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情難以償
夏末的瓊花樹葉葉相交映.風在樹葉間低語.絲絲縷縷的聲音闖入人的耳中.竟讓人安靜不起來.
一杯紅酒已經見底.雪茄裊裊的煙緩緩地在指尖留下殘香.秦墨手中的雪茄也快燃盡.
「真是浪費.我上好的雪茄竟然被你當做香料一樣點了.沒抽一口.反而點燃了拿著玩.哥.你太不識風情了.」秦珏將雪茄掐滅.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我要去睡覺了.」說完看了看秦墨.「別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想想怎麼對付冷天擎和秦之桓吧.說好了啊.我可不會再參與了.你解決完之後.告訴我一聲就好了.」他一雙鳳眼如絲眯起.慵懶而好看.朦朧而惺忪.重重地拍了拍秦墨的肩膀之後.獨自離開.
一提到冷天擎.秦墨冷峻的臉色越發沉了幾分.掐滅了雪茄之後.起身就往冷風清的房間中走去.卻在要推門而進的時候想到什麼.又轉身走進浴室中.身上有雪茄的味道.雖然好聞.但是冷風清現在不適宜聞到煙的氣息.
清洗乾淨之後.確認身上沒有異味.才推門而入.
此時月色已經被完全掩去.暗黑的房間中.只聽她冷風清淺淺的呼吸.他悄然走過去.熟門熟路地躺在她身邊.想要伸手將她抱在懷中.想起她渾身的傷.又將手老實地放了回去.此時的她毫無戒備.沉睡得如同一個天真的孩子.那雙清冷的眼睛也乖巧的閉著.遮去了她平日的疏冷而清高.
「冷風清……」修長的手指輕緩的撫過她有些冰涼的臉.「你心裡的疏冷.到底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只是對我這般如此.」低微而哀沉的聲音如隱約的嘆息.秦墨靜靜地看著她.想象著她和冷天擎相處的樣子.一定不是和他一樣.疏遠而充滿敵意.他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高空翩然顧勇的飛機上.凜冽而狂烈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而她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混亂而懼意.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睥睨而輕蔑.語氣也是狂傲的.他知道.冷風清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過往的相處.只是對她的傷害.讓她一次次陷入險境.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利用她.讓她對他更加的恨和怨.可惜.糾纏了這麼久.秦墨才知道.原來.深陷其中的是自己.不可自拔的也是自己.如果過往的一切能夠折算.她恐怕是希望.他承受千刀萬剁.來償還她曾經的傷和痛吧.
掀開蠶絲被子.輕柔地如同她的呼吸.生怕弄疼了她.解開她胸口的被子.那塊被揭掉的皮膚觸目驚心.他目光驚痛.彷彿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臟.雙手不住的顫抖.心也在驚痛中顫慄.最後.都化作一聲憐惜的嘆息和心疼的吻.緩緩地落在她的胸口和額頭上.
冷風清.為什麼受傷的人總是你.你讓我如何償還.
一室的溫情緩緩地流淌.冷風清睡夢中眉頭舒展.感覺到了身邊的熱源.彷彿嬰兒尋找依靠一般.下意識地朝著秦墨的懷中拱了拱.馥郁柔軟的長發.絲絲縷縷如迤邐的情.讓秦墨不禁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隨後.十指成梳.糾纏住她的髮絲.珍惜地纏繞在指尖……
一夜無夢.難得一個安眠的夜晚.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曼妙的窗帘照了進來.冷風清的雙眼緩緩地睜開.入眼.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是氣息卻熟悉無比.一瞬間慌亂的心稍稍的放下.遲緩的意識還沒有蘇醒.便看到了從浴室中走出的秦墨.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的凝聚.一時怔忪……
他只穿了一件寬大的浴袍.手中的毛巾還在隨意的擦拭著頭髮上的水珠.精壯的胸膛、修長健碩的身材.黃金的比例.說不出的好看.
門被敲響.兩人觸及在一起的目光隨即移開.停滯的空氣和時間也開始正常放鬆起來.
「進.」秦墨淡然得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揚起.
藍冰推門而進.手中拿著醫藥箱.看到秦墨先是恭敬的欠身問好.然後將醫藥箱放到桌上.冷風清以為藍冰是來為她治傷的.卻沒想.他徑直走向了秦墨.
秦墨脫下浴袍.冷風清瞪大了眼睛.差點叫出聲.奈何嗓子是啞的.沒有發出太大的驚訝聲音.有些窘迫之後.她將臉轉到別處.
秦墨低笑一聲.坐到床尾.藍凌開始熟門熟路地為他處理傷口.
「先生.您不該洗澡的.您的傷口很深.而且是新傷.傷口遇水不容易癒合.就算我醫術再高明.遇到不聽話不合作的病人那也是沒用的.」作為一名醫生.藍冰倒是可以對秦墨嚴詞以對.畢竟.秦墨受傷的時候.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一個平常的病人.
秦墨有些無奈.昨晚洗澡是為了顧及冷風清的傷.今早洗澡……他別有深意地看了看冷風清.失笑.他又不是聖人.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冷風清就在他懷中.一整晚心猿意馬他已經忍得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沖沖涼.他怕自己會做出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來.
似乎感覺到了人的注視.冷風清轉頭看著秦墨.突然被他眼中的戲謔而她不明白的**裸的深情怔住.她想開口說話.想了想又將話吞了回去.目光不自覺的順著他精壯的腰身向下.落到了他背部和腰部那深深的傷口上.兩道猙獰的傷口如同血盆大口一般.觸目驚心.
她腦海里陡然閃出他為她擋刀的場景.心底泛起莫名的悸動.
「先生.您失血過多.還是要注意休息.」藍凌包紮好傷口.將傷口一些已經崩掉的線又縫上之後.對秦墨叮囑道.
秦墨剛想反對.卻聽見冷風清沙啞的聲音：「是啊.你當時流了好多血.要多休息.」
淡淡的聲音雖然輕柔沙啞.但是已經讓秦墨覺得如玉石般輕靈好聽.他沒有思索.立即點頭.「好.」
下人將飯菜端了進來.秦墨喂冷風清吃完之後.剛想對她說幾句話.藍凌卻敲門走了進來.俯身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之後.秦墨放下碗.伸手為冷風清攏了攏頭髮.輕聲說道：「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陪你.」
冷風清眼中充滿了詢問和期待.她渴求地看著秦墨.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秦墨故意忽略掉.轉身走出房間.他知道.冷風清想問冷天擎的情況.可是.他就是怎麼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