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言語爭鋒
這種若隱若現,外面罩著一層面紗的感覺總是會迫使人們不斷地去猜,放到誰身上都一樣,
現在乞利給這六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他們不知道乞利到底是不是真的邁進了混元聖境,即不敢確定確定乞利邁出了那一步,又不敢判定沒邁出那一步,內心萬分的糾結這就是現在六人的真實寫照,
看著一臉笑容,笑容可掬,人畜無害的乞利,六人的心裡不禁同時爆了句粗口,「乞利,你大爺的,」
未知,才是讓人恐懼的,
乞利並沒有過分在意六大部落首領的心思,畢竟現在對他來說最主要的是如何攻破虎頭城,拔掉這一個橫在他心頭多年的釘子,
這是實現其稱霸天下的野心的第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這一次金烏術慘敗於虎頭城下的消息估計已經在大營里傳開了,這勢必會在士兵中引起一陣恐慌的情緒,畢竟連續不斷的勝利已經讓七族聯軍的士兵有些盲目自大了,但這一次金烏術的慘敗卻擊碎了七族聯軍的這種盲目自大的情緒,畢竟金烏術是乞利的唯一胞弟,其身份代表著非比尋常的含義,但同樣挫一挫銳氣也並非是一件壞事,常言道驕兵必敗,任何時候輕視對手都無疑是在自取滅亡,
作為馳騁草原多年,經歷了無數腥風血雨的乞利更加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他這個草原上的一代天驕屢次敗在虎頭城裡的那位之後就更加不敢輕視,有絲毫的懈怠,因為他很清楚,面對這樣的一位對手可能一個小小的疏漏就可能滿盤皆輸,萬劫不復,
乞利在大帳之中掃視了一圈,突然開口道：「諸位,眼下我軍已經將虎頭城以北的城寨、堡壘盡數肅清,下一步就是要攻取這號稱西北第一雄關的虎頭城了,諸位有什麼看法,不妨都說說看,」
說著,乞利的目光投到了莫烈的身上,笑道：「莫烈,你是先鋒大將,你說說看,」
見乞利點名讓他回答,莫烈先是眉頭一蹙,緊接著清了清喉嚨,昂首沉聲道：「大汗,目前從敵我力量對比來看,我軍不管從兵力還是戰力,補給等各個方面都要佔優,而且連續幾日來的攻城拔寨,已經將虎頭城外部星棋羅布的城寨壁壘基本肅清,這樣就等於斷了虎頭城的一條臂膀,成為了一座孤城,另外我軍也同時獲得了大量的軍械輜重,這樣更加利於我軍久戰,所以,依末將的建議是圍而不攻,斷其一切外援,時間長了,就算是虎頭城的城牆再厚,糧草儲備再多也支撐不了多久,」
莫烈的一番話說完,旁邊眾人不禁暗暗點頭,這倒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謀略,畢竟虎頭城城高牆厚,城頭之上又都是強弓硬弩,若是強攻一定會造成巨大的損失,而且草原部族的士兵大部分都是騎兵,習慣了馬上征戰,論起手持刀盾攀雲梯攻城實在不是他們的強項,一些普通的小城還好說,像虎頭城這般的聞名天下的雄關堅城,實在是有些困難,所以圍而不攻,已迫使虎頭城裡的秦軍出城與他們進行野戰未嘗不是上策,
乞利眼神微動,微微點了點頭,莫烈的建議到時頗為中肯,最起碼目前來看這一個非常穩妥的辦法,可保萬無一失,
「在下以為不然,莫烈將軍的計策雖然穩妥,但未免有些太過保守了,如果按照這個計策去實施,那這場仗真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馬月去了,」正在這時一道略顯陰沉的聲音在大帳中響起,眾人紛紛抬眼望去,出聲的是完顏部的可汗,,完顏昭,
完顏昭年不過四十多歲,面白無須,容貌俊朗,便是放在中原各國中也是個美男子,打眼一看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草原人的長相,看起來道和中原的那種白面書生有幾分相像,再配上一身的紋綉白袍愈發顯現的此人身上有那麼一絲書卷之氣,只是仔細看去,眉宇間似乎有一絲陰氣,
乞利面帶微笑,溫和的問道：「那不知完顏兄有何高見,」
完顏昭也毫不客氣,放下手中的酒杯,朗聲道：「以我之見就應該集中全部精銳兵力,一鼓作氣攻下虎頭城,中原人的兵法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那咱們這一次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咱們的鐵蹄彎刀踏平虎頭城,割下他們的頭顱,既然是戰爭有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沒想到完顏昭看似一個白衣書生,心腸卻如此狠辣,與外表形成鮮明對比,
「完顏大汗真的是博學多才,對中原兵法也是了如指掌,不過完顏大汗的話在下卻不敢苟同,鐵血征伐固然痛快,但也可能造成沒有必要的損失,大汗只知用兵之道要一鼓作氣,卻不知道中原人的兵法中還有一句話,那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這才是兵法中的精髓,」這個時候契顏部眾將中一個位居首位,一直垂眼低眉一言不發的乾瘦老頭突然出言道,老者一身青色棉袍,雙手輕撫在雙膝上,雖然頭髮已經花白,臉上溝壑縱橫布滿了皺紋,但一雙眼睛卻愈發深邃,精神矍鑠,
完顏昭聽得此言朝著乾瘦老者看了一眼,笑道：「哼哼,原來是骨都侯大人啊,沒錯,說起中原兵法我的確是不如骨都侯大人你了,畢竟你是從南邊過來的嘛,不過,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非是眷戀故土不忍故國生靈塗炭,」這話看似是在誇獎乾瘦老者,其實卻是在嘲諷他,是在戲謔,言辭之中更有質問之意,似乎是在說乾瘦老者的身份存在著問題,
原來這乾瘦老者是乞利手下的第一異性大臣,也是乞利的軍師,但此人卻並非是土生土長的契顏部人,甚至連草原蠻族都不是,沒錯,他是中原人,四十年前作為奴隸一路流落到了契顏部,機緣巧合下得到了乞利的父親,契顏部老可汗的賞識把他留了下來,直至今天一步步成為了契顏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骨都侯,位居群臣之首,
面對完顏昭的詰問,面色如常,淡淡的說道：「怎麼,完顏大汗是說我里通秦國,要謀害七族嘍,沒錯,我賀蘭恭雖然是中原人,但那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現在的賀蘭恭不管是皮還是骨早就是徹徹底底的契顏部了,莫非完顏大汗還要因此懷疑我不成,,」
其他的契顏部的諸將也紛紛面色不善的看著完顏昭,賀蘭恭雖然並非土生土長的契顏部人,但是四十餘年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他連續輔佐契顏部兩代可汗,在契顏部中威望極高,被族人奉為上師,現在完顏昭的話無疑是在侮辱,甚至是在挑釁契顏部的威嚴,讓這些人怎能不怒,
完顏昭面色一僵,但依然不甘示弱的冷笑道：「我可沒有這麼說,只不過骨都侯所說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不過是一句空話,紙上談兵爾,那秦兆軒豈是能夠隨隨便便就屈服的人,到最後不是還要動刀兵解決,,與其如此,不如一鼓作氣拿下虎頭城,也讓中原各國知道咱們草原人的厲害,明白咱們手中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對對對,完顏汗哪會有那個意思,大家都不要誤會,」緊靠著完顏昭坐著的紫天羅見氣氛不對,急忙站出來打著哈哈說道,
聽完完顏昭的話,乾瘦老者賀蘭恭並未在搭理他,反而把眼睛微微閉了起來,假寐了起來,
看到賀蘭恭的樣子,完顏昭頓時心中惱怒,但想到這畢竟是在乞利的大帳中,也就隱忍下心中的憤怒,但眉宇間的陰霾卻愈來愈中,
眸子深處閃過一絲厲芒,
完顏昭和賀蘭恭的言語之爭自然都被乞利盡收眼底,但乞利卻並未出言阻止,他明白這完顏昭沖的不是賀蘭恭而是他乞利,只不過沒有把矛頭真正指向他罷了,他也明白不光是完顏昭就是其他五大部落的可汗也同樣氣不順,只不過都是在忍著,沒有發作,
所以現在他必須作出一個決定,這場戰爭必須儘快結束,
乞利端著手中的酒杯,一直未曾放下,在思考這個的同時,那一雙幽藍色的眼睛正在兩邊不斷的觀察著,觀察著眾人的反應、表情,
乞利心中瞭然,看眾人的表情就知道主張一鼓作氣攻下虎頭城的人顯然還是在大多數,就算是完顏昭對賀蘭恭的質問令契顏部眾將心中惱怒,但他的那番一鼓作氣拿下虎頭城的言論也的確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嗜血的狼性讓他們想要發泄,
估計大帳之外的那些普通士兵也懷著同樣的心思,渴望著一雪前恥,國讎家恨,
虎頭城不僅僅是扎在他心裡的釘子,也同樣是壓在所有草原人心頭的一塊巨石,壓抑得實在太久了,只有徹底地搬開它才能放鬆下來,
所以現在不管如何,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打,狠狠地打,不然的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軍心就會散了,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固然是上上之策,但眼下的局勢也不允許他這麼做,時間不等人,虎頭城必須要破,而且是在最短的時間攻破它,這樣才能震懾天下,也能防備夜長夢多,現在虎頭城雖然沒有外援,但時間長了不代表不會出現意外,
只因為面對的對手是秦兆軒,單單就是這三個字就讓他不得不謹慎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