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多久以前

投資方是誰，地皮買賣等事宜，都是一家公司的機密，對方絕對有權利不透露，況且，本來也不需要透露給她，宋七月身在商場多年，這個道理自然是懂的。（）

只是，她實在是太過好奇。

怎麼就會這麼湊巧，她想要的地皮，就這麼被買走了。

縱然是宋七月，此刻也有一絲微微的失意。

蕭墨白則是微笑著說，「宋經理，真是抱歉，讓你白跑了一趟，下次也許我們還會有機會合作。」

宋七月也是笑著，她應聲道，「蕭總說的是，這次雖然沒有成，但是我想，我和蕭總下次再合作，那也是老客戶了。」

「宋經理真是會說話，不過也是。」這一筆生意還沒做成，就套交情至此了，還真是能說會道。然而，蕭墨白也不在意。至少，他不反感這位宋七月小姐。

眼看著地皮沒有順利拿下，也無法再繼續坐下去了，宋七月道，「今天是我們打擾了，先走一步，不耽誤蕭總忙了。」

「哪裡的話，下次有機會，歡迎宋經理來坐坐。」

「來藍天的話，那太拘謹了。下次要是空了，倒是可以去酒吧一聚。」宋七月亦是笑。

「那更好，說定了。」

「再見，蕭總。」

宋七月微笑道別，蕭墨白則是讓丁秘書送行。

丁秘書領著宋七月一行離去，蕭墨白心裡邊卻也是狐疑。

這塊城西的地皮，到底是被誰家買走了？

蕭墨白起身，他出了自己的辦公室，繼而來到了總經理辦。

總經理室里清清冷冷的，統一的黑白兩色，看著很是單調乏味，也是冷凝沒有暖意。

藍天的當家人，總經理秦世錦正坐在大班椅里，他在審批文件。

聽到敲門聲，他抬眸看了眼來人，又是繼續批閱文件。

蕭墨白來到他對面入座，他開口道，「剛剛鼎鑫的經理來公司，她想要買城西那塊地皮。」

「然後。」秦世錦出聲，他的聲音如同這間辦公室一樣冰冷。

蕭墨白笑著，眼裡卻是狐疑，「可惜，鼎鑫晚了一步，剛剛丁秘書去財務部，她說這塊地皮已經被買走了。」

「早在上周五，是你簽的字。」蕭墨白望向了秦世錦，他其實就是來問個清楚的。

秦世錦又翻看過一頁，他這才抬頭，似乎是在回憶，他冷聲道，「有商家要買，價錢合理，這塊地皮放在那裡也是多餘，當然會賣。」

這自然是無可置疑的，只是蕭墨白來詢問的重點不是這個，「到底是誰買走的？」

「對方派了秘書過來，直接敲定地皮要買下。」秦世錦一邊抬頭，一邊說道，「當時，我開價翻了個倍，他一口就答應了。」

秦世錦素來說一不二，開了口守信就不會更改。

只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答應。

「所以，你就沒法再更改了。」蕭墨白應道，只是這是誰，竟然這麼捨得要一塊雞肋？

「名片留下了一張。」秦世錦說著，從一旁的名片盒裡取出了一張遞給了他。

名片放在蕭墨白的面前，他接過一瞧，腦海里兜轉過這號人物，卻是根本就沒有印象。

蕭墨白狐疑道，「這個人是誰？沒聽說過。」

「這個人是誰，倒是真不重要。」秦世錦低聲道。

蕭墨白驟然明白過來，「有人隨便放了個人出來作投資方，然後派人過來收，自己卻沒有露面。」

「而且，短期內不打算將地皮過戶到名下。不過，對方也不是非要隱瞞不可，他派來的人倒是很明目張胆。」秦世錦的聲音緩緩。

「你一定查到了，是港城哪一家的。」蕭墨白越來越好奇。

秦世錦道出了真相來，「是周氏信宜！」

「周氏信宜？」蕭墨白又是快速運作，找尋這家公司，但是他只知道那一家，「是海城那家周氏？」

蕭墨白更詫異了，「周氏信宜為什麼悄悄派人來藍天收購地皮？難道是商機？」

「這一塊地皮地皮周遭全都建設完全了，還能有什麼商機。」

秦世錦抽了支煙，他微微眯起眼眸來，「還有一件事情，更讓人感到奇怪。」

「什麼？」

「就在昨天早上，久遠莫總派人過來談生意。」

「莫氏久遠？」蕭墨白一聽到莫氏，那更是萬分好奇了。不要說其他，莫氏和他可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具體一點而言，是和蘇楠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猜莫總要談什麼？」

眼下，蕭墨白不得不將這一連串事情給串聯起來，「難道說，他也要買城西那塊地皮？」

「那位下屬說，是莫總以私人的名義來洽談。」秦世錦想起昨日，正是周一，周一的一大清早，莫大少的人就過來了。

蕭墨白眉宇一皺，「但是晚了一步，這塊地皮早就賣了，所以也不能和他談合作了。」

「沒錯。」他吞吐著煙霧，注視著他，「你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港城海城兩家大集團，都在這個時候索要這塊地皮。

難不成真是有商機？

其實他們兩人都知道，這絕對沒有可能性。

但是，莫氏周氏出手的原因呢？

這又是一點讓人詫異的地方了！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在莫氏工作，周氏，那就更別提了。」蕭墨白撇清關係，他確實不知。

再說了，那位莫大少，定期都會找蘇楠出去吃飯，也不會帶他去。

美其名曰：外人不宜和家人用餐，一句話將他撇的乾乾淨淨。

更可惡的是，某個女人只覺得有道理，所以每次都不帶他去。

想到這裡，蕭墨白就有點切齒。

然而，蕭墨白轉念一想，某個幾乎不可能的大膽設想卻冒了出來，「如果說，莫氏和周氏背後的兩個男人，是為了一個女人而爭先出手了，你覺得如何？」

秦世錦吞吐出煙霧來，面前繚繞著白煙，「有這個可能？」

「我面前的這位就會，別人就更難說了。」蕭墨白頓了頓，他望著秦世錦道。

被點名調侃了秦世錦，他冷冷道，「問題問完了，你該走了。」

蕭墨白卻是欣然道，「你不好奇這個女人是誰？」

「沒興趣。」他回的決斷，不帶一絲猶豫。

「哎，那位小姐，可絕對是一朵奇葩。」

秦世錦直接按了話機內線，那頭是秘書蘇楠，她接了起來，「錦總？」

「蘇秘書，我要辦公，請讓蕭總離開。」秦世錦冷聲道。

蕭墨白愕然，隨後辦公室的門打開，蘇楠走了進來，「你又賴在這裡做什麼？皮這麼厚哦！」

蕭墨白無言，只能起身而出。

蘇楠將他帶出了辦公室，蕭墨白卻是將手一伸，落在她的肩頭，將她圈進臂彎中！

蘇楠驚呼，「你做什麼？快放開！」

「怕什麼，又不會有人看見，就算被看見了，也沒關係。」蕭墨白無所謂，但是蘇楠卻是不肯，趕緊推開了他，「你再這樣，我不理你！罰你晚上不準和我睡！」

蕭墨白只得挑眉，他悻悻然鬆開了手，卻是問道，「莫總昨天派人來藍天談生意沒成，你代我向他送去慰問。」

蘇楠並沒有接手，更是驚訝，「有這回事？」

「看來是莫總直接找了你的上司。」蕭墨白更是瞭然，他低頭親了她的臉龐，「下次要談生意，其實直接找我就是了，自己人，可以給點特權。楠兒，你說是么。」

被他吃了豆腐，蘇楠臉上一紅，推開了他，「誰跟你是自己人，你少來！對了，征衍到底來談什麼生意沒成？」

「你好奇，你自己去問他吧。」蕭墨白竊香成功，他揮手離開。

蘇楠可不是會好奇，說到底，莫氏和藍天還真沒有合作過！

……

「嗡嗡」手機響起了鈴聲。

久遠大廈，會議室里剛結束了一場歷時為一個小時的漫長會議，眾人一一離去。

錢珏收拾著文件，莫征衍則是不疾不徐拿起手機。

瞧了眼屏幕里的顯示，莫征衍站起身來，他走向落地窗，眺望著窗外藍天接起。

不等他應聲，那頭的蘇楠喊道，「征衍，聽說你昨天派人來藍天談合作了？什麼項目呢？為什麼不找我接手？」

莫征衍溫聲道，「私人投資而已，不用找你這麼麻煩。」

「哪裡是麻煩哦，我也想幫你嘛。」蘇楠笑著應道，「不過，好像沒談成？要緊嗎？」

「不重要，不成也無所謂。」他淡然應聲。

蘇楠也不再多說什麼，想來莫征衍一定是有計劃的，不會有失，「那我掛了，不打擾你忙啦，拜。」

隨即，電話掛斷。

莫征衍收起手機，望著那窗外，他沉默駐足沒有離去，似乎是在等待。

不過多久，會議室外有人進來了。

是齊簡和何桑桑兩人。

兩人在他的後方站定，齊簡道，「莫少，查到了。」

莫征衍迎著陽光，他靜默聆聽。

齊簡又是彙報，「藍天城西那塊地皮，被一個投資商買走了，但是派去和藍天錦總談判的秘書，他是周氏信宜公司的特助江森。」

「海城周氏信宜。」莫征衍幽幽念道。

「是。」齊簡又是道，「那位江特助就職信宜集團海外開發部。」

「他的直屬上司是哪位。」莫征衍問道。

這時，何桑桑上前，她將一份文件打開遞上。

莫征衍接過來瞧，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男人的照片，那是新聞報道的期刊，照片里的男人從容微笑著。

而期刊上，標題則是：夢想王國，商界的建築師。

綴尾部分，一條橫杠帶出他的名字來周蘇赫。

何桑桑退到身後道，「周蘇赫在周家排行第三，這位江特助是他的得力下屬。周三少最近忙於一期項目，所以暫時逗留在港城，他近期都住在四季酒店。」

「陪同他而來的，還有宋家的小姐宋向晚，宋小姐是在前幾天才從海城飛抵的，兩人住在一家酒店。」何桑桑道出所能查到的一切，事無巨細一一彙報，「據悉，周三少是宋小姐的男朋友，他們相戀多年，很快就要訂婚。」

莫征衍神色平平，只是信手翻過那報道，並沒有細瞧。

下一頁里，是一張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

正是周蘇赫和宋向晚。

然而，再翻過一頁，視線卻是一凝，在前一張照片後方還有另外一張。

依舊是一男一女的照片，卻不是現在的，而是往昔的。

照片裡面的他們，都不能稱之為男人女人，應該準確點而言，只是男孩女孩。

少女的頭靠在他的肩頭，她俏皮笑著，少年仰頭笑著，陽光太過刺目，所以閉著眼睛。

合照里的他們，放肆的青春，張揚而又熱烈。

那是年少時期的周蘇赫。

以及，年少時期的宋七月！

「宋向晚小姐，宋七月小姐和周蘇赫先生一起長大，念的是一所大學。」何桑桑在後方輕聲道，「聽聞，其實在從前，宋七月小姐和周三少才是一對。」

從前？

莫征衍的聲音溫漠，「多久以前。」

「應該是，三年以前。」何桑桑將打聽得來的消息報告。

莫征衍不再詢問，只是將文件合上，那目光也掠過照片里女孩放肆微笑的嘴角。

何桑桑立刻接過了文件。

齊簡詢問，「莫總？」

查到了這些后，就這樣結束了？

莫征衍平靜開口，「要是你們，城西的地皮拿不下，下一個目標會是哪裡。」

齊簡凝眸，何桑桑蹙眉。

兩人的腦海里都在運作，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回答出了那個答案，「城東的地皮。」

地皮大小，地理位置，周遭環境，唯有那一塊最為合適。

是最後所能選擇的地界！

「查一查是在誰的名下。」莫征衍吩咐。

「是，莫少，這一次，還是直接去買下嗎？」齊簡問道。

莫征衍垂眸，他卻是說道，「不必，派人去做點事情，我要你們……」

他的聲音低沉了幾分，齊簡和何桑桑聽明白了，點頭應道，「是，莫少，我們知道了。」

兩人又退了下去。

莫征衍還駐足在窗前，大廈這一層的陽光很通透，讓人想起那一次在海城的觀光大廈。

去年初次去海城的時候，宋連衡讓她來為他當嚮導。在玩鬧了一天後，歸程的車裡她疲倦的睡了過去。他已然發現那一日的遊玩，她如此熱衷，甚至是比他更要熱衷許多。而且她這位嚮導，這樣的不合格，對於海城，她是如此不熟悉。

當時他問她，她老實的說是因為幾年沒回來了。

幾年沒回來？正好也是三年。

他又問她為什麼不回來，她只說是因為工作太忙，也沒機會，就算是過年，她也嫌時間太短，寧願睡懶覺不想東跑西跑。

她是懶散，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懶洋洋的躺在那裡，像是一隻貓。

只是，真有這麼懶，更甚至懶到三年都不回去？

現在，恐怕未必。

莫征衍又想起那位周三少來，他嘴角微微勾起。

周蘇赫，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