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攤牌

劍影閃過，劍鋒停在他的鼻尖，冷歡顏驀然猶疑了片刻。

要讓他死得這麼輕鬆嗎？或是先斬斷他的手腳，剝開他的五臟六腑，再殺了他也不遲。

對，她得先挖出他的眼珠！

劍鋒微微上移，冷歡顏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啊！」

一雙明如皓月的眸對上她狠戾的紫瞳，嚇得她驚叫出聲。

明明手裡還握著上青寶劍，可怎麼都刺不下去，冷歡顏凝視著面無表情的冷玄天打了一個深入靈魂的冷顫，然後整個身子便飛了出去，直落在星辰光輝之外，還未等她恍神過來，身穿白袍的男子已悠悠停在她身邊。

「忘了剛才的事。」

冰冷透骨的聲音讓歡顏不寒而慄，她不明白冷玄天的意思，意思是她想殺他，他卻既往不咎嗎？

「你……」

歡顏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生怕他反悔。

「閉嘴。」

冷玄天察覺到身後的異動，不由分說提起地上的歡顏，瞬移離開了百草林。

「冷玄天，剛剛我……」

一路上，歡顏心如小鹿亂撞，也不知道冷玄天會帶她去哪裡，該不會找一個荒蕪之處殺了她然後毀屍滅跡吧。

「你不過是要欺師滅祖而已。」冷玄天淡定地低下眼皮瞥了歡顏一眼，「我都聽到了。」

「不不……不是這樣子的，師傅，你一定是聽錯了。」歡顏腆著臉皮為自己開脫，「我是說我要為師傅找鳳滄溟報仇！」

「哼。」

冷玄天突然止住腳步，將歡顏丟在地上，她摔得不輕，卻不敢大聲叫喚。

「師傅……」

歡顏認識這裡，是冷玄天的住處，無憂殿。

「冷歡顏，原本我以為你只是洛御城撿回來的普通女子，沒想到你竟然藏得這麼深。」

無憂殿內，冷玄天低低的嗓音縈繞在耳畔，歡顏覺得腦子裡空空一片，乍然又嗡嗡作響。

「師傅，你在說什麼？」

她有預感自己的身份泄露了，但仍強撐著裝出一副天真無知的模樣。

「世人皆知鳳滄溟最疼愛的女兒鳳無顏死於墨崖的玄冥真火，屍體燒成了灰，這才引起兩宮大戰。」冷玄天走到歡顏身邊，冷笑著低下、身子，以食指撩起她的下巴，眼神魅惑，薄唇微動，一字一句地說：「可是鳳無顏沒有死，還混入了永寧宮。」

「是嗎？她是魔女怎麼能混進永寧宮呢？」

歡顏的心砰砰直跳，強逼著自己直視冷玄天的雙眼，卻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一陷到底，幾乎完全散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是怎麼混進來的？我也不清楚……作為鳳棲宮最強的魔女，她體內連一點玄力都沒有。」語氣溫柔如絲，如沐春風，冷玄天捋過歡顏的青絲，就像玄武廣場上的洛御城一樣。

「呵呵，師傅，憑你的本事一定能很快抓到她的。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冷歡顏乾笑兩聲，急急敗下陣來，她承認自己根本不是冷玄天的對手，她一點兒也看不透他，而他卻抓住了她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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