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真正的家

第186章 真正的家

有一種痛,即使你小心翼翼地壓抑著,默默忍受著,可它就像是虱子一樣依附在你的皮肉,靠著吸食你的鮮血為生!平日里潛伏著,看似無害,一旦它鑽破你的皮膚就會狠狠啃噬你的五臟六腑!讓你連痛都喊不出來,只能鬱郁憋在胸口。舒骺豞匫

理智?冷靜?三思?考量?這些人人都會說的言辭,在真正遇到巨大的震撼和傷痛時,全是空談!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文菁之所以會看,是因為這麼多年堆積在心裡的,對魏婕的忌憚與恐懼所導致,加上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本是她決定要向翁岳天好好談一談她的過去,談一談兩人的將來,甚至她會問他是否會結婚會給孩子一個完整的真正的家!

如果文曉芹所說的女人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人,文菁也不會這麼衝動,奈何偏偏就是那個碰不得想不得的名字。

翁岳天居然會和姐姐扯上關係,不但是前女友,更是現在他約會的對象!呵呵……這諷刺,讓文菁幾乎咳出血來,一口悶氣緊緊堵在胸口,彷彿是一個呼吸不當就會交代過去。

車窗外掠過的景緻,繁華的霓虹明明滅滅,到處都是閃亮的聖誕樹,節日的氣氛很濃郁,人們冒著嚴寒在街上行走,因著有了歡愉的心情,寒冬也染上了春天的氣息。

坐在車子里的文菁卻感到空氣比數九天還冷,整個人都泡在了冰窖里。

文菁雙眼無神,死寂的目光,空洞得可怕,如同沒有魂魄的木偶。

文曉芹從後視鏡里瞥見文菁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別提多痛快了,那個給了她一百萬支票的男人,既送來了財富,又給了她這麼一個報復文菁的機會,怎麼說都是很划算。文曉芹這個女人相當記仇,當初翁岳天從家裡將文菁帶走,她就恨之入骨,後來把文菁送進精神病院又被她給跑了,再後來得知翁岳天與文菁同居……

文曉芹就是喜歡看見文菁傷心,就是樂於見到她被傷害,越是那樣,文曉芹就越是痛快。

「呵呵……小賤/種,你一副要死不活的,真不知道翁岳天是看上你哪點,現在你有勁敵了,活該!」文曉芹又發揮嘴賤的特質了。

文菁朦朧渾濁的眼眸,在聽見文曉芹的話時,好半晌才有微微動了動,冷凝的聲音問:「你特意帶我去看,無非是想我痛苦,聖誕夜不去找節目,巴巴地跑來就為了刺激我,你真夠賤的。」

文菁這是第一次在文曉芹面前諷刺挖苦,一針見血,直戳要害!

文菁的話音一落,空氣里響起文曉芹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氣得她差點打滑……

簡直不敢相信,文菁居然敢罵她賤?文曉芹怒不可遏地吼了幾聲,文菁卻只是冷笑,根本不再答她的話,骨子裡散發出來的不屑,讓文曉芹羞憤難當,竟然被文菁鄙視了?那個曾經自閉,連句話都不敢說的小賤/種現在敢跟她頂嘴了?

文曉芹就是那種欺軟怕硬的貨,她對文菁的欺凌,是因為她覺得那該是一個受氣包,軟柿子,隨便被人捏來捏去也不會反抗,不敢表示不滿,從精神上去虐待人,她心裡就舒服了。現在文菁只是回敬了她一句,卻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清冷和強硬,她不由得暗想,難道文菁也成了會咬人的兔子了?

文菁的意識在渾渾噩噩中,車子已經開到了魏家別墅大門的不遠處。

高大的黑色鐵門,猶如森嚴的城堡,文菁凝視著那道門,雙腳像是踩在滾滾江河中那樣冰冷,透心透骨的涼意從腳底直竄向背脊。13345677

這是魏榛的家,是她姐姐的家……七年來,第一次距離那兩人這麼這麼的近。文菁忽然間感到不知所措,剛才在衝動之下跟著文曉芹跑來了,是因為她想要證實,想要親眼看見翁岳天是否真的與她姐姐在一起,可是她該如何做呢?直接衝進去嗎?

不……

文曉芹將準備好的望遠鏡遞給文菁,指指別墅里那一扇寬大的落地窗。

「慢慢看。」文曉芹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煙,坐在旁邊很耐心地等。

文菁木然接過望遠鏡,緩緩抬起手……

魏家的二樓會客廳,豪華寬敞,富麗堂皇,可以同時容納好幾十人都不會顯得擁擠。一棵比人還要高的聖誕樹上掛滿了令人亂花繚亂的禮物,彩燈環繞在樹上分外漂亮。

今晚魏婕的氣色不錯,由專人精心為她化妝造型,晚禮服也是特意按照她的身材比例量身定做的。tzor。

魏婕天生就是美人胚子,恢復精神之後稍加打扮就會煥發光彩。齊耳的短髮放下來,蓋住了腮邊的疤痕,加上化妝的遮掩,在燈光下,看不見疤痕了,只見她白皙細緻的肌膚,精緻無雙的鵝蛋臉線條優美,眼角微微上挑著,美眸中波光瀲灧,流轉之間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風流韻態,一襲湖水綠晚裝緊緊勾勒出她妖嬈惹火的身材,胸前雪白的溝壑,比那一顆醒目的聖誕樹還要吸引人眼球。魏婕溫柔優雅而不失xing感的氣質,宛如尊貴的公主,今晚受魏婕邀請的多數是她和翁岳天都認識的人,大家聚在一塊兒也熟絡,只不過有的人心懷鬼胎,表面上是來為魏婕慶祝,實際上就是來看笑話的。

魏婕和魏雅倫先後都曾是翁岳天的女人,以前那些暗暗嫉妒她們的女人,巴望著能看看姐妹倆與翁岳天在同一個場合出現,會是怎樣有趣的畫面。看戲,是這群衣食無憂的富二代們樂此不疲的事情。

在這群人里,想要交個真正知心的朋友,很難。

音樂聲很低,如月光揮灑般流淌在春意盎然的空氣里,浪漫,愜意,沙發上坐著一堆一堆的人,談笑間都沒離開今晚最具爭議最搶眼的兩個人——魏婕,翁岳天。兩人輕鬆散漫的舞步,好似是羨煞旁人的王子與公主。外型上確實十分般配,男人風度翩翩,姿容卓越,舉手投足間有一股獨特的魅力渾然天成。魏婕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線,配上她姣美如花的容顏,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她的光芒都不會減弱。

而她之所以有閑心打扮,都是為了迎接翁岳天的到來。是他的存在讓她想要展現自己的美貌,否則,別說是精心打扮了,就是這聚會也不會有。

魏婕微微抬起頭,望著眼前的男人,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從前……那時的他們經常出雙入對,如膠似漆,那時幾多甜蜜幾多幸福,彷彿是隔世,又似近在昨天。

魏婕這一感懷,眼眶有點濕潤了,輕輕地喚了一聲:「岳天……」

翁岳天如何能看不明白魏婕的眼神,只是他懷裡的戒指在提醒著他,家裡那個小小的,笨笨的可愛女人還在等著他。

「嗯。」他只是這麼應一聲,眸光坦然,溫潤,卻沒有魏婕期盼的熱烈。

兩人的步子很慢很慢,魏婕朱唇輕啟,低聲在他耳邊訴說著什麼。笑顏略帶羞澀,還有幾分勾魂,幾分幽怨,乍一看就會讓人聯想到那是一個情深似海的女人在向愛心的人訴說衷腸。

誰都不知道翁岳天此刻在想什麼,唯有他自己清楚……在魏婕剛剛回來時,他對她還有著眷戀和愛意,還有歉疚,但幾次接觸下來,他就覺悟了,縱使兩人之間有那麼一段美好的過去,但他的心裡,懷念比余情更多。越是與魏婕走得近,就像現在這樣摟著跳舞,他只需要一個低頭就能吻上她的唇……而他卻越發孤單,總覺得缺少了什麼,總覺得心頭有所惦念,就算是周圍熱鬧非凡,氣氛這麼煽情,溫馨,浪漫,他依舊會感覺空蕩蕩。俊美絕倫的面孔涼薄的唇邊噙著魅惑的淺笑,只是……未曾達眼底。

嘈雜的聲音里,也不知是誰嚷開了一句:「翁少,啵一個!」

「對嘛,你們兩個怎麼變得這麼斯文了,玩兒純情呢!哈哈!」

「親一個!親一個!」意痛時話。

「kiss……kiss……kiss!」

「。。。。。。」

各種嬉笑聲,分辨不出誰是真誰是假,坐在角落的魏雅倫手攥得緊緊的,一口一口灌著酒……這群人真討厭!就知道瞎起鬨,分明是在故意給人難堪!

魏雅倫很想別過頭,可是眼睛不聽話,死死盯著窗邊那兩人……

魏婕在大家的起鬨聲中,心慌意亂,抬頭脈脈含情地注視著翁岳天……她眼角上揚的弧度更甚了,勾出女人藏在心底那好勝的**。

在場的所有人里,恐怕只有魏雅倫一個人才可能知道魏婕之所以在今天之前,面對著翁岳天的時候,那般隱忍,那般低姿態,實際上,說穿了不過是欲擒故縱。如果她一回來就強勢介入,只會招致他的反感,魏婕心思縝密,她不像文菁那樣清晰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情感,她想翁岳天想到快瘋了,卻還是在辛苦隱忍著,等待這一天。

「岳天……我……想你……」最後那個字出口,魏婕踮起腳尖,紅唇印在了翁岳天的嘴上……

「噢噢噢……」

「哇靠,這才像話嘛!哈哈……繼續親,大傢伙兒記著時間啊!」

「翁少,聖誕夜破個激吻記錄吧!」

「。。。。。。」

一群富家公子千金們,唯恐天下不亂,吆喝得更興奮更熱烈了。

這一幕,被別墅附近那站立在寒風中的身影,盡收眼底。文曉芹的望遠鏡就是為了起到這個作用。

「怎麼?看見什麼了?不繼續看了嗎?」文曉芹當然猜得到文菁看見什麼了,她就是趁機在人傷口上撒鹽。

文菁的手不住顫抖,不知是冷還是太過憤怒。將望遠鏡遞給文曉芹,文菁就這麼怔怔地呆立著,一動不動,腦子裡的畫面定格在翁岳天與那個女人接吻的霎那……

真的是她的姐姐,文曉芹說的居然是真的!那張臉,就算是化為灰塵,文菁都不會忘記!她的姐姐,該現在改名叫魏婕了,呵呵……姓魏呢!魏婕的五官長相,比起七年前她十七歲的時候,沒有多大差別,只是氣質略有變化,更加耀眼了。

文曉芹還想再挖苦文菁幾句,她的電話收到簡訊,吩咐她立刻離開。

文曉芹悄悄地開車走了,臨去時那陰險的神情,將她亮麗的外表給扭曲變形了。

文菁呆若木雞,腦子裡的轟鳴聲久久不能散去……以前看電視看小說里,「出軌」,「捉/奸」這類戲碼,她沒有切身的體會,現如今,她才真正地感受到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比凌遲更痛百倍!文菁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全身的血液都被刺骨的寒氣所凍結,重入萬鈞的身子,無法挪動半步……

原來在曾經歷過刻骨銘心的傷痛之後,她還沒有麻木,還是會痛,並且,更深更強烈地痛著!

別墅里,翁岳天高大的身影在窗前,懷裡是美艷動人的魏婕。這一個淺淺的吻,沒有深入,沒有更纏綿,依舊只是在他兩片嘴唇打轉,再不能進去半分。

翁岳天不著痕迹地推開魏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快要9點了。

手機在這一秒開始震動,翁岳天接起來一看,是文菁。

「喂……」

「喂,你在哪裡,還不回家嗎?」文菁哆哆嗦嗦的聲音,艱澀,干啞。

只可惜翁岳天這裡不安靜,聽不仔細她的語氣和異常,只是知道是她打來的電話。

「我在參加朋友的聚會,一會兒就去接你。」翁岳天確實打算向大家告辭了。

「嘟嘟嘟……」突兀的忙音,文菁已經掛掉電話。她只認定一件事:他撒謊!

翁岳天微有點詫異,她從來不會這樣突然就掐電話的,難道是等得心急了?

「魏婕,我先走了……」翁岳天一邊低頭在魏婕耳邊說著,目光不經意瞥見窗外路燈下那個大腹便便的女子……

砰!一記悶錘重重打在他心上,震得他幾乎站立不穩!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文菁會在那裡!翁岳天來不及多想,轉身拔腿就衝出去!

「岳天,等等我!」魏婕急匆匆追著他跑,兩人一前一後追到別墅門口,在視線企及前邊路燈下那個孕婦的時候,同時剎住了……

一時間,好像穿越了,錯位了,整個宇宙都陷入可怕的沉寂和黑暗!三個人距離如此之近,卻都像被點了xue一般,僵硬,震撼!

文菁面如死灰,搖搖欲墜的身子扶著牆壁,這樣才不至於倒下。翁岳天有種不好的預感,文菁一定是看見什麼了,誤會他和魏婕之間……

太多的疑團沒時間解釋,心急如焚地欲要上前拽住文菁。

「你怎麼來了?」翁岳天才剛邁出一步,站在他身後的魏婕猛地雙腿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向他……

「魏婕!」翁岳天眼明手快,在魏婕落地之前接住了她,卻只見她倒在他懷裡,整個臉部都皺了起來,急促地喘氣,全身不停地抽搐,神志混亂,活像是什麼突發性疾病一樣。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毒……發作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翁岳天措手不及,搖著魏婕的身子呼喚她的名字,她抽搐得越來越厲害……

「岳天……別離開我……岳天我好難受……」文婕氣若遊絲地擠出這些話,嘴角竟然開始冒出白色的液體,雙眼上翻……「魏婕,你到底怎麼了?你撐住……」翁岳天被魏婕這副樣子給震駭了,擔心她會出事,她看起來好像有生命危險!

冰涼冷冽的夜風中,幽幽傳來文菁的聲音,很細很弱,卻也清晰:「翁岳天,你放下她,跟我走,我們回家。」

「她有危險,可能會喪命,你看不到嗎?你先回去,有什麼事,等我回家再說。」翁岳天此刻無暇顧及太多,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魏婕死在面前吧。

亞森開車靠了過來,翁岳天抱起魏婕就要上車……

「砰!」文菁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將車門關上,攔住翁岳天,直勾勾地鎖住他的目光,她氣得渾身發抖,兩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衣服不放,破碎的聲音在祈求:「我不要你走,你不要和她一起……求你了……求你跟我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文菁的不依不饒,太出乎翁岳天的意料,在他心目中,文菁是善良的化身,單純美好,是什麼讓她如此輕視一個人的生命!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姐姐!

翁岳天心裡一疼,壓抑著火氣,聲音有幾分冷:「文菁,別鬧,會出人命的,我送她去醫院,你在家等我。」

「我不要!啊——不要!」文菁的意識早就崩潰,看見翁岳天抱著魏婕,她更是陷入前所未有的癲狂!

魏婕勉強睜開眼睛,劇痛折磨著她,視線變得模糊不清,但她知道是有人在阻止翁岳天。魏婕使出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地說:「你想我死嗎……你……你太狠毒了……沒人性……」

翁岳天沒有說話,可是他看向文菁的目光里卻多了一絲惋惜和心痛,像是在為文菁這反常的行為感到失望。即使愛他,也不能失去一顆善心,也不該看著魏婕口吐白沫了還不准他送去醫院。

文菁怔怔地望著眼前的男人,倏然,她笑了……凄美得讓人心悸,她在瞬間腦子充血,什麼都不管不顧!

「翁岳天,我問你,你願意跟我結婚嗎?願意的話,你現在跟我走!」文菁這幾句話是嘶喊出來的,啞得像幾乎聽不清楚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翁岳天懷裡那個可怕的女人將他搶走!因為文菁一直都知道,魏婕,她是全天下最最惡毒的魔鬼!

凄清夜風裡,文菁的聲音被吹得支離破碎,連帶著她那顆幾近癲狂的心。舒骺豞匫她的腦子無法思考,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說出這些話,原本她是打算在燭光晚餐的時候,浪漫的氣氛里……

翁岳天心頭巨震,文菁如果是在其他任何時候這麼說的話,他都會衝上去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可偏偏為何是現在?驚喜來得太突然,震駭也隨之反覆洶湧。魏婕都要死不活的了,文菁還有心情說結婚這種話題?他不知要做何感想。

翁岳天有那麼一秒鐘的衝動想要不顧一切地隨文菁而去,可他懷裡的魏婕在不停抽搐,嘴裡的白沫越來越多,身體的溫度越來越冷,她的呼吸好像隨時都會停止。他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都已經口吐白沫了,生命岌岌可危。

翁岳天眉宇間閃過深深的痛惜,沉聲道:「文菁,結婚的事我自由安排,但不是現在,這是一條人命,不是賭氣的時候。你怎麼會這樣?再耽擱下去,她會死的。」

文菁兩隻紅紅的眸子死死盯住他,不……她不敢相信,他竟然沒有正面回答她的話……什麼叫他自有安排?

文菁的兩隻手還拽著他的袖子,巴巴地望著他,眼底剩下那最後的一抹希望也隨著他這幾句話而徹底破滅。她根本沒有理智再去分析他所說的話,她只知道,他依舊還是堅持要護著他懷裡的女人!

文菁的理智在瞬間崩潰,他不跟她回家,就是變相地拒絕了她嗎?她是在向他求婚呢,他卻沒有乾脆說「願意」!那反過來的意思是什麼?拒婚嗎?

徹骨的寒意,被逼得失控的她,哆嗦的嘴唇,艱澀地擠出令人心碎的音節:「我這樣是哪樣?……你就是要定她了?不和我結婚了是不是?她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嗎?你知不知道,你懷裡這個女人……文婕……我這輩子……最夢都不想見到她……我有多痛恨她,你知不知道!」

「別說了!別再讓我重複一次……回家去!」翁岳天及時呵斥住文菁,潛意識裡,他不希望她再多言,不希望她說出自己與魏婕的姐妹,那層紙,不該在此時此刻捅破。tzp7。

后嗎想了。魏婕雖然被身體的毒素髮作折磨得死去活來,但在聽見文菁這麼說的時候,神差鬼使的,她說出了一句更加讓人驚悚的話……

「你……你是小元寶嗎……妹妹……你那麼恨我……就是因為害怕我和他在一起嗎?你……好……狠……」魏婕吐出最後一個音,兩眼一翻,徹底昏厥過去。

翁岳天深幽的瞳孔猛地收縮,低低地爆呵一聲:「亞森!」

亞森心領神會,緊緊抓住文菁的胳膊,將她塞進車子里。翁岳天也緊跟著抱起魏婕上了車,直奔向醫院而去。

狂飆的車速,剛駛出這條僻靜的道路,不少計程車從旁經過……

翁岳天忽然叫亞森停車,他抱著魏婕坐計程車去了,讓亞森送文菁回家之後再去醫院與他匯合……

他清冷的背影對著文菁,下車那一秒,冷冽而沉痛的聲音傳來:「文菁,我不知道你誤會了什麼,但是,魏婕曾是我的女友,現在她就快要死了,我不能坐視不理。我知道你緊張我,可是你阻止我救她,會害了一條人命。我希望你的善良始終如一。她是你姐姐,你能看著她死嗎?」最後那句話,他本不想說,但文菁的態度讓他很寒心,在他心裡,她是純潔善良美好的化身,怎麼可以不顧人死活?

翁岳天說完就鑽進了一輛計程車,他急匆匆的模樣,慌忙之中都沒有回頭望一眼……

文菁從驚悚中回過神來的時候,翁岳天已經沒了蹤影……她腦子裡的畫面就這麼定格在他抱著魏婕的那一刻……他知道魏婕與她是兩姐妹了?原來他真的早就知道!

他走了……他抱著魏婕走了……天塌地陷,文菁的心碎成了塵埃。他話里的冷意,比呼嘯的寒風還要冷上一千倍一萬倍!

他說過,不過再丟下她……當時的溫柔細語,濃情繾綣,猶在耳邊若隱若現……

他的每個字都象有千斤重,壓在人心上,喘不過氣,讓她連呼吸都成了奢侈……

他剛才說什麼了?說魏婕曾是他的女友,他承認了……可為什麼要說希望她的善良始終如一?害人?他真以為她是因嫉妒魏婕而害人?聽他的口氣,分明就是以為她因妒生恨,連自己的姐姐都不放過!

文菁所有的意識瞬間灰飛煙滅,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終於是抱著魏婕走了!那熟悉的身影逐漸不見,彷彿他不是去去就來,而是就這樣,永遠地走出她的生命。13345693

她失去了什麼?整個人陷入永不見底的寒淵。而他,滿以為回家時一定會看見她在等著,正是因為有這種深入骨子裡去的信念,所以他才在明知道她生氣憤怒的情況下,還會叫她先回去……他不知道,這個短暫的插曲有多致命!如果他知道這麼做,會讓文菁差點喪命,他還會堅持嗎?

文菁就像著魔一樣,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漫無邊際的絕望向她襲來,滲透進她的毛孔,以摧枯拉朽的力量粉碎著她的血肉,她的意志!彷如一道白光沖入頭頂,要將她腦袋都炸開一樣!恍惚間,她似乎明白了一點點……就算他知道魏婕曾經干出怎樣喪心病狂的事,就算他知道魏婕是個萬惡的女人,他還是會將她送去醫院的。因為……前女友嘛……呵呵……前女友……

翁岳天居然以為她狠心至魏婕於死地嗎!信任是什麼?是狗屁!

亞森從後視鏡里看見文菁這慘狀,很想開口安慰,輕輕呼喚幾聲她的名字,卻不見她有任何舉動,她渾渾噩噩的,什麼都聽不見……

沒多久就回到公寓樓下,亞森替文菁開車門,想要去攙扶她一下,才剛觸碰到她的胳膊,她就像被刺蝟蟄了一樣驚悚地後退。

「我自己上去,別……別送我了……」文菁顫顫巍巍地下車,頭髮散亂,面如死灰,眼神渾濁不清,她只覺得自己好象隨時都會死去!

亞森還想說什麼,卻只見她已經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公寓里走去,夜風裡,隱隱有一陣比哭還要凄厲的低笑……「呵呵……求婚呢……他拒絕我了……老天爺真是不開眼,為什麼要讓我在這個時候遇見她?為什麼不可以多給我一些時間……那個惡毒的女人,怎麼還能好好活到現在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壞人總是長命?」

為什麼……那麼多的問題,卻找不到一個答案,或許,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造化弄人。

文菁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七年前的那一天……是她永生的災難和噩夢!那一天,在文啟華的卧室里,文菁和文啟華正在玩「尋寶」遊戲。

文啟華是靠著「盜墓」起家的,神偷之名也是因為他最開始「盜墓」後來技術太過精湛,全面,他就不再「盜墓」,改為去偷一些世界級的寶物。他不缺錢,他喜歡刺激驚險的過程。但文啟華由於有過「盜墓」的經歷,很迷信,也很多疑,他住的地方是在郊外單獨修葺的別墅,周圍只有農戶和田園。並且在他家裡有不少機關,卧室的牆壁上特意安裝了一道暗門。那道暗門的另一端是雜物房的壁櫃。他是以防有人對他不利,關鍵時刻用來脫險的設置。

文家所謂的「雜物房」里擺放的東西其實都是文啟華以前從各處偷來的。雖然不能與他珍藏的「寶庫」相比,但在外人眼裡也是相當大的一筆財富,平時這房間是上了鎖的。

他和文菁經常玩「尋寶」遊戲,他會在家裡放一些小東西,當然了,都是值錢的。然後在紙上畫下線索,讓文菁按照提示去找。就在這天,父女倆又玩「尋寶」遊戲時,文菁無意中按開了那一道暗門,被關在了裡邊。

正當文啟華想要去雜物房將文菁放出來,有人突然進來他的卧室,隨之而來發生的事,遠遠超出了文菁的想象……她從牆壁的另一端,透過牆上的貓眼,親眼目睹了父親的死……

自那之後,魏榛和魏婕成了文菁不敢觸碰的回憶,只要想到名字都會戰慄!如果當時她不是幸運地按開了暗門,沒有被人發現,說不定這世界上早就沒有了文菁這個人!

如果今夜,翁岳天去見的那個女人不是魏婕,文菁不會這麼失控……如果他乾脆回答願意結婚,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灰意冷。

愛情里,是不是,沒有最傷,只有更傷?

文菁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公寓的,她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像荒野的孤魂……回家嗎?是否回家等他?

她不知道……

文菁剛拿出鑰匙將門打開,只聽得身後有異響,不知從哪裡冒出來幾個男人,將她推進門……

「砰!」門被重重關上,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文菁連驚叫都沒來得及,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經被抵上了一隻黑洞洞的手槍,持槍的人,正一臉笑意地望著她……

「小元寶」是文菁的小名,小時候她最喜歡聽父親母親叫她「小元寶」,這充滿了慈愛和寵溺的稱呼,如今從魏榛嘴裡喊出來,卻讓文菁感到胃部在抽筋,噁心!

文菁一動都不敢動,整個人都僵化了,瞬間面色慘白,呼吸都不順暢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死死瞪著魏榛,驚駭得說不出話來。舒骺豞匫

魏榛不僅在笑,還雙眼放光,似乎文菁在他眼裡已經不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座金光閃閃的寶庫。tzp7。

「二小姐,你怎麼在發抖呢?難道不認識我了嗎?我是文先生的助手,你小時候還叫我魏叔叔的。這七年來,你怎麼沒有來找我和你姐姐呢?我一直很好奇,你寧願在養母家被虐待,也不願意找自己的親人嗎?今晚聖誕夜,在魏家別墅門口,那一出,精彩吧?哈哈,不枉我和你姐姐煞費苦心,終於逼得你現出原形了。」魏榛笑得很是親切,只看這張臉的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樣慈祥的長者會用槍抵著她那8個多月大的肚子!

「我不是什麼二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文菁最終找回自己的聲音,用盡全身力氣才從喉嚨里艱難出聲,她此刻,心裡早已經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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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改嫁大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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