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我會怕什麼?

203 我會怕什麼?

趙煥晴俯下身在母親耳邊說:「媽,你仔細看看,他是誰?」

夏思蘭看着這個男人,他兩鬢已經有了白髮,眉角也有深深的皺紋。莫名的她覺得好傷心,好難過,只痴痴的看他。

「思蘭,你終於回來了!」厲問天蹲下身將她抱在懷裏,「思蘭,思蘭,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了!」

「問天!」夏思蘭無意識的叫出這個人的名字,她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你是問天,你是問天。」

厲問天笑了,眼淚也湧出來:「對,我是問天,思蘭,我是問天。」

「你是問天,那、那個人!」夏思蘭腦海中浮現出另一個人的面孔,突然強烈的懼意湧上來,「那個人是誰?好可怕,好可怕,野獸!野獸!」

「思蘭,思蘭,你怎麼了!」厲問天抱緊了她,被她突如其然的失控嚇了一跳,不解的看着趙煥晴。

「媽,別怕,那只是一個噩夢,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趙煥晴握住母親的一隻手,「媽,我在這裏,小陽在這裏呢!媽,別怕,不要害怕!」

夏思蘭轉頭看他:「噩夢?」

趙煥晴點頭:「對,噩夢,只是噩夢而已。」

「是的,思蘭,你已經回家了。」厲問天撫著妻子眼角的淚,「問天抱你回家好不好?」

夏思蘭看着這張臉,她笑開了:「好,問天抱我回家!」

厲問天將夏思蘭橫抱起來進屋,站在門口的厲幕嵐睜著大眼睛,眼眸里蓄着眼淚看着在父親懷裏的脆弱的母親,此時的她脆弱的就是一個孩子。而她無措了,她想上前去叫她,可是又不敢。

厲問天將夏思蘭抱回房間,趙煥晴在後院區按她以前的房間重新裝修了一間房。厲問天將她放在床~上,她緊緊的偎在丈夫懷裏,笑的極開心,手一遍遍的描繪丈夫臉上的線條。

趙煥晴和劉鳳新從他們的房間出來,便看到水光盈盈的厲幕嵐。厲幕嵐走近他們:「那個女人,真的是媽。」

「你可以自己去確認。」趙煥晴對姐姐極是冷淡,「不過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傷害媽的事情,我一定不會饒你。」

趙煥晴讓劉鳳新住以前趙可心住的房間:「一會兒我讓傭人陪你回家收拾一些東西過來,這段時間先委屈你了。」

「小陽,你說什麼呢!」劉鳳新笑着握着他的手,「我們之間還這麼客套嗎?沒想到你還特意給我安排房間,我以為你會直接讓我睡你的房間呢!」

趙煥晴淡淡一笑:「詠琦,我們必竟還沒有結婚,我必須尊重你。」

劉鳳新笑的有些勉強,現在的人在一起上~床實在太平常了。哪像他們,在一起了做的最多的也不過是牽牽手,抱一抱而已,他連吻都不曾好好吻過她。

「你先休息,一會兒晚餐好了我叫你。」趙煥晴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

「小陽,接下來你要打算怎麼辦。回家厲家,瞿奶奶肯定會發現你媽還活着。」劉鳳新沒放手,還是擔心的問他。

「她知或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我不會讓她離開她的房間,她不會見到我媽。」其實累的是趙煥晴,他無意多說了,「我先出去了。」

劉鳳新點點頭,目送他離開。然後目光轉到瞿文斌書房那一頭,目光變得深沉。

趙煥晴回到房間,躺回床~上閉上眼休息。不一會兒他拿出手機,打開了藏在手機相冊里的照片。裏面是一張婚紗照,他深深看了幾眼,猛的又將電話關上。

半夜,劉鳳新突然醒了,她下了~床,聽到外面有動勁,她沒有打開門,聽那個步伐便知道離開的是趙煥晴。她心重重的一沉,他出去了,他去了哪裏?

趙煥晴是乘夜出去了,天上是滿天的星光,他的頭靠着門邊,一開始是漫無目的開。等他停下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醫院門口。他心猛的一痛,推開車門下車,幾乎是沒有知覺的他尋着一路過去,最後推開了那間病房的門。

她好像睡著了,月光灑在她臉上,美的驚人。他坐在床邊,就這麼看着她。

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看到床頭坐了個身影她絲毫沒有害怕,從他進來她便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她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嗓音干啞的厲害,她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你是活該,趙可心。」在她還沒有開口時,他說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你活該,你永遠都不會吸取教訓,你活該。」

「對不起!」這句對不起是她欠他的,她迷暈他是事實,昨夜懷着目的去他家也是事實。

「你不配。」他的聲音清清冷冷的,「趙可心,你的骨子是冷的,你想過你這麼做之後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嗎?呵,我怎麼忘了,你根本無心,你只會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折手段。」

她沒有再去解釋,他恨她是必然,她解釋也沒有用。她莫名的悲傷,特別這麼看他。他的身影一半隱藏在黑暗裏,她看不清他的冷。他的聲音清冷,身影孤寂,刺的她心痛的難受。「不要跟他們合作,求求你,不要跟他們合作。」

「你認為你可以左右我的決定嗎?」他冷笑,「你現在對我來說什麼都不是,你憑什麼跟我說這些話?」

「算為了天賜,陽,算我求你,為了天賜你不可以跟他們合作。他們不是誠心的,他們是來報仇的,你知道的不是嗎?」她試着去握他的手,可是她根本夠不着他,她急了一滴淚掉了下來。

「你做事情之前想過天賜嗎?」他聽到她的一聲陽,身體像是痙攣了樣,拳頭緊握,幸好他的臉藏在黑暗裏,她看不到他的失控。

「我沒想到會這樣,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一定要這麼做。」她很想坐起來看清楚他,奈何她動不了,只能這麼看着他。

趙煥晴不想再看她,他轉身走到窗前,他拿出來一根煙,想點燃,想着身後的女人還是罷了。「趙可心,你走吧!」他突然幽幽的說道。

「你說什麼?」她大驚,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已經把我精~子放到庫里,我會安排你和天賜出國。在美國,那邊有更先進的技術,一樣可以做人工受孕。我問過醫生,你再休息幾天就可以拆紗布,到時候你就和天賜去紐約,我在那邊安排好讓你們做手術。」趙煥晴看着窗幽幽的說道。

「你知道我在這邊還有任務。」趙可心莫名的感覺到不安,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有此安排。

「你想不想救天賜?」趙煥晴突然轉身,深黑的眸子緊緊的盯着她,「如果你要救天賜,最好聽我的。」

趙可心語塞了,一句話刺中她的軟處,她沒有再反對,只問他:「為什麼要突然安排我們出國?」

「你只需要聽我的安排就可以,其他的閉上的嘴。」趙煥晴說完,轉身就要走。

「趙煥晴!」趙可心用力的叫出他的名字,「你小心!」

他頓了幾秒,拉開門出去。她看着他出付出,淚如雨下,可是此時的她,什麼都幫不了他。

他再一路回去,回到家便看到往後院去的身影,他忙跟上去,一看竟是厲幕嵐。他一把將厲幕嵐拖回來:「你去爸媽那邊做什麼?」

「你放心,我就是再無情也不會對媽怎麼樣,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厲幕嵐掙開了他的手,冷冷的道。

「你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自己清楚。」趙煥晴冷漠的警告,「你最好離媽遠一點,你敢再踏進一步,別怪我一點姐弟之情都不念。」

「原來我們還有姐弟之情?」厲幕嵐冷笑回應,「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現在還讓我活着。」

趙煥晴表情更冷:「你是應該感謝,不過不是應該感謝我,而是感謝媽。如果不是知道她還活着,為了不想她有朝一日會傷心,當年我絕不會那麼善罷甘休。厲幕嵐,你選擇做一個什麼樣的人是你的事,但是要再敢傷害我在乎的人,我不會容情。」

「你很早就知道,她還活着。」厲幕嵐站在他身後說道。

「那不關你的事。」

「媽服毒前見過我。」厲幕嵐突然說道。

「為什麼我會那麼恨奶奶?」他們到了後面的花院?厲幕嵐說道?「不僅僅是她曾傷害過我最愛的人?我親眼看過她怎麼對媽。言蕖錒尜瞱蠂在你結婚的那天?她求過奶奶想要參加你的婚禮。她為什麼自殺?是奶奶逼的。」

「別說了?我不想聽。」趙煥晴深吸一口氣?轉身就要走。

「小陽?為什麼你總是不願面對現實?」厲幕嵐在他身後叫住他?「我清楚的記得母親是如何求她?求她對你仁慈一些?成全你和趙可心。你知道奶奶說什麼嗎?她說?除非你死?永遠不用看到這張討厭的臉?我就考慮成全他們。」

趙煥晴緩緩的轉過頭:「這麼多年?為什麼現在跟我說這些?」

「當年?我告訴你有用嗎?」厲幕嵐冷笑?「那個時候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是老太婆的對手。我們敵不過她的?敵不過。」

「其實你知道的?不是嗎?」厲幕嵐看着弟弟複雜的神色?「你心裏清清楚楚?那個老太婆是什麼人?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奶奶情願讓媽不明不白的死掉?你知道嗎?小陽?比起你恨我?這些年我更恨你。你明明可以把那個老太婆折磨的很慘?可是你卻養着她?讓她還活的那麼舒服。」

「恨一個人真的那麼痛快嗎?」趙煥晴冷冷的反問?「這麼多年?你抱着恨過日子?很舒服嗎?」

如果是別人對她說這句話?厲幕嵐只會斥之以鼻。可是這會兒聽到弟弟說這句話?她心裏竟有幾分難受。她強笑出來:「你不會也被趙可心感染了?說出這種天真白痴的話。」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大家相安無事?那麼你也會相安無事。」接下來他已經不用多說?也不想再多說。

「現在我才知道?我誤會了你。」厲幕嵐追上弟弟?「你之所以不追究媽的事?不是因為你要保住那個老太婆?而是你還不想讓人知道?媽還活着。你情願讓趙可心的母親去坐牢?也要守着這個秘密?我有沒有說錯。」

趙煥晴緩緩的再轉過身?看着眼前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女人:「厲幕嵐?你是不是認為我真的不會動你?」

「你不會動我的!」厲幕嵐得意一笑?「因為媽不僅需要你?也需要我。」

趙煥晴有時候恨自己的心軟?就像對這個唯一的姐姐?明明當年她做那些事?他仍無法心狠。而此時?他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都不會希望他這個唯一的姐姐做什麼!

「還有?如果趙可心知道你其實也是那個放任她媽坐了八年冤獄的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厲幕嵐在走到門口時?再轉頭對他眨眼笑了笑。

趙煥晴氣極:「你儘管試試!」

次日趙煥晴醒來推開窗戶時?便看到厲幕嵐推著席思蘭在花園散步?母女極是親昵。不過厲幕嵐對母親還是極好的?體貼照顧?席思蘭的身體也好了許多。

趙可心也開始拆紗布?她的恢復的不錯?第一次下床的時候露出笑容?有種重見天日的感覺。只是在溫天擎再來找她時?她說她和要天賜去美國時?溫天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趙煥晴的安排吧!」

「是?是他的安排。」她點了點頭?

「我猜到了?你去吧?你離開這裏也好。」溫天擎對她一笑?「可心?把身體養好。」

她點了點頭?感受到了久違的太陽?她無比的沉醉。坐在長椅上閉着眼睛?感受到陽光落在她身上?很是舒服。

「有件事?我在想要不要告訴你。」溫天擎坐在她身旁問道。

她睜開了眼睛?轉頭看他?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是在查劉鳳新的底細嗎?」他說道?「我查到她曾經在美國生過一個孩子?她生產的地方在天使育幼院。」

可心並不意外?這些劉鳳新都對她說過?她等著溫天擎說後續。

「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是在一件黑幫火拚案收養的青青?那對死亡的老夫婦就是在天使育幼院收養的青青。我查過記錄?如果沒錯的話?青青應該是劉鳳新的女兒。」溫天擎艱難的說出這個事實?都不忍再看可心的反應。

趙可心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怎麼也沒法去想?青青會是劉鳳新的女兒!這麼可能呢?天大地大?在那一件出生的女孩兒那麼多?怎麼偏偏就會是青青。她的手掐進手心:「你確定嗎?」

溫天擎點頭:「我也很震驚?沒想到我一次心軟收養了青青這丫頭?她竟是劉鳳新的女兒!」

「你打算怎麼辦?」她想起劉鳳新說起自己找女兒的心酸經歷?她猶豫要不要告訴她。當年?劉鳳新並沒有錯?她失去了女兒是她一生的痛?她明白這種痛?根本是常人難以去想像的。

「我還沒告訴青青。」溫天擎苦笑?「我還答應了那對老夫婦幫青青找她的親生父母?只可惜育幼院那邊守口如瓶?始終不肯說出青青的父母是誰?可是現在?知道了青青的母親是誰?我反而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告訴青青吧?讓她自己選擇。」趙可心低低的說?「劉鳳新一直在找青青?她並不是故意不要青青?當年大家都太年輕?很多事情根本都由不得自己選擇。」

「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替青青決定什麼?只能讓她自己去決定。」溫天擎也是這麼想的?可是他眉頭還皺着說道?「但是有另外一件事?讓我又猶豫了。我發現一件更驚人的事情?花家的蓮花集團跟夏家在澳洲的澳夏集團有非常緊密的合作?這個合作已經長達四年了。另外?劉鳳新也在曾澳洲工作過一年?她很可能認識夏允浩。」

這的確是一個極大的衝擊?劉鳳新和夏允浩!這件事比她是青青的母親更加驚要甚至是可怕。「趙煥晴不可能不知道的!」

「其實企業和企業的合作很正常?你也知道花家現在主要業務就是花卉業務?夏允浩在澳洲在大片的種植園?那裏氣候宜人?他給花家提供成品並不稀奇。」可是他們都知道?這其中肯定不是這麼簡單的。「至於趙煥晴知不知道?誰知道呢!」

「劉鳳新是要找厲家報仇的?不過她主要對象是瞿文斌?她為什麼要跟夏允浩合作?她應該知道夏家和厲家的關係。」趙可心慘白著臉?想到趙煥晴還把這個女人帶在身邊?她就不寒而慄。

「這也是為什麼趙煥晴這個時候要把你和天賜送出去的原因?他肯定沒有提過要劉鳳新跟你們一起去?對不對?」溫天擎說道。

他是沒這麼說過?趙可心是懂了?趙煥晴是要一個人打這場戰?所以要把她和天賜送出去。

「我們都低估了趙煥晴!」溫天擎嘆道?「只是現在他是什麼打算?誰也不知道。趙煥晴怎麼就敢把這麼一個可怕的女人帶在身邊?還帶回了家!」

「誰知道呢!」她輕吟?「青青的事?現在怎麼辦?」

「先緩緩再說?我不想青青受到傷害。」

她當然明白?青青從小在他們這些人中間長大?是非正義分的非常清楚?她的夢想就是成為像他們這樣的保全人員。她點了點頭:「天擎?你先回去吧!我想想一個獃著?再晒晒太陽。」

他應了一聲?再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她靠在長椅上?歪著頭看湛藍的天空?一眨眼?眼睛酸了。剛轉頭要回房間?便看到坐在旁邊的詹姆斯。

他對她露出大大的笑容:「今天的太陽真好?不是嗎?」

她沒有說話?反而定定的看他。

「今天一大早醒來?突然腦子一片空白。等清醒了一些?發現自己特別想見你。」詹姆斯的雙手放在長椅背上?「耳邊好像聽着外婆在叫我們的名字:你們兩個又不好好在家裏睡?也不怕被螃蟹咬斷了你們的腳丫子。一聽到這句話?我就迫不及待想要見你?一秒都呆不了。」

她的眼睛越發的酸了?她幽幽的說道:「我決定回來的時候就抱着三個想法?見天賜一面?看他過的是不是好好的。把媽媽從監獄里救出來?帶着她過點平靜的日子。找到你?希望你不要再錯下去。我現在才發現?我一樣也做不到。」

「我已經回不去了?可心。」詹姆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小手緊緊握住?「從我進入夜色那一天開始?我就回不去了。」

「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可心淡淡的說?抽回了手?「你有選擇權?只是你自己放棄了。」

「跟我走吧?姐!」這一刻的他已經是白桓榆?他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跟我走?我會照顧你?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對我來說?現在想要救出媽?我還做不到。把你拉回來?我也做不到。可是我要天賜好好的?只要我還有一絲力氣?我就要做到。」她的手觸到了他的唇?冰涼刺骨?「桓榆?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的弟弟。如果我想要別的?只會逼瘋我?也逼瘋你自己。」

白桓榆握着她的手收緊,眼眸里閃過一抹有狠厲:「對你來說,趙煥晴真的就那麼重要?」

「趙煥晴?」她輕笑,「一切都不關趙煥晴的事,我只是不明白,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們緊抓着不放呢!」

白桓榆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笑道:「難道你認為趙煥晴就真的那麼好?」

可心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讓她很不舒服。言嘎錒疙鎄燁「我沒有認為趙煥晴有多好,我甚至不認為我自己有多好。仔細想想,我也做過很多的錯事,我不想指責你什麼,桓榆!命運對我們本來就有很多不公,你受過的苦我也知道。可是桓榆,那個老太婆真的值得你做那麼多去恨,你去報仇嗎?」

「不是報仇,而是已經沒有選擇。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你不跟我走,你會後悔的。」

「也許,可是我知道即使將來我真的後悔,讓我重來一次,我一樣不會跟你走。」說完,可心靜靜的抽回了手。

「原來你真的不想要我這個弟弟了!」白桓榆眼眸里難掩的是憤怒和受傷。

她笑出了聲來,她看着這張臉,極其陌生的一張臉。而這張臉裏面,藏着一個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靈魂。可是此時,這個靈魂也讓她陌生的根本無法去辨別。「是你放棄了你自己!外面風好像大了,我要進去了!」說完,她環抱着自己往回走。

「可心,很快你就會知道,趙煥晴他是一個比任何人都虛偽的男人!」桓榆在她身後留下了這句話。

她頓了頓,想到天賜病房時,看到趙煥晴跟着醫生從天賜的病房出來,她急忙走過去。

「厲小少爺最近病情穩定了下來,剛驗了他的血指數,發現居然有下降,這是一個好現像。」醫生這麼對趙煥晴說,「由此可見,病人的心情也是極重要的,讓病人一直保持樂觀開朗的心情,對他的病情有好處。」

趙可心在一旁聽了,鬆了口氣。

醫生也看到了趙可心,對她笑了笑才離開。

她轉頭看趙煥晴,神情有些不自然:「天賜沒事就好。」

「你恢復的不錯!」他能從她的臉上看到一抹紅暈,氣色也好了許多,「所以一拆紗布就到處亂逛得瑟!」

什麼都亂逛得瑟?趙可心本來的好心情煙消雲散,她冷冷的道:「我去看天賜!」

「天賜現在睡了!」他抓住她的手,溫熱的指腹觸到了她的肌膚,的確恢復的是不錯的,軟軟的嫩嫩的。

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懷孕了!」

趙可心怔住,小嘴微微張開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你說什麼?」

「你懷孕了,我剛從婦產科那邊拿到你的血檢報告,你懷孕三周了,這麼看來我們第一次做的時候就中獎了。」趙煥晴說完,將她勾到自己懷裏,摟着她的腰往前走。

「你確定嗎?我、我懷孕了!」這個消息太刺激了,雖然她一心是想懷上孩子,可是突然聽他這麼說,她有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

「是,我不需要拿這個騙你。」他按了電梯,再抱她進去,「現在天賜的病情也穩定,你把護照給我,我給你們訂了明天的機票。那邊的醫院也安排好了,你好好在那邊養胎。」

「需要這麼急嗎?」趙可心腦子裏儘是懷孕這個振奮的消息,絲毫沒察覺她和趙煥晴有多親密。聽他說明天就要走,不由的皺眉。

「難道你不認為天賜的病可以不急嗎?」趙煥晴冷冷的回應,出了電梯帶她回病房。

趙可心沒話說了:「那醫生有沒有說,我的寶寶現在怎麼樣?我之前還在泰國受傷,又被困在密室幾個小時,對寶寶會不會有影響?」

「這個要等孩子過了八周之後才能確定,你現在胡思亂想也沒有用。」趙煥晴自己又何嘗不擔心,但是醫生給不了他答案,他當然也給不了她答案。

「那……」接下來她問不出口,她想問,那還用做代孕手術嗎?可是始終沒有問出口,只是有些不安的看他。

「你的身體現在根本不可能做任何手術。」趙煥晴不用猜也知道她要問什麼,「那件事情,以前再說。」

她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還在他懷裏,她忙推開他:「那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你跟天賜說了嗎?」

「等他醒來,我會跟他說。」他的眉頭皺了一下,「你只需要把身份證和護照給我就行了。」

「那些還是不在身上不是嗎?我還是得回去拿。」趙可心突然覺得他的態度怪怪的,感覺這會兒的趙煥晴有點不一樣。

「我打電話讓溫天擎給你送過來。」趙煥晴說完,已經在拔溫天擎的電話了。

趙可心狐疑,他在幹嘛,她不過是要回家拿個東西,他好像很緊張似的。難道他害怕她回家嗎?

她伸手過去按住了電話說:「趙煥晴,你在擔心什麼?既然我答應接受你的安排去美國,我就會做到。我不過回家收拾一下東西,不會跑掉,你需要這麼緊張嗎?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嗎?」

「你認為你哪一點值得你相信,你什麼時候做過讓我覺得可以信任你的事情!」趙煥晴毫不留情的反駁她。

很好,她很清楚自己在趙煥晴心目中的地位。不能氣,不能傷心,最好什麼情緒都不要有。她說道:「趙煥晴,我答應給你生孩子不代表我要受你控制,你更沒有資格干涉我的人生自由。明天去美國的飛機我一定會坐,可是今天下午我也一定會回去一趟收拾東西。」

趙煥晴知道,趙可心根本就不是一個會乖乖聽話的主兒,她除了跟自己做對,挑釁他,耍些小心計,她就沒做過一件可以讓她省心的事情。這會兒被她這麼嗆著,他火氣也冒出來,心想那天他怎麼就那麼瘋的救了這個女人出來。他應該上她在那個密室,凍死算了!

他本來是想給她一點教訓的,手一碰到她時想起她肚子裏有了寶寶,只將她帶到了自己懷裏,唇便印了上去,狠狠的吸住。

她是真的一下子傻了,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吻她,他們還在吵架不是嗎?可是她的唇舌被他佔着又吸一咬,卻隱隱的又帶着霸道的溫柔,她腦子還發着熱,手本來推打他的,不一會兒又軟了。只將手擱在他肩上,他坐到了沙發上,而她真的就跨坐在他身上,已經在回應他的吻。

許久許久,他們才放過彼此,互相看着對方。她的臉紅著,微微喘著氣。意識到不應該和他有這麼親昵的動作,想要起來又被他緊緊的摟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說道:「趙煥晴,你先放開!」

「你別動!」他的聲音沙啞低沉,手箍在她的腰上將她固定住,再深吸了幾口氣。

她馬上意識到他為什麼讓自己別動了,因為在自己的腿~心處,熱~燙的東正隔着薄薄的布料抵在那兒。她一身僵硬的大氣不敢喘一下:「趙煥晴,不可以這樣,別忘了有寶寶。」

「該死的,我知道。」要不是因為她有寶寶,她身上的衣服早沒了。可理智是一回事,身體的反應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無法控制的渴~望她的身體,甚至自己毫無知覺的就著這樣的姿勢在摩擦。

「你個瘋子!」意識到他在做什麼,她的臉火辣辣的。「你放開,聽到沒有。」

他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麼,只看到她微微紅腫的唇一開一合,水眸盈盈竟有幾分魅~惑。他喉頭一緊,再次拉下她的頭吻上。趙可心力氣敵不上他,其實反抗之心也不大強烈,當她的手被他抓到他褲~內給他弄那東西時,她也只是象徵的掙扎了一下。便真的順着他的手上下的弄起來,她微微咪着眼,能看到這個男人的反應。她發現這個男人即使身體到了極致的歡愉的時候,一雙眼眸仍深沉陰鬱的讓人心顫。

也不知道哪裏來勇氣,她也吻上他的唇,沒有他的幫助,她也利落的在弄著。很快她聽到他粗~喘的聲音,原來她也是可以學控他的情緒的。一股莫名的虛榮意氣充斥着她,她想看到他失控,而且是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發現自己也是變~態的,就這麼看着趙煥晴的反應,她不自覺的加快手上的速度,呼吸也跟着粗~重起來,她感覺自己跟他一起爬上了高峰!

事後,他抽了紙給她擦手。她始終紅了臉,連看也不肯看他一眼。

他將她抱回病床~上,蓋好被子:「一會兒溫天擎會把你的東西拿過來,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記住了嗎?」

「趙煥晴,你怕什麼?」她有躺好側着頭問他。

「你認為我會怕什麼?」他淡淡的反問。

「那你有沒有騙我什麼?」她抓住他一手再問。

「你覺得我需要騙你什麼嗎?」他冷靜的不像話,只有黑眸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有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好好想想把身體養好一點,生一下健康的孩子才能救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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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司追妻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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