再被動的受害者.」

「因為你觸動了系統防衛者.」凱拉莉絲輕描淡寫道.

「系統防衛者.」白可飛想起之前用魂力侵入電腦想要調查真相.結果遭到殺毒軟體的截殺.

「這個和我救你兒子有什麼聯繫嗎.」

「那你在即將被磨滅之際.是怎麼活下來的.」凱拉莉絲問道.

「是小泰救了我.」白可飛回答道.「他用自己的存在代替了我.」

凱拉莉絲連連搖頭.「你只答對了一半.的確是他救了你.但不是用存在換取你的.」

「那到底是為什麼.」白可飛大聲問道.「那他用了什麼方法來救我.」

凱拉莉絲不答.而是慢條斯理喝了口酒.「這個就先留作懸念吧.什麼事都說那麼白不好.」

接著.她補充道：「總之.因為這起事件.我的兒子算是撿回一條命.我也答應他要好好照顧你的.所有接下來的事你儘管放心.我都會在背後給於支持和幫助的.」

得知自己最親密的夥伴沒事.只不過回到了現世.白可飛感覺這些日子以來的壓抑和負擔全沒了.

她不由放聲大笑.淚水順著臉頰流進口中.接著又抽泣起來.「這個殺千刀的混蛋.我就知道他不會有事的.害我操心了那麼久.吃了那麼多苦.」

她決定了.以後若有重逢時.必狠狠咬他幾口.

凱拉莉絲沒有打擾她.而是靜靜品著紅酒.心中不由感慨.又是一個為了遊戲而感情用事的人.

在她的圈子裡.這種人往往被稱之為「病態」.但此刻見對方真情流露.還是為自己兒子操心成這樣.不由感到微微的歉意.她是不是還期待著大難后的重逢呢.如果讓她知道一切的真相.她會不會失去活著的信念呢.

白可飛見對方停下了說話.知道自己表現失態了.於是擦了擦眼淚.解釋道：「這酒太沖.有點喝不慣.」

「那是.」凱拉莉絲也給了她一個台階.「儲存了上百年的佳釀.怎麼可能不沖.你不行就少喝點.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欺負你呢.」

白可飛訕然一笑.她想起自己的疑問還有很多.於是接著問道.「大姐.那清檔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話題將會涉及我們企業機密.」凱拉莉絲神秘兮兮道.「如果你真想知道.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你同意嗎.」

「你說吧.」白可飛還沒幼稚到自己答應對方.決定心聽聽到底有什麼條件.

凱拉莉絲回答道.「很簡單.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作為內測玩家.不得與企鵝公司以外的人合作.」

白可飛輕輕一笑.問道：「你是讓我選擇陣營嗎.」

「是啊.」凱拉莉絲說道.「你想從局外人變成局內人.不可能永遠站在第三方.必須加入我們一起戰鬥.」

白可飛心想.自己如果能選擇置身局外的話.早就選擇了.任何跳入這個局中的人都不可能獨善其身.想要成為贏家.必須獲得更多情報.她還沒自信到可以遊走於各大勢力間.玩弄諸位大佬於股掌.因此選擇陣營是必須的.

「那小泰是你們這邊的嗎.」她確認道.

「是啊.我兒子當然和我站一邊.」凱拉莉絲回答道.

白可飛知道.對方的話只能信一半.如果沒猜錯.小泰一定不想參合其中.只不過人生總是充滿各種無奈啊.

「好吧.我加入你們.」

「嗯.你是個聰明人.」凱拉莉絲第一次朝她投以讚賞的目光.「這點比我兒子強.行.那我把我們的內幕告訴你.」

「嗯.我洗耳恭聽.」白可飛知道.一直困擾她的謎團即將解開了.

「大約在2001年.這款遊戲.最開始的時候就是以『亞世界』為目的而開發的.即可以讓玩家脫離現實.完全陶醉在這個虛幻的世界.可測試后才發現.這就像精神鴉片.會讓人變得有依賴性.並且排斥正常的學習和生活.

「因此.總公司就將我們的研發叫停了.當時很多人不服.其中也包括我.因為這好歹是我們的心血.為了實現它.我們犧牲得太多.突然被一句話給腰斬.大夥的心情自然很複雜.

「當時我們分為兩大派.一派支持公司決定.另一派就選擇繼續往下干.但得不到公司一毛錢的資助.我選著了保守派.因為我得養家糊口.家庭生活對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什麼雄心壯志.理想抱負.我不懂.

「於是.我們就研發了宿命大陸的簡化版.也就是你之前玩的那款遊戲.開始當然很火.給公司帶來了極大收益.可整整十年過去了.玩家是越來越少.眼看著就要關門大吉的時候.公司卻準備再次實行那個被腰斬的開發計劃.」

聽到這裡.白可飛不由感慨.這款遊戲她雖然沒從最初開始玩.但感情依然頗深.看著它一年不如一年.的確很讓人心酸.

凱拉莉絲繼續說道：「我當時就奇了怪了.計劃都擱置十年.在這十年裡.研發部的技術員換了一波又一波.還怎麼接手這個計劃.光靠我一個肯定不行啊.

「后來我才知道.當初那批堅持走研發路線的激進派.他們沒有停手.離開企鵝公司后.他們私底下組建了一個工作組.在那兒悶頭搞研究.資金不足他們就自己掏口袋.每個人都懷揣著同一個夢.經過十年努力.這款有嚴重缺陷的遊戲終於有了好轉.」

接著.她加重了語氣.「更可貴的是.激進派這幫瘋子.居然破解了人類的靈魂.可以做到身體與意識相分離.如果這個消息公開.不但是遊戲界.就連自然科學界也會被顛覆.因為他們通過這個虛擬平台證實了人類靈魂的存在.

「於是.公司上層就動起了他們的腦筋.利用法律手段.狀告他們侵權.並涉嫌盜竊公司機密.就這樣.激進派完了.他們的勞動果實被搶了過來.據說一夜間.好幾名骨幹都跳樓了.哎……這是就殘酷的業界競爭啊.」

白可飛心中不屑.你們只是唯利是圖.而人家是為信仰而努力.這根本不是商業競爭.而是**裸的掠奪.

凱拉莉絲舉起高腳杯.注視著自己杯中倒影.「我也沒想到.他們將這個世界做到了如此逼真的地步.在這裡.我們有五感.也有喜怒哀樂.更可貴的是.就連NPC都充滿了人情味兒.你可以像在現實一樣生活.誰能想象.這居然都是幻覺.

「然而.他們只是美化了畫面和豐富設定.卻沒有解決最根本的問題.那就是沉溺.這樣一來.只會使玩家更留戀這裡.於是我們要做的.就是尋找抵制沉溺的方法.

「我們新開了一台伺服器.簡化了這裡的畫面.並分離除視聽外的其他感官.還加裝了防沉迷系統.可遊戲始終是人家的.裡面還有什麼致命缺陷卻不得而知.因此只能通過內測來發現問題.因此.才會有你們這些內測玩家的存在.」

聽到這裡.白可飛忍不住說道：「哼.那我們不等於被強行試吃鴉片嗎.你們到底有沒有經過內測玩家的同意.」

「是啊.內測玩家都得做好犧牲的準備.」凱拉莉絲充滿了無奈.「公司怕把事情鬧大.因此讓我們這些員工親屬來擔任人內測員.大家混口飯吃不容易.因此沒人提出異議.但就算這樣.內測人員還是太少.於是我們想辦法使用模擬靈魂.也就是像你這樣被收集到資料庫中的無實體玩家.」

「哦.原來如此.」白可飛得知自己誕生的正真原因后.心情更惆悵了.原來她是下等公民中的下等公民啊.

「現在.你也該明白清檔的理由了吧.」凱拉莉絲最後總結道.「企鵝公司已經將這個遊戲的框架移植到新伺服器中了.於是決定將這台原始伺服器給清檔並銷毀.始終裡面有著大量的商業機密.不能外泄.」

這話白可飛最明白不過.什麼防止泄露商業機密啊.企鵝公司就是想過河拆橋.殺人滅口.毀滅他們罪行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