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混亂的思緒
面對著伊曼的殘忍.城顯再也沒有讓情緒左右.他寵溺著伊曼的任性.就像當年事事維護伊曼一樣.
這一次.他再也不想傷害到護在手心裡的女孩了.
他莞爾一笑.如三春溫暖的陽.「既然如此.我只能重新追你了.」
隔了許久.他才喚了一聲.「喻清.」
然而.他自己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不是.曼曼.你現在這個名字我還真沒適應.我真沒有別的意思.」
伊曼看了一眼城顯.眼神里儘是鄙夷.她穿好了衣服.扔了一句話給城顯.「隨便你.」
伊曼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太多.但是落在城顯的耳朵里卻是別有意味.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往往是最能夠讓人產生歧義的.城顯也就自作主張地認為伊曼這是不拒絕他了.
既然伊曼都不拒絕他了.那麼他是不是也應該付出些行動來了.
就在伊曼將要出門的一霎那.城顯再次摟住了她.靜靜感受著屬於她的氣息.「曼曼.我有沒有給你說過.我特別喜歡穿制服的女人.格外的有味道.」
伊曼整個人的認知都被城顯的突然出現給刷新了.她一點一點掰開城顯的手.無比正經地回道：「是么.可是你的服務我一點都不滿意.城顯.三年不見.你是不是不行了.」
城顯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愣了愣.才緩過神來.對伊曼道：「行不行你還不知道么.要不再來一次試試.」
伊曼「呸」了一聲.罵了句「無恥「.摔了門走了.
雖說伊曼一直在說絕情的話.可是城顯怎麼就覺得他看到希望了呢.他這三年的悔過也算是值了.
他甚至都要忍不住喝了點小酒來慶祝這種愉悅的心情了.
若是還能重新得到.這便是城顯這輩子最滿足的事情了.
而伊曼回到自己的小房間之內.更是百感交集.今天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一群白痴一般的店員攻擊.再是遇到了生命中的冤家.再然後她更是莫名其妙地和城顯做了那種事.她腦袋是不是被驢踢了被門夾了.
她苦惱地撓了撓頭皮.給自己沏了杯咖啡提提神.可是不論她如何做.腦袋裡總是浮現出城顯溫柔的笑意來.
親娘的.她果真是寂寞太久了.
平心而論.此時的城顯已經和三年前不同了.他褪去了所有的驕傲.也放下了那些自以為是的身段.如果三年前伊曼遇到的便是這樣的城顯.那麼還會有這一幕幕的悲哀發生么.
可是命運就是如此.對的時候遇到錯的人.而錯的時候偏偏便遇到了對的人.無常之事.這個世上還少么.
伊曼心裡亂糟糟的一團.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整個人就像個獃子一樣.試圖從那片雪白中找到一點可以讓她心靜的東西來.
中午時分.蘇思涵回來了.她並沒有早上表現的那麼八卦.而是提了一碗手工面上來.這面是在樓下的餐館買的.餓的時候伊曼總是會去買.味道還不錯.如今蘇思涵幫她帶了一份上來.伊曼便從口袋裡掏出六塊錢給了蘇思涵.然而蘇思涵卻執意不肯收下.
伊曼詫異道：「難道這面漲價了.」
蘇思涵詭異地笑笑.「不是.幫清姐帶份面而已.哪裡還用得著錢啊.」
伊曼一聽便覺得這話不對.她立馬甩了臉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思涵賠著笑.「那是城先生買的.已經付過錢了.清姐.你快吃吧.快吃.」
伊曼本來不想吃的.她可是個有骨氣的人.寧願餓死.也不會接受城顯的小恩小惠.可是她忽的又轉念一想.她為什麼要浪費糧食啊.扔了豈不是可惜了么.她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不用看就知道.裡面的錢已經不多了.她現在已經潦倒地快吃不起飯了.能吃上這六塊錢一大碗的面已經算是她人生中最美妙的事情了.
她的骨氣就這樣被自己的肚皮給打敗了.
伊曼凝眉.城顯欠她的.她為什麼不吃.就是吃了又能怎麼樣.
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大口吃了起來.一邊還不忘問蘇思涵.「城顯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
沒好處蘇思涵能這麼主動么.怕是城顯又利用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臉來招搖撞騙了吧.想當年.他就是這麼無恥地騙到了無數女孩子的芳心來.
蘇思涵一聽就急了.連忙解釋道：「我哪裡敢收城先生的好處啊.城先生不過就帶我吃了同樣的面.」
切.一碗面就被收買了.這還是姐妹么.還是熊熊好啊.熊熊從來都不會輕易做這種背叛朋友的事情.伊曼發覺她忽然有些想熊熊了.雖然她才離開了一天而已.
回來之前.伊曼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想著和以前的人有什麼交集了.然而這一刻她卻念起熊熊的好來.也念起和熊熊在一起的那段沒心沒肺的日子.這種懷念.甚至讓她覺得自己和這三年來的狀態有所不同了.
想這些做什麼.伊曼埋頭吃著碗里的面.飯香味充斥著神經.她滿意地摸著吃飽了的肚子.把剩下的一口湯也給喝了.舔舔唇上的油漬.什麼懷念.什麼感情.什麼原諒不原諒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每天只要有吃有喝.一輩子不想那些事情該多好啊.
蘇思涵神秘兮兮地湊到伊曼的身邊.「清姐.你和城先生為什麼分開啊.是不是像小說里那樣.他移情別戀.你憤憤離開.時隔多年他又忽然念起你的好.不顧一切地來找你了.」
伊曼簡直對蘇思涵到了無語的境界.難道說她就這麼關心別人的隱私么.還是說她把生活就當成了一本小說.再也難以走出來了.
吃飽之後.她更加不想去想這些令她頭疼的問題了.她只是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生活.怎麼這身邊的人都這麼聒噪不安.
伊曼不想說話.也沒有說話.可是她不說.並不代表能管上蘇思涵的嘴巴.蘇思涵還是那樣好奇.「清姐.說說嘛.我真的很好奇.」
伊曼無奈.只好扔了一句話給她.
「那你去問城先生.」
蘇思涵臉上一窘.「城先生肯多看我一眼.還不是因為清姐你.你就別說笑了.」
伊曼哼了一聲.「都在一起吃面了.還有什麼話不能說.你儘管去問.」
伊曼愣了愣.自己說這話怎麼有點不是滋味呢.
蘇思涵知道從伊曼這裡問不出什麼了.也不再逼問了.而是很沮喪地坐在自己那張床上.喃喃自語.「哎.我怎麼就遇不到這麼一位既成熟又知性的絕世好男人呢.」
我呸.還絕世好男人.要不是他城顯.她伊曼說不定現在都能生一個籃球隊了.伊曼不自覺地在心裡把城顯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罵歸罵.可是伊曼自己都未發覺的是.她已經不恨城顯了.她甚至已經學著漸漸放下了過去的那些糾葛與傷痛.這次的重逢.對她而言.卻是新生.
伊曼捂住自己的耳朵.試圖不再去聽蘇思涵喋喋不休的抱怨.她再次躺到了床上.思緒卻混的厲害.一瞬間她看到溫柔入微的城顯.時時刻刻把她護到懷中.而另一瞬間他又看到了殘忍入骨的城顯.面不改色地甩了她一巴掌.
這種混亂的狀態折磨的伊曼幾乎快要崩潰了.她的心口處有些阻塞.悶悶的喘不過來.這種感覺.她已經許久都沒有過了.她曾一度以為自己的心死了.可是沒想到它是在好好的跳動著.
伊曼混沌地睡了過去.夢中的她依舊是如此的混沌.她試圖想要抓住些什麼來安慰自己.手在空中胡亂地抓著.卻終於抓住了可以依靠的東西----是一雙更為有力的大手.一股暖流緩緩進入了她的血液之中.她整個人都安定了下來.嘴角扯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就這樣.伊曼睡得無比的踏實.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踏實.而她醒來之後.卻發覺身邊什麼都沒有.一股淡淡的失落瀰漫在她的心裡.她開始嘲笑起自己來.難不成她還以為那個薄情的人陪在她身邊么.
天已經漸漸地黑了下來.房內的燈是亮著的.柔柔的光打在身上.蘇思涵大概是和她那群狐朋狗友一起瘋玩去了.伊曼忽然覺得有些空虛和寂寞.這長長的一天.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了.
換衣服的時候.她看到自己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又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發生的事情來.一陣焦躁隨之而來.伊曼甩了自己一巴掌.丫的.整天想這些苦惱的事情做什麼.
下樓.漫無目的地走著.抬頭望天.卻看不到天空.涼風吹來.她覺得有些冷.下意識地裹緊風衣.她這才發覺到自己又瘦了.
親娘的.這不是浪費國家糧食么.也罷.都沒錢餵飽自己的肚子.還計較胖瘦做什麼.
涼風繼續吹著.伊曼覺得鼻孔里似乎有些東西要流出來了.她下意識地去掏口袋裡的衛生紙.卻發覺一枚硬幣掉落了下來.一路蜿蜒跑向了遠方.