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討章討價還價
華麗的帳篷內，一盞明亮的牛油燈，案几上擺放着新鮮馬奶酒和手把羊肉。
「看你們的樣子，也不像驢友，不像逃難的，更不像是考古學家。」女首領端起一碗馬奶酒來輕啜了一口，輕輕放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不瞞女首領。」李朔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我們三人都是內地來的，被一夥綁匪綁到了這裏來，後來我趁這幾個綁匪不注意的時候幹掉他們，驅車行了五百多里之後沒油了，然後就步行來到這裏的。」
女首領目光一閃，對旁邊一個壯漢道：「多柏，帶好汽油和馬隊，把那輛車給開過來。」
「喏。」旁邊這名充當侍衛的魁梧壯漢默無聲息地躬身行了一禮，轉身走出毛氈大帳外面。
女首領拿着一把小彎刀輕輕切割著豐腴的羊腿，抬起了她那雙茶褐色的大眼睛看着李朔：「看起來，你們在內地，也算是很有錢的人了吧？」
李朔巋然不動地道：「是有一些資產，不過請不動高級保鏢，否則也不會被抓到這裏來了，我們離家已經有多日了，很想返回去，不知道女首領能不能行一個方便？」
「你們有腿有腳，想要走的話，我不會攔着你們。」女首領搖了搖頭，道：「我們浪人部落不是恐怖分子，對我們來說，生存才是最重要的，不會趕出這種事情來。」
「我的意思是，女首領能不能送我們離開這裏，如果能夠的話，我們會給女首領送上一筆厚厚的酬金，作為先前失禮的賠償。」
「這個嘛……我可以考慮送你們離開這裏。」女首領手指敲擊著桌面，沉思片刻，凝視着他道：「不過呢，我們雖然不是綁匪，但你們需要支付一些相應的酬勞，有問題嗎？」
李朔點了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女首領你說個數，我們儘快去籌措。」
「每人……這個數。」女首領伸出一根手指：「你們覺得合適嗎？」
「一百萬？」李朔看着這個笑眯眯的女首領，沉着地問道。
女首領目光驀地一閃，隨即故作淡然地道：「怎麼？行嗎？」
「他們兩個是沒問題，但我個人最多只能八十萬。」李朔搖了搖頭道：「我們幾個人家在內地並不能算是頂級的富豪，只能算是有些資產而已。」
「成交！依照長生天的名義起誓，任何人都不得反悔。」女首領很爽快地探出一隻細白的小手，李朔也伸出手掌和她對擊一下。
兩人手掌相觸的時候感到她手掌硬硬的，上面佈滿了一層厚厚的繭皮，顯是長期手持馬刀和握槍磨出來的。
………
莫倫河畔，青草鬱鬱蔥蔥，清澈的河水中隱約有一條條魚兒游來游去。
李朔拎起水桶順着他腦袋澆了下來，沖刷著腦袋上的污垢和草木灰，劉胖子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腦袋，感覺油膩膩的頭髮變得順滑了許多。
得到李朔的許諾后，女首領很快就安排人改善了一下他們的生活條件。
在草原上生活最大的困難就是物資匱乏，尤其是平常洗漱都沒有相應的洗髮劑，李朔就弄些淘米水、木槿和草木灰洗頭洗臉，刷牙的時候都用粗鹽來。
這段時間以來李朔倒也沒什麼，只是苦了劉胖子和袁思悅了每天要麼吃野菜，要麼就是吃肉，吃得他頭髮很油膩，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草原物資缺乏，這夯貨倒也沒向李朔抗議過，還親自動手自力更生。
「呸呸。」劉胖子一不小心洗頭的草木灰灌進嘴裏，連忙吐了出來，又狠狠漱了漱口，吐出一口濁氣來，夾雜着羊肉腥膻氣。
這段時間總是吃牛羊肉，吃得他滿嘴的腥膻氣。
「女首領那邊怎麼樣了？」劉胖子哈了哈口氣，有些提心弔膽地問道：「他不會再把我浸豬籠了吧？」
「放心吧，能跟女首領溝通一下，總算是比較好的開端。」李朔淡淡道：「女首領已經答應下來，下一次親自率馬隊送我們回去。」
「那就好。」劉胖子鬆了一口氣道：「沒有別的條件了？」
「沒有別的條件了。」李朔道：「劉叔已經在郭勒津通知了寶日王爺，讓王爺派人接你們之後，我留在這裏等贖金，總共是兩百八十萬。」
「只要一百萬？你不覺得有些傷面子，我都覺得有點兒寒驂。」劉胖子抖了抖身上的羊皮大襖，咕噥道：「連我每年零花錢一半都不到。」
「我操！」李朔差點沒把這夯貨給一腳踹到湖裏去：「面子重要還是命重要？你這是在跟綁匪談贖金，不是在跟富二代討論誰有錢的問題！」
「啥意思？」劉胖子眨了眨小眼睛問道。
「你還不解這裏的人嗎？」李朔苦笑一聲，把這頭羊羔排在案几上，壓低聲音道：「生活在這裏的人都如同一頭餓狼，你能指望他們有職業道德？再著說了，這裏的人都窮成了這樣，你開價格再多隻怕也填不飽他們的肚皮，合理的討價還價反能保證我們的安全。」
「蠢貨的死胖子。」袁思悅抄起一根啃得乾乾淨淨的棒子骨在他腦袋上敲了敲：「我看你天生就是敗家子。」
「你說的有道理。」劉胖子尷尬地吐了吐舌頭，只能點點頭。
「吃得有些膩了。」袁思悅苦着臉，看着自己被生生催肥了一圈的身材：「天天不是乳酪就是牛羊肉，再就是土豆苞米，我都快膩歪死了，一點兒水果都沒有。」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這裏物資太貧乏，哪有內地這麼資源豐富。」李朔拿出一大把肥嫩野蔥，混合羊油玉米面製作的石子饃，這是他的發明創造，在附近賣的很紅火，而且還教會很多蒙古牧民製作。
袁思悅忽然貼了過來，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媚眼如絲。
「嘶——。」李朔面紅耳赤的，撓了撓耳朵道：「別鬧了。」
「你忙這麼多天，不覺得累么？」袁思悅輕輕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問道。
「現在沒辦法做好安全措施。」李朔勾了勾她的鼻子道：「萬一有了身孕，就算你逃回去，你爸也得殺了我。」
「切，我爸高興還來不及呢。」袁思悅不以為然，輕輕一撇嘴道：「到時候兒子就隨我的姓，我們老袁家也算是後繼有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