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由她決定
「嗯。」良久之後，冷風清的聲音顫抖著，「秦墨，」她淡淡的喊著她的名字。
「嗯，我在聽。」秦墨的聲音渾厚而富有磁性，他似乎正看著遠方，連聲音都那麼的遼遠。
「秦墨，我……你，你是不是要回秦字門了？」冷風清的心有些空虛，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出接下來的話，如果說了，那就等於背叛了Xbaby，等於背叛了冷天擎。
「你怎麼知道？」秦墨淡淡一笑，「秦字門當家病危，我理應回去主持大局。怎麼說，我也是即將坐上秦字門最高位置的人不是嗎？」
「你能不回去嗎？」冷風清想也沒想地說道。
「清兒……」秦墨的生意充滿了眷戀，「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我……」冷風清語塞，「我只是不甘心！你甘心你回去送死，不甘心，你死在別人的手上！」
「呵。」秦墨淡然一笑，「清兒，如果真的有人能殺得了我，那著世界也只有一人可以！」
「誰？」冷風清訥訥地問道：「誰可以殺了你？你不要接近他！」
秦墨沉默一會兒，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怎麼會不接近她？我希望我天天都能見到她，永遠和她在一起，我希望，她能夠像我愛她一樣，愛著我！」
冷風清的心，突然狂跳起來，呼吸幾乎都快要停滯了。「你、你到底想說什麼？」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秦墨的聲音忽然變得急躁起來，但是下一秒，又立刻冷靜，「如果真的有人可以殺了我，那麼那個人，只能是你！」
「砰——」冷風清全身猛然一顫，手指僵硬，手中的手機突然滑落在地。她的心久久不能平靜。直到手機中再次傳來秦墨的聲音，她才如受驚的小鹿一般，蹲下身，急急忙忙地撿起手機，將手機放到耳邊。
但是，回應她的，卻只是一聲聲的忙音。
秦墨已經掛斷了電話——
「為什麼？」她的心底不斷的吶喊，為什麼？她還有話沒有對他說，他為什麼突然掛斷電話？
淚水，瀰漫了雙眼，晶瑩地滴落在地毯上，瞬間就被地毯吞沒。冷風清無聲的流淚，「秦墨，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你把我從身邊趕走，我就會感激你嗎？如果你死了！我就算是找到天堂地獄都不會原諒你！」
回到冷天擎的房間中時，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意識極亂，根本就沒有在乎她當時蹲在地上靜靜地看著手機中秦墨發來的簡訊看了多久。
「清兒，清兒，清兒，清兒，清兒，清兒……」全部都是清兒。滿屏都是她的名字，彷彿秦墨遼遠的呼喊，一聲一聲撞擊著她的心房。
「怎麼了？」冷天擎關切的聲音揚起，「是不是困了？」他伸手輕輕地撫過她的眼睛，感受到了冰涼的濕意。
冷風清倏然回神，將電腦放到他的腿上，已經控制好情緒了，連忙綻放出一個笑容，「沒事啊，電腦給你！」
冷天擎的目光幽深而犀利，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打開了電腦。
「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她慌亂地掩飾著什麼，卻只是不想讓冷天擎看出她此時的心情。
冷天擎沒有抬頭，只是看著電腦，聽到她的話，點點頭，「好，好好休息。」
冷風清幾乎如同逃跑一般，飛快地走出了冷天擎的卧室。直到她的腳步聲徹底的消失，他才抬起頭來，目光深邃而難測，隨即，他的視線，落到了電腦上，那個藍色的消息，赫然出現在屏幕上。
冷風清不會知道，其實Xbaby中所有的消息都是會傳到冷天擎的電腦上的。
冷天擎瞬也不瞬地盯著電腦，當然，他也知道，冷風清已經看到了這則消息。深吸一口氣之後，目光已經變得淡然而平靜，溫和的笑容在黑暗中揚起，「風清，這是你必須面對的選擇。」
「啪！」一道清脆的聲音，冷天擎大手狠狠地將電腦屏幕按下！
夜，寧靜得瘮人。淡淡的天光下，一道黑影倏然閃過，如同鬼魅。冷風清飛快地躲過組織內所有的監控，來到地下停車場，快速地找到了自己的愛車，飛快的鑽了進去。
瀟洒自如颯爽英姿如法掩住她臉上的冷意！淡紅色的唇微微的抿緊，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住方向盤。閉上眼睛，做了最後一次內心的掙扎。下一刻，跑車如離弦的箭，飛速前進衝出雪山。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既然此時無法做出選擇，無法糾結到底要救誰，那麼她就貪心一點，兩個都救吧！偷取血清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等她將血清偷出來交給閻宸，再趕去秦字門和秦墨並肩作戰，那也來得及！
秦字門，一樹婆娑，風，微微吹過，打破寧靜，樹葉隨風擺動，如同在凜冽寒風中掙扎。但，終究有軟弱枯萎的葉子，凋零飄落，瑟瑟地落在一盤黑白相間的棋盤上。
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潤的指甲映襯著溫潤白玉的棋子，隨著輕輕地一聲玉石清響，棋子下落，整個棋盤，白子形成包圍之勢，將黑子逼得節節後退，白子氣勢磅礴，如同猛虎出山。
而黑子，則處處避開白子的圍攻，艱難的殘存著。
「呵！」溫和的笑聲揚起，「父親，得罪了。」接著，手執白子的秦文沛毫不猶豫地將一片被包圍得嚴嚴實實的黑子全部吃下，他抬頭看了看秦之桓，嘴角上揚，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笑意，「父親承讓了！」
秦之桓氣定神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仍舊從容地落子，「棋局還沒有結束，何必這麼早就下結論？」
秦文沛蹙眉，盯著棋盤看了一會兒，仍舊笑道：「大局已定，黑子如今不過是苟延殘喘，再不過三個回合，白子就要贏了。」他抬頭看著秦之桓，目光中快速地閃過一絲得意和陰狠。
而秦之桓並沒有注意他此時狠戾的眼神，緩緩地端起一旁的茶杯輕輕地呷了一口，然後，伸出手指，將落在棋盤邊上的落葉拂去，「困獸猶鬥，何況是輸贏未定的棋局，不到最後一刻，誰輸誰贏，都還未可知！」
「哦？是嗎？」秦文沛語氣上揚，明顯帶著冷嘲，隨即，手中的棋子已經落下，他微微冷哼一聲，笑道：「不如，就讓這盤棋，來打個賭如何？」說完，一陣風吹過，一片烏雲黑壓壓的壓過來，彷彿要將天地吞沒一般。
秦之桓目光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只是微微地揚眉，「賭注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