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命運的結果
禁錮在身上的靈術終於得到釋放.斑馬轉過身對古幽怒目而視.道：「混蛋.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你想讓阿吉留在幽靈族為什麼要撒謊.過去發生的事你可以不告訴她.可你現在騙她.你騙她去純幽靈那裡接受幽靈試煉.古幽.你就是個不折不扣自私的混蛋.」
在古幽為阿吉講述關於她父母的問題上他撒了謊.斑馬想要出聲反駁.因為古幽說的是幽靈王和幽靈王妃是死於一場海難.無關任何卑鄙情仇.幽靈族為了對付詭水海域的暗靈犧牲了一大半的族人.阿吉得以僥倖活下來.她被海水衝上岸.飄到了靈界.然後她遇到了古幽.幽靈族人以為古幽故意隱瞞幽靈女的消息所以對他產生了很大的誤會.就這麼簡單.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純幽靈選擇傷害她肚子里的魔靈.等到阿吉從那裡出來想起所有事情的時候你要怎樣去面對她.」
面對斑馬的質疑古幽沒有做出回應.他當然知道孩子不會活下來.那個自己不允許他這個魂魄之身做出例外的事情.他已經讓阿吉的孕症消失.純幽靈會以為她肚子里的魔靈只是單純的魔族的魔靈.不會認為那是一個孩子.阿吉最後會活下來.魔靈已經完全融入進孩子的血液.因為古幽在幽靈族的葬身之地時已經逼迫魔靈做了選擇.它選了孩子.
魔靈的靈性非常強大.它在考驗和打賭幽皇對幽靈女的感情.但誰也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幽皇並不能真的代表幽皇.
阿吉聽完古幽的講述后很平靜.她沒有感到難過或者悲傷.反而因為自己族人對古幽的誤解而覺得抱歉.所有斐、貝進來帶她走的時候她沒有抗拒.她想早一點見到純幽靈.早些得到幽靈族的幽靈印記.她想活很好很長的時間.和古幽一樣長.
「會不會很疼.那個印記.」阿吉在進入那個地洞前問斐.如果她得不到幽靈印記.以後就再也不能出海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斐笑著回答說：「不會.你看我的手掌心.只有真正的幽靈族人才會出現這樣的幽靈印記.這既是我們身份的印記.更是保護我們的印記.你是幽靈女.以後出入靈界的時候可不能沒有這個.否則你的身體會容易受到傷害.」
阿吉淡淡的抿著嘴角.「那就好.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來.這需要很長的時間嗎.我的朋友們還在等我……」
古幽還在等我.他答應過的……
「每個人的情況不同.有的時間長.有的時間短.這本來應該在你出生之後就該來的.」貝為了打消阿吉的顧慮.不得不和古幽站在一邊.「純幽靈不會傷害幽靈族的任何人.你是我們的幽靈女.它就更加不會傷害你.你的兩位朋友會暫時留在這裡.另外陌白也會和他們在一起.」
阿吉點點頭.看著那個透著柔和之光的洞口.抬腳邁了進去.
斑馬打開門后發現斐、貝帶著陌白恰好也剛走到這裡.陌白的眼睛已經說明整件事他是知情的.
「為什麼.」斑馬問.
「幽靈族需要幽靈女.」陌白回答.這是無可奈何的答案.卻也是他最無力反駁的答案.幽靈族可以沒有幽靈王.但不能沒有幽靈女.魚已經徹底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不知所蹤.幽靈族族人自然不會去追尋她去了哪兒.死了還是活著.因為新的幽靈女已經出現了.
「我知道了.」斑馬冷著臉.也許他該離開這兒了.
陌白看了眼沉默的古幽.在徵得斐和貝的同意下.他把斑馬帶離了這裡.
「這是哪兒.」
「我的房間.」陌白讓斑馬坐下.「我帶你來是想給你看一個真實的幽靈族人的樣子.這是我族最大的秘密.你看了之後就會明白幽靈族為何會需要幽靈女.」
陌白說完靜靜的站在斑馬面前.斑馬仰頭看著.他不知道自己馬上要接觸一個幽靈族最真實殘酷的秘密.
四周安靜極了.彷彿這樣的寂靜是這座海底之城特有的特色.陌白緩緩閉上雙眼.張開雙臂.臉上的皮膚開始出現絲絲裂痕.裂痕慢慢形成一朵幽靈花.就像是原本就長在臉上.魔幻藍色的長發開始迅速褪色露出其原本的面貌.身體也漸漸融入到這看不見的海水之中.白色的.幽靈族人的模樣竟然是白色的.
斑馬差點腿軟到站不起來.幽靈族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他們全身通體雪白.連眼睛也不例外.唯獨臉上那血紅的幽靈花讓人看了不禁從心底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懼.
「這就是我們最真實的樣子.我們和幽靈女不一樣.所以從我見到阿吉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是幽靈女.我們的眼睛和你們不同.儘管古幽可以封印她身體里的靈力.改變她原本的容貌.但只要是幽靈族人都能夠準確的看到幽靈女最真實的樣子.」
「那幽靈王.」是不是也是這樣……斑馬盯著陌白.相處了這麼久才知道他真實的樣子對他來說一時有些難以接受.
陌白微微頷首.道：「幽靈王也不例外.我們和詭水海域里最陰暗的暗靈同時存在.幽靈族得以存在是因為我們打敗了暗靈.代價就是這幅模樣.只有幽靈女得到純幽靈的幽靈印記才能讓我們繼續活下去.她的生命和幽靈族息息相關.魚帶來了幽靈之心.阿吉的身體里具有幽靈族先祖的祖靈.也就是你們認為的幽靈族最原始的幽靈.只有讓幽靈女得到印記幽靈族才不會消失.我們這樣既不能出海也不能在深海存活.只有幽靈女活著我們才能延續.幽靈族才能延續.在阿吉之前有魚.魚之後就是幽靈女.」
「那阿吉自己知道嗎.」
陌白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他的沉默讓斑馬悲從中來.
「你們這是合起伙來騙她.」
「你認為這很殘忍.但這是幽靈族先祖祖靈為了幽靈族想到的唯一的辦法.幽靈族只會有一位幽靈女.以最小的犧牲來換取最大的共存.幽靈女從來都不由己.如果幽靈王和幽靈王妃還在.阿吉出生后就該得到幽靈印記.這樣對她的傷害也就最小.我們可以不要你們看見的那種模樣.但很遺憾.這個樣子的我們沒有辦法延續後代.並且會很快就此消失.連幽靈族的墳墓也進不了.對不起……」
陌白很快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他把斑馬一個人留在房間.嘆口氣走了.
「這句抱歉你該和她說……」斑馬只吐出了一句殘忍的話語.他不是幽靈族人.對或者不對他沒有資格去判斷.
斐和貝跟古幽待在一個房間.誰也不知道阿吉會在純幽靈那裡待上多久.陌白進來的時候他們繼續保持著靜默的局面.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陌白問古幽.阿吉現在已經和他沒有任何關聯.貝告訴了陌白關於古幽的秘密.他們真是一群殘忍的人.
「雖然你是他的一絲魂魄.但我們要謝謝你破例為幽靈女和幽靈族所做的一切.以後還請不要再干預幽靈族的事.」斐語氣冷漠.這樣的謝意說不上真心實意.也談不上虛情假意.如果當初幽靈王妃沒有發生那些事.如果阿吉並不是註定的幽靈女.那麼一切就不會這樣.幽靈族應驗了當初的預言.一旦出海就會帶去災難.古幽為這個預言進行了適可而止的干預.可整件事情當中.仙界並沒有得到應有的懲戒.可說到底還是因為帝妃.帝妃的生母來自於幽靈族.她才是幽靈族的第一位幽靈女.帝妃是幽靈女之女.她的母親沒有履行自己身為幽靈女的責任.但她也曾在仙界製造了一場殺戮.皇族上仙的殺戮.仙皇一脈的消失和帝妃的母親脫不了關係.而帝妃的父親就是當年的仙帝.
貝接著斐的話.他知道斐在想些什麼.幽靈女生來不只是為了拯救幽靈族.還有殺戮.這是她們的天性.帝妃掀起了幽靈族和仙界的禍端.而阿吉生來的殺戮因為古幽而制止.
「我想我們並不感謝你阻止幽靈女的殺戮.是你自己不忍心三界遭受毀滅.你擔心幽靈族有一天會凌駕於所有族類之上.所以從這點來說你是為了私慾.幽靈族已經不會再和三界有任何的牽扯.我想就算幽靈女記起了所有的事也只會恨你.」
古幽依然沉默不語.他當然知道到了該離開的時候.只是這個身體已經有了對她的感情.他捨不得看她受苦.孩子的事情將是他們無法原諒對方的過錯.也正是因為他的緣故.她才會一直回不到幽靈族.
「如果她選擇記憶.就讓她恨我.如果她選擇遺忘……」古幽沉思著.「那就忘了.」
悲傷和沉重的氣氛肆無忌憚的蔓延.斑馬壓下心裡的憤怒和悲傷.就算離開他也想知道阿吉以後會怎麼樣.
「你們知道純幽靈不會傷害阿吉.你們讓她進入那個地方只是為了得到她身體里的靈力.那阿吉出來之後會不會變成跟你們一樣.」
「不會.幽靈女的身份不會因為她進入純幽靈那裡而改變.現在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她會不會記起從前.」陌白皺著眉頭.臉上全是嚴肅的情緒.
誰都說不清楚幽靈女要在那個地方待多久.幽靈族第一位幽靈女叛逃出海和皇族上仙的仙帝一起殺了仙皇一脈.她逃得了自己的責任卻逃不了她的殺戮.魚完整獻出了自己的全部.到了人界取回幽靈之心時卻一時心軟犧牲自己救了兩國的人.她不想製造殺戮.可最後她仍然免不了命運的安排.現在輪到阿吉.古幽雖然把災難降低到最小.可阿吉在靈界和妖魔兩族裡掀起了反抗仙界的苗頭.仙界陷入了腹背受敵的兩難局面.尤其是在幽靈王並沒有死的情況下.唯有讓阿吉回到幽靈族接受純幽靈的洗禮和試煉才能活下去.等待他們的是未知的結局.就算是古幽這一次也算不出她以後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